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炊烟(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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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炊烟(女尊)-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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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茫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实在太能折腾了,不锁起来我的门都快被你踢烂了。”
  “那你放我走。”
  “顾四公子,别忘了是你自己先送上门来的。”她不怀好意地伸手摸着下巴,“我只是顺了你的心意,你又何必反悔?”
  他的双手双脚都铁铐扣住,链条缩在床柱上,根本脱不开身,他恨恨地看着她,“我爹会来找我的。”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派人上你家去送过信了。”
  “什么?”他吼出声来,白茫掏掏耳朵,“我让人和你爹说,我十二哥回娘家来探亲,一个人闷得慌需要个人陪陪,所以你今晚不回去了。”
  “你这个混蛋。”
  “我那信差还说你爹看上去挺开心,还要我好好照顾你。”她暧昧地俯低身子,顾南音偏过头呸了一声,他该想到的,自从他被童雨缪拒了婚,又有了那跳河的传言,爹爹就巴不得快点把他嫁出去,而且还很是看好白家十三少。
  还说除了她,已经没什么正经人家会肯收他这种声名狼藉的了。说不定,爹爹就算猜到白茫会强要了他,生米煮成熟饭,他也乐得看其成。
  白茫伸手从床柱一角伸手捞着铁链一路滑到他脚踝上,发出碰撞的声音,“怎么样?有没有决定乖乖听话了。”
  “你想得美。”
  “那就别怪我了。”她伸出手,指甲瓣极轻地搔过他的脚底,顾南音痒得不可自支,啊了一声,难受地不停晃着身子,只晃得铁链发出越发清脆的响声。
  ***
  巳时过了一刻,日头高高升起,沐云泽走在前面,回身拉着江釉的双手,上了一个较陡的小坡,“还是我来背你吧。”
  “不要。”
  “你肚子里有宝宝。”
  “岚叔不是也说了,每天都需要动动。”
  “这会不会有点剧烈了?”
  “会吗?”江釉抬眼看她,她挠挠头,“我不知道。”
  “可是我没觉得不舒服,今天早晨也没想吐。”
  山道渐宽阔,沐云泽和他肩并肩一手拉着一手,“一会两边道上开始有刺木的时候,自觉点上来。”
  “好吧。”他伸手摸摸她背上的包袱,“我有点饿了。”
  沐云泽停下了脚步,取下包袱,他在道边的岩石上坐下,沐云泽蹲在他身前,看着他小口吃着食盒里带着的茶卷,笑道,“江大公子变成猪崽子了。”
  “你才猪崽子,你是牛崽子。”
  “为什么?”
  “一身蛮力。”
  “不然就背不动猪崽子了。”她转了个身,还是蹲着身子,双手一提,江釉吓了一跳,嘴巴里还咬着半根茶卷,身子已经到了她背上,他连忙紧勾住她的脖子。
  沐云泽抓起包袱,“我背着你,你边走边慢慢吃。”
  “你要吗?”
  沐云泽偏过脑袋张了张嘴,“你喂的就要。”
  江釉也不伸手,直接把脑袋凑上去,唇边露出来的小半根茶卷送到她嘴边,被沐云泽一口含下去。
  “我好像听到前面有水声。”
  “嗯。”沐云泽嚼完了咽下去,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应该到悬衣瀑布的上游了。”
  “那等找到泉眼,再往南走十里地,就到了。”
  “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娘的手札上写的吗?”
  “哦,不过我怎么觉得我以前不是往这里走的,也能见到茶树。”
  “谁管你见到的,我们要的就是这一片。”
  ***
  “你放了我,放了我,啊。”顾南音眼里冒着泪花,又哭又笑的,脸蛋都开始发红,五个洁白的脚趾缩成了一团,白茫伸出食指在鼻下蹭了蹭,脸上还是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早说了,只要你乖乖的任我摆布,我立刻放了你。”
  “你做梦。”
  “怎么还是学不乖,嘴硬能有什么好处?”她叹了口气,不再挠他脚底的痒痒,撩起了他的长衫下摆,从他腿脚衬裤的裤管开始撕得一声,扯断了膝盖以下的裤子,露出白花花一段纤细的小腿。
  “你想干什么?”他踢了踢腿,铁链不断发出碰撞声,白茫抚了抚他的小腿肚,他羞气恼怒,啊啊乱叫。
  “我还没开始动手,你就叫成这个样子,那等会嗓子叫哑了怎么办?”
