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宸,你……”
乔明烈气得几乎跳脚,这简直就是直接蔑视他的男人尊严啊,可那又怎么样。韩希宸说得没错,在黑道,实力就是一切。不管在法律上,还是小乖表现出的行为心理上,他都输了一筹。
哼,此一时彼一时,他就不信十六后,你韩希宸一个中年大叔还能拼得过正值青春灿烂的他乔大少。
咬咬牙,却还是绷紧了堂堂大圈帮未来继承人的面子忍下了,不甘不愿地又跟了上去。
这番争执,完全是以强权之力主控一切,而宣告结束。
娃娃扭过小脑袋,看了看乔明烈着急得快跳脚的模样,心下一暖。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为她好,她……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
汽车先驶到了计划中的高级儿童服饰专卖店,在众人精挑细选,外加专业人士的建议下,娃娃从头到脚妆扮一新。
当玫瑰红的试衣帘幕被微笑的店笑拉开时,等候在外的众人不由都睁大了眼,露出一副惊艳的表情来,羞得那站在白色小圆台上的漂亮宝贝,瞬间红了小脸蛋儿,大大的眼眸轻轻一眨,两排密密的小扇子,挑起一串儿混乱的心跳声。
今冬最流行的蕾丝蓬蓬裙,古典的花纹走袖滚边,层层叠叠的裙边上点缀着亮晶晶的水晶片,轻轻一动,便是满眼碎光闪烁,造型师还专门为小家伙制了一顶齐眉流海的亚麻色直长假发,将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托衬得愈发漂亮可爱,简直就像画册里跺出来的小公主。
“大小姐,太漂亮了。”
“大小姐,好可爱啊!”
“哇呜,小乖乖,你迷死人了。”
一堆赞美声加一堆捧心倒地的男人,弄得小宝贝更加羞涩。
小嘴一嘟,小脚一跺,大叫,“流氓,消厌!”
扭过身子就不给人看了,哪知道这一动,又把伤患处给拉到,疼得小身子一僵,手朝屁股上捂去。
哦,好痛啊!
身子便被人抱了起来,熟悉的气息环绕而来,就听那略显严肃低沉的声音问,“还很疼?”
她瞄他一眼,就委屈地垂下脑袋,怨怨地“唔”了一声。
“先擦点儿药。”
什么?
娃娃一脸惊到地抬起头,看到男人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旁边小弟就屁巅巅儿地递上了药膏,小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韩,韩……不……不疼……”
小家伙捂着屁股,涩涩地往后缩。
“真的不疼?”
他大掌朝那方一触,她就“啊”地尖叫一声,然后皱着小眉头极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乖乖扭过了身子,小手不自觉地搔了搔屁屁。
这时,阿豹顶着一张为难的脸色进店来。
“韩哥,今天大年初一,那家咨询室关门休假,要到初七才开业。我直接联系到那位专家,他还在港城,说今天咨询也可以,但有三个条件。”
周人听了都不禁挑眉,在这港城地界上,一个小小咨询师居然敢跟堂堂黑龙组老大谈条件,不得不说他大概生了副熊胆儿——够大的!
瞧阿豹的脸色,相信这三个条件颇有些不同寻常,若是趁机敲诈钱财倒也无妨,只要能让韩希宸满意,也不怕他狮子大开口。但事实上,还真有些蹊跷……
娃娃听到这话,扭过脑袋,大眼里都是好奇。
咨询室?干嘛呢?
