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蓉当即愣住,她没想到石岩居然如此的护着安木槿,就连安木槿做出如此不礼貌,不尊重长辈的事情,他居然都还说是他给惯出来,这摆明了就是不给她白惠蓉任何的面子。
于是,她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下来,忍不住愤愤的道:“好,石岩,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我把你从五岁带到三十五岁,我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
“我什么都没有做,”石岩淡淡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又耐着性子解释着:“首先,这件事情的本事就不是木槿的错,她坐在车上休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原本蓉姨你要去打扰她一下也是应该,毕竟你是长辈,”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可关键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让人太过惶恐了,而木槿不给蓉姨你开门摇窗,我想她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蓉姨你说是不是?”
白惠蓉听了石岩的话差点气得吐血,因为石岩这话明显的是偏向木槿,而且还暗指她是恐怖分子,所以木槿不给她开门摇窗是正确的。
“石岩,你这意思是我身上也有硫酸?”白惠蓉的语气这会儿已经不是压抑着的质问,而是明显的带着盛怒,声音也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提高了几个分贝。
“你身上有没有硫酸我们不知道,”石岩依然耐着性子:“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这个早上已经有前车之鉴了,木槿现在提高警惕性也没什么不对,蓉姨你说是不是?”
白惠蓉被石岩这一番话说得气死了,因为石岩的语气和态度虽然都还算好,可他却是句句都偏向安木槿的,对于她这个母亲,他却是连一点要尊重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她有扭转身来对着车里的木槿狠狠的瞪了一眼,想要骂安木槿两句,可想着她坐在车里,就是骂她,她也还是听不见的。
最终不得已,只能又瞪了石岩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离开了,那脸色那动作,明显的对石岩俩夫妻不满和愤恨。
石岩当然没有心情去跟白惠蓉计较,毕竟白惠蓉是他父亲的妻子,从理论上来说,白惠蓉属于他的母亲,虽然是后母。
木槿见白惠蓉已经走了,这才摇下车窗,接过石岩递过来的水时又主动的解释了句:“我不仅担心她手里有硫酸,我还担心她在这里为了白婷婷的事情跟我吵架,而我这人嘴笨,吵架肯定吵不过蓉姨,所以我就干脆不摇下车窗,也不理她。”
石岩点点头,又看了看表道:“差不多了,赶紧下车来吧,白司令的航班还差两分钟就到了,我们既然来了,还是去接一下他吧。”
木槿点点头,喝了两口水,迅速的推开车门下车来,既然白镇山到了,既然她是石岩的妻子,既然石岩都喊白镇山外公,那她肯定还是要跟着他一起去迎接白镇山的。
白镇山不喜欢她这是肯定的,而白镇山这么匆忙的赶来,当然是为了白婷婷的事情这一点他们也知道。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像白镇山这种高高在上的,一向都爱以权压人的人,他让石岩来机场接他,这就明显的带着陷阱了。
可站在石岩的角度,即使明知道白镇山此次来不是那么简单,明知道让他接机是有陷阱的,可他还是来了,就算是白镇山给他挖了陷阱,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木槿和石岩一起走上候机大厅,原本还以为会再次遇到白惠蓉的,因为她刚刚出现在这里,按说应该是来接白镇山的。
然而,让他们俩意外的是,在候机大厅并没有见到白惠蓉,直到白镇山的航班到了,直到白镇山从里面走出来,白惠蓉都没有再次出现过。
白镇山的脸色阴沉着,很显然白婷婷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而当他看见石岩身边的木槿时,脸色明显的楞了一下。
“外公,这边走,”石岩依然还是非常礼貌的去迎接了他,同时又向白镇山解释着木槿:“这是我的妻子安木槿,她今天跟我一起来接外公您。”
“外公好,”木槿在接到石岩递过来的信息时还是非常礼貌而又客套的喊了白镇山一声。
不管怎么说,白惠蓉始终是石洪峰的妻子,是石岩的继母,而白镇山是白惠蓉的父亲,从理论上来说,那就是石岩的外公。
白镇山还是朝木槿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刚刚那声礼貌客套的打招呼,然后又跟随着他们一起走向扶手电梯下地下停车场。
想着石岩和白镇山路上肯定要说话,木槿非常主动的坐到了后排,把副驾驶座位让给了年龄已过了八十岁的白镇山。
然而,事实上木槿又猜错了,因为白镇山坐上车后并没有和石岩过多的交谈,几句简单客套的话之后,白镇山就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养神。
而这样的情况,木槿和石岩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车里也就一直静谧着,石岩为了不影响到白镇山的休息,甚至连车载收音机都没有开。
正是下班高峰期,偏偏石家大院和机场在相反的两个方向,所以在路上就免不了塞车,等石岩开车回到石家大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让人意外的是石洪峰不在家,只有刘琴和白惠蓉在等着他们,木槿看见白惠蓉时,这才知道她居然提前回来了。
“爸,先吃饭吧,”白惠蓉伸手把白镇山扶着走向餐厅,同时深吸了一下鼻子,显然还是有些难受。
“我吃不下,”白镇山在餐桌边坐下来,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冷冷的道:“我的孙女还在医院里受苦受难,这大鱼大肉的,让我怎么吃?”
