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家其实人不多,就我和我妈外加我姐,姐夫和小外甥,其它的可能都是本村的左邻右舍,农村人嘛,喜欢热闹,何况你跟我石叔叔又是我们乡的大恩人不是?”
木槿的脸色一囧,晕,她就捐建了一所小学而已,算什么大恩人呢?
车终于停下来了,石岩先下车,然后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让她下车,俩人刚站稳,一群人即刻围了上来,都热情的跟石岩打招呼。
木槿见石岩和好多人都一副熟悉的样子,估摸着他可能在修路时来过这里,而她除了个王淑珍跟其它人都不熟,于是就只能跟在他身边面带微笑的点头。
好在一场略微有些混乱的迎接之后安静了下来,王淑珍说要吃晚饭了,让大家吃了晚饭再过来玩,于是众左邻右舍才纷纷离去。
三年多不见,王淑珍已经明显的老了好多,见到木槿格外的高兴,说她设计的小学是整个汶川最漂亮的,而且也是最能抗震的,就连汶川中心小学的校长都非常羡慕峥嵘小学呢。
王淑珍又给木槿介绍了她的女儿和女婿,俩人平时也在成都打工,这里十一放假才回来的,而李成的小外甥平常跟着外婆,所以这孩子也就跟王淑珍亲。
晚餐是李成的姐姐做的,典型的山里餐,居然有野鸡和野兔,青菜的清香味更是让人赞不绝口,木槿吃了不少,最后还感叹着还是农村的饭菜香,没有污染的环境种出来的蔬菜都不一样。
李成的小外甥才三岁多,叫刘星云,其实是取了幸运两个字的谐音,是地震后出生的,小女孩特别的调皮,一双眼睛很大,水灵灵的,倒是像极了了她那当校长的外婆。
或许是山里的孩子都有些认生的缘故,星云不肯挨着木槿,不过对石岩倒是很感兴趣,居然跑来挨着他坐,还让石岩帮她夹菜,逗得大家都乐了。
吃完晚饭,王淑珍带我们去楼上的房间,略微有些歉意的道:“这是李成的房间,旁边一间是书房,今天在书房里搭了张床,就是洗澡麻烦一点,在楼下的梯步下面,只不过没有暖气,好在现在不是很冷,如果怕凉,可以把水温开高一点点。。。。。。”
王淑珍交代了一番后就下楼去了,而李成则开车送他的姐姐姐夫去了,好像在隔壁乡,因为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他姐夫也还是要回自己家去看望父母,不能总在岳母家呆着。
石岩把他们俩的包拿了上来,又从包里拿出她的洗漱用品和睡衣等递给她,让她先去洗澡,他则准备自己呆会要用的东西。
虽然是深秋,山区依然还是很凉,尤其是这浴室里又没有暖气,而那热水器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很少用的缘故,那水时大时小,水温也时高时低,非常的不稳定。
好在也还是有热水澡洗,比三年多前她来这里时好了十倍都不止,所以木槿倒是很满足,何况石岩准备得很周到,连沐浴露都帮她带了一小瓶来呢。
洗了澡,她穿着长袖睡衣出来,其实已经是秋天的睡衣了,可因为山区夜晚温度低,门一开即刻有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石岩已经拿了一件大大的风衣过来把她包裹了个结实,又用一块毛巾把她的头给包住,然后才拖着她的手从梯步上楼去。
走进屋子,门一关,已经没有了冷空气,木槿就不觉得冷了,于是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放一边,又用手去按着头上的干毛巾揉搓着头发。
“来,坐好,我帮你把头发吹干,”石岩用手指着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然后拿出一把小小的电吹风出来插上电源。
“你这出一趟门,装备还带的挺齐的哦?”木槿不得不夸他,连吹风都能想到,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呢。
“我两年前来这里住过几天,知道农村人的生活习惯,也知道一般缺什么,”他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淡淡的解释着。
头发很快就吹干了,木槿觉得暖和了不少,于是催他赶紧去洗澡。
石岩洗澡去了,木槿把自己的包拉开,拿出一件夹层的外套穿上,又翻看了一下手机,发觉这里居然还有信号,不由得感叹移动强大的信号覆盖率。
估摸着他快要把澡洗完了,她拿了他刚刚那件风衣下楼去,在浴室门口等他。
石岩拉开门出来,迎面见着拿了他风衣的木槿,忍不住惊喜,又非常的开心,一边穿风衣一边轻声的问:“现在还冷吗?”
木槿摇头,用手指了指身上穿着的夹层外套,然后和他一起蹑手蹑脚的踩着梯步朝楼上走去,好在也就是两三分钟就进屋了。
进屋子门一关,即刻就不觉得冷了,石岩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个门框里说:“我就住里面,是李成的书房,这卧室和书房是没有装门的,不过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跑你床上来的。。。。。。”
木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根铁链连着的双节棍,(也许是李成平时用来练手的)对他晃了晃:“你要敢来,我双节棍侍候!”
