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黄金卷二(60)
“谁知道呢!先做好准备吧!”怒气还没有从苏护的心中消去。为了这个莫名的,逐年增长的税金他已经伤透了脑筋。不是不愿意上交,实在已经到了冀州的最大极限,而且这样稀里糊涂的原因实在是让他无法信服。诚如全忠所说。上缴的税金不止冀州这一块地方,区区一个诸侯,为何所需军费几乎都要跟皇庭军相抗衡?莫非其中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傍晚,由苏全忠发下去的号令,苏护麾下的几名大将赵丙、陈季贞、孙子羽、陈光五军救应使郑伦,全部在冀州府聚齐。听了苏护的言词后义愤填膺,聚集手下士兵将领,出西门,在冀州边界五岗镇附近待命。
果不其然,不过几天功夫,崇候虎便与崇黑虎带领众将士从自己的地界来到了冀州。军队在冀州候苏护的阵营不远处驻扎,售面灰色旗帜随风飘扬。马车、步兵、弓箭手队伍呈一字型排开,炮声齐响,击鼓雷鸣,摆开阵势叫板起来。“苏护,我等待你不薄!为何叫你做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推三阻四。你是存心想反吗?”崇候虎在队伍前面不言语,倒是崇黑虎在阵前叫嚣。手上的湛金短斧在阳光下灼伤人眼似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被黑眼罩给罩去只剩一只眼的脸上戾气逼人,在短斧的反光下刹是难看。
“冀州已经山穷水尽,交不出更多的税金提供给两位挥霍。如若硬要拿,就请从苏护人头上过去。”右手拿着火龙枪,左手安抚跨下感受到弓弩拔张怒气正用蹄子挠地准备随时出战的青骢马,苏护瞪大眼睛,语音也提高了许多。身后一字型排开弓箭手,马车、步兵站立成两排在两旁待命。
“苏护。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嚷嚷的,是崇候虎长子崇应彪。
“该敬的酒已经敬完,如果因为没酒可敬而要受罚,实在难以让人臣服。”回话的是苏护麾下大将陈季贞。
“少耍嘴皮子了。你们父子今天不死在我手下,我就不姓黄。”说话的是崇候虎麾下黄元济。说完,便策马到对垒的两军中间邀战。
“跟我姓也不错啊~”陈光哈哈一笑,轮着手上的长枪同样策马上前。
苏护方军队在陈光身后击鼓雷鸣,于是,陈光的上场,比起黄元济要有气势得多。黄元济使刀,刀身远没陈光的枪长,凭借一股勇猛之气险险闪过之后,决定采用迂回得战术。策马到他身后奇袭。谁知道辰光早已识破他这个计谋,在他转身之时,一个回马枪就把黄元济给戳下了马。
黄元济也不甘示弱。军队中,论马术高手非他莫属。所以,当他在被陈光用枪给戳下马的时候,他贴着马肚,一手紧紧拉着缰绳,在地上一个颠脚便起了身再度坐回马背上。挥舞手上的刀策马往陈光伫立的方向而去。陈光回避黄元济的来势凶凶,策马在战场上巡回奔驰,等待一个最佳的契机给予黄元济最为致命的一击。黄元济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予以不停的攻击,却一直在小心防守全身。等待许久,陈光一直没有找到最佳机会攻击处于劣势的模样让崇候虎方格外振奋。擂鼓齐鸣,吼叫、呼喊。这一切的现状让陈光忍不住开始急躁。胯下的马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感觉也跟着急躁起来,不停的喘着粗气,不停的刨着前蹄。来回奔跑中,开始有了发狂前的状态。陈光因为马的狂躁,再加上枪的重量。时间的拉锯战上,他开始满头大汗。略感疲惫的身体已经逐渐开始吃不消。是该做决断的时候了。但……
正文 黄金卷二(61)
刀和枪的火花,在来往迂回的战场上不断蹦射。似乎会灼伤人的眼睛般,在两军静待的阵列中引起了苏护方阵阵的唏嘘。最初陈光把黄元济给打落下马的阵势已经不再复见。逐渐的,黄元济占了上风。因为占了绝对的优势,黄元济手上的刀挥舞得更加利索。呼呼地风声从陈光的耳边拂过,借着利刃的寒光,削下了他一边搭拉下来的头发。脸上,更是被寒光过后的冰冷削出了一道浅显却明显的血痕。当时的阵痛让陈光眨了眨眼睛,他粗鲁地抹去了流出一丝丝血迹。粗鲁,是因为陈光看见了黄元济收回刀以后所露出的蔑笑所激起的愤怒。那种蔑笑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战士在战场上受到侮辱自然是不可原谅的。
