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梦花期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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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梦花期几度-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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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同,原来她是如此不平太子心中还有别人。只是,她一向高贵大方,温顺典雅,她也并未料到她今日会有如此举动。此时的他,站在那个人身边,冷眼看着自己。她再也无法站在这里。想到此,她转身疾奔,却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感觉天旋地转,趴在地上不愿起来。却是突然之间身子一轻,被人抱起。那人轻唤了声“欣儿”。她抬眼看了那人,心中委屈便都化作一湾泉水,自心中急急涌出眼眶。
  南荣昊轻叹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一些,轻道:“欣儿,你有没有事?”
  林欣儿摇摇头,然后将头埋在他胸前。只是那双眼睛仍是忍不住泪流。
  南荣昊抱着林欣儿,看了一眼孟思清。此时的孟思清并未有任何异样,仍是一副淡然。他对众人说道:“你们将小姐送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云逍从那个山谷回来后便时常去风驰军中。他虽已为皇帝,风驰军却一直由他带领,并且只听令于他一人。
  来到军中,便听得士兵们操练时啸声震天。那样的豪壮之气让他顿感又已身在沙场。士兵们长矛、长剑、大刀等等兵器使得炉火纯青。
  风驰军中的士兵个个勇猛,能以一当十。这样算下来,几万的士兵便似有几十万的兵力。云逍此时是一身铠甲,站在军前,不动声色,一脸威严。
  孟思清虽喜坐在石亭之中,然而,那日南荣昊下了令,她便再也未踏出过房门。倪珖每日过来给她诊脉施针。她体内的毒素已是清除了不少。孩子亦算健康。那本《如国志》,她早已看完,却仍是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只是身子倦怠,时常会看不到几页便闭目一会。
  南荣昊进来时,她正手拿那本书,身子靠着床榻,双眼闭目养神。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手里的书夺过来,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身子欲将她扶着躺好。
  孟思清睁开双眼,将搭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推开。
  南荣昊笑道:“思清有孕在身,不宜看书。累了便歇下吧。”
  “太子今日一来又有何事?”
  “那日我命人将你软禁,你是不是在怪我?”南荣昊不答反问。
  “难不成太子还在乎小女子心中所想?”那日,他在林欣儿面前将她护住,林欣儿落泪而逃。随后,他却又将摔在地上的林欣儿抱在怀中,对她温柔有加,又令人将自己软禁起来。这前前后后如此矛盾,他或许是想在她和林欣儿那里都有说辞。
  “那日我亦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我怕你出了房门又会遇到什么事情。让人看着你亦是考虑到不让任何人见你。那么,便不会有人伤害到你。”南荣昊柔声说道。
  “太子不必解释。太子因何如此,我们心中自有定数。太子要怎样做,我都无所谓。”孟思清淡笑道。他怕自己有何闪失,计划便功亏一篑。因此,便干脆软禁在房中。
  南荣昊见她不信自己,心中顿生些许怅然。虽说心中有所盘算,然而,他却看不得她对一切了然,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难道她真的没有丝毫感觉自己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么?他双眼看着她,这副容颜无数次出现在脑海,时常进入梦中。她的样子已在他心里烙下深深印记。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莫名关心。许多次,他不知自己出手助她是出于私心还是因着日后大业。
  看着她的容颜,心中万般思量,终是长叹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前世见过?不然,为何我对你这般熟悉?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你?纵然是你对我万般疏离,我亦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他声音轻柔,几句话语似叹、似问,又似肯定。
  孟思清又是挣扎了几下,未果,便随他去。他问到前世,此时,她便又想起那时的陈浩。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陈浩与她的好友订婚,却又质问她是真的要把他推给她好友吗。那个人,有什么资格这样问?