石岩即刻哈哈哈大笑起来,却在她刚把双节棍放下的瞬间,薄唇一下子欺到她的耳边,低声的道:“啊木,我要真想欺负你,别说双节棍,你就是拿把大刀都没有用的。”
木槿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却依然转身,飘然的进了那用一个门框连着的书房。
木槿爬上床去,然后关了灯,小小心翼翼的躺下来,被套床单枕巾应该是前两天才洗过,因为居然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赶紧睡着,偏偏不知道是不是认生或者是白天在飞机上和长途汽车上睡过了,这会儿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外边好像是下雨了,淅沥沥的声音打在瓦片上,清晰可闻,她的心不也得也跟着紧了起来。
一转眼,从英国回来三个月了,她其实最怕下雨的日子,因为伦敦也总是下雨,而在伦敦那些下雨的日子,貌似,她的身边总是有穆枫的陪伴。
而今,又是下雨,而穆枫却已经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而他以后将会去陪着谁?而谁又会来陪着她?
“阿木”“阿木”
连着两声,木槿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原来是书房那边的石岩在叫她。
“嗯,”木槿应了一声。
“我已经叫你五六声了,”石岩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哦,我没听到,”木槿如实的回答。
“你。。。。。。在想什么?”石岩轻声的问。
木槿沉吟半响,然后才幽幽的道:“没想什么,只是。。。。。。外边好像是下雨了。”
黑暗中,木槿觉得自己的声音好似响在一个无边无际的狂野,居然带着几分悲伤和无助,她几乎有些怀疑刚刚那句忧郁的话是不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知道下雨了,”石岩的声音像是空灵一样的从黑暗中传来,低沉而又有力:“阿木,不要害怕,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木槿沉默着没有接话,而石岩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更加的安静下来,而窗外的小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打在屋顶土窑烧制的小青瓦上,清晰可闻。
第二天早上起床,昨夜的那场雨居然已经停了,不过天气依然阴沉沉的,整个天空都雾蒙蒙的,估计太阳一下子冒不出来。
王淑珍在准备早餐,木槿赶紧过去帮忙,可她什么都不会做,王淑珍就让她帮忙烧火,说农村柴火多,他们也就没有烧煤气,何况煤气还得去镇上或者县城买,又贵又麻烦。
这是那种典型的中国式大灶,木槿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小时候也曾在爷爷奶奶家里见过,三年多前地震时来这边,也曾在农家见过。
不过亲自来实践这所谓的烧火还真是第一次,尤其是那铁钳夹柴往那大灶里放,她总是夹不稳,一般在大灶门口就掉了。
就在她手忙脚乱两只手抓住铁钳还无法把那柴火送进大灶里时,石岩从楼上下来了,看见她满脸的锅烟墨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过来,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然后手把手的教她用铁钳夹起柴火朝那大灶里送。
她很吃惊他的能力,他应该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在温室里长大的人,她以前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去过农村,没想到他对这烧大灶却如此的熟练。
“我两年多前不是来住过几天么,当时也是住的王校长家,是李成教会我的,”他如实的承认,然后又谦虚的道:“我只是马马虎虎会用铁钳,不过还不熟练。”
木槿听着他的谦虚,感受到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很紧,而她的手里又抓住那把铁钳的手柄,只觉得硌得有些生疼,于是,不由得稍稍的挣扎一下,示意他握得太紧了。
他即刻会意过来,随即放开了她的手,然后细声细语的教她怎样握铁钳手柄,怎样使力,在大灶门口怎样巧妙的翻转把柴火送进大灶里去。
终于,在他如此耐心的教导下,她用一个早上的时间,学会了如何烧大灶,王淑珍不由得夸她,到底是设计师,学什么都快!
她的脸微微一红,还没来得及出声,李成却在一边打趣的道:“所谓名师出高徒,这也是我石叔叔教得好!”
白天王淑珍带他们去了一趟峥嵘小学,虽然是阴天,昨晚又下了雨,不过依然还是来了不少的小朋友,大家对传闻中的木槿阿姨对非常的好奇,所以要来一睹芳容。
孩子们很热情,石岩显然不是来第一次,因为很多孩子们都认识他,甚至有年龄大一点的孩子还大声的问石岩:“石叔叔,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叫木槿阿姨叫婶婶啊?”
石岩就笑,望了木槿一眼,然后轻声的道:“这个,关键是要看你木槿阿姨愿不愿意?”
