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个慈祥的老爷爷了。刚一见到宁道奇走进大殿,鸦鸦便笑着亲切叫道:“宁爷爷,鸦鸦最乖,要抱抱!”其实平日里,鸦鸦只要自己能走,就决不让人抱,只是此时全身疼痛,有如无数条小虫子在身体内撕咬,根本无力走动,是以一见面,便主动要人抱。
宁道奇自然是抱着鸦鸦,与主人道别一声,便走出大殿,朝慈航静斋而去。此时天色全黑,山路坎坷,前途无光,宁道奇怕鸦鸦心中恐惧,便一路上给小丫头讲起传说中仙人的故事来了。忽然小丫头低声一叹,道:“宁爷爷,为何能遇到仙人的人是这么的少?为何仙人对凡人不能一视同仁呢?”
宁道奇想了想,答道:“遇仙这种事情,是要讲究缘分地!没有这个缘分,仙人是不会在凡人之前露面的。”
鸦鸦又道:“宁爷爷,你说鸦鸦有这个缘分吗?鸦鸦能遇到仙人吗?”
宁道奇不由得一怔,转头看去,只见小丫头的眼睛有如星星一般闪亮,里面充满了希望和创憬之色,宁道奇不忍打破她编制地梦想,只好骗她道:“鸦鸦当然能遇到仙人!”言罢又从兜中摸出一个小果子,却是上山之时,随手在路边树上摘的,这种野果味道微甜,并无毒性,宁道奇平日里吃过多次,慎重其事的递给小丫头,道:“此果名为‘仙缘’,吃了它,日后鸦鸦便肯定能遇到仙人了。”小丫头赶紧如获珍宝的接过,正要吃掉,忽又想起什么,道:“还是宁爷爷吃吧!鸦鸦不饿。”
宁道奇呵呵笑道:“这果子宁爷爷吃过很多了,仙人也遇到过几次了,再吃也无用了。还是鸦鸦吃吧!”
见慈祥和蔼的宁爷爷如此说,小丫头信以为真,方才将果子吃下。宁道奇又道:“鸦鸦,累了吧?快睡吧!只有等鸦鸦睡熟了,仙人才会到梦里来找鸦鸦。”
小丫头又天真的问道:“仙人都是白胡子老爷爷,和宁爷爷一样精神慈祥吗?”
宁道奇道:“不。仙人是很多的,有好几种。有的仙人是白胡子老爷爷,和宁爷爷一样喜欢鸦鸦,有的仙人是漂亮仙子,和你娘一样关怀鸦鸦,还有些仙人和鸦鸦一样年纪,会陪你一起玩耍!等日后鸦鸦真正睡着了,仙人们就会接鸦鸦去仙人的家中,那里没有病痛,没有泪水,只有快乐和欢笑,仙花仙果,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小仙人会和你一起玩耍。”
小丫头精神不济,不多久便被宁道奇哄得昏昏睡去。宁道奇松了口气,低叹了一声,纵是几十年修为,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无声之中凄然流下。
二十章 南征北战(26)(结局之章)
处理!谨慎谨慎再谨慎!”会议之上,秦川很没有风度的拍案大叫起来。也难怪他生气,谁能想到,收编一个小小的东溟派,竟会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由于乐土拥有丰富无比,天下无双的高质量物资生活,东溟派的人一个个羡慕不已,几天神仙生活美美享受下来,最终一致同意了加入乐土的提议。可是乐土的制度和习俗,却令一些新来的人极为不适应。原本也是,几十年来习惯了的东西说改就改,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相对而言,年青人接受新事物,适应新规则要稍微快一点。东溟派之中,相对较为拥护乐土平等自由新制度的人大都是一些年轻气盛的草根阶层,素日里不得主子宠,憋了一肚子气的丫鬟下人。而一些心腹亲信之流的高等奴才,则仍旧坚持以前的习俗,来报答主子平日里的恩宠,同时鄙视排斥那些忘恩负义,轻狂无耻的下流胚子,得意忘形就忘本的同类败类。至于那些平日里当主子的人,大都颐指气使惯了,再加上心腹亲信们的挑拨,自然对那些忘了本的下贱奴才看不惯了。于是矛盾就这样产生了,可惜今非昔比,往日的奴才如今也拽了起来,竟然将自己的地位摆到和昔日的主子一样的高度,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和主子们叫起板来了。结果矛盾迅速升级恶化,往日里的老帐旧帐都被一一翻起。最终演化为真人pk,群殴乱战,等乐土相关人员闻讯赶来制止混战之时,已经造成了六人重伤,十七人轻伤地局面。
这可是乐土近年来首起大规模群架斗殴事件,打破了乐土的安定团结局面,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秦川对此事极为恼火,这些家伙得了天大的便宜还这么不知道好歹,真不是东西!东溟派那些权贵们如今享受到了外面帝王也不能享受到的丰富物质生活。竟然还不安分,非要将别人踩在脚下才甘心;而那些下人们也不是东西,如今一步登天,成了自由人,平等人,也享受到了不比任何人差的待遇,竟然还不知足,非要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招人嫌。企图用打压原来主子的方式来显摆自己,证明自己已经出人头地,麻雀变凤凰了,这或许也多少是一种自卑不自信的心理作樂。
