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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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义-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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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师道忙笑道:“坐罢,休要拘谨。”

    郑屠忙谢过,坐了下来,恭敬有加,只等聆听种师道说话。

    “今日唤你来,却是有事与你相商!”种师道笑道,“某不喜欢转弯抹角的,便直说了就是。如今听闻天下英雄好汉莫不是以结交于你而自荣,因此来投的好汉颇多,郑家兵征剿强人之时,便战无不克,如今招兵买马,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也!”

    “不敢,与相公西北军想比,不过是萤火相比与日月。”郑屠不动声色。

    “想必龚先生已然与你说了,夏人不日便要来攻打渭城,如今各处州府自顾不暇,只怕不及来援,如此想要拒夏人于城下,只怕还要成忠郎担一份力!”

    “此乃分内之事,只消相公一声吩咐就是!”郑屠豁然站起来,冲种师道叉手道。

    种师道忙示意坐下,笑道:“某自然知晓,这社兵乃是自组军马,朝廷虽有律令,可征调使用,但终究从本朝开国之来,征调的极为少数。”

    郑屠默然不出声。

    “如今某令都统制张择领兵五千屯驻于五岭峰下,与你郑家庄成犄角之势,若有异动,两军当相互配合,以免吃那夏人有空隙可寻。”

    “这是自然!”郑屠忙道,“只是——”

    “只是如何?”种师道不由道。

    郑屠踌躇了一回,方才下决心道:“若是两军配合,却不知某听令于张统制,还是张统制听命与某?若不事先约定,只怕政令不行!”

    种师道没有说话,那龚召及时插话道:“张统制领兵日久,素有谋略,乃是一员骁将,且又有授了武义大夫的职位,乃是个从七品的官职。”

    郑屠不由点头示意,随即便笑道:“某成忠郎不过是正九品的官儿!这个我自然知晓。如今某说的确实要听谁的号令行事,却不好闲说这般话来!”

    龚召不由脸顿时涨得通红起来。他本意便是要让郑屠知晓,从七品官统领九品官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哪知这郑屠却故意装起糊涂来了。

    种师道不由好笑,便道:“至于听谁之令,今日暂且不说。”

    郑屠忙笑道:“相公英明!”

    种师道不由暗自笑骂一声,也只得由他,今日请他来,不过是要使他安心,若是能犄角相对,不轻举妄动,便叫那夏人不敢轻易朝他进军。只等战事转机,此便是一大破敌之兵。

    “若是战事吃紧,只怕还是要尽起你郑家兵了!”种师道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

    郑屠忙道:“自然使得。只是还有一事不曾完备!”

    “却是何事?”种师道不由皱起眉头。

    “如今某招兵买马太快,钱粮日益见底,便是那兵刃器械也多有不足,若是相公见怜,还望拨一些与某,定然感激不尽!”郑屠故作为难的样子,皱起眉头道,“实不忍将士徒手与凶残之夏人相搏!”说罢长吁短叹起来。

    种师道暗自摇头,这厮显见得是坐地起价了。自家要他出兵相助,自然要多要些粮草器械等了。当下便道:“如此也罢,便拨你一些钱粮并兵刃器械。凡事多用心一些,但听我军令!”

    “这个自然!”郑屠大喜,忙叉手称谢。

    两人又说了一回话,郑屠自告辞不提。种师道见他离去,不由摇头苦笑道:“此人果然疲赖,想来以他的性子,不趁此时机多要些,只怕也不是他了!”

    “相公如何这般待他?”龚召摇头苦笑,“此人虽有有些名声,但如此放任终究不妥,何不严令申饬,使他听令就是!”

    “如此却落了下乘了!”种师道笑道,“此人若要他心甘情愿为你做事,只怕要许些利益了。”

    “如此却不如商人重利一般了?”

    “如此才能为某所用!”种师道大笑。

    却说郑屠回到府中,不由暗笑不已。自家本来就要出兵护庄的,如今种师道所求,不过也是如此,并无掉他之兵去渭州城内苦守的意思。如今又平白的多得了他许多的粮草兵刃器械。简直就是只赚不舍的买卖心下得意不已。

    第二日,他便唤来武二道:“如今某去郑家庄不知兵马,你且随我一同去!”