刘琴听白镇山这样说,刚拿起的筷子即刻又放下,然后看着白镇山道:“亲家,这事情不出都出了,何况婷婷受苦也是她咎由自取的,这怨不得别人啊。”
“亲家这意思是。。。。。。婷婷的事情你不打算追究其他人的责任?”白镇山对刘琴的态度明显的不满,所以问刘琴这句话时也明显的带着质问的语气。
“这不是追不追究其他人责任的问题,”刘琴看着白镇山,语气平淡而又自然的道:“这是其他人究竟有没有责任的问题,这个机场候机大厅是有监控录像的,所以。。。。。。”
“不要说什么监控录像之类的话题,”白镇山迅速的抢断刘琴的话,然后冷冷道:“我知道监控录像里的确是婷婷带了瓶子进去,但是,我们得追根究底,就是婷婷她为什么会带硫酸进去呢?还有,她的硫酸为什么只朝一个人脸上泼而不是朝大家脸上泼呢?”
“这是因为婷婷憎恨着木槿,”石岩在一边淡淡的把话接了过去,对于白镇山如此的钻牛角尖非常的不满。
“对啊,婷婷憎恨着安木槿,所以她才会想着要把硫酸朝安木槿脸上泼,”白镇山又看了石岩一眼,然后冷冷的追问着:“可婷婷为什么要憎恨安木槿?这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呢?”
刘琴和石岩面面相觑了一下,俩人心里都同时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们没有想到白镇山会来,更加没有想到白镇山居然会问如此幼稚可笑的问题。
“婷婷憎恨木槿,估计是和昨天下午她们俩争着买一件羽绒服有关,”
白惠蓉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然后看着石岩意味深长的道:“婷婷这孩子个性一向很强,石岩你也是知道的,而木槿作为当嫂子的,却是连一件衣服都让不过去,甚至为了一件衣服还和婷婷拉扯到派出所说理去了,你说,婷婷她能不憎恨木槿吗?这让她多丢脸啊?”
☆、打通不通的亲情牌
石岩见白镇山和白惠蓉都不说话了,而餐桌上的菜都凉了,于是即刻起身,去叫厨房里的佣人来端到厨房里去加热。睍莼璩晓
因为餐桌上的菜很多,而石家也就只有一个佣人兼厨师,于是木槿便自觉的站起来,给这名佣人帮忙,反正她坐这里也没什么话说的。
白镇山等木槿和佣人把菜全都端进厨房里去,见木槿在厨房帮忙没有再出来,这才又叹着气看着石岩。
“石岩,我知道婷婷今天走到这一步是咎由自取,”白镇山的语气已经没有了盛气凌人,而是一个孤独老人为孙女担忧和难过的神色。
石岩没有吱声,就那样望着白镇山,他知道,白镇山现在对他说这样的话,肯定是还有下文的,而他只需要安静的等他的下文就好了煨。
果然,白镇山稍等片刻接着又说:“当然,我知道婷婷今天的行为对于木槿来说是多么的不利,要木槿原谅她,这。。。。。。几乎很难!”
“不是很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石岩看着白镇山,一脸坚持的开口:“外公,我一直很尊重您,因为从小就听过你曾经的那些丰功伟绩,现在,我也依然很尊重您,但是,尊重您和是否包容婷婷是两回事,所以,很抱歉,如果外公要说一些让我劝木槿不追究婷婷的违法行为,让我劝说木槿家和万事兴,大事化小小事就算了什么的,那估计是办不到的。”
白镇山的脸当即就红一阵白一阵起来,他虽然也想到石岩不会给他面子,只不过没想到石岩的态度如此的坚决,一丁点情面都不给他留纸。
白惠蓉见自己的父亲被石家人这样的欺负,忍不住难受起来,于是不由得朝自己的丈夫石洪峰发脾气。
“洪峰,你们这究竟什么意思?合起来欺负我们白家人是不是?”白惠蓉的语气非常的不好,脸部因为愤怒的缘故也略显扭曲起来。
“欺负?”石洪峰眉头皱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又看着自己的岳父,淡淡的道:“我想欺负两个字的意思是以强势去打压弱势吧?惠蓉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在用这样的方式打压你们么?”
白惠蓉当即就被石洪峰问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因为白镇山一来,就以强势的语气在追问白婷婷泼硫酸的根源,这间接的说明是他们父女俩在先用强势打压石家。
“好了好了,惠蓉你也别再说了,”白镇山迅速的反应过来,然后又看着刘琴道:“我们都是亲家,儿女成了夫妻,这怎么能说谁在欺负谁呢?我来这里的目的,也还是为婷婷的未来担心,毕竟,她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人生的路还没走到一半呢。”
“婷婷今年也二十七岁了吧?”刘琴微微皱眉接过白镇山的话来,然后淡淡的道:“我记得洪峰和惠蓉结婚不到一年,婷婷来我们家时好像就说是三岁了,而那时石岩也才六岁呢。”
“是,婷婷二十七岁了,”白惠蓉在一边接过刘琴的话,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刘琴开口道:“婷婷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人虽然老大不小了,可心性还小,所以她就还是孩子个性,有时说话做事都不经大脑的,其实她早上拿硫酸去机场,那纯粹是冲动的行为,我相信她的本质并不坏,”
白惠蓉说到这里,又把目光看向石洪峰,然后用祈求的语气道:“洪峰,我知道让石岩和木槿不要追究婷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婷婷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不是?你忍心让她这么年轻就毁了容还要去牢房里呆几年吗?”
