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小红经历的一幕在凌寒身上经典重现,它则早早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
柳眉细眼,冰肌玉骨,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体态丰韵,却依然无损她绝美的容颜,特别是那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眸,蕴含了无尽的悲悯和慈悲,唯有经历过大彻大悟之后,才能拥有这等清澈纯粹的神韵,这是一尊真正的“佛”。
当凌寒靠近观音塑像三尺之内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白色光芒阻挡了凌寒的步伐,他并没有尝试去突破阻碍,而是静静站立在那里,细细瞻仰起白玉塑像来,此时的他心境沉静,心神清明,虽然并非是佛教信徒,却已经了然佛家教义真谛,所以此刻再来细看这尊塑像之时,一种别样的感觉萦绕在凌寒心头,似乎此刻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一尊平凡的塑像,而是一种历经亿万年却从不断绝的传承,他能透过这看似呆滞的塑像,仰望到一个无比强大的灵魂,让他仰慕,让他崇敬,大道相合,仅仅是一尊塑像,他却对大彻大悟,普度众生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南海观世音菩萨,原号“正发明如来”,法身不离常寂光净土。但后来为普渡众生,倒驾慈航,又以菩萨身示现在三千大千世界,分身百千万亿,寻声救苦,救度有缘众生,广做梦中佛事,是千处祈求千处应的一生补处菩萨。三界众生无论贵贱,只要有危难,菩萨总会及时出现,虽然这些凌寒并不相信,不过透过这尊塑像,透过这样包容的笑容,悲悯的眼神,凌寒相信在亿万年之前,一定有一名大彻大悟的修士,对这三界众生充满了悲悯之心,凌寒不认为自己能走到那一步,成为一名真正的“佛”,可他对于这样一个伟岸的前辈,依然无比的钦慕。
“主人,这白色光芒并不像是什么高明的禁制,反而像是一种神魂烙印,而且留下这道神魂烙印之人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就连上古神兽火麒麟都无法靠近,以老奴看来,绝非外力可以破解,想要获得仙界雨露,必须另寻良策了。”就在凌寒心驰神往之时,脑海之中受到了钟离癫的神识传音,他不能了解凌寒此刻的明悟,而是透过凌寒的双眸感受到了这白色光芒的神异之处,所以极为尽责的提醒道。
正文 第297章 菩萨显灵
对于钟离癫的提醒,凌寒未做任何的反应,以他现在的领悟力,自然能够感受到这白色光芒之中蕴含的气息并非禁制,而是这位“真佛”留存于世间的印记,是他根本无力撼动,也是根本不容亵渎的。
一直在凝视着塑像的凌寒双眼之中有明亮的光芒在闪烁,似乎已经穿透了白色光芒,终于他双膝弯曲,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这座白玉雕琢的观世音塑像之前,这是凌寒踏入云荒大陆之后,第一次下跪。
凌寒并不是很强大,但这一路的艰难曲折却让他有了一股与天争命的倔强和傲然,而且这种强大的意念随着他实力的增长而不断上升,面对道、佛两家如此严酷的围追堵截,他没有屈膝,面对混元子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犹如跗骨之蛆的大魔头,他没有屈膝,面对恩重如山的上官云顿的陨落,他心中无比的悲愤,却正是因为一股傲气,他依然没有屈膝,面对情深似海,慷慨赴死的冷艳,他无比愧疚心痛,却又因为一份牵挂,还是没有屈膝,凌寒这一生,不跪天,不跪地,虽然生存的无比艰难,却生存的无比傲然,他从不向命运低头。