陈光极力安抚胯下狂躁的马儿,右手挥舞的长枪使出看家本领,抵挡黄元济的猛攻。发现这样并不是一个长远的办法。于是,他决定放弃马匹,把枪收回胸前一个翻身,像黄元济刚才那样,贴到马肚子下面使劲挥出手上的枪戳了一下黄元济的马屁股,马受了惊,开始乱蹦,便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黄元济给乱蹄踩死了。但陈光的马术并没有黄元济的高明,虽然他胜利了,却差点被头上的马给乱蹄踩死。好在他身手矫健,一个打滚,便翻到了旁边。可能略微狼狈了些,但,胜利是最重要的。所以苏护方军心大阵,喝喝的喉声响彻云霄。
“待我来会一会。”策马上前的是崇候虎麾下的金葵。同样使的长枪让他心理因素比黄元济要胜出那么几分,虽然枪身略短,却丝毫不减其气势,虎虎生威。
陈光换马再战。金葵把陈光和黄元济的战斗从头看到尾。出手的时候,便开始警惕陈光爆炸性的力量和发挥。呼呼两下挥过陈光脸颊,又从上劈下,被陈光闪过。陈光长枪从侧身直戳其肩膀,也被金葵侧身闪过。同样使长枪的两人似乎彼此熟悉彼此的套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来回几百回合未见输赢。许久过后,终于被金葵逮到一个机会,从底而上打斜一刺,陈光大叫一声,手上长枪脱手而落。为了避免重蹈黄元济的覆辙,陈光身体一落下马的时候,立刻蹬开马背上的腿蹬子,噌噌滚了几下,被后面立刻下马的赵丙和苏全忠拉到一边疗伤去了。
“谁来再战?”金葵得胜,明显的兴奋之情在脸上开始张扬起来。他挥舞着长枪在马背上呼呼吼着!
“我来。”苏全忠策马向前。手上的长戟在头顶挥动,破风声不绝于耳。
冷哼两下,金葵大喝着策马向前,两人一来一回在阵前比试开来。一枪一戟,呼喝生威。就连马匹间也有着好一场厮杀。马匹嘶鸣,偶尔掀起前蹄踩过去,重重落下的蹄子在地上飞起半天高的灰尘。转着圈圈,你来我往驱逐,几乎都要把人淹没了般,看不清他们的交战。突然一个大喝,金葵滚下了马,一个灵挺翻滚到一边出了战场。苏护方胜利,再次击鼓雷鸣。
“苏护。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税金可以迟些交,但现在,你真要反吗?”崇候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不远处骑着青骢马的冀州候。
“这不是反不反的问题。北伯候,你不断压榨各地上交给你的税金,最后到底做什么用处只有你心里明白。不管百姓凄苦,不顾臣民道义。只贪图自己的私欲,这种主子,叫人如何能服。今天苏护在此告诉你,不论什么时候,就算再迟,冀州也交不出更多的钱财。想要,就从我身上碾过去!”苏护挥舞着火龙枪大叫一声策马向前,于是,他背后的各位各位将领和士兵都呼吼着压阵上前。崇候虎向前一挥手,身后各队士兵也上前参与混战。
正文 黄金卷二(62)
黄沙滚滚,马车滚轮碾过土地的声音、马匹受惊嘶鸣的声音、士兵受伤死亡的哀嚎、还有奋勇上前厮杀的勇猛怒吼。交织在混乱的战场,成为一片模糊。早已分不清车、马和人。只有那红色鲜血的崩射在场上的扬起煞为耀眼。
天色早在两方对战的时候滑到地平线上。从队伍中解脱出来的苏全忠看了看战场,命人金鸣收兵,崇候虎也在此中退下阵去。双方抬下战场上的伤兵,各守阵营继续坚守对持。苏护与崇候虎对战的事情,很快便传回了朝歌,惊动朝野。
十五
谦
谦,亨,君子有终。
彖曰,谦亨,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
象曰:地中有山,谦;君子以…多益寡,称(秤)物平施。
甲
庭内,紫红袍、金缕带、头发自然而弯曲的纣王,在九棘三槐前垒起的王座上斜眼看着还在商议的群臣好半晌。线条钢硬而方正黝黑的脸上因为恼怒眼睛瞪大半许,沿着嘴唇的胡须似乎一根一根都要蹦起来般,他不耐地大喝:“只是一个地方诸侯压制的区区叛乱问题,值得你们讨论这么长时间吗?”