在秦川看来,双方彼此看不顺眼,相互回避就是了,用得着大动拳脚吗?已经同为乐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便不肯同心协力,但又怎么能势成水火呢?双方都得了天大地便宜,往日那些争斗龌龊何必如此念念不忘?即使各退一步也没什么大碍啊!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远远不是那么好协调的,虽说双方都得到了极为丰厚的好处,如今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利益冲突,但阶级矛盾素来就是深刻不可调和的,爆发起来往往都是血流成河。你死我活的,即便如今消除了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了,大家同为乐土的伙伴同志。但往日里积累地矛盾和怨恨却时时刻刻铭记心头,一日三省,温故而知新,又失去了统治阶级森严的暴力制约,于是便如同积压的火山,喷的一下爆发了。
东溟派原本就是走私军火的不法商人集团,除了乱世,放在哪朝哪代都是重点严打对象,其道德人品,成员素质本来就不可过高期待,加上东溟派变态的女尊男卑制度熏陶,若要强求东溟派教育出来的弟子各个都出类拔萃,高风亮节,简直就是个笑话。加上近些日子里来,被海盗欺压久了,人人心里都憋着口恶气,又少不了暗中有小人挑拨,结果就闹出大事了。
因为这件恶性事情的发生,不少乐土居民如今都产生了疑问,究竟应不应该招外人进来扩张乐土?或许成为世外桃源,以保持乐土居民地纯洁性更为好些?不过平心而论,老牌的乐土人在当初的一段岁月,道德素质也未必就比东溟派这些不知好歹地家伙们要好到哪里去?若非秦川等人不断的教育改造再教育,又经历了海啸的洗礼,同舟共济久了,散沙凝成了团,是万万不会有如今的精诚团结之局面的。
一群混蛋败类,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地家伙,得了好处自以为是天经地义的,失去了欺压他人的特权,就一个个象被挖了祖坟似地,真不是东西!秦川心中恨恨道。为了处理这乐土第一群殴打斗事件,特意召开特别会议来商议,足以体现乐土对此事的高度重视。
东溟夫人告了病假,没有参与会议,毕竟曾经的手下们出了这么大的丑,自己脸上无光,称病不出也是理所当然的。单琬晶也告了假,说是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事实上她比东溟夫人更为尴尬,这次事件幕后的黑手之一便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尚明。那小子心中憋着股怨气,说起话来极为阴阳怪气,充满了冷嘲暗讽,含沙射影之意,又不时指桑骂槐,夹枪带棒,话说得极为难听,明里是指责那些攀了高枝就忘本忘形的下人,但言语之中带着的那股酸气着实令人作呕。秦川与单琬晶好歹也是有文化有见识有科学有素质的精英人士,眼光开阔,平日里自不会与他这等无知俗人一般见识,不过既然闹出这等事来了,单琬晶还是觉得有些难堪,有心回避也是自然的。秦川的其他几位妻子也觉得不好参与,若是全都去了,惟有单琬晶一人称病,不就等于突出点明了她的尴尬吗?于是干脆集体告假,也陪同单琬晶一起去慰问“病了”的东溟夫人。
几个该参加的不参加,一个不该参加地却又厚着脸皮想参加这次特别会议。此人便是东溟夫人名义上的丈夫,单琬晶的父亲边不负边大人了。虽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就破裂了,但这个时代,丈夫休妻子到是方便,一纸休书就成了,妻子休丈夫却是闻所未闻,毕竟此时尚未拥有尊重女权,维护妇女合法利益的组织,所以名义上边不负还是东溟夫人的丈夫。此时乐土人少。离婚机构尚未成立,即便东溟夫人想要正式办离婚,取得法律依据,也要等上好一阵子。秦川微一踌躇,终究顾及东溟夫人丈夫的敏感身份,又自持让他参加会议也没什么大碍,便点头答应了。
参加这次特别会议的都是乐土各部门的重要干部,除了边不负这个特殊地外来人。会议
