然而看着抱着自己的稳健的手臂,还有那越见俊美逼人的容颜,云舒就忍不住心悸,这少年,初见时,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十五岁的年纪,很多东西都还在启蒙阶段,他却唯独先懂了情爱,还对自己这么一个几乎大半身都已磋跎掉了的无趣人动了心。
从初见那日起,便用一双纯真的,毫无隐瞒的坦率眼神看着自己,深情而让人怜惜。
自己是怎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沦陷进少年的柔情之网的?也许就在他用那圆润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对候吧。
如今虽然时间只过去短短的一百多年,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风华中不值一提,但是这短短一百年,却几乎凝聚了他和墨儿所有相恋,相爱,经历苦难,终又重圆的日子,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所以他和墨儿的如今才会如此的甘甜,所谓苦尽了甘就一定会来的。
轻轻的把手臂圈上了墨墨的脖子,“墨儿,所有的人都幸福了,就让迪修斯也幸福吧,雪娇若再不回来,那个盛美一时的蝶王怕是从此要永远沉沦了。”
“云舒,会的,相信爱情,守望爱情,呵护真心的人,都有得到永恒和幸福的权利,只是时间来得早与迟而已,云舒,我若不是如此执着的等待着,你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也许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幸福相守;姐夫若没有守候宝宝十年,如今他们也都双双毁灭了,所以蝶王殿下也在经历他的等候,那一天也许是几年,也许是更久,若是连等待和祈祷的勇气都没有了的话,他便是个逃兵,也就不配爱情常驻他的生命。”
墨墨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虔诚,很纯真,云舒宛如看到了十五岁的墨儿,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他爱他的样子,那么的让他心动,情难自已。
“墨儿,你说的真好!”云舒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墨墨似乎并不知道他说了多么打动云舒的话,眼看他们的房间就已经在眼前了,墨墨没有立即放下他,而是直接抱着他走回了房间,把他放到了床上,“怎么了,云舒?”
回答他的是如火如荼的来自云舒的热吻,铺天盖地,挟带着无数热情和缠绵的吻。
墨墨怔愣不过一秒,很快他就化被动为主动,抱住云舒的身子,更深的缠吻了下去,欲望更是顷刻间就扬起了,他的云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情的对待他了。
柔软的云被无声的深陷下去了几分,本就凌乱的半挂在身子上的中衣,利落而优美的从空中飘落到了地面,云舒轻轻的喘气声响了不过两下,墨墨身上的衣服就全部成了破布片,飘落到了地上。
这一天,两人谁也没有起得来床,让前来看望孩子的如墨和北瑶光他们,刚到门口就打道回府了。
也从这一天开始,云舒不再去喂食紫眸自己的血气和灵力了,因为那人所赋予给紫眸的已经是天地里至高无上,至纯至精的灵力和能力了,纯粹到已经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给予,只是这过多过大的能量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负荷过重了一些,本来预计让这孩子在三个月以后,出孕神之器的打算,恐怕要延长不短的一段日子了,就让他好好安睡一场吧。
待他终于完全吸收,得以出神器的那一日,自己和墨儿就真的万事皆顺心如意了。
一年之后,那个消失了整整三年的雪娇,居然在眩蝶族的后山深谷中被找到了。
云舒高兴之余,第一次放下了还在孕神之器中沉睡的紫眸不守护,和所有的人一起赶去了眩蝶族。
在众多好友的祝福下,见证了他们的婚礼。
而让众人都意外的是,搅和得迪修斯和雪娇风波重重的鱼蛟冥儿竟然多了一个儿子,还把孩子当成结婚礼物,送给了雪娇和迪修斯抚养。
重回了人间的雪娇,少了洒泪成珠的能力,却拥有了无尽的幸福,这在云舒来看,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教他珍重护风流,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密意未曾休,密愿难酬,珠帘四卷月当楼,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
清脆的童声大声的念着根本不合他们年纪的诗词,还念得好是大声,让站在窗口看孩子读书的云舒和墨墨,都有些瞠目结舌。
“怎么样,功课学的不错吧,高智商的结合体,就是这么好,什么东西只要一教就会,复习都用不着。”北瑶光颇为得意的对着云舒和墨墨道。
“北瑶,那个,那个——”云舒那个了好一会儿,也没好意思说出下文来。
墨墨却不管,顿时拉过北瑶光的手,就低声的吼道,“娘亲,紫眸儿才八岁,八岁好不好,你都教他些什么玩意啊?这样的诗词,是他这个年纪该念的吗?你不是说你们那个世界的祖先,有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正经学问吗?你不会教点那个?你教他念什么‘珍重数风流’的?若早知道你是这么教他们的,我和云舒才不把紫眸儿教给你教呢!我还要赶紧去通知青儿叔叔和雪鹰叔叔,让他们也把青轩和小雪白给领回去!你简直是误人子弟啊!”
“混账,臭小子,我怎么误人子弟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妖精好不好?妖,你懂不懂?啊?”北瑶光一边说,一边拿食指不停的戳向墨墨的额头,她每戳一下,墨墨就退一步,很快就退到墙角边了,“我要是背得出四书五经,当年我就早用他们来教育你这个混小子和宝丫头了,哪里会让你们变成这副德性?啊?再说了,谁让孩子都这么聪明,什么东西只要讲一遍就会了,从小东西们开始上课堂,我几乎知道的都教了,怎么你还敢对我不满意?嗯?”