  她闭上双眼,前世的记忆滚滚而来。他们真的是前世今生吗?可是,她一直都不曾想要这样的缘分。至少,她不想与他有这样的牵扯。
  南荣昊见她不语,便又是抱了她一会,然后起身离开。在门口,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转身出门的瞬间,他对自己说道:“以后再不会有所牵挂!”

  第五十四章

  仲夏之夜,星光璀璨。十里荷塘,蛙声一片。夏虫低吟浅唱,纳凉之人执扇摇摆,话天南海北,论东西长短。
  太子别院,静谧无声。孟思清开了窗户,静坐于窗前。抬望眼,浩瀚苍穹,深不可测,目所能及者唯有挂满天幕的那些璀璨,并着一地星辉,忘却那炎热之气,泻了一丝清冷。此时的她,青丝散落,双手轻抚于长发之上。青丝亦即情丝,原来已有这么长。
  透过窗户,看那湖水,没有水中月,银辉洒满整个湖面,甚似银湖。这银湖只应在天上,却不知何由洒落到人间。她突地想起《鹊桥仙》里的句子: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然而,她却又想起那句“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原来,她并非不介意能否朝朝暮暮;原来,她竟如此感慨静夜漫长。
  许多人在愁苦、相思、喜乐之时便借酒消愁。她虽不可恭维,有时却亦忍不住想借酒解忧。那次他离宫,她刚喝了酒,他便到了跟前。他问她“你哭了”,她笑答“被酒呛的”。他又问“为什么喝酒”,她说“我一个人,有些冷”。
  夜,或许没有什么不同,思念,或许都是一样,然而,他,却是举世无双。
  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未出过房门。每日里,除了几名丫头,便只倪珖进来。她似越来越习惯一个人,总是坐在窗前望着夜空,总是想象着在天地的那一端或许也有一个人同她一般静静遥望星空。目光看向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或许,他与她望着同样的一颗星星。
  想到此处,她便微微一笑。却又突感下腹一疼。轻轻抚摸上那微微震动的小腹,小家伙还未出世便不老实。虽感一阵疼痛,嘴角的笑意却在加深。她时常在想,肚子里的小家伙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若是男孩,一定要像他父亲那般文韬武略,俊逸若仙。若是女孩,也一定要像她父亲那般慧黠无双。
  如此这般不知想了多久,一阵困意终是袭来。撩开如烟纱帐,轻躺于床榻之上。今夜入眠,只盼能梦得一夕佳期。
  夏夜宁静,却转眼惊雷。那声声巨响将孟思清从睡梦中惊醒。她微微皱眉,起身走到窗边,再也看不见繁星点点。如豆大雨哗哗而下,正是雨疏风骤之时。
  太子府中,林欣儿正躺在南荣昊怀中。那日,林欣儿去别院后,南荣昊便对林欣儿说过再也不去孟思清那里。这几个月以来,他亦真的未踏进那里过。林欣儿虽不清楚孟思清真正身份,却也没问太子。只道是太子偶尔被一时所惑,如今迷途而返,她无需计较那名女子到底是何身份。林欣儿正想着便突然闻得一声巨雷。她身子突然一颤,将头埋进南荣昊胸前。
  南荣昊低头,见她如此,怜意顿生,紧了紧环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道:“欣儿莫怕,有我在!”
