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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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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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光浮动,嘴角带笑,淡淡如春风拂面。心中不由一动,忙道:“来人可是……”手中力量已然减弱数分。

不料来人却并不待他将话说完,双臂向上一推,逼开笔燕过,笑道:“要战便战,何用废话!”正是适才李存孝对黄虎所言。

李存孝听得他说话口气,心中更是确定无疑,那张如精铁铸就的脸上竟也浮出丝微笑来,道声:“好!”提马向后退得两步,便待再战。

来人不待他有回力之时,一个高跳,竟跳得比马首更高出一丈有余,将手中弓一挥,学着李存孝的架势,朝他当头砸下。李存孝一声虎吼,手中笔燕过迎上前去。弓过再次相撞,这一声响,比之适才一声更响,直震得观者连忙掩耳已自不及,一个个面色灰黄,惊颤不已,便是大地都为之微微震动。

只听得李存孝跨下战马一声悲鸣,竟是抵不住那神力压身,四腿断折,跌倒在地。好个李存孝,处变不惊,一脚踏上马背,用力一蹬,借着这一蹬之力,身子往上一冲,双臂一叫力,将来人的弓弹了开去。半空中,身形一折,稳稳的站在地上。众唐军立时齐声叫好,声如山呼海啸。

那来人借力后翻,在空中翻了个空心跟斗,也自落地。只见他将弓往身上一背,张开双臂便朝李存孝冲了过去。李存孝也将笔燕过一扔,张臂迎上。众唐军面面相觑,暗道:“这是什么招数打法?”两人却早已拥抱在一处。

“大哥,想煞小弟了!”那人正是秦弓,一时技痒,忍不住与李存孝比试了一番。

“兄弟!”李存孝说话并不多,心中的喜悦却丝毫不曾掩饰。

李存孝拉住秦弓的手道:“多日不见,兄弟的功夫又长进了不少。”

秦弓嘻嘻而笑道:“大哥不怪我放走了你的敌人么?”

李存孝摇头道:“区区小事,怎及我兄弟重逢。”转头处,却见秦弓身后多了两人,一人白衣似雪,眉目中自透出一股英气;另一人却是个女子,美貌不可方物。心底暗暗称奇:“我兄弟哪里结识的这般不凡之人?”

秦弓正要向李存孝引见白泽与罗漪,李存孝却一摆手道:“兄弟先与我一起见过皇上再说如何?”

秦弓吐了吐舌头道:“那皇帝我可没有兴趣,大哥自己见就是了。”

李存孝想得想,点头道:“也好,那兄弟少歇。”转身到车前见驾。

僖宗坐在车中,此时犹自惊魂未定,见得李存孝上前,忙轻轻咳得声嗽,端了端脸色,却又将一抹微笑擦上嘴边,这才道:“前日说到卿家之功,朕犹不信,今日亲眼见得,果然勇猛无敌,论功第一,更又何疑?”

僖宗将声音提高了少许道:“李存孝且听封!” 李存孝原本只是低头,并不作声。忽听得这句,连忙跪拜。只听僖宗道:“怜卿劳苦,封卿为大唐护国勇南公之职,待朕还朝,再赐宴赏。”存孝磕头谢恩,起身正要告退,僖宗又问道:“适才与你较量的那人是谁?可是贼党?”

李存孝听得贼党两字吓了一跳,却又跪下道:“那人乃臣之义弟,与那贼党全无瓜葛。”话音略顿,抬眼见僖宗脸上并无责怪之意,这才放心。

僖宗“哦”得一声道:“我看他比之勇南公也不逞多让,不如……”

李存孝趁得僖宗一沉吟间忙道:“臣弟乃山野之人,不知礼节,只怕惊了圣驾,反为不妙。”

僖宗呵呵一笑道:“唔,既如此也罢,有忠臣如晋王,虎将如勇南,足矣!”当下不再多言,只是命催趱前行。

李存孝换过马匹,又叫人牵过数骑骏马,与秦弓等人骑了,数人并辔在前。众将士及文武官员见过李存孝与秦弓本事,有这等人保驾,自是大为放心。

一路上,秦弓与李存孝互谈别后景况。秦弓对这个大哥十分信任,除了罗漪与白泽的身份不太好解释,就此略过外,言语中更无半点隐瞒。饶是李存孝走南闯北多年,听得这些情事,也不由得惊诧得合不拢口。他身后一众常随他的士兵见主将今日与个少年竟有说不完的话,与往日的沉默寡言大异,心中也都暗自称奇。