    “如今夏人来攻,却要俺做甚么?哥哥只管吩咐!”

    “密切注意这渭州城动向,休要叫夏人的奸细寻了空隙去了。”郑屠一面说一面道,“你今日便领军一千,回渭州城,俺自与种相公说之,只护卫俺住所四周,不要叫小人得隙。此处人马,谁人也不得调动,便是种相公也不行,俺还有大用!”

    “哥哥只管宽心,只认哥哥军令!”武二叉手道,忽地神情有些踌躇起来,半晌才道,“哥哥,如今还有一事须禀明。昨日遇上李响兄弟,他伙同了百十人要投郑家兵里,却不知哥哥如何处置!”

    郑屠皱起眉,然后点了点头道:“你安排他就在那一千军士里,做个领兵的头领!”

第九十六章 为求生路殊死搏

    第九十六章为求生路殊死搏

    “咻!”一支羽箭插在木桩上,振动得嗡嗡直响。【阅】

    数百个马军飞速的穿过草地,朝着村庄疾驰过去。他们娴熟的将庄子围起来,然后用羽箭将奔出庄子的人一一的射杀在地。嘴里发出“哟呵”的呼喊声,便如驱赶牲畜一般。

    “出不得了!”一个莫约三十许的汉子,手里提着朴刀,身后跟这个妇人并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大的男孩莫约十来岁,小的孩童莫约七八岁,脸上皆是惊惧之情。

    那汉子示意自家的浑家并两个孩童躲在墙边,自家悄悄转过断墙,朝着前面望去。但见那些手执刀枪弓箭的西夏人为着庄子打转,却并不急于进攻。

    “出不得了!”汉子悄悄摸回了墙边,微微叹了口气。

    庄子不大,也有些庄丁,只不过在西夏人到来时,便各自散了,没得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只因为方才那一阵箭雨中,为首的那人吃夏人一箭射死,其余的便作鸟兽散了。这汉子便是那庄丁中的一个,更是想要趁此时机,冲出庄去,也好谋个生路。

    “恁地是好!”那妇人瑟瑟发抖,愈发紧紧的搂住眼前一双惊恐万分的儿女,嘴里兀自喃喃道。

    “俺也不知如何,先不放寻个地儿藏起来,候这些西夏人离去,再来说话!“那汉子一面四处打量四周,一面说着。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妇人哪里有甚么主见,一切自然是自家老公说了就是。

    那汉子引了家人拐得几个弯,藏身在一处废仓之内,内里堆放稻草,便用稻草将身子掩住。只留得一丝空隙儿,恰巧又可见外面情景。

    “哟呵!”西夏人的呼喊声越来越密集,但听得几声大喝之声,那马蹄声便越来越疾,显见得西夏人已然开始进攻了。

    “放箭!”此时庄子内几个庄丁集齐来,拿起弓箭,射向对面夏人。

    但显见得箭术生疏的紧,那夏人骑术也算是高超的,哪里射得中?只是这一射,倒是吸引住了那些夏人的注意,一面奔马过来,一面在马上弯弓搭箭,便听得那箭矢呼啸而来。

    “咄”“咄”几声闷响,三五个汉子,便倒了一半。

    “大事不好,快走!”一名汉子弃了弓箭,提起一把朴刀就要往回走,哪知方才转身,对面又奔来无数夏人马军,当面一个弯弓搭箭,只一箭射来。

    那箭矢倏地有声,转瞬及至。那汉子惊恐的瞪着一双大眼,那直奔过来的箭矢,先如黑点,那瞳孔中映照出箭头的点点寒光。

    “咄!”的发出沉闷之声,箭矢倏地没入了那汉子的眼窝,后脑“咯吱”一声,破裂开来,那带血的箭头穿了出来。

    “黑老三死了!”一个汉子大喊,他拼命的狂奔,试图摆脱夏人的铁骑,与如蝗的箭矢。哪知方奔出两步,便吃呼啸而来的一个夏人马军赶上。

    脑后风声聚起。

    “哎呀!“那汉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得一阵风从脖颈处刮过,那夏人已然从他的身边疾驰过去,脖颈处**辣的,伸手摸去,却是一手鲜血。