韩希宸沉吟了一下,眸底冷芒一绽,道,“好,去会会这个东方昭夜。”
没由来的,娃娃生出了一丝不安。
……
“开门红包,九十九万。”
“黑龙组专业保镖四人组(必须两女两男搭配分工不累且美观大方),免费使用十年。”
“黑龙组大小姐个人专属心理咨询师,终生聘用,合约签字,即刻生效,不得讨价还价。”
听完这三个条件,众人都忍不住暗骂,这咨询师不仅长了副熊胆敢包天,八成还是个脑残派,外加无知无畏无厘头。
布话机里的声音一落,一纸合约就从门底缝里给塞了出来,登时看得有些小弟便沉不住气,啐了一声,抄起家伙就要砸那扇看起来颇有些年代的红漆双鱼衔铜环大木门,相信在各种钢筋安全门横行的现代社会,这种小木门儿根本扛不住三分钟,怎么能让这种无耻之辈扫了自家老大的面子。
韩希宸对此只是挑了挑眉,一个眼神,阿豹将合约递了上来,并阻止了那些血气方刚过于冲动的小弟。
一眼晃过去,这合约的内容简直就是超级无耻加流氓的霸王条款。
光说钱的部分,红包都是小数目了,后面注明若是咨询成功,尾款就是黑龙组年度总收入的千分之十。这家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收入的千分之一,而不是利润。这算下来少说也要上亿了。
更正,这家伙不是脑残,完全就是个超级脑残。
这时候,众人心里只想着,咨询成功,送他一颗金子弹做陪葬就够给面子了。
其他的要求基本都是围绕着那主要三条的补充说明了,这不仅是要撬黑龙组的钱财,更是把他们黑龙组的人当牛当马地使唤。
欺人太甚啊!
若不是阿豹给压着,小弟们恐怕早就爆动了,这间坐落于最古老的港城老街的小院落怕是今天就该寿终正寝了。
娃娃眯起了大眼睛,探着小脑袋去看那纸上密密麻麻的铅字内容,看着看着,又习惯性地戳戳小下巴,一副暗自忖度的模样。
心理医师?给她请的!
为什么呀?
她又没有心理疾病,韩希宸想搞什么呀?
不过,这个医生开的条件也好奇怪,什么心理咨询居然要那么多的钱,简直就是坑爹他爹啊!
她直觉地就不喜欢,小手一伸,啪地打在男人手中的合约上,仰起小脖子叫,“不要,不要……韩,韩,饿饿……小乖不要这个,小乖要吃饭!”
她这一闹,其他人立即随声附和。
韩希宸目光接上了娃娃,却是面色一冷,沉声道,“不行,必须看!”
她直觉的不安更严重了,很想直接给他狠狠拒绝掉,但一想到早上发生的事儿,刚绷起的小身子就软了下去。
这屁股还疼着呢,正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较一时长短划不来。
娃娃瘪着小嘴“唔”了一声,小脑袋又勾下了。
韩希宸蹙起眉心,抚了抚那小脑袋,便上前扣响了门扉,道,“你的条件我可以全部答应,但这是我的私事,必须把黑龙组改成韩希宸,收入百分之一。”
“好,韩老大果然痛快。”
很快,一份全新的合约被塞了出来,签约人改成了韩希宸和东方昭夜。
唰唰唰,白纸黑字上便落下了遒劲刚直的三个大字,韩希宸。
当最后一划挑过的瞬间,嘎吱一声响,红漆大木门应声而动,好似自动门,缓缓朝两边退开,一股轻风从门内扑出,带着一股莫名的香气,吸入鼻息间,沁人心肺,立即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舒爽畅意,仿佛所有的烦恼顿化虚无,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几分。
原先还一脸义愤填膺的人,全放松了面容。
放眼看去,刚刚在外面瞧着不怎么起眼,这里面却颇有几分别有洞天。
当面一坐古玉封山屏,碧色葱笼,似有一抹人影从后方一闪而过,便闻得一汩汩珠玉相叩般的活水轻吟,绕过石屏便是活水天井上架单拱小石桥,水中鲜红的锦鲤一蹦而起,泛起晶珠数点,奇怪的是那水珠竟宛如水银一般,不散不化,又顺着桥面的异兽花鸟纹滴回天井之中。
然,这奇景异物,众人未及细看,整个心神就被换走。
青松古柏后,两弯抄手油廊蜿蜒相衔,入阶处,廊檐下,驻立一抹颀长身影,那一袭瞧不出是何物什的轻袍软带,无风自动,飘逸入仙,未看清人面目,已教人生出一股神秘莫测之感。
“两位进来即可,其他人请舍下等候。”
连这声音都飘忽忽、轻悠悠地恍如天外来音,其他人刚要反对,韩希宸一举手,众人不得不退了出去,便听砰地一声,那看起来明明仅是两块木板的大门便立即关上了。