一路无事,这一日到得长安,早有李克用在城门迎驾。秦弓因着当日尚让的缘故,不太愿意与之照面,便和李存孝招呼了一声,与罗漪、白泽二人先一步入了长安。

三人找了个客店,要了两间上房安顿下来。白泽站在房中,两眼却看着窗外。窗外是空无一人的大街,白泽嘿然道:“皇帝回宫,却不许老百姓出门,也不知道是皇帝怕了百姓还是百姓怕了皇帝。”

秦弓打了个哈欠道:“我才不管这些事呢,这两天跟着皇帝的车队麻烦得要死,看来做皇帝也无趣得紧。”

白泽摇头道:“那也未必,象这种落难皇帝当然无趣,若是一代开国之明君却是大不相同了!”

秦弓笑道:“开国?难道白大哥有争天下之心不成?”

白泽顺手把窗子关了,道:“秦兄弟莫要乱说话,家父只求一方安宁,从不曾有夺天下之妄念。而我则更无此志。”

秦弓微微一哂道:“开个玩笑么,我知道白大哥没有坐拥天下之志。”

罗漪原本只是坐在桌边将个茶杯翻来翻去的玩,听得这句,忽然插嘴道:“却有统领天上之志。”复把脸转过去,笑嘻嘻的看着白泽道,“白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白泽脸色一端道:“辅佐魔尊乃是我白某职责所在;重振魔界,令天界宵小不敢小觑,更是我生平之志!只是统领天上,却从何说起?”

罗漪见白泽忽然认真起来,倒不便再说什么,忙顺手倒过一杯茶水奉上:“好啦,算是小妹我说错话了,白大哥喝口茶消消气。”

白泽接过茶杯,苦笑道:“遇着你这等的人,便是想生气也生不出来啊。”

秦弓叹口气道:“天下纷乱,天上也是一样,看来身在何方也都差不多的了!”

白泽应声道:“天下虽乱,总有宁靖之日;天魔纷争,也须有人可力挽之。”

秦弓一笑道:“这事先且不说了,我看存孝大哥做将军做得也不是很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做下去。”

白泽应道:“这倒不知,以后你不妨问问他。”

秦弓点头道:“只是他事务繁忙,也不知什么时候有空呢。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到处走走,也胜过闷在这客栈里。”

罗漪听得这句立时跳起身来,喜道:“好啊,还不快走。”

白泽皱眉道:“皇帝归宫,百姓不得随意出入呢,何必惹这麻烦?”

秦弓笑道:“打什么紧,那皇帝咱又不是没见过。正是要趁着街上无人才好。”

白泽“哦”得声道:“那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

秦弓应声:“也好。”带着罗漪自去游逛。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伤情
(更新时间:2005…1…11 23:17:00  本章字数:6936)

长安城中,万户闭门,唯有秋风在街头掠过,卷得残叶碎纸盘旋而起,转至半空,又因无所凭依,颓然跌落。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拥入城内,队伍前高举两面旗帜,一面盘龙绣凤,中书一个〃唐〃字;一面猛虎展翼,却写着个斗大的〃晋〃字。那晋字旗倒似比唐字旗更高出数分来,正是晋王李克用迎驾归城。

此时,秦弓与罗漪两人正坐在城中最大的酒楼〃谪仙楼〃的屋顶上。

秦弓看着那面唐旗,笑道:〃这皇帝总算是回家了,不过天下未必就此太平了。〃

罗漪伸了个懒腰,懒懒道:〃不要老是天下天上的,真麻烦。现在城里冷冷清清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房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亏得还是都城呢,比首罗天差多了。〃

