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及肩的长发,保养得颇为光亮,略显瘦削的脸型,刚好与拉风的发型达成完美的一致。
虽然明显已经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叔级人物了,但是,阳天绝对不会怀疑这个男人对于绝大多数花痴少女的杀伤力。
高鼻薄唇,搭配着深陷在眼眶下的那双翻动着妖绿色光芒的瞳孔,再加上眸光中那抹冷冽的神韵,使得汉密尔顿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特别气质。
总而言之,阳天给他的评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气质派大叔,却也是个不可轻易忽略的危险性人物,当然,仅此而已。
以太极功法封住肩头上不断向外涌溢的血流,阳天在汉密尔顿望向他的同时,微微抬头,同样回之一笑。
他这是在冲我笑?莫非他知道我要对他出手?可是,他怎么会是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汉密尔顿心头没来由的一颤。
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取走阳天的性命,他便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多的迟疑,身形一闪,手中的三棱军刺豁然挥舞,朝着阳天的胸口便是笔直的扎了过去。
一般的军用匕首,只有上下两个刀刃,而三棱军刺,顾名思义,有三个棱角,而且,相比于普通匕首,三棱军刺明显更长,更锋利。
一旦被三棱军刺齐根刺入,伤口能难止血,血液会顺着三角形的伤口向外狂涌,知道血尽人亡!
阳天之前替龙五硬抗了布莱恩一记刺杀,不过,在他的算计之下,被刺中的角度却十分巧妙,刚好以锁骨抵住了三棱军刺的刀尖。
以骨头硬抗军刺,这种行为无疑是疯狂而危险的,稍有不慎,很可能落个骨断筋折的下场,可是,阳天艺高人胆大,偏偏就这样做了。
正是以为之前的疯狂赌博,阳天才在硬接下一记军刺之后并没有影响太多战斗力。
所以,当汉密尔顿这记更快,更狠的军刺袭来之际,阳天足底生花,脚步蹁跹,上半身随着移动的双腿微微侧动,便是十分轻易的让开了这记狠击。
汉密尔顿不愧是欧洲顶级雇佣兵中退役下来的铁血战士,拥有着无尽的战斗经验,一击不成,他虽然无比诧异于阳天的伸手,手腕上的动手做却是没有丝毫停顿。
几乎在阳天让过军刺的一刹那,他便是猛地一压手腕,拇指向外一推军刺的刀柄。
紧接着,化作流光的寒锋,便是骤然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转体,朝着阳天闪身的方向,一往无前的追击了过去。
眸中冷电闪烁,阳天冷哼一声,右手豁然翻转,之前被他从布莱恩手中夺来的军刺,电光火石之间,后发先至,猛地朝着汉密尔顿的肋下刺了过去。
相比于汉密尔顿的步步紧逼,阳天的动作似乎更快,对时机的把握和拿捏似乎也更加精准。
眼看着自己手里的军刺就要送进阳天刚刚负伤的肩头了,然而,腹部传来的刺骨寒意,则是让汉密尔顿不得不抽身回防!
以伤换伤,是欧洲雇佣兵很常用的打架方式,汉密尔顿作为一个退伍下来的老兵油子,自然十分了解,对于这种极其热血的打架方式,他甚至可以说十分钟爱。
然而,以伤换伤也要看怎么换,他有自信在对方刺中自己的同时,让自己手中三棱军刺全部没入到对方的身体当中。
可是,他刺中对方的,仅仅是没有任何脏腑器官的肩头,而对方刺中的,将会是他极其柔软和脆弱的小腹!
这种赌命的战斗方式,很刺激,但绝大多数时候,也是真的会要命的,汉密尔顿还没活够,所以,他不想这么赌。
不过,很多时候,很多事,都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汉密尔顿不想挑战极限,并不代表着阳天便会顺应他的意思。
任何与阳天交过手的对手,都很清楚一点,阳天,从来都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家伙。
很不幸,在此之前,汉密尔顿,并没有和阳天交锋过。
所以,当阳天刺向他小腹的三棱军刺被他稳稳抵住的一瞬间,原本应该脸泛冷笑的他,却是瞬间被一股极其冰冷的气息和恐惧笼罩在了原地!
