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一样,其心在身躯之内,若是没有身躯,其心又怎能存在?那只能算是已经消亡的灵魂,是一种不死的意念,它由欲望而成。
对,欲望,杀人的欲望!
落日又笑了。
那些随着肃杀的剑气而至的断草、树叶在接触落日那瘦弱身体的一刹那间旋了起来,接着,它们转变了方向,竟然回头射向了有剑。
有剑劲气暗运,剑气扩散,那些有着生命般的断草树叶悉数化为齑粉。
而这时,落日的剑又到了。
这是一柄真正的剑,通体乌黑,长不足一米,暗敛之中有着欲爆的魔意。
魔意扩散,方圆二十米内竟然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凶戾的杀意。
有剑面目不惊,手在虚空中幻动,一股强大的强流竟然随着那柄乌黑之剑而动,仿佛要将这无尽扩散的魔意束缚。
这时,天衣的剑也动了,早在落日看他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又是他们之间发挥默契的时候了。
天衣的剑如水,不!如倾洒的月光,无孔不入地渗透入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他的目标不是有剑,也不是断了手脉的斯维特,而是那些将三人团团包围的黑衣剑士。
要想走,就必须先解决他们!
“锵……”第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紧接着便发出鲜血喷射的声音,就像风吹过缝隙时的声音一样。
一声、两声、三声……声音连成了一片,每一声都是一剑,每一剑便是一个生命的终结。剑够狠,更辣,就像他当初游历幻魔大陆时一样,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痛快了,是落日又一次让他找到了这种感觉。
斯维特惊,他的手已经不能再握剑了,在这一刻他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彻底的废人,他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衣在无情地屠杀着那些黑衣剑士,他也第一次见到天衣的骨子里竟是如此疯狂。他又一次错估了天衣。
落日疯了,不!是他的剑疯了。那通体乌黑的剑已经成了幻影,在有剑周身不断变幻,有时像风,有时像雨,有时像电……它在最佳的时候出现各种可能,目的惟有杀,不给有剑任何机会。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有剑的剑心,他知道这剑心的可怕,绝对不能给这剑心自由伸展的空间,他要让这无刃之剑窒息,至少是争取足够的时间,这就是他最初的策略。所以,他先在等,再借势取得了先机,就算有剑以无形气劲束缚他的剑,也被他强行突破。
有剑似乎看穿了落日的心事,他冷冷一笑,那把剑柄突然爆射出有形剑刃。
夺目的寒光,犹如天际疾逝的流星,有着生命中最为灿烂的光辉,也是最为肃杀、最为霸烈的毁灭。
落日猝不及防,寒光刺穿了他的肋骨,鲜血从落日的身体倒逆而行,寒光变成了赤红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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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最佳组合
落日极为凶残地一笑,身子往前一挺,赤红之光透体而过,他的身体接触了剑柄。
有剑吃惊,但似乎已经晚了,因为那柄通体乌黑之剑已经逼近了他的生命!
不,不晚,他的左手已经先一步击中了落日,在落日的剑刺进他的身体要他的命之前。
也许两者之间的时间差距只有百分之一秒的时间,但这已经够了。
可这真的已经够了么?有剑已经没有再多余的手了,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再对敌人的进攻予以还击,可这时,偏偏又有另一柄剑从他背后刺到,那是天衣的剑!
在落日看天衣一眼的时候,天衣就知道怎么做。不仅仅是分头杀敌,更重要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联手击杀最强大的敌人。
有剑无疑是最为强大的,从落日刚开始撼动有剑的镇静,继而逼他出剑,这就已经为他们的这场胜利奠定了基础。因为这样,有剑将不能轻易地控制局面,与落日的对决本身便是一种失策,而天衣毫不留情的狙杀黑衣剑士就是为了争取时间最后击杀有剑。
这是多年前默契的一种重现,十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们彼此忘掉。
天衣的剑从有剑的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有剑的表情刹那间凝固了,那不是因为痛苦,也不是因为他的生命已经停止,他只是显得有些茫然,他只是有些不解。
他在心里问自己应不应该输,他在心里问自己应不应该死,可是并没有声音回答。
所以,他笑了,凝滞的表情刹那间笑了。
“轰……”强大的剑气从有剑身上膨胀发出,天衣和落日以及他们手中的剑都被逼得倒飞而出。
各自退出二十多米,他们才止住身形,抬眼看时,却发现有剑已经消失了,化为乌有。
他们再看时,发现斯维特也已不见了,而且,他们也没有找到艾娜的身影。
艾娜消失了,与有剑、斯维特一起消失了。
天衣感到自己的心里突然间失去了什么。
这时,十名一级带刀禁卫赶到了,其中一人对着天衣道:“大人,一切皆已准备妥当。”
寂静的风,在城外悄悄穿行。
△△△△△△△△△
法诗蔺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她总是显得那么不开心,所以家里没有一个人问她。
回到房里,她就将门紧紧关上。
房间里光线很暗,她也懒得将灯点上,只是在昏暗之中将外衣脱去,轻解贴身的有着紫色晚霞一般美丽的罗衫,显露出那半边被自己的剑柄所伤的酥胸。
光线很暗,但她那润洁柔滑的酥胸在昏暗之中却有着暗夜里晶石般的亮芒,颤动着迷幻般的光晕。那块被剑柄所伤的地方,在闪着晶石般亮芒的酥胸边缘却赫然是内敛着万丈紫色晚霞色彩的“紫晶之心”!