“木槿阿姨肯定愿意是不是?”有调皮的孩子在李成的示意下大声的追问着。
木槿的脸不由得红透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另外的孩子已经在拍手大声的喊着了:“哦,我们以后有石头婶婶了。。。。。。”
木槿大囧,想要否认,想要解释,偏偏一群孩子喊叫着,根本就没有给她解释和否认的机会,于是,在孩子们的打趣中,她就糊里糊涂的从木槿阿姨变成了石头婶婶。
白天和孩子们玩了一天,他们把带来的礼物分发给了孩子们,石岩还承诺明年给他们学校修建一个足球场,就用他们学校旁边的那块空地,孩子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围着他们俩跳起来欢快的兔子舞。
晚上是去村长家吃的饭,因为恰好是村长过生日,而村长的老婆和王淑珍又是表姐妹,算亲戚。
村长家的晚宴很丰盛,石岩和木槿坐在一圈质朴的农村人中间,恍然间好似外星人一样,大家都朝他们俩看,那眼神中明显的觉得他们俩是夫妻一般。
木槿只觉得囧,这样的场合,又全都是陌生人,无法否认也无法解释,而且这种事情,你越解释反而会显得越心虚,所谓越描越黑。
晚宴结束后,木槿和石岩告辞了村长走出院子,在院门外的竹林里散步,突然听见天空中有‘砰’的声响,好似什么被砸开了似的。
木槿连忙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村长家在放万花筒,天空中一下子出现了好多璀璨的烟花,有菊花似的,荷花似的。。。。。。
那么多的烟花,那般的漂亮,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黄色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黑沉沉的空中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石岩仰起头来,望着那天空中不断绽放出璀璨的烟花,又看了眼身边脸上带着惊喜的女人,嘴角朝两边一弯,拉扯处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
木槿仰头看了会儿烟花,随即摇晃了一下石岩的胳膊略微有些兴奋的道:“我好多年没有看过烟花了,今晚的烟花好美,我们来汶川虽然没有看到夜间的银杏花,不过看到烟花了也不错。”
石岩就略微低眸的看着她,在璀璨的烟花中,他的眼神恍如酒后般浓烈,漆黑幽深的眼眸映着天空中烟花的缤纷璀璨,而在那缤纷璀璨的最深处,却有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等木槿反应过来时,他的身子已经慢慢的俯身下来,而木槿惊慌的发现,他漆黑眼眸中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在逐渐的变大。
天空中烟花依然缤纷璀璨,竹林里的竹影依然婆娑迷离,周遭的环境绚烂得如梦如幻。
木槿好似在瞬间中了蛊,大脑里一片空白,而石岩浓烈的气息完全的把她环绕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手臂已经迅速的把她圈住,薄唇就那样朝着她的粉唇印了上去。。。。。。
☆、谁是谁谁的靠山
IfIswamthelongestriverjusttocallyourname
IfIsaidthewayIfeelforyouwouldneverchange
Wouldyoueverfoolaround?
WellI‘msorryifitsoundskindofsadit‘sjustsad
WorryI‘msoworrythatyou‘llletmedow攴n
BecauseIloveyouloveyouIloveyou……loveyou……loveyou
。。。。。。
ShakinSteves的歌声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木槿唱醒,她翻了个身,全当是书房里那位发神经的男人在放手机音乐,而她却还想睡觉遐。睍莼璩晓
昨晚和他看烟花后被他给强吻了,想起来都丢人,在两天之内,她居然被他强吻了两次,偏偏,她每次都还忘记挣脱掉。
被吻了之后,他拥抱着她一起看天上璀璨的烟花,薄唇在她耳边轻声的问着:“你想不想。。。。。。也放一场烟花?”
谁不想?谁不想?谁不想?
可关键是哪里去找万花筒啊?人家村长院子里的万花筒肯定是为过生日准备的,他们俩昨天才来这里,今天连街都没上,万花筒的影子都看不到呢?
可石岩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总是能给她太多的惊喜,在她疑惑的瞬间,他已经拉了她的手跑向李成的家里,而李成正从院子东墙角的地窖里搬出一堆的万花筒来。
木槿太兴奋了,忘记了和石岩现在的关系,居然主动伸手去他的裤袋里摸出了火机,然后兴冲冲地跑过去点火。
那么多的万花筒,她就那样一只一只的放着,天空中不断的绽放着美得无法形容的花朵,开了又散了,散了又开了。。。。。。
寂静的山区夜空,美得炫目的烟花,木槿兴奋得像个孩子,手里拿着烟花棒,村里的孩子们跑来围着她兴奋得又跳又叫的。
烟花那样的美,而且每一朵烟花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金玉满堂,吉祥如意,幸福永远,天长地久,鸿运当头。。。。。。
烟花美得让人炫目,在空中灿烂的绽放,璀璨如流星,划过天际,芳华刹那,惊艳了寂寞的时光。
昨晚烟花放得很晚,主要是烟花太多,而石岩为了满足她,于是就让她一个人放,他和李成还有王淑珍等都只是看她放。
最终放完烟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对于城市的人来说这或许还早,可对于农村人来说,这已经是太晚了。
而木槿放烟花也放累了,最终上了楼,连澡也顾不得去洗,直接倒床上就睡了。
梦里,她都看见好多的烟花,在她头顶上一朵一朵的绽放,而她和石岩,居然就在绽放的烟花下深情的拥吻。。。。。。
迷迷糊糊中,木槿好似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然后ShakinSteves的《走出非洲》主题曲没有再唱下去了,接着是那脚步声朝门外飘去。
木槿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迷糊着,山区的深秋早晨,不冷不热,正是睡觉的好时光,何况纯棉花的被褥又是如此的柔软,她赖在被窝里根本不想起床。
脚步声飘走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