问鼎逐鹿第七百八十七章 对视
一股钻心的剧痛自小腹处蔓延开来,而后,迅速的袭向了汉密尔顿的大脑。是的,汉密尔顿挡住了阳天的三棱军刺。
可是,另外一把没有被他挡住的开山刀,却是在二者身体交错的一瞬间,电光火石般刺入到了他的腰腹之中!
“噗嗤!”
刀锋割破肉体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中显得尤为刺耳。
即便是不远处依旧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也都没能将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嗜血之音彻底的掩盖下去。
汉密尔顿遭遇重创,双腿骤然爆发出了一股难以想象的潜力,飞快的抽身撤向了身后的安全地带。
而直到阳天左手中紧握的开山刀抽离出他的身体,汉密尔顿才是终于看清,原来阳天的双手,都有兵器!
“是不是很意外?”
悠然一笑,像是没有察觉到肩头处因为之前碰撞而崩裂的伤口一般。
阳天随手丢掉右手中的三棱军刺,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受伤的是右肩,右手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去和你格斗?”
是啊,难怪刚刚能够轻易挡开他的三棱军刺,他的右手,根本没有力气再挥刀了呀!
在阳天的提醒之下,汉密尔顿终于发现了自己今夜所犯的第二大错误。
当然是第二大错误,排在第一位的,是他对阳天的蔑视!
轻敌,永远是最可怕的事情,轻敌这种事情,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在汉密尔顿身上了,而他没想到的是,这种情绪时隔多年再度回到他身上的时候,给他带来的,竟然会是死亡!
嘴角疯狂的抽搐了几下,汉密尔顿艰难道:“你……”
“不要说我卑鄙,偷袭这种事,你的徒弟之前刚刚做过。”
阳天并没有给汉密尔顿发表正义演说的机会,而是无情道:“即便是现在,你的两个弟子,不是一样在以二打一?难道,这样便不是卑鄙,不是无耻?”
汉密尔顿小腹中刀,脸色本就难看,被阳天这样一说,紫青色的脸上顿时平添了几道蜡黄。
砰!砰!
就在阳天与汉密尔顿对话的过程之中,两道重物与地面的撞击声骤然响起,而紧接着,汉密尔顿便是蓦然发现,他从西欧千里迢迢带来的两大弟子,竟然同时倒在了他的脚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汉密尔顿大喊道:“布莱恩,杰克?你们怎么了?给我起来,起来啊!”
然而,任由着他如何嘶吼,倒在地面上的布莱恩和杰克,却是宛若两条死狗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说,之前的布莱恩和杰克是两条高傲的京巴,那么,此刻的他们,俨然已经化身成了两条再也张不开的死京巴,死的不能再死!
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夏山虎冲着阳天嘿嘿一笑,道:“天哥,那孙子扎了你一刀,我一共捅了他俩二十一刀,翻了二十倍!而且,都是死之前捅的,不算鞭尸!”
“噗!”
还没等阳天说话,一旁的汉密尔顿听到两个徒弟的悲惨遭遇,顿时再也压制不住自身的伤势,怒火攻心,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混蛋,混蛋,你们是恶魔,是魔鬼!”
注意到两大弟子身上纵横的刀口,汉密尔顿宛若疯了一般,丢下手中的军刺,指着阳天和夏山虎的鼻子一顿狂吼。
没有阳天的太极功法,汉密尔顿根本无法帮助自己自行止血,小腹上的伤口依旧在向外渗着血水,整个人的脸色都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显得极为惨白。
或许是两个弟子的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汉密尔顿一边嘶吼一边狂抓头发,甚至不顾腰腹上的伤口,一步步,步伐凌乱的向后后退着。
阳天朝着他的方向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是对身侧夏山虎道:“远渡重洋来到这里,不容易,既然他们师徒喜欢华夏,那就让他们一起留下吧!”