娃娃没由来的背夹生寒,完全没了兴趣看那人样貌,回头抓着男人胸口,怯怯地叫着,“韩,韩,不要去……韩,小乖怕……韩……”
她一说,就红了眼圈儿。
韩希宸心下也觉出几分怪异,但如今已经进来了,自然不可无功而返。
抚抚那张担忧的小脸蛋,安抚了两句,便跟着那人朝后走去。
行过游廊,转过花迳,又绕假山竹林,这小院竟是比从外面看起来的还要旷大许多,让人不由心生疑窦,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娃娃转动的大眼睛里,却慢慢生出浓浓的惧意来。
“嘻嘻嘻,这娃娃真可爱。”廊上的花鸟图案竟然会说话。
“前世就是只小狐狸精,祸国妲几转世呢!”老天,那个木头鸟头儿居然会动。
“胡说,九尾天狐早就回归神职了。你们应该看的不是小丫头,而是那个抱着她的男人……”站在金色托架上的蓝毛孔雀,声音十分老成。
“去你的,不是我们不敢看,而是……哎呀——”
恰时,韩希宸提步跨进了一间香烟轻焚的房间,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叫唤声嘎然而止,娃娃吓得浑身一抖,立即将小脑袋埋进了男人怀里。
见鬼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小乖,别怕。”
抚抚怀里的小脑袋,他轻声安抚。
一声轻笑响起,“韩先生,不好意思,恐怕我这里吵了点儿,吓到令千金了。”
闻言,娃娃不禁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刹时两道惊芒射来,眨眼间前世今生的画面扑入眼中,她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时,所有画面又倏忽消失。
然后,她看到一个美得不似人类的人,一头黑发宛如飞泉流瀑,垂泻肩头,幽幽地朝她一笑,笑得无悲无喜,却似融尽了世间万千悲喜。
老天,这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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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灵异,嘿嘿!对后面的发展,有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不是一般的打酱油哟!只是这里埋着伏笔,未来高潮的时候自会解开,大家先开开眼吧。
108。我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全
“韩先生,不好意思,恐怕我这里吵了点儿,吓到令千金了。”
那人语声轻软柔和,恍如万簌俱寂之下,九天神佛的一声低吟,悠渺致远,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极为安抚人心。
韩希宸心下有此奇怪于此处的诡密之象,但也深知这大千世界存着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物事,并不需要去深究明探,眼下怀里的小宝贝才是他最关注的问题。
遂颔首回应,目光与那双狭细精湛的妙目一擦而过,丝毫没有被那目底咋然绽放的春花秋实之美景给慑到,亦未曾因那天人般亦男亦女的惊魂美貌,而有半分异色,骨子里的那份骄傲自信,久居高位者的淡定从容,显露无疑。倒让东方昭夜生出几分佩服来。
韩希宸低下头,眸色是常人少见的温柔怜爱,大手抚了抚脸色惶怯不安的小家伙,柔声安慰。
这般细心呵护的拳拳之心,倒让那狭细的妙目中,闪过一丝似惊似赞、似讽似谑的神色。
然而,娃娃心底更似擂鼓般的不安,小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就不想再抬起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这屋子,四周就静得出奇,仿佛……他们现在悬致于非人类的世界,四周的一切都不真实。更让她不安的是当下这感觉,仿佛……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有过……
“你是东方昭夜?”