“王上。请恕微臣直言。”比干转过身低下头。“相信冀州北伯候崇候虎与其属下冀州候苏护之间的斗争其中并不只是叛乱这么简单。”
纣王眉毛扬了扬,立刻直起身子往前俯,仔细盯着比干。“继续说。”
“根据属下了解。冀州候苏护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叛变的人,他的刚直不阿、忠义两全、军功累累,这些都是是朝野皆知的事情。所以微臣认为这场战事其中定有蹊跷。”
“什么蹊跷。”纣王坐直了身子半斜着眼睛看他。
“这个就必须得调查才能得知了。”
啪一响!是纣王把王座上的扶手给拍碎了。“调查。要到何年何月?现在燃眉之急只是要把这场叛乱的战事给解决掉。一旦它蔓延开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们是不是想让他们打到朝歌来?啊?”
“王上。微臣有一个办法。”黄飞虎上前。
“讲。”
“可以招西伯候前去调停。苏护与西伯候之间素有交情。再加上西伯候仁义四方,容德天下的声望,应该可以影响苏护。只要苏护一方停歇,北伯候那方就好办了。”黄飞虎义正言词。
“微臣也同意。”比干在一旁附和道。
略微沉吟一会儿,纣王点头应允。“那就这么办吧!”
“费仲!费仲!”轰!轰!轰!身后传来的浓厚脚步声让费仲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转个身,果然,恶来见到他停下脚步,一溜小跑上前,在宫廷内拉他到一旁,左右看了看开始小声嘀咕。“西伯候是不是奉命前去冀州调停崇候虎与冀州候之间的战事?”
“是阿!”费仲理了理袖子。
“修改诏书,想办法把他昭进朝歌来。”
费仲一阵错愕。“为什么?”恶来啧了一声拉起他的耳朵开始小声说着来龙去脉。听得费仲的小眼睛一眯一眯地。最后贼贼一笑,点点头。“事成之后……”费仲斜着眼睛看他,意思很明显。
恶来怂怂他的肩膀。一样斜着眼睛看他。“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于是,两人一同贼笑。笑眯的眼中,说不尽的贪婪、欲念、妄执参杂其中,混色黑暗得紧。看得人忍不住要一阵哆嗦。
乙
姬发的病在大致调养后已经好得差不多,除了偶尔会在雨天之前酸疼之外,平日的活动完全没有大碍。醒来时,母亲伤心得跟什么似的,一直不断埋怨妲己的不是。这么一提他才猛然发现妲己已经不在宅邸,招来仆人详细一问,才知道是大哥代替他护送妲己会冀州了。有点不快,却也只有不快。虽然按照礼节来说,应由他来护送,但以他当时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模样又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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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后,发现一直带在身边的琴石不见踪影。大哥说,是他拿走送给妲己了。这个他没有异议,如果大哥没有这么做,他也有这个打算。但有些不明白的是,好不容易从冀州回来的大哥一直有着古怪的表情,像是很开心,却又很伤心。满脸的复杂。经常躲在琴室里,弹奏他的十三弦琴不问世事。父亲生气斥责他一番后,稍微有点好转。但勉强所做的一些事情也经常出现一些纰漏,在他发现后赶紧补上才没有让父亲发现。
难道说,那一趟冀州之行出了什么事情?