“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问题,”石洪峰看了白惠蓉一眼,然后又看着白镇山淡淡的开口:“法律是铁面无私的,而自古以来就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说,何况是我石洪峰的妻侄女?爸,您说是不是?”
白镇山这会儿是连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了,因为石洪峰开口闭口就是法律,却只字不提亲情的事情。
而现在的形势,要石岩和安木槿放过白婷婷,必须打亲情牌,偏偏石家人今晚不接牌,所以他这一手亲情牌也就打不出去。
事已至此,他觉得自己再坐这里已经是多余的,甚至是自取其辱的,于是便站起身来告辞。
“那啥,亲家,我就先走了,”白镇山对跟着站起来的刘琴说:“至于婷婷的事情,当然了,你们看着办吧,毕竟,都还是亲戚,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慧蓉和洪峰还要过日子,总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起了隔阂,你说是不是?”
刘琴点点头,看着白镇山淡淡的道:“是,亲戚始终是亲戚,但是婷婷的事情可能不是我们看着办的,这个好像是要法院的法官根据案情来办的。”
刘琴一句话,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挑明了,就是,婷婷的事情石家人是不可能看在所谓的亲戚面前不追究的,这件事情不仅要追究,而且还要追究到底,要把白婷婷送到法院去做审判。
刘琴话都这样说了,白镇山也就只好不再说什么了,他阴沉着一张脸朝石家的大厅门口走去,而白惠蓉稍微楞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石岩,去送一下外公,”石洪峰在一边淡淡的吩咐着自己的儿子,而他自己则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石岩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跟着追了上去,只不过他刚追到石家大院门口,就被白惠蓉给拦住了。
“不用你送了,”白惠蓉冰冷着一张脸,语气也生硬着:“我自己会开车送我父亲的,你还是回去守着你的好老婆吧。”
石岩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吩咐,他根本就不打算跟上来送的,现在白惠蓉这样说,那他就更加不会再跟上去了。
于是,他淡淡的对白镇山点点头道:“那外公就慢走了,我事情还多,改天有空到北京了,再来拜访外公。”
白镇山也淡漠的点点头,因为他知道石岩是不可能会帮着白婷婷的,所以说再多也无益,现在他只能回去想想,看还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石岩虽然不开车送白镇山,不过还是亲自把白镇山送到了白惠蓉的车边,并且还非常懂事的帮白镇山拉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用手扶着白镇山上的车。
白镇山对石岩此时还如此礼貌懂事还是非常喜欢的,看着他不由得又叹息的说了句:“石岩,外公一直都非常喜欢你的,你做什么事外公都很放心,只不过你在婚姻这方面却是不够理智,在选择伴侣时不够冷静,有些糊涂了。”
“外公多保重身体,”石岩帮白镇山关上车门,向车窗里的他挥挥手,不等白惠蓉的车启动,他即刻就转身朝石家大院里走了。
他是糊涂了,尤其是和安木槿结婚,不仅白镇山说他糊涂,但凡知道木槿身患那样疾病的人,都说他糊涂。
他想人生一辈子就难得糊涂,他这好不容易糊涂一次有什么不好呢?人生一辈子,如果每件事情都那么清醒,每件事情都去计较得失,那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石岩回到石家大院时,木槿和佣人已经把重新加热过的菜端到餐桌上了,刘琴还坐在餐桌边,而石岩则上楼去叫自己的父亲下楼来吃晚饭。
这或许是石家有史以来吃晚餐最晚的一次,因为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刘琴吃饭时不由得嘀咕了句,“被白老这一搅和,我差点没有饿得断气,以后他要来也不等他吃饭了。”
石洪峰就赶紧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好了,妈,他来了这次估计以后也就不来了,你好不容易饿久了点,说不定今晚还能多吃一些呢。”
刘琴点点头,喝了口汤后又叹息一声,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说了句:“我就奇了怪了,这婷婷出事了,她的父母为何都不赶过来,反而是白老赶来了,难不成她的父母就不关心她?”
刘琴一句话说出来,餐桌上却没有人接话,因为白婷婷的父母也就是白镇山的儿子和媳妇,那俩人除了白婷婷这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
白婷婷自小就在石家呆的时间比在白家呆的时间多,所以和她的父母也还没有跟姑妈白惠蓉亲,可就算是这样,女儿出事了,做父母的也不至于就冷血到来都不来一下。
“好了,妈,建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