“娘亲,女子动口不动手啊,您再戳,我的额头都要一个洞了!”墨墨见踢到了铁板了,赶紧见风使舵的开始求饶了。
“戳破了才好;我倒要看看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忘西,想当初我教你们唱歌时,你们可是教了好几十遍才勉强会的,哼,还不如一个孩子,丢人啊!你们不但自己丢人,还丢我的人!哼!”
“娘亲,不是吧,你连那些肉麻兮兮,音律不齐的情歌也教孩子们了?”墨墨几乎都快要尖叫了,“娘亲,你有没有搞错?我要去找爹爹,我要把我家紫眸儿给领回去。”
“臭小子,混账,什么叫肉麻兮兮,音律不齐,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不是有事没事的就对着云舒哼哼?现在倒说起我来了!”
“娘亲,紫眸儿才八岁,云舒,你看着我娘,我去找我爹。”墨墨知道他是绝对拿这个娘亲没办法了,不过总算还有爹爹,爹爹准能制住娘的,这么一想,墨墨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找也没用,哼!”北瑶光看着墨墨远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
“为什么?”云舒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教授音律的人就是如墨他自己,我不过从旁辅助而已。”北瑶光说完这句话,脸上顿时现出一脸得意的表情来,那模样让云舒也忍不住笑了!
“不用过分担心的,孩子只有学得越多,对世界了解的越透彻和明了,他们才会不吃亏,不管是情爱的学科,还是区分善恶的课程,不要用孩子的年龄来局限他们的发展,当年墨墨那混小子还不是十五岁就爱上了你?”
北瑶光随着岁月越见睿智的目光,了然的落在云舒的脸上,虽然她没有读心之术,不过多年来,和一窝的妖精生活在一起,彼此间的了解也早足够她洞悉对方的想法了。
云舒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北瑶,我明白了!我也相信紫眸儿早就有了他自己的主见和意识,我们不过是给予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和适当的辅导而已。”
“云舒,你是明白了,怕是某个笨蛋还没有明白过来呢!”
北瑶光的话刚说完,远处属于墨墨的超大嗓门已经响亮的响了起来,“爹爹,怎么可以这样?你,你居然是教他们唱情歌的老师?爹爹,你太过分了,停止,停止这样的教育——”
就在墨墨的不断抗议的吼声中,北瑶光和云舒不由会心一笑,重新把目光落到了屋内,正专注念着其他诗词的孩子们身上。
蛇山的春天再一次的来临了,属于所有人的春天也正在不停的继续着,幸福的生活永远没有终点,关键在于怎么去珍惜和把握!
雀王卷的小番外之 墨墨家书(一)
亲爱的爹爹:
不孝孩儿墨墨遥拜,愿爹一切安好,身体康健!
爹爹,首先申明,虽然上次那封信确实是我冒充云舒笔迹,给您写的,不过这一次的这一封,我可没有冒名,也没有被云舒冒名,绝对是墨墨我亲笔所书的。
其次,关于娘那里,不知爹爹有没有为我和云舒的事情说话?
依照墨墨对爹爹的了解,爹爹一定在娘亲面前替我们美言了许多,只是娘亲的态度如何,还请爹爹回信时一定要告诉我和云舒,以便孩儿我准备好回家看娘亲的时间。
爹爹您也知道,云舒面皮薄,若是娘亲还不原谅我,我们回去了,给云舒几分不好看的脸,云舒那人肯定以后心理有障碍,所以看在孩儿的终身幸福的份上,若是娘亲还未原谅孩儿的话,请爹爹您顶着困难上,再继续为孩儿美言,在此,孩儿代替云舒一并谢谢爹爹了!
好了废话说完,孩儿来说点重要的。
其实也就是讲讲我和云舒近些年来的生活,以安爹爹和娘亲的心,不知道爹爹您会不会把这信给娘亲看,估计十有八九会给的,那娘亲,看在我是您亲爱的儿子,在您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的份上,您就原谅我这几年没有回来看您吧!
现在只要您老人家一句话,说再不生您儿子我的气,我立即带着云舒回蛇山看您,您说好吗?
话说,娘亲您自己不是曾经说过一句‘生命诚可贵,亲情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吗?所以我如今也只是太过爱云舒了,也太过听娘您的话了,所以这才没有回蛇山,吃娘您做的爱心晚餐,而选择留在雀凰山陪我的云舒了,娘,这么说的话,您是不是就不再生孩儿的气了,想当年您追我爹爹的时候,那股拼劲,让孩儿这么多年都还记忆犹新,佩服不已啊!
娘,你真是太伟大了!我是您的孩子,自然要把您这优秀美好的精神给继承下去不是吗?
好了,又绕远了,回到正题,说说我和云舒最近的生活。
云舒自从和爹爹谈过后,对我极好,我们已经渐入佳境!