秦弓暗暗好笑,心说:〃若不是冷冷清清还真不敢带你出来呢。〃口里却道,〃怎么可以和首罗天比呢,那是仙境,是凡人连想象都无法到达之处。〃

罗漪点点头道:〃那也是,不过首罗天虽然漂亮,但一点都不好玩,还是人间好玩。〃

秦弓随随答道:〃是么?〃

〃是啊……〃罗漪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双妙目愣愣的看着秦弓。

〃做什么老看着我?〃秦弓弹了弹眉毛,〃难道天天看着还没有看够么?〃

罗漪〃嗯〃了声,喃喃道:〃不够的。〃

秦弓一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然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前世缠绕,今世又现的柔荑的样貌。

两人各自无语。过得半晌,秦弓方道:〃如今我大哥也见过了,人间的事和我也不甚相干,天魔界的事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却只有一事未曾了。〃

罗漪似是并未听到他说什么,依旧只是自己出神。秦弓续道:〃我在两番回梦时,都见到那杀死我今世父母的人,我要杀了他!〃

罗漪听得最后一句时,心中突得一跳,她从未听过秦弓说过类似的话语。再看他时,却见他说话时,声音虽并不曾高得一分。然额头青筋隐约浮动,双拳紧握,心头显是怒到极点。那神色中,透出的肃杀之气,几乎令人窒息。

罗漪惊道:〃小弓,你,你别吓我。〃

秦弓淡淡道:〃我亲眼看到我这一世的血亲被人杀死,而自己却只能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丝毫无能为力,那样的感觉你永远都无法体会!我记得那人的名字,他叫……朱、温!〃朱温两字从他牙缝中迸出时,仿佛已经被他狠狠的咬了几个窟窿一般。

〃可是,可是以前的你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也许吧,何况现在的我确实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秦弓两眼向天道:〃我是那个在命运中挣扎,孤独中沉浮的天狼!〃

罗漪幽幽道:〃你不孤独,我在你身边。〃

秦弓将罗漪的手握在掌心,低声唤了声:〃漪妹。〃

罗漪微微一笑,斜倚着他的身子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开心了。〃

秦弓心头感动,只是将握着她的手又紧了数分。

两人四目相投,目光流转间,依稀道了千言万语。秋风依然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穿越,然于他们却如沐春风,仿佛这般光景便是最好。刹那间,什么争斗,什么纷乱,什么天上,什么人间,统统都被抛诸脑后。整个世界仿佛便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他与这一个她。

〃得她相伴,夫复何求?!〃秦弓想着。然那潜在思绪深处的那一个女子的影子似乎又缓缓的冒了出来。他尽力的摇了摇头,想把她的影子驱逐出脑海。可是那淡淡的念触,越是压制却越加清晰,乃至整个的脑中全是她的影子。是她今世回眸时浅浅的哀怨,是她前生临去时无憾的笑容,是她眉眼间那一抹骄傲,是她唇角边那一缕不羁,是她灵魂中那永难捉摸的迷惘。

〃啊!〃秦弓大叫一声,猛的跳起身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下耳光。

罗漪被他突如起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奇道:〃你做什么啊?〃

脸上的疼痛转移了秦弓的注意力,微觉清醒的他讷讷道:〃没什么,好象是一只蚊子。〃

罗漪冲他白了一眼道:〃毛病,都秋天了,哪里来的蚊子?是不是又转什么不正经的念头了?〃

秦弓嘻嘻一笑,不置可否,只道:〃我们也坐得多时了,回去吧,免得白大哥担心。〃

罗漪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尘土道:〃也好,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秦弓携着她的手,正待飞身下屋,一瞥眼间,忽见不远处似有青衣一闪,心中不由一动,当下对罗漪道:〃你先回去,我去办点事就来。〃

〃什么事啊?〃罗漪问道,〃那么神神秘秘的。〃

秦弓随口道:〃我去察看一下,可有木獬等人的行踪。〃

罗漪嗯声道:〃你自己小心啊!〃

秦弓应道:〃你放心,以我现在的能耐,他们须奈何不了我。〃说话间,几个起落,已然去得远了。

罗漪见他走的匆忙,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无奈,只得自行回去。

秦弓三四个起落,已然越过几重屋脊,只见那青色的衣衫在街角处晃过,心知不曾追错方向,脚下立时又加快了数分。他天生的飞毛腿,当世能在速度上胜他的恐怕没有几个,然待他追到街道的转角时,却人踪全无。他将身一纵,腾空而起,居高临下,细细寻找。然此处皆是民居,鳞次栉比,屋瓦错陈,想要躲一个人,实在是容易得紧。正是青天白日,秦弓也不敢太过招摇,看得一阵,寻觅不着,只得跳下地来。他站在当地,四顾茫然。心中顿觉惆怅,隐隐间似是少了什么凭依一般。