“紫晶之心。”法诗蔺轻轻苦笑,她不明白为何受的伤都必须是“紫晶之心”的模样?
她拿出一些药水往自己的伤口擦拭着,伤口传出隐隐的疼痛,而她眼中出现的竟是古斯特被自己的剑所刺中的伤口,那疼痛感是从古斯特身上传来,而并非属于她自己的。
她毫无自我意识地道:“不知道那一剑有没有伤到他?”
转而,她眼中又出现了在孤峰中站立的男人,或者说就是古斯特。因为在她刺中古斯特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所刺中的是云霓古国的大皇子古斯特,还是她在面对神像静默时站立在孤峰之巅,睥睨天下的男人……
“怎么会有药水的气味?”
正当法诗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将她的思绪打断。
法诗蔺惊恐,连忙将自己的酥胸掩盖,转身厉言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入我的房间!”
剑“锵……”地一声拔了出来,剑锋直指向房间阴暗角落端坐不动的暗影。
暗影道:“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闻闻你身上的气息而已,并……”
“大胆!”法诗蔺气忿至极,她实在不能忍受在暗中偷窥自己的男人,而且说话居然如此从容自若!她心中万分懊悔竟然没有及时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有其他外人,以至于……
暗影叹息了一声,又道:“你真的不用如此紧张,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想闻闻云霓古国第一美女身上的气息而已,绝无他意……”
“你还说!”此刻,法诗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的剑化作一道寒芒,疾刺角落中的暗影。
就在剑即将刺中对方的时候,疾刺中的剑突然凝滞在半空中,寸进不得。
暗影的手指夹住了剑锋!
法诗蔺再度运功推进,却依然突破不了暗影两根手指把守的关口。
法诗蔺见势,玉腿化作幻影向对方踢了过去,然而,踢中的却是如海绵一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半点着力之处。
“你不用再废劲了,凭你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伤我,况且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暗影的话再度中止了,是因为法诗蔺的剑。
剑身奇芒大绽,犹如穿透暗云的阳光,每一道奇芒又犹如一柄光剑。
“砰砰……啪啪……”房间内传来无数桌、椅以及杯子等物被奇芒射中洞穿、破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还有两截手指分离、落地的声音。
剑,挺直而进。
惊愕中的暗影已经不能再从容自若了,将头一偏,身影飘动,从原来端坐的椅子上消失。
法诗蔺冷哼一声,手中之剑转势反手刺出,剑锋所及,正是暗影的落地之处。
剑刺中了暗影,但仅仅是个暗影,或者说只是一个幻影。
因为暗影的速度太快,他似乎能够随风而动,剑刺破空气形成的风已经将他的身影吹跑了,只剩下在原地还未消散的幻影。
“住手。”暗影远远地与法诗蔺拉开距离,道:“我真的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我只是……只是想闻闻你身上的气息而已,我已经闻了许多人了。”暗影强忍着手指被断的疼痛,无奈地道。
法诗蔺冷冷地道:“那你到底是何人?”
“我叫欧。”
“欧?”
“正是。”
法诗蔺自是听说过欧这个人,也知道他以闻女人身上的气息为乐,被他选中之人也多为幻魔大陆才貌双全、各有特色的女子,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法诗蔺将剑回鞘,道:“下次不要随随便便出现在别人的房间里,特别是我的房间。”
欧自叹道:“测命子曾说过,在我遇到第十个女人的时候,身上必有所失,果不幸被他言中,没想到断的是两根手指。”
“那只能怪你太过轻浮,没有人会愿意在暗中被人偷窥。”法诗蔺道。
“可我并没有偷窥啊,我只是用我的鼻子和我的心神。”欧有些委屈地道。
法诗蔺冷冷一笑,道:“你似乎不懂我的意思。一个女人最大的气度表现所在,就是她获得尊重的时候,你连女人都不懂,还想用你的鼻子和心神区别每一个女人所具天地之灵秀的特性所在,真是笑话。”
欧辩解道:“可我对女人并没有不尊重之心,在我的认识里,女人是上苍最伟大的创造,是它最美的艺术品,每一个女人都融合了上苍对美的一种感悟,对此我尊敬还来不及,又何来不尊重之意?”
法诗蔺又是冷冷一笑,道:“女人并不是上苍的创造,更不是一件艺术品,你根本就不懂女人!”
欧十分不悦地道:“我不懂女人?你说我不懂女人?你这分明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他也不再惧怕法诗蔺的剑,走上前逼视着法诗蔺的美眸。
法诗蔺看也不看他一眼,在梳妆台前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道:“侮辱你又怎样?”