然而这一刻,他面对着一尊毫无生命气息的雕塑,下跪了,跪的如此自然,跪的如此虔诚,他并不是一名信教徒,他从不曾礼佛,然而此时,他双目微闭,神色肃穆,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一般,跪立在白玉塑像之前,小红和金色小鸟都露出了极其惊讶的神色,乾坤戒中钟离癫、塔拉斯基和楚江也同样大惊失色,他们这个主人拥有怎样桀骜不屈的心性,他们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未见他的灵魂有过一丝的颤栗,此时凌寒的行为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当凌寒屈膝下跪之时,整个身躯已经没入了塑像散发的白色光芒之中,要知道就在刚才,连小红都被白色光芒给震飞了。
此时的凌寒进入了一种极为空灵的状态,杂念摈除,六根清净,仿佛这个世间除了这尊塑像,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能影响他的心神了,他无比虔诚的向这伟大的灵魂祈祷,并没有言语,而是默默的回忆,一幕一幕深刻在凌寒脑海之中的画面开始交替闪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洞府之中。
犹记得那是,凌寒才刚刚领悟度过开窍期,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神念,然后他成功利用神念扑捉到胆小但好奇心有很重的紫灵儿,那一袭紫衣的曼妙少女犹如一头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无力的在他怀中挣扎,一双澄净如水的眼眸没有一丝的杂质,单纯而无辜。
回想到此时,凌寒无意识的动了动鼻子,恍惚嗅到了紫灵儿身上独特的幽香,就像是盛开在寂静山谷之中的一朵丁香花,悠然自若,不涉红尘,耳畔依稀回荡这紫灵儿幼稚却又真诚的话语:“灵儿是一定要救公子的!”
熟悉的画面还在继续,恍若时光倒流一般,凌寒似乎看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一身鲜血的自己被心魔反噬,发出一声一声凄厉的嘶吼,心神燥乱,头疼欲裂,紫灵儿断然割破自己的皓腕,紫色的鲜血淋漓而下,大地繁花盛开,像是一场无比盛大宏伟的祭礼,最终自己再度恢复清明,而紫灵儿则带着一抹甜美的微笑,永远的陷入了沉睡之中,当初以为的一句戏言,竟然在此刻化为现实,回想到这里,早已古井无波的凌寒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一滴眼泪从微微眯起的眼角悄然溢出,在白色光芒的映照之下,变得剔透晶莹,这滴眼泪并没有掉落,而是径直飞往了白玉雕像手中所捧的玉净瓶之中,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滴答”声,或许是此刻太过静谧,这原本微不可查的滴水声也显得无比的幽深空旷,打破了殿宇之中的沉静。
正在微微出神的小红和金色小鸟被这个声音惊醒,好奇的环顾着四周,出于神兽的本能,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以它们目前的修为,却是什么也发现不了,凌寒似乎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指光芒大盛,很快一袭紫衣的紫灵儿从乾坤戒中飞出,静静停留在凌寒身前,也同时沐浴在白色光芒之中。
凌寒恍然抬头,正好看见紫灵儿绝美的笑靥,依如从前一般甜美,恍惚之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并没有操控乾坤戒,除了小红没人能将紫灵儿从乾坤戒中带出,可是此刻小红远在他身后一丈开外,正忠心耿耿的替他提防着金色小鸟,是不可能将紫灵儿带出来的,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闭上眼睛再睁开,却发现紫灵儿依然悬浮在自己身前,而且身前那尊白玉塑像光芒大盛,凌寒近在咫尺都无法看清,或许他已经看清了,可是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了笑容,包容一切,悲悯苍生的笑容,那个只属于大彻大悟,自觉、觉人的伟大灵魂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真切,如此的慈悲,却同样是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