正自失望间,一转头,忽见身后屋檐下正站着一女子。此人身材娇小,一身青色衣衫,斜斜的靠在粉墙上,一双大眼正狠狠的瞪着他,眼光里竟似有十二分的恼怒。秦弓见了此人却心头一喜,连忙走上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原来他一时兴起便追赶而来,等与她对面而立时却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何而来,反倒有些窘迫,想得一想,方才一拱手道:〃青鸟姑娘,别来无恙啊。〃

那人正是柔荑的丫鬟青鸟,她并不还礼,反而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恙,恙得很!〃

秦弓暗想:〃这算什么回答?当真是奇怪得很。〃料来当是生气自己跟踪她吧?于是又一拱手道,〃在下无心跟踪姑娘,只是正好……〃说得一半,忽觉自己仿佛不打自招似的,言语中实在大有漏洞,却将一句话给生生的顿断了。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他心中暗骂道:〃秦弓啊秦弓,你从来就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见了别人的一个丫鬟就没由来的话都不会说了呢?若是见到的是她,那该如何?〃

青鸟沉着个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遮遮掩掩的。〃

秦弓听得这话心中微觉不畅,不知为何,却也发不出火来,只是轻轻的咳了声道:〃不知道柔荑小姐还好不?〃既然谎话说不下去也没有说的必要,便爽性单刀直入了。

青鸟原本一直板着个脸,听得这一句时,脸色才开始稍霁,然口中却依旧不依不饶:〃你管得那么宽做什么?好好的疼着你的漪妹就是了。〃

秦弓闻言一愣,知道适才屋顶之上与罗漪一起的光景尽都落在了青鸟眼里。只是青鸟说话冲人,便不欲再与之多说,当下点了点头道:〃这个不劳姑娘烦心,告辞了!〃秦弓原本便受不得人气,放在平日早按奈不住了,今日里已算是十分客气了。更不再多说半个字,转身便走。

〃你……你站住!〃青鸟见他要走倒似有些着急了。

秦弓头也不回,脚下反又快了几分。

青鸟在身后尖声叫道:〃你走啊,你就不顾小姐死活了么?!〃

秦弓听得此话,立刻转过身来,身形一晃,已到青鸟近前,低喝道:〃你说什么?柔荑她怎么了?〃关切之情尽现于色。那前世的爱恋,在今世依旧萦挂,只轻轻的一扯,便扯动了心中那抹难以磨却的印痕。

青鸟身子微微颤抖,犹在激动之中,过得一阵才道:〃小姐因为私自放了罗漪,而被魅族的人囚禁起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说话间,眼眶便自红了,〃小姐说只有你才能救她,可是你……你既然和那个罗漪好了……〃她说着说着竟自哭了起来。那哭声不大,只是不停的抽噎,却更让人听了揪心,只觉得仿佛随时都会背过气去一般,她犹自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却哪里忍得住,那泪水顺着她两腮直流而下,又在她尖尖的下巴处滴落,将她的衣襟沾湿。

秦弓一见青鸟哭泣,顿觉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她好,只是道:〃你先别哭行吧?她被囚禁在哪里?〃

青鸟一手抚胸,过了半晌方才平歇下来,伸袖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睛道:〃魔界,攫夔山。〃

秦弓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转身刚走得两步,忽然〃哎呀〃叫得一声,又回转身来,问道,〃我怎么才可以去魔界啊?〃边说边以手挠头。

青鸟见他那模样实在傻得可以,忍不住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脸上泪痕未干,反倒更添了几分韵味。秦弓看在眼里,心想:〃这丫头也不是一味的蛮横,原来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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