  林欣儿点了点头,正欲将头伸出来,却又是一声巨响袭来,便又急忙将头埋将下去。
  南荣昊又是一笑,将她搂得更紧。抬眼望着窗外,大雨滂沱。他突地想起什么,眉毛微皱。将林欣儿放在床上躺好,替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到窗前。
  “殿下?”林欣儿见他离开自己,有些不解,便是轻唤出声。
  南荣昊似未听到一般,并未应声,只负手站在窗前。林欣儿本想起身,却又是被雷声一吓,躲进了被子。
  大雨已飘进窗内,沾在南荣昊衣襟之上,顿时有一股凉意侵入心间。他关上窗户,轻拍了身子,转身走到林欣儿身边,让她先歇着,随后便出了寝宫。
  大离天气如常晴好。云逍已收到消息,陆风在漠西国购了五千良马,并找到漠西国一位有名的驯马师。他们或许再过一个月便可以回到大离了。
  看完陆风传来的消息,他又看了一遍如国影卫传来的关于孟思清的近况。她的身子已很明显。平日里睡得特别多。体内毒素已减了不少。她被南荣昊软禁在一间屋子里,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云逍虽气愤,却想到她一直呆在房内亦是安全,便是安心了不少。只是,每每想到她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不在她身边,便是万般愧疚。
  唯一让他欣慰的便是,她体内的毒素已清除了不少。再过不久,他便可以将她接回。到时候还能一家三口的在一起。想到此处,唇角又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她走后,他脸上便难得出现这样的笑容。只在想起她的时候,他才会这般笑着。
  又是看了几遍那封信,他才将它收起,放入一个锦盒之内。随后,又拿起奏折。神情专注,朱笔在上面圈圈点点。一笔竟可指点江山,一字便可转换乾坤。
  南荣昊匆匆出了太子府,却是忘了带伞。身边亦未吩咐人跟着。他疾步踏入雨中,未曾想过回去取伞。行了一段路后,他忽地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处别院在雨中若隐若现,竟似仙家之所,漂浮于尘世之上。他驻足看着不前,想象着院中之人此时是否睡下?是否如林欣儿一般害怕打雷?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银色光迹,瞬间照亮了整个黑夜。那隐约的别院便在瞬间亮堂。
  大雨已淋湿了他的身子。衣襟紧贴于身体之上,那笔直的身躯更显修长。他却如丝毫未感到异样一般,只驻足不前。最终,他终是进了那所别院。站在她的窗前,看她已然睡着,心中便突的安稳下来。
  当他意识到这点后,心里不禁暗骂自己几个月前便说过“以后再不会有所牵挂”,今日却是没来由的又来到了这里。其实,他往日亦有好几次悄悄进到院中看她一眼。今日的他亦同往日那般站了许久也并未做声。最后又是离开。
  如国皇宫。皇帝如平日一般就寝于莲妃的寝宫之中。寝宫之内,暖香朦胧。轻纱帐内,雕花床上,如国皇帝埋首于莲妃腿间,轻嗅着莲妃身上特有的体香。这暗香撩人,他不由得将手伸于莲妃裘裤之内,摩挲于两腿之间。
  莲妃身子一僵,心中一阵恶心,却只能任由那人摆弄。体下之人忽地将她衣衫一扯,她便衣衫尽除。皇帝满足地看着那玲珑般的身子,眼里尽是活色生香之景。他轻咬于她的敏感部位,惹来她娇嗔连连。皇帝嘴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柔声唤着“莲儿”。莲妃娇声回应,任凭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平日里,他到了她寝宫并不如今晚这般生龙活虎,反倒是有些萎靡不振。总是抚摸着她的身子,想更进一步却是无法。只得靠着她的身子,待身上体热褪去,然后沉沉睡去。今日,他似乎精神百倍。
  莲妃正在心里想着,身上之人却停止了动作,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她轻推了皇帝,不见其有任何反应。想着他又似平日那般不济,她便使劲地推开了他,坐起身子,披上衣服。
  殿外惊雷阵阵,殿内空寂无声。莲妃不知为何,这几日时常下雨。她听得雷声轰鸣,突感一阵莫名心慌。
  心神难定之时,她为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稍稍理顺了气息之后,她复又走到床榻旁边。这么晚了,她自当歇下。看了一动不动的人一眼,她想把他身子挪开一点。却在碰到他身子之时感觉一股沁人的冰冷。她心神一震,用手试探他的鼻息,他已没了呼吸。她虽早料到他命不久矣,却不曾想到会这么快,并且是在自己床上,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起身准备出寝宫,却在走到殿门口时遇到南荣昊。她急剧跳动的心在瞬间安稳不少,望着南荣昊笑着,便想开口,却突然看到南荣昊向她使眼色。她朝他身后一看,来了几名太医,不少大臣及王公贵族,还有林充带着的一队士兵。
  南荣昊轻手一挥,众人便进到殿中内。南荣昊微微皱眉地看着床上□的人。将被子扯来,未他盖上。然后命几名太医为皇帝诊脉。
  太医们按令行事。在诊脉后,众太医突然下跪道:“皇上已驾崩!”