“观音菩萨显灵了,灵儿有救了!”凌寒呆呆的看着光芒大盛的白玉塑像,喃喃的说道,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虔诚祈祷的凡人一般,眼神之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和无法掩饰的欣喜。
凌寒并没有产生幻觉,因为小红和金色小鸟此刻同时靠近了凌寒,因为它们也看到了,在炫目到极致的白色光芒之中,一袭白色纱裙的中年女子面含微笑的坐在那里,虽然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平和,虽然她的笑容是那么的亲切,可是她眼里却有着三界众生,亿万苍生,与这样的目光交融,会不由的感觉自己仅仅是沧海一粟,无比的卑微与渺小,凌寒已经才最初的震惊之中清醒了许多,他并不确定这白衣女子就是佛教传世中的观世音菩萨,不过他很确信,自己苦苦寻找的仙界雨露,唯有这个女子可以施舍,所以他再一次无比虔诚的俯身跪拜,在心中默念自己的请求,他无需多言,因为那样的眼神可以明悟一切。
当他再一次起身之时,白衣女子缓缓抬手,将那一枝翠绿欲滴的柳条缓缓从玉净瓶中抽出,然而轻轻的挥动了两下,很快一场小雨纷扬落下,那雨丝犹如牛毛,飘飘摇摇,沾衣欲湿。
清凉的雨露不仅落在了紫灵儿身上,更同时落在了凌寒、小红和那只金色小鸟身上,凌寒最初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小红和金色小鸟却发出了兴奋的鸣叫之声,这两兽之间的敌意似乎瞬间被这细若游丝的雨幕给瓦解了,再也没有互相戒备,而是欢快的在蒙蒙细雨之中奔走跳跃,小红更是在空中不断翻腾,让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接受雨露的洗礼。
很快一阵阵清亮的感觉顺着肌肤渗透到了凌寒的体内,那看似微弱的气息在经脉之中迅速变强,犹如滚滚巨浪一般,飞快的向丹田汇集,一丝细小的雨露就蕴含了海量的生命精元,很快凌寒的丹田就变得无比的充盈,整个肉身也变得晶莹剔透,一根根骨骼闪烁着白玉般的光泽,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快速进化,一丝丝黑色的杂质透过毛孔排出体外,同时端坐丹田之中的元婴也在经历一次难得的洗礼,浓郁的生命精元化成一道道白色光芒,将元婴彻底包裹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白色蚕茧,连凌寒自己都无法看清蚕茧之中的元婴在经历怎样的蜕变。
“原来这就是仙界雨露!”凌寒在感叹这毛毛细雨竟然有着如此奇特威力的时候,也在费尽全力想让紫灵儿多接受一些,可是他发现无论他怎样努力,那看似轻如鸿毛的雨丝都不会受到影响,非常均匀的分到了他们两人、两兽身上,一向跋扈的小红和高傲的金色小鸟似乎对这一切很熟悉,专享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雨露,并没有来打凌寒的主意。
这是一个短暂而神圣的过程,大约仅仅维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蒙蒙细雨就渐渐消散了,白色光芒也逐渐减弱,而那尊白玉塑像也很快变成一尊没有生命气息的塑像,那笑容亲切,眼神悲悯的女子已经消失了,小红的金色小鸟进过细雨的洗礼之后,均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它们各自修炼,互不打扰。
凌寒无暇关注自身的变化,而是急切的看着白色光芒笼罩之中的紫灵儿,依然是一副熟睡的模样,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凌寒的一颗心缓缓的沉了下去,若是仙界雨露都无法将紫灵儿唤醒,那么他究竟还能想到什么办法?