  他愤愤地怒目瞪着她,白茫恍若未见,“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来。”
  ***
  哗哗的水声不息,江釉从沐云泽的背上下来,蹲下身子伸手撩了一捧水起来,“比庄后的水要凉。”
  沐云泽站在他身边,应了一声,面前是一大片湖泊,水流朝着前山的方向流去,到尽头奔腾而下,悬衣瀑布,已是这瀑布的尽头,水流小了六成不止。
  两人沿着湖泊一边继续向后山的方向走去,湖面越来越宽,山道则是越来越窄,江釉扯了扯她的袖子,“有桥吗?”
  “没有。”
  “那怎么过去?”
  他话音刚落定,脚下的山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皆是无法下足的下行坡地,长满了杂草灌木丛,水声潺潺,却已经变得很浅,他惊喜地指着大块卵石间一个汩汩出水的泉眼,“阿泽,到了。”
  “嗯。”沐云泽点了点头,一脚踩上半泡在水中的卵石,回过身朝他伸出手,“来。”
  江釉先跨了一脚上去,踩稳了,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脚也跟着上去,身子不稳地晃了晃,沐云泽伸手一捞一抱,他靠在她身上,突然笑道,“要是摔进水里,我先拉你垫在身下。”
  “你不用拉,我肯定自觉做你的肉垫。”她双手扣着他的腰,“站稳了?”
  “嗯。”她又过去了一块,这些卵石看不清水下的深浅,也不知道是不是稳固扎实,她不敢贸贸然背他,怕一脚踩上晃悠的卵石两人一起落了水,自己先落脚试过了,不稳的换过,就这样一步一步,好半天,才到了半途。
  江釉站在一块平坦的大卵石上等着她,沐云泽踩过去站稳了,这次两块靠得很近,她站在卵石边上蹲下身,两手在他腰际一抱,一把就把人抱了过来,蹲着的双脚转了个身,把他放下来,稳稳地落在卵石的另一边。
  山风徐徐刮过面颊,耳边皆是流水的声响,沐云泽蹲着身子,把脸埋在他小腹间,顺势不忘吃点豆腐。
  江釉看着水面,“其实水很浅,可以踩下去。”
  “胡说八道。”沐云泽站起了身,“这天气,你嫌自己身子太好,不会着凉是不是?”她也看了看,“不过我可以下去,这样我就可以背你过去了。”
  “你也嫌自己身子太好,不会着凉是不是?”江釉拉了拉她的耳朵。
  “我本来就很好。”
  “不要,继续走这大石头好了。”

  第六道茶之潇湘雨

  山道渐渐变窄,夹道长满了带刺的灌木,飞鸟不栖,所以称为“鸟不归”。然而这灌木上却长着拇指大小的殷红色浆果,每年秋天,落满了山路,若是有人经过,踩得满地都是红色汁水,糜烂脏污。
  天已入秋,正是这浆果成熟的季节,沐云泽脚踩在那落满浆果和枯叶的山道上,不断交替发出沙沙和噗吱的声音。
  江釉趴在她背上,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这声音,”他的下巴搁在她肩头,“真有意思。”
  沐云泽摇了摇头,她没发现这里除了稀稀疏疏的鸟叫和渐远的水流声还有什么声音,她双手勾着他的膝盖朝上轻轻提了提,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确认他的脚比“鸟不归”的灌木丛顶端要高出一小段,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他双手勾着她的脖子,闭眼听着她脚下的声响,很轻,很悦耳,很有规律,也很安心的声音。
  他学过琴,也试过吹笛,多多少少会一些皮毛,不过都算不上精通,也丢下许久了,因为他还是喜欢箜篌的音色,虽然这种乐器并不像琴筝那么受欢迎。
  沐云泽肩膀突然朝后抬了抬,“釉儿。”
  “嗯?”他睁开眼微微抬起头来。
  “你看。”
  山道尽头是一处悬崖侧壁,向着日光的方向果真贴崖长着一小片茶林,没有人为采摘修剪过的枝桠即使在秋日也依旧繁盛,还有几株甚至是从悬崖的石缝中生长而出,大小错落不一。
  沐云泽把他放了下来,“我去采,你呆在这里。”
  “这个叶片看上去和茶田里的大叶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我早说了,找到了也未必有用,这种茶树,满山头随处可见,我就没觉得这一片能有多特别。”
  “你就知道泼冷水,要是不特别,你娘亲何必特地把它提出来。”
  “谁知道她,也许哪天吃饱了闲得发慌。”
  江釉站在原地,看着沐云泽甚是熟练地一拢一掐,挑着发紫的嫩芽叶,投进一个巴掌大小的带盖方形小藤筐,小半刻后,那藤筐里就盛了满满一筐。她盖上盖子,绑带扣上了了筐上的珠扣乍紧,回到他身边塞进包袱里。
  “你看得出来吗?那些凤翔舞是不是用这些茶叶炒制的?”