爹爹,您能想象吗?像云舒这般的人儿竟然亲自为了我下厨房,爹爹,您都不知道,当时我见了,眼泪都在眼眶里努力的含着了,就怕掉下去,扫了他的兴,可是我真的很感动,又觉得委屈了他。
我只想要他的爱而已,他能爱我,已是我的大幸了,哪里还舍得让他去做这样的事情,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说,您是一定同意的,但是娘亲看了一定要不高兴了!
娘亲您是一个推崇在爱情关系中,两方地位需平等的女子,但是娘亲,您不要骂我爱的卑微,我只是太爱了,所以不舍得,不舍得他为我去做他本不需也不该去做的事情。
我想,若是他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做一辈子的饭给他吃。
爹爹,我想问您,当年您发现自己爱上娘亲之后,可是会见到无论什么人靠近娘亲,您都会吃醋?
我发现我这一点很不好,我简直都不能忍受除我之外任何人的眼光,停留在云舒身上了,包括一直伺候了他许多年的侍女红云和朝霞。
其实凭良心说,红云和朝霞很守本分,我甚至觉得她们待我已经比待云舒都要好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生气她们看云舒的目光,若是云舒再冲着她们笑一下时,我就更吃醋了!
爹爹,娘亲虽然醋意很大,似乎没到这个地步,所以我很想问您,这是不是您遗传给我的呢?
所以我决定慢慢地把云舒身边的人,一点一点的都遣派到半天宫去,反正云舒现在几乎都是与我在一起,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当然我现在在给爹爹您写信,有些话是不敢让云舒看到的,所以我把他哄去泡澡了!
噢,对了,爹爹,雀凰山有一汪日泉,每次人泡在里面都好舒服,连我这个从小都不太喜欢水的人,都好喜欢,您和娘亲一定也会更喜欢的,若是娘亲肯原谅我的话,您就带着娘亲来雀凰山吧!
呃,我似乎还是没说出什么严肃的话来,爹爹,您就原谅我长这么大,就没像模当样的写过信,所以虽然废话多了一点,不过爹爹您还是会看完的吧!
最后,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心里决定了想去做,但是又怕做了之后让云舒生气,很是忐忑不安,所以想跟爹爹您商量一下,是关于云舒炼丹之事。
爹爹您上次来的时候,不是正好撞到云舒要进丹房炼丹吗?也许在您看来,这种行为很正常,但是爹爹,如果我告诉您,云舒几乎每个月都有五天功夫会进到那我也不知道位置的丹房去,然后五天后的凌晨浑身冰冷的出来的话,您是不是能告诉我,究竟是炼就什么样的丹,会让云舒这般模样?
您知道吗?我每次看到这样的云舒,都有种眼泪含在眼眶里的感觉,为他心疼,好想哭,可是我不敢,不想让他担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紧紧抱住他,温暖他!
爹爹,虽然我怀疑云舒这颗丹到底是为谁而炼,云舒的心里曾经有一个人,这我在认识他之初就已经感觉出来了,虽然他从来不对我说起,但是并不等于我不能感觉到他在感情上曾经遭受过创伤,所以我一次都不曾主动开口去问及那个曾经让云舒深爱的人都身份。
甚至我如今也不肯定云舒是不是在心里还偶尔会想起那个人,但是爹爹,墨墨这么说,并不等于我不相信云舒,事实上在他不远万里去见了爹爹您,回来后硬是坚持对墨墨说了一句爱我之后才昏睡过去的情景,就已经让我对他的爱深信不疑了。
所以爹爹,您一定要相信,我为云舒炼丹这事感到不高兴,绝对不是因为我在吃那个我不知道身份的人的醋,我只是真的太担心云舒了,爹爹,你若是知道,炼什么样的丹会让云舒如此的话,请您一定要尽快来信告诉孩儿,要知道云舒的真身是凰雀,本就烈性属火,平常的体温就已经要比其他的妖精高出去很多,但是,每次云舒从丹房里出来,那体温却比我们蛇类还要低,爹爹,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云舒苍白脆弱的躺在我的怀里的画面了,若是可以,我希望他永远都开开心心的。
爹爹,您见识广阔,肯定要比墨墨懂得太多太多,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最近寻思着要找个机会,跟踪着云舒去他的丹房见识一下那炼丹的环境和过程,向云舒要求过几次,他说太危险,不让我去,但是既然这么危险,每个月他却还执意要进去一次,让我如何安得下心?如今时间一晃,已经拖过又一年了,爹爹,我知道您知道我这个决定后,又会不高兴,觉得我肯定会给云舒添麻烦的。
但是,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的,我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墨墨了,如今云舒是我最深爱的人,我若不当心,干扰了他练功,对他的身体也是很有坏处的,所以我一定会全神贯注的小心隐藏自己的身形,不让他发现我的存在,我只想去看看那个炼丹房而已,爹爹,您要相信我!
这件事就先和爹爹说到这里,似乎有点沉重,让爹爹和娘亲又要为墨墨的事情操心了,代替我恭喜宝宝,恭喜她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统一了蛇族,做了女王,虽然我一度以为这个王的位置会是我的!呵呵,爹爹,你看了可别生气,其实统一蛇族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