“正是在下。”
两个大人目光交接,也不过眨眼功夫,便不约而同地收回了那份本能的探询,进入正题。
东方昭夜抬手相请,韩希宸便落坐于那紫檀木雕鹤飞鸟的白色包皮大沙发上,甫一看,好似坐卧于云端,娃娃的小手一下触到沙发时,手指仿佛一下穿过了云絮,吓得她“啊”地叫了一声。
“小乖,怎么了?”
娃娃刚要叫,东方昭夜眼角掠过一抹惊芒,那只穿云游霭的小手一下被弹了出来似地,再一摸就是实诚而极富弹性的真皮。
哦,这是什么东西啊?!
韩希宸见小家伙使劲儿摸着人家的皮沙发,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惊奇的表情,以为这只是娃娃初到陌生环境时的寻常反应,便收回眼光,抬头看向东方昭夜,切入主题。
“小乖今天刚好十六个月零八天大。她是我唯一接触过的婴儿,我不知道别的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但是……”
韩希宸语音忽滞,低头看着怀里捣腾了沙发皮又去扒拉扶手上的鹤鸟雕饰的小家伙,似乎她也觉察到他在看她,仰起小脸,就叫了起来,他却只是抚抚她的小脑袋,将她胡乱挥舞的小手握进大掌中,眉心慢慢陷下两道深痕。
“她与别的孩子完全不同。”
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沉缓的声线里似蕴满了万千情感,将初识娃娃的情形到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娓娓道来,“……让她遭遇那样的经历和伤害,是我的失职。”
大手轻轻揉着那只小肉掌,拇指在缺了半截的小尾骨上,轻轻摩挲,男人垂下俊容,眉睫半掩,看不清那眸底的神色,却清晰地感觉到那份说不出的自责和后悔。
东方昭夜淡笑着,那种认真聆听的态度很容易令倾诉者放松戒心,拖出自己心中的顾虑和隐忧,当韩希宸停下时,他亦是点了点头,道,“韩先生,勿需内疚。这世上没有天生的好父母,万事总有第一次。以您现在对小乖的用心,她已经是相当幸福的宝宝。”
韩希宸闻言,眉间印痕却更深了,“东方先生,你言过其实。如果她真觉得幸福,又怎么会……”
那眸色徒然一沉,似忧似怒,“几次三番地闹自杀!”
“自杀?”东方昭夜颇为奇怪,目光直投到漂亮小宝贝身上,不禁好笑道,“韩先生,以正常儿童发育标准来说,这个时候她的自我意识还在初建中,只有生存本能,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种成年人身上才会有的现象。您是以何确定,才十六个月大的小乖,想自杀?”
随着东东方昭夜陈述的“标准”,韩希宸脸色愈来愈沉,沉声道,“我说过,小乖同别的孩子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是指她比别的孩子更早懂事一些,三个月就会哭求着救自己的生母,还是比寻常孩子更早地拥有一些分辨能力,更懂得表达自己的意图,或者像您说的她学爬、学走路、学开门、学说话,都比一般孩子要早上一年半载,喜好也非常明确,会察言观色,会生气发脾气,还会吃醋妒嫉?”
“韩先生,请恕我直言,您所提供的这些信息,在当前人类已经拥有的儿童发育资料里显示,您的小乖各方面发育格外优于普通宝宝,是个小神童。莫说察言观色吃醋妒嫉这些情绪她是否表现得过早了,事实上几个月大的狗狗也懂得对自己的主人察言观色,也会因为主人多骂了它几句而拒绝吃饭,至于争宠妒嫉情况也显而易见。所以,韩先生您大可不必担心……”
韩希宸面上微微一怔,眼底明显闪过一抹不确定的神色,低头看怀里早就坐不住开始七拱八翘的小宝贝。
不必担心?
这时,娃娃的注意都被桌子上的功夫茶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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