    他想要叫喊,却奈何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想要伸出手止住脖颈处的血,哪知双手方碰到那脖颈处,边听的一声轻微的“咯吱”,便天旋地转起来,那头咕噜噜便滚落在地。原来这汉子吃那夏人疾驰过去的夏国剑,一剑砍断了。

    那夏人丝毫不停留,继续在庄子里围剿剩余的正座微弱抵抗的庄丁。

    “呼喇!”的声音响起来,有人开始放火,几个屋子开始燃起大火来。毕剥之声响起,然后便是哗啦的房屋倒塌的声音。

    先前那汉子眼见得夏人便要朝仓这边过来,手里举着火把,不由心里大急,忙低声对那妇人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动,切切不可声张,我自引了那些贼人去!”说罢从稻草堆里跳将出来,提了朴刀,冲出仓外,果然见三两个夏人疾马飞奔过来。

    “呔!狗贼,你家爷爷在此,却来砍杀俺么!”汉子一面叫,一面回头就走,他急切之间,只要引得夏人离开这旧仓藏身之地。

    那夏人果然吃他引住,朝他飞奔而去。

    那汉子一面走,一面从背后摸出弓箭,眼见得那夏人便要赶上来,回身便是一箭。

    “咻!”的一声,一支羽箭穿透一名夏人马军胸膛,将他连人带马射翻在地。

    其余夏人并不停下,朝着汉子急冲而去。

    “来得好!”汉子一个急停,在夏人奔过来近身一瞬,身子仰天而倒,手中朴刀顺势朝上戳去。但见那马匹从他上方奔驰而过,夏人的剑挥了个空。

    就听得其中一马悲鸣一声,双蹄软倒在地,横向压在那骑在背上的夏人身上,抽搐起来。原来这马越过那汉子上头时,汉子倒地一刀,将那马肚子生生的豁开了。

    剩余另一个夏人见势不妙,立即勒马转身,朝那汉子挥剑砍来。汉子灵巧的两个翻身,躲了过去。正此时,那倒地的夏人也站起来,怒不可遏,提着剑就冲向了那汉子。

    “来的好!”汉子怒喝一声,朴刀朝前一搠,端的是快如闪电,那夏人哪里躲得过去,吃那汉子一刀搠了个透心凉,刀尖透出后背,哼都不哼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

    “呵呵!”剩下那夏人愤怒起来,嘴里呵呵有声,催马朝汉子赶来。

    汉子见马飞奔而来,来势凶猛,忙急奔几步,一个翻身,蹲在一个矮墙后面,那马飞奔过去,夏人一剑落空,正要拨马回转,却募然觉得胸口一痛,沉重无比。低下头看时,却是一个带血的刀尖透出前胸,眼里顿时惊恐起来,想要大叫呼救,却只得“嗬嗬”的喉头血气涌动的声音,身子晃得几晃,便一头栽倒在马下。

    原来这汉子将朴刀从他背后掷去,一刀穿过了他的后背。那汉子见刺翻了那夏人,忙冲过去,将朴刀抽出来,牵了他的马匹,又将方才另一匹马收拢,翻身骑上一匹,牵了一匹马,朝旧仓奔去。

    “老婆、孩儿,快快出来!”那汉子小声叫道。

    那草垛里冒出他老婆并两个孩儿。

    “如今得了两匹马,只管骑上,我等飞快冲出去,或可逃得一条性命!”那汉子将妇人与男娃扶上马背,自己又与女娃一道上马,将女娃用布带绑缚在身前,使劲用刀背拍了一下妇人的马,那妇人惊呼一声,马便飞跃而去,朝着庄子外疾驰。