夏山虎森然一笑,而后便是冲着面露惊恐之色汉密尔顿道:“孙子,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逃过一劫,就你这演技,我都看穿了,还想蒙我们天哥?”
上前一步,抬手抓起阳天之前丢在地面上三棱军刺,夏山虎感叹道:“你这玩意一看就是山寨货,比部队里的短了三公分,重量也不够,下辈子如果有机会再见虎爷,一定记着,别再拿这些破烂儿丢人现眼了……”
钱树海,四十出头,年近半百,与绝大多数华夏男子一样,这个年纪的他,早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风采,身材有些发福,有些走样。
和走样的身材交相辉映的面容略显疲倦,脸上的皮肤就像粗燥的磨砂键盘一般,散发着一种灰黑色的乌光。
头顶像是被撒了农药一般,光秃秃的,所有的头发加在一起,也不过一捧。
沿着钱树海谢顶的脑袋向下望去,阳天第一次发现,钱树海的两只手臂很长,特别长。
夹着烟卷的手指,甚至已经垂到膝盖处,却仍然有些继续向下的趋势,令人乍眼看去,总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阳天走到钱树海身前,微笑着打量着这个有些悲情的男人,目光有些玩味,有些惋惜,有些戏娱。
迎向阳天的目光,钱树海觉得自己的皮肤和肌肉,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寒冰一样的温度和冷意,让他肌肤上的毛发根根倒立,冰凉彻骨!
这是阳天第一次细致的打量钱树海,钱树海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注意阳天了。
早在叶准叫他警惕飞跃的时候,钱树海便反复而仔细的研究过这个瘦削却又极富男人味的青年。
鼻梁高正,额骨宽平,嘴角上常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没有与阳天真正交手之前,钱树海是喜欢这种笑容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喜欢笑的人,笑里藏刀,本是他最大的手段。
然而,与阳天接触越多,他便越发感觉到,在阳天那透发着阳光般的绚烂的笑容之后,始终掩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
就如此刻,阳天就那样的静静地伫立在钱树海和陈松的眼前,和煦的笑容之下,是说不尽的从容与镇定,数不清的儒雅和风流。
可以说,叶准和阳天,分别是钱树海这辈子活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可怕的年轻人。
然而,如果非要让钱树海找出叶准与阳天的最大不同,那么,便只能是两人截然不同的笑容。
如果说,一见叶准的笑容便会使人心生畏惧之意的话,那么,阳天的笑,则会将那抹敬畏之意,掩藏在阳光之下,然后悄无声息的刻进对方的脏腑!
叶准是天生王者,而阳天,则更像是天上的谪仙,卓尔不群,飘而不渺,将绝代的风华与世俗的风采,完美的糅合到了一起。
“伏特加么?还真是不错的好酒。”望着茶几上精致的酒瓶,阳天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丝毫没有半点生疏的样子,漫不经心的与钱树海隔桌而坐。
望着高脚杯中依旧残存着的些许酒业,阳天摇头感叹道:“波兰产的Spirytus,酒精浓度96%,钱先生真会享受。”
钱树海脸色变换,皮笑肉不笑道:“想必阳天你也是同道中人,不然,又怎么可能一语便道破这酒的名字呢。”
阳天没有理会钱树海的恭维,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听说,这酒浅尝一口,嘴唇就会瞬间酥麻,甚至脱水,但同时,它的口感却是最接近水,一直没有尝过,有些可惜。”
“这难道不是个机会么?”钱树海见阳天并没有如他预料一般杀伐果断,躁乱的心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摊手道:“酒和酒杯都在茶几上。”
阳天肃然道:“酒是好东西,但是,贪杯容易误了大事。而且,很难保证这酒里面,会不会有毒,我可不敢喝。”
钱树海冷然一笑,鄙视道:“原来传说中天不怕地不怕的飞跃老大,也会担心被人毒死。”
“哈哈,哈哈,”阳天被钱树海说的哈哈大笑,忽然伸手抓起了桌上的酒瓶。
龙九眼尖立刻抽身上前,帮阳天扶正了一个高脚杯。
酒液滚滚,宛若溪流般坠入杯底,阳天望着琥珀色的酒液,赞叹道:“所有形容杀手的词汇,都可以放在这种酒的身上,血腥,残酷,杀无赦,没想到,钱先生也是喜欢暴力的人。”
钱树海不以为意,漠然道:“没有一颗杀心,混什么黑道?”