不好问,也没法问,只有暗自默默在他背后帮忙做一些份内的事情。曾经无聊的在床上渡过的看起来不长,却实在让他难受的日子。母亲每天都会来,带来一些补品和滋润的东西,要他全部都喝下去,身子长了不少。再加上学习,灌输进脑子的东西,也不光只补品一样了。学得多,了解得多,自然做起来也比以前得心应手许多。放下手里正需要决策的事情,听着各地情报探子的回报,他不由得叹口气。冀州那边已经开始不安宁了呀!
咚咚咚!仆人大步跑来。脸上一脸慌张的表情。“禀二公子,朝歌派使者前来宣读诏书,可是主公不在。”
“我大哥呢?”
“也不在。”
没办法,只有他接了。“带路。”
“伯邑考,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事情?魂不守舍的。去一趟冀州,足以让你有这么多改变吗?”溜着马,姬昌在前面走,伯邑考在后面跟着不言语。“伯邑考,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姬昌的语调不耐地扬高许多。
“父亲……”伯邑考从观看远处的景色中回过神。
“说……”
他从对妲己的想念中回过神蠕动嘴唇,想说跟妲己提亲的话语,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西歧很大,每天要处理的事物有很多。要公平斟酌,要量刑而为,要顾及各大奴隶主的权利和声望……父亲,孩儿有些累了!”
姬昌沉默。他不得不开始考虑伯邑考的话,那些听起来让他备感吃惊,却也在预料之中的话。很难讲伯邑考是否真的适合继承他,也有不少的谋士和臣子在建议改选。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自从夏禹把禅让硬生调个改为世袭以后,世界的一切都有所改变。他也考虑过姬发,但对于还没有进行冠礼的孩子来说,这个责任和胆子太重了些,而且,姬发的母亲也不得不是他考虑犹豫的因素之一。唉……伯邑考啊……他的大儿啊……“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处理这些事物?”
“不是说很不喜欢,但也谈不上喜欢。每天就是例行公事罢了!”
“比起你的十三弦琴,这些还是要逊色许多,让你为难许多是吗?”
伯邑考沉默,姬昌也不言语。他不住在心底哀叹着。料想不到由伯邑考所继承的未来会是怎么个模样?却也在心底有了个数。伯邑考不是不会处理,不能处理,最近井井有条的事物变化让他着实欣慰不少。但……这个毕竟是未知数。暗中准备筹谋的事情正在进行,要终止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以后,伯邑考总会知道所有的真相。那个时候,他能做得来这些吗?
西伯候姬昌一辈子快到头,从来没有为某一件事情这么伤神过。感觉自己似乎又老了十岁,离进棺材板不远了……
“罢了罢了!以后,你若不想处理,就交给手下去好了。”
“其实……父亲。现在孩儿已经有许多事情都没有插手了。”
正文 黄金卷二(64)
听得姬昌眉毛一跳一跳地。“那是谁在做?”
沉默了一会儿伯邑考答到。“是姬发。”姬昌愣了愣。
“父亲。孩儿知道您对孩儿的期望,但有时候担子实在是太重,压得孩儿经常喘不过气来。看着姬发这些日子来的成就,孩儿经常在想,或许,姬发比孩儿更加适合继承您也说不一定。”
姬昌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瞪得无比大,胡子跟着脸上的神经一起颤抖。抬起右手指着他想说些什么,不料却被远处急驰而来的仆人给叫住。“主公!主公!”
“什么事?”
一停一下马匹,仆人立刻下马半跪开口道:“朝歌下了诏书,二公子正在接驾。”一个笔挺,姬昌立即驱马前往自家宅邸而去,伯邑考和前来报信的仆人紧跟其后。
“怎么样?王上有什么指令?”姬昌问正在大厅等候的姬发。
“父亲,北伯候崇候虎与冀州候苏护正在冀州西门五钢镇附近对垒。王上请你前去调停。”姬昌挑了挑眉毛没有言语。“父亲,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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