  沐云泽摇头,“明姨都得下手炒青试过才能知道,我要是能知道,除非老娘给我托梦了。”
  江釉还看着那片茶林,“如果真是的话,我们就可以用那两坛凤翔舞去参选贡茶了。”
  “要是那样的话,以后每年采茶季的工作量又该加大了,还得上山采野生茶,得多招不少人回来。”
  “我看你一个人能顶几个。”
  “采茶?我才懒得。”沐云泽蹲下身把他背了起来,沿着原路返回,“要我说,就压根没必要这么麻烦,我抽哪天去把童茗的手打废了,她也别炒青了,也没人会和我们争了,就没必要非得用老娘的凤翔舞去参选那什么贡茶,你也不用想着这茶叶该怎么搞出来,随随便便用个五回甘,或者现在明姨炒制的那半吊子凤翔舞就都行了。”
  “阿泽,”他在她背上趴稳了,“虽然我不赞同你这么暴力的办法,不过我还是不得不说,你这条路确实要简单直接得多。”
  “那当然。”她很是得意。
  “不过手怎么打废?打伤了不还是会长好吗?是不是要把手筋挑断?”
  沐云泽脚下踉跄了一下,“江大公子,你都是哪里学来的?”
  他靠在她身上,“那也都是被你带坏的。”
  ***
  “你不渴吗?”
  “不喝。”顾南音一张脸上带着干涸的泪水印迹,这会涨得红通通的,白茫摇了摇头,用勺子舀了蜂蜜水送到他嘴里。
  他一口吞了下去,喉口因为剧烈的吞咽明显地动了一下,发出咕嘟的声音,白茫调侃地朝下斜睨着他,“不喝?”
  “是你倒进来的。”他瞪她,脸颊越发透红。
  “那也得靠你咽才行。”她嘴里啧啧有声,“行了,别死撑着了,渴了就乖乖喝了。”
  “你放了我。”
  “我说了你……”
  “人有三急。”
  “什么?”
  “我要上茅房。”他躲闪着她的视线,白茫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你又没喝过水。”
  “那我就不能尿急啊。”他的脸已经红得像是火烧云,一直烧到了耳根,白茫从怀里掏出了铁铐的钥匙,解了他两脚的铐。
  “还有手?”
  “手继续铐着,一会你溜了我就没得玩了。”她把两头的铁链从床柱上取下来抓在手里,顾南音坐在床沿,脚下了地踩在自己的鞋上,双手被她牵着,“你这样我怎么上茅房?”
  “你进去上,我在外面。”
  “你,你下流。”
  “我又没说要跟你进去。”白茫回过身来,无辜地伸手挠了挠头,“你早点乖乖地不要乱逃,我也不会锁着你了。”
  顾南音憋着气,撅着嘴,胡乱套上了鞋站起身来,故意抬高了小脸也不看她,“你先走。”
  白茫推开了门,和他一起走到房前的廊内,右手边是一个花园,茅房就在朝前走不远处,顾南音眼神左右乱觑,脑袋瓜子里正不停转着该怎么逃出去。
  花园里原本的半边日光已经渐渐隐去,他也没发现,朝那廊柱边上一站不再挪步子,“我腿酸。”
  “不是要上茅房,尿急吗?”