阳天点头,示意赞同,不过,当瓶中酒液将茶几上的高脚杯覆满三分之一的时候,阳天的手腕一顿,随即便是忽然道:“不知道钱先生喜欢在这酒里面加哪一种果汁?”
钱树海不明白阳天为何会有此疑问,不禁傲然道:“我对鸡尾酒不感兴趣,从来不会勾兑什么果汁。”
“是么?”
阳天赞叹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是似乎充满崇拜的瞥了钱树海一眼,话锋一转,道:“可是我喜欢,我喜欢在伏特加里面加些番茄汁,然后,它就成了让人听起来头皮发麻的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四字入耳,钱树海瞬间感觉到,房间中的温度,几乎在一刹那下降了好几个格度。
陈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阳天的脸上,虽然对自己的这种大胆的行径十分没有底气。
但是,为了活命,他还是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问鼎逐鹿第七百八十八章 炸弹
小刀会一方各个草木皆兵,然而,阳天这边,却是只有一个人略微动了动,这个人,不是阳天,更不是龙九龙五,而是夏山虎!
一直守在门口位置的夏山虎,本应该是反应最为迟缓的人。然而,在陈松抬手的同一瞬间,他的双眸,却是死死的盯着陈松的喉结,身体略微蜷缩了几分。
就宛若弹簧在发力之前,总要先是有所收缩,猎豹发力之前,总要先俯下身子一般,夏山虎在发力之前,同样会绷紧身体!
“不要紧张,”冲着陈松浅淡一笑,阳天道:“我只是说到了血腥玛丽,又没有说今天这个房间中一定要见血。”
“当然了,”话锋一转,阳天忽然道:“如果某些人一定想要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血染的风采,我想,总会有人帮忙满足他的愿望的。”
钱树海脸色一变,冲着陈松暗暗摇了摇头,随即重新将视线落到阳天身上,道:“阳天,虽然不想,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
阳天不以为意道:“没关系,低估我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微微一笑,不等钱树海开口,阳天便是继续道:“还好,我并没有低估你,否则的话,今天恐怕我也就见不到你了。”
苦涩一笑,钱树海看了看之前将他们围堵在别墅门口的龙氏兄弟,忽然又想起了别墅楼外魂消魄散的那双师徒,默然道:“真是没想到,我花了五百万请来的一流雇佣兵,都杀不死你。”
“你觉得,我的命只值五百万?”阳天侧头看向钱树海,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钱树海喉结干涩,叹息道:“是啊,你怎么可能只值五百万,可是,让我花费几千万来除掉你,值得么?”
“值得!”阳天格外认真的回答道:“在我看来,只要能除掉对手,任何可以承受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钱树海苦涩一笑,道:“现在再讨论值与不值,恐怕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我只想知道,今天过后,我还能不能活着?”
感受到茶几对面投来的炽热目光,阳天握着酒杯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随即缓缓地将其放下,道:“不能。”
不能,很简单的两个字,自阳天的口中随意吐出,却像是带着一股无形的魔力一般,两个字出口,便也等若直接宣布了钱树海的死刑!
将手中高脚杯送到唇边,阳天轻抿了一口杯中极其浓烈的伏特加,说道:“听说你还有一个私生女?”
“你想把她怎样?!”钱树海像是被阳天戳痛了某处禁脔一般,一时间面色狰狞,恨不得将阳天一口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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