“你……”欧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道:“那你告诉我,女人到底是什么?还有什么更好的言语来形容一个女人?”
“女人是一种‘想’,是一种灵魂。每一个女人都是对生命本身的一种感悟,她的美是一种思绪,是对万物的感悟,是万物与她产生的感情的共鸣,而并非属于别人的创造,更非一件毫无生气的艺术品。”法诗蔺望着自镜中反映出的自己道。
欧愣住了,他应该愣住。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天下最了解女人之人,是最懂女人之美之人,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错了,自己竟是最不懂女人之人!世界上最懂女人的只有女人自己,而男人只是一种附属品,他只是让女人更懂得自己的美,就像绿叶与红花,没有一片绿叶自诩为:“我比红花还要漂亮,我比红花还要知道什么叫做美。”
欧突然深深地对法诗蔺鞠了一躬,道:“法诗蔺,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你不仅让我懂得了女人,更让我懂得了自己。测命子还对我说过,在我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也会得到更多的一些东西,或许今天我不能透析你美之所在,但终有一天,我将不再用我的鼻子,而是用我的全部心神去感悟你的精彩美妙所在。”
言毕,欧推开了门,走出了房间,并将房门稳稳地关好。
法诗蔺望着镜中的自己,自问道:“他能够懂我么?不,他永远都不可能懂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才能够真正懂我,才能够深悉我的美所在。”
△△△△△△△△△
云霓古国皇城城门在望。
影子正欲举步向前,却听小蓝在耳边道:“殿下是不可以这样进皇城去的。”
“为什么?”影子奇问道。
“一月时间未到,姐姐与圣摩特五世陛下约好,一个月的时间便是殿下重现云霓古国的时候。”小蓝答道。
影子望着城门处进进出出的人,思忖片刻,随后望着小蓝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小蓝高兴地一笑,忙从挎着的小篮里拿出一套装束。
影子笑道:“你这小篮里可倒是什么都有。”
小蓝道:“小蓝答应过姐姐照顾殿下,当然要处处周到才是。”
只片刻间,影子在小蓝的帮助下,便已经将那套装束换好。
小蓝看着影子的模样,掩住小口,强忍着不让自己发笑,但她花枝乱颤的样子,更加明显地突出了她心里的本意。
影子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很难看?”
小蓝仍只是笑。
影子讶然道:“你要是不出声,我可将这套衣服脱下来了。”
小蓝从篮子里面拿出一面小铜镜,强忍着笑,道:“殿下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从镜子里面,影子看到的不是自己,或者说,镜子里的模样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镜子里面显出的是一个脸上长满短须、脸型奇瘦、头发零乱的落魄之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没有一块完整的,脚上穿着的鞋每只都有两个破洞,大脚趾裸露在外,全身最值钱的可能便是怀中抱着的那柄破铁片似的长剑了。
影子问道:“这是我么?”
小蓝答道:“对啊,这就是你,你现在的身分是一名游遍幻魔大陆的游剑士。”
影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半天,道:“游剑士?我看不像,倒十分像一个乞丐。”
小蓝笑道:“都一样啦,反正在幻魔大陆乞丐与游剑士没有什么区别。”
“可我堂堂云霓古国的大皇子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是个乞丐吧?”影子心有不甘地道。
小蓝咯咯发笑,道:“殿下说笑了,小蓝最喜欢殿下说笑的模样。”
影子道:“你还笑,都是你把我弄成这样一副模样,到时候别人看到我肯定会说:‘喂,乞丐,给你一碗饭吃。’”
小蓝笑得直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殿下你不知道,在幻魔大陆,最受欢迎的便是游剑士,特别是女孩子,看您阅读的。小说来自ωωω;UМDtxt。còm到游剑士都喜欢得要命,恨不得以身相许。”
影子看着小蓝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小蓝,你什么时候学坏了,也这样取笑我?”
小蓝忙道:“不不不,小蓝并没有取笑殿下,所说的尽是实话。在幻魔大陆,游剑士确实很受欢迎,因为每一个做游剑士之人都必须有足够的吃苦的勇气,他们游遍幻魔大陆,每天都可能遇到危险,随时都与命运相抗争,而且见多识广,历尽沧桑,最懂得生命的真谛。一般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男人,认为这样的男人才能够给她们安全感,这样的男人才真正懂得生活。”然后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影子,强忍着笑道:“特别是像殿下这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衣服,鞋破两个洞,露出大脚趾,最受女孩子的青睐。”
影子一把搂过小蓝的肩,道:“小蓝是不是也很喜欢?”
小蓝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忙道:“不,不,不,小蓝不喜欢游剑士。”挣扎着逃开。
走至城门口,那些看守城门的禁卫一个个盘问,检查来往进出之人。
小蓝这时低声在影子耳边道:“殿下,呆会儿若是那些禁卫盘问,你就说你叫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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