  “腿酸,不想上茅房了。”
  “我还真没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就有。”
  “行,行,那四公子我们回房。”
  “就是被你的铁铐靠得腿酸,手酸,腰还疼。”
  白茫的眼神朝下,在他那纤细的小蛮腰上溜了一圈,他怒目瞪着她,“你看什么看?”
  白茫抬了抬眉,一双细长凤眼眼梢朝上挑了挑,“我之前一直没近看,也看不清楚,这会才发现四公子还真是柳腰纤纤。”
  顾南音站在她身前,抬脚就要踩她脚背。
  还没踩上去,天边突如其来地滚过一道秋雷,轰隆一声,吓得顾南音身子一哆嗦,脚还没收回来,两腿像是站不稳一样晃了晃。
  一道白光划破天际,紧接着有事滚滚秋雷接连而来,白茫抬眼看着屋檐上方的天空,乌云从东边一直朝着岭南山的方向压过来,黑漆漆的一片。
  “原来四公子怕打雷啊。”她拖长了尾音,顾南音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却下意识朝里站了站,也朝她近了近。
  “快下雨了,我们去假山后面的湖心亭好了。”她牵着铁链走在前面,“我就喜欢在下雨天看那雨滴打在湖上。”
  他被她的铁链拖着,脚下小跑了几步,伸出手抓着她后背的衣服,铁链垂落在身下,发出撞击的声响。
  ***
  萧岚在云泽庄主楼门前看着天来回张望,又是闪电又是打雷的,她们还在山上,那么些的树林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雷打了怎么办?
  几个客人被困在庄子里一时也下不了山,秋雷压云,看起来会是场瓢泼大雨。
  果然不多时,豆点大的雨滴啪啪地打了下来,雷声渐歇停,小院角落里的几个倒置的瓷罐被雨水打出了叮咚的清脆声响,万合欢站在门槛前嚷嚷,“岚叔,快进来啊。”
  萧岚低头进了主楼大堂,“让方大娘去熬些红糖生姜水,煮浓些。”
  “哦。”万合欢就要跑开,又被萧岚给叫住,“回来,有一碗单独加些红参,还有安胎的补药,再煮一盅燕窝。”
  “嗯,记下了。”
  他前脚刚走,一个衣服已经半湿的人顶着湿哒哒的头发跑了进来,打了个喷嚏,萧岚从柜台后面的木橱柜上抓了块挂着的大软绒布,朝他头上一盖,伸手去了珠钗,用力揉了几下,擦干了湿发,“去厨房呆着,方大娘在熬姜水,这天气淋雨最容易染风寒。”
  无湘又打了个喷嚏,朝着右副楼的过道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小跑了过去。萧岚叠起手里的软绒布,叹了口气,明知道他是童茗找来的,偏生看到那张和他爹爹有几分相似的脸,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
  他刚叠完放回柜台上,庄前隐约又走过来一道人影,萧岚急急地站到门槛边,等人再走近些隔着雨帘细看去,果真是沐云泽和江釉。那包袱打了个结挂在沐云泽脖子里,就吊在胸口,江釉被她背着,双手抓着一片巨大的深绿色玉莲叶,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和沐云泽的脑袋。
  沐云泽跨进了门,急匆匆地把他放下地,取下了包袱又把人横抱起来,“锅炉里烧热水了?”
  “一直都有着。”
  那叶子摔落在地上,她抱着江釉就往左副楼过去,她的外衣盖在了江釉背上,即使这样子,两人还是被淋湿了大半。
  岭南山的玉莲和雕花楼前的睡莲完全不是一个种类,叶片巨大无比,也只有在山头那宽阔的湖面和肥沃的淤泥内可以生长出来。萧岚捡起了那片叶子,叶茎已经枯萎,没想到上游那玉莲还有残叶没有凋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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