    汉子也打马飞奔,只要冲出庄子。

    只是奔出不多远,便吃夏人发觉,转眼十数人马便围剿过来。

    “快,快,快!”那汉子嘴里念叨着,不时回身看那妇人并孩童。只是那妇人哪里驾驭得这般的快马?奔出不多远,便一跤跌倒在地,连同那男娃也跌落下来。

    “苦也!”汉子暗自叫苦,正要回身去救,却见那夏人快马过来,转眼就赶上了那妇人身处。

    “狗贼!”那汉子从马上取出弓箭,只一箭,便将冲在最前的那个夏人射下马来。其余夏人却并不停歇,马蹄过去,但见寒光闪动,那堪堪爬起身的妇人,吃那疾驰砍来的剑,斜着箭头劈来,剑从腰边斜出,顿时将她砍成了两截。

    温热的血喷了那男孩一脸,惊恐中,张大嘴巴,正要发出惊惧的叫声,哪知方叫出半声,就生生的止住了,一柄长剑,从他长大的嘴里穿过去,从脑后透出来!

    “狗贼!”那汉子浑身发抖,厉声大喝,两眼都快渗出血来。

    “爹——”忽地怀里那女娃低低的叫了一声,但见她浑身颤抖,两肩不停耸动,一双眼里尽是惊惧之色。那汉子悲呼一声,连发几箭,射翻了几个奔来前面的夏人,牙一咬,飞速的朝前跑去。

    “咻咻咻——”羽箭不时从身边头顶飞过。那汉子端的了得,马术娴熟,左闪右躲。但终究那追兵太多,箭矢太密,又要顾及怀中女娃,但听得几声闷声痛呼,他箭头后背腿上插了数支箭矢,所幸入肉不深。那马也中了几箭,奔跑一阵,血流不止,渐渐的也失去了力气。

    眼见得那夏人越追越近,汉子也渐渐不支起来。他满怀歉意的看了看怀中的女儿,不由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拨转马头,面朝着对面的夏人,准备殊死一搏。只是此番争斗,只怕是再无活路了。

    “害怕不?”汉子躲了几支箭矢,轻轻对那女娃道。

    女娃没有出声,她一惊吓着了,喉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此事夏人已经奔到面前,抽出了长剑。

    “狗贼们,要取俺性命,只管来就是!”那汉子怒喝一声。

    忽然就听得耳边“咻咻咻”的羽箭之声,前面那些夏人便如风雨飘摇的树叶一般,纷纷坠落下来。

第九十七章 自有霸气歼来敌

    五十骑犹如旋风一般,将那十几夏人马军卷走,地上堆满了尸体,为首一人手绾一杆大枪,喝的一声道:“将马匹牵过来,其余人等收罗弓箭刀枪,剥了他们的军服!”

    便斜刺里冲出十几人,奔上前去,纷纷下马,将那夏人的马匹与那尸身旁丢弃满地的弓箭刀枪收起,又将那些夏人剥得赤条条的。【阅】卷起衣物后又纷纷上马,牵了夏人的马匹自入军中。

    那些军汉自始至终没有瞧那汉子一眼。

    眼见得那些马军便要离去,那汉子上前一步,叉手对那为首之将道:“敢问将军,可是俺大宋兵马?”

    “正是!”那马上将军傲然看着这汉子道,“我等乃是渭州镇关西成忠郎麾下先锋军。你是何人?因何吃那夏人追杀?”

    那汉子闻言,脸上不由抽动起来,恨声道:“俺乃是前面那于家庄里的庄户,唤作余元的,今日那夏人数百人围困俺等庄子,吃他杀了个干净,俺见机得快,与俺浑家并孩儿一同逃出来,哪只俺浑家并孩儿坠下马来,吃这下夏人杀了,如今只剩的俺父女两个!”

    “到底多少夏人?”那为首的将军看了那汉子一眼,又远远望见那庄子里,浓烟四起,不时传来夏人吆喝之声。

    “莫约两百有余!皆是马军!”

    为首的将军点头道:“你且上马随我等走。”

    “走?”那汉子不由愣住了,“俺如今却望哪里走?若不是放不下女儿,只想返身回去,与那夏人厮杀,好歹也砍死他几个,好与俺家那孩儿陪葬!”

    “我等乃是先锋哨骑,兵马不足,此地不宜久留,若是你不走,我等也顾不得你了!”那将军斜眼看了看他道,“我看你也有一身好拳脚,却不如投了我郑家兵,日后还有报仇时机。”

    “你等可杀夏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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