就在凌寒的热切的心已经逐渐降到冰点之时,紫灵儿长长的睫毛忽然扇动了一下,终于眼睑跳动,露出一双略显茫然的眼眸,“我这是在哪里呀!”一个犹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在空旷的佛殿之中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
第298章紫灵儿的魅力
“灵儿,你、、、你终于醒过来了。”凌寒颤声说道,本来已经近乎冰冻的一颗心瞬间剧烈的跳跃起来,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欣喜瞬间笼罩凌寒的心神,让他的语言都有些颤抖起来,看着那一双还有些迷茫的眼眸,凌寒的眼眶都有些微红了,紫灵儿总算是醒了。
“咦、、、公子,你好了吗?我们这是在哪里呀?”紫灵儿茫然的环顾四周,当她看到一脸激动,眼眶微红的凌寒之时,满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不过她立刻有些关切的问道,在她的记忆力,时间依然停留在那个黑暗的夜晚,魔兽环伺,他们正在拼命逃亡,而凌寒早已经被心魔反噬,变得极为可怕。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你不知道你沉睡了多久,不过还好,还好,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了。”凌寒有些怜爱的拂了拂紫灵儿略显凌乱的秀发,激动的说道,也许是因为情绪剥波动过大,原本说话极为简练的凌寒此刻竟然变得有些絮絮叨叨了,正在此时,一道火红的身影“嗖”的一声从凌寒眼前划过,闪电般的扑到了紫灵儿的怀中,炎风卷舞,带来一阵热浪,将凌寒和紫灵儿的头发都轻轻吹动。
“呵呵、、、呵呵呵呵、、、好了,好了,别闹了,小红,你怎么重了这么多啊!姐姐都快抱不动你了。”小红一靠近紫灵儿,就拼命的往她怀里钻,逗得紫灵儿咯咯娇笑不已,大病初愈,略显苍白的脸颊之上顿时对了几抹晕红,犹如雨后盛开的海棠,娇艳欲滴。她有些费力的将紫灵儿从怀里揪出来,放在眼前细细打量,果然发现小红有了许多细微的变化,原本漆黑如精铁的犄角变得晶莹如玉,原本两尺来长的身躯已经成长到三尺左右了,抱在怀里还真有些吃力,小红不满的“呜咽”了一声,像是在表示不满,更像是在撒娇,红光一闪而逝,它的身躯也很快恢复到一尺左后,看起来更加迷你了。
“对了,这个样子是最可爱了,这样子姐姐就最爱你了。”紫灵儿扬了扬迷你小红,笑嘻嘻的说道,同时毫不吝啬的赏给它一枚大大的香吻,一下子就将小红彻底俘获了,扑在紫灵儿的胸前,再也不抬头了。
一看小红色性不改,凌寒也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此刻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狂喜中清醒过来,既然此次须弥山之行已经达到目的,他就必须即刻下山,要知道此时龙神、鹰王等一众妖王还在为自己拼命,时间一分一毫的耽搁不得,所以他拉着紫灵儿,转身面向观音菩萨的塑像,对紫灵儿说道:“灵儿,过来,给这位救你苏醒的前辈行礼,你受了很重的伤,若是没有这位前辈的帮助,恐怕你要永远陷入沉睡之中了。”
紫灵儿对凌寒极为信任,当下依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是公子叫她做得事情,她就一定会去做,行完礼之后,紫灵儿就抱着小红,和凌寒一同往殿外走去。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佛像,还有那么多的庙宇,公子我们去参观一下吧,看外墙都那么精致,里面一定很漂亮!”
“我到底昏睡了多久啊,一定让公子操碎了心吧,都是灵儿不好,公子体内的血腥煞气怎么没有了,难道心魔已经祛除了,而且公子现在修为大进,寿元到底延长了多少,快让灵儿看看!”
“小红是在哪里经历第三次进化的,它现在很厉害了吗?对了,艳儿姐姐没有和公子一起吗?狮王找到了吗?那些魔兽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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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灵儿刚刚苏醒过来,问题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听着那清脆犹如清泉漱石般的声音,看着那天真却又绝美的容颜,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凌寒觉得无比的温暖,若是在以前,凌寒虽然不会生气,但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不耐烦,因为他总是目标明确,行事果断,紫灵儿总是叽叽喳喳的会,会扰乱他的思维,然而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凌寒觉得此时此刻是如此的温馨,如此的珍贵,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踽踽独行,会有这样一个蕙质兰心,天真烂漫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这上上天对他的补偿,更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凌寒不敬天,但他依然感谢老天将紫灵儿送到了他的身边。
若是时间充裕,凌寒真的愿意坐在这里陪着紫灵儿聊上三天三夜,将她昏睡之后没有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她,可是现在情势太过危急,时间刻不容缓,凌寒只能拉着紫灵儿向山下奔去,同时极为简单的回答道:“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做完了这件事情,我会把你错过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紫灵儿听完之后,终于消停了下来,开始环顾起周围的景色起来,凌寒松了一口气,正要下山之时,紫灵儿突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