  太医宣布之后,众人悲从中来。南荣昊更是悲恸不已。他转过头,狠狠地盯着莲妃。莲妃一时不解,正要发话,却又看到南荣昊变化了目光。她便想着他或许是让她配合他,演一出戏。既然如此,她随他便是。于是,她缄口不再说话。
  “我父皇是患了什么病?”南荣昊一脸悲伤地问道。
  “禀太子。皇上这是……这是……欲求过度……”一位太医满头大汗,终是吞吞吐吐地答道。
  殿内众人的目光一齐射向了一旁的莲妃。莲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不能作何解释。她只期期艾艾地望着南荣昊。
  南荣昊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林充,下令道:“将莲妃娘娘带走!”

  第五十五章

  莲妃被关进了天牢。天牢比一般牢房要宽敞亮堂许多。里面还有一张长凳,一架旧的硬板床榻。床榻上有一床薄被。里面的摆设虽是简单,然而,对于牢房来说却是相当不错的条件了。自然而然的,这里的守卫便比一般牢房多许多。
  她看了看四周,除了面无表情的守卫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并且,这每间牢房相距甚远。除了自己,她不知还有谁亦被关在这里。突然之间,身上觉得有些冷。她双手抱肘,仍是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身子便微微颤抖起来。
  说不出是害怕还是什么。然而,她坚信太子定会来救她。想起往日里与太子在一起时的情景,他们之间的情分那么深,她便更坚信太子不会弃她不顾。于是,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然而,似乎天气真的转凉了,天牢里本就比外面阴冷,她便坐上床榻,盖上薄被。
  那床榻着实是硬了些,她只觉身子被搁得生疼。这深更半夜的,本是应该睡觉,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的双眼一直盯着牢门口,盼望着太子早些来将她带出去。
  这场雨下得急,却并未同往常那般转瞬便停下。孟思清听着外面雨声不断,似也感到有事要发生。
  待到天亮后,雨总算是停下了。孟思清开了窗门,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她看向外面,屋外站了许多守卫。她有一丝讶异,这么多守卫在此,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刚想踏出房门,却被一位守卫拦着。她只好又呆在屋里,等着丫头将洗漱的水打上来。
  如国皇帝驾崩,举国哀痛。皇宫内外,一片缟素。世人都已知晓皇帝之死与一名妃子有莫大的关系。皇帝的许多后事均是由身为太子的南荣昊主持。此时的南荣昊一身白色孝服,面上尽是伤痛之色。
  翌日,按照祖制,皇帝驾崩后,除了皇后以外,其余嫔妃均应殉葬。然而,那些有罪的妃子虽不免殉身,却是不能与皇帝一同埋葬的。莲妃被传用魅惑之手段蛊惑皇帝心智,致使皇帝死于□。心中均是对莲妃的斥责。
  南荣昊回到太子府,面色似有些憔悴。林欣儿见他面色不好,想着他是累坏了,便让他先坐下,然后为他垂肩。
  平日里的南荣昊在她眼里总是温润如玉,一脸的笑意。今日的他却是严肃许多。她轻轻帮他垂着,思索着要怎样让他好受些。于是,便道:“殿下,皇上驾崩,殿下想开些才好。明日便是皇上出殡之日,亦是殿下登基之时,殿下要珍重。”
  南荣昊抬眼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却忽地站起身来,出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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