|纷纷沉思,会场陷入了一片沉静。自从乐土会议新制度出台后,乐土所有的会议,纪律都出奇的好,因为会场专门的记录人员会将所有人的言行举止,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详细如实记录下来。会后要粘贴出去,公布于众的。乐土的全体居民看了之后,还要组织评论分析会。分析点评每位参与了会议地人员(简称他们为议员)的每一句发言,谁罗嗦,谁废话,谁弱智,谁滑头。谁空洞,谁虚伪,都要好好议论上一阵子。因此会议之上。大家都尽力做到发言简练,实事求是,以免招人非议,惹人笑话。由于每一句话都要见光的,所以没有人会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即使是阿谀奉承,歌功颂德的话也极为罕见,以免得到个马屁精的头衔。秦川实施这种制度,也是为了尽力避免政治向愚民方向发展,对于那些张口鬼话连篇,把老百姓当白痴哄,生怕老百姓多死了脑细胞的好公仆好牛马们,秦川素来是极为反感的。
作为会议的主持人,秦川还是第一个发言表态地,将此事定义为人民内部矛盾,以免无限扩大,搞得老婆和丈母娘过于难堪。只是一想起来却忍不住有气,自己花了无数的心血和工夫,让乐土好不容易众志成城了,没想到几颗外来的老鼠屎却搅坏了整锅汤。
作为此次会议地临时议员,边不负心中却甚为欣喜,自觉得一显身手,大展抱负的大好时机来了,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边不负才是秦川的第一智囊,第一心腹。于是边不负揣测圣意,一脸肃然,第二个站起发言:“对于这些居心叵测,蓄意破坏乐土安定团结的逆贼们,我们万万不可手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对这些乱臣贼子们,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尤其是幕后指使者,尚明之流地反贼,更不能放过!”
众人都悚然大惊,连同记录员在内,以诧异无比的目光投向大放厥词的边不负,边不负自以为一鸣惊人,反而洋洋自得起来。秦川刚刚将事件定义为人民内部矛盾,便是希望能谨慎处理,不料边不负自作聪明,却公然大唱反调。秦川先是感到一阵恼怒,随即想到乐土会议地特殊制度,边不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公然说出这番话实在是一种无心中的白痴行为尚且不自知。想到当边不负的豪言壮语见光于乐土公众,被人详细分析点评之后,无疑会让这大贱人原形必露,以后的日子恐怕要被人指着脊梁度过了,秦川心里的气就顺多了。乐土新会议制度出台之后,由于众议员极为谨慎,没有典型的反面教材被揪出来告戒群众,如今好不容易送上门一个不懂行情的大SB,此时不树典百,不立威,更待何事?于是秦川朝记录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如实记录,不必顾忌,又朝边不负点头微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若是昙宗在这里,必然会提醒边不负谨慎言行,会告诉他会议上所有发言都要见光的行情,可惜偏偏昙宗离开了乐土,北上少林去了。至于在场的其他议员,如宋师道之流,深知边不负底细为人,正巴不得边不负出丑丢人,最好身败名裂才痛快;而其他的一些议员,对边不负根本很陌生,虽对他没有成见恶意,但也和他没有什么交情。且见秦川有意抓他当反面典型,自然也不肯多事。不过厚道之人还是有的,一位基层选上来地中年女议员善意的提醒道:“这种事情,最严重也顶多只是驱逐出境,哪能喊打喊杀的?乐土不同外面,是最尊重人权,尊重生命的,提倡人道主义。边先生,你最好还是先把乐土的规则法律弄明白以后再发言也不迟。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的。请慎重。”
边不负见秦川面露微笑,自以为中了头彩,哪里还能把别人的劝告听进去?非但不听,边不负还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真乃妇人之见!”那位厚道人还想再劝,边不负却又开始继续大放厥词了。乐土会议之上,打断别人发言是极为失礼的,且违反会议规则。乐土会议规则第一条便是不许打断别人发言,要等一个人说完了。另外一人才可起身发言,这条规则是为了防止出现泼妇骂街地混乱局面,且节省会议时间,提高效率而制定的。既然边不负已经滔滔不绝起来了,好心人也只好爱莫能助的将话吞回肚子里去了。看来边不负这次要倒大霉了,别的姑且不说,光是狠毒罗嗦这顶帽子,也够他在乐土戴几年了。
“。。。。。。如果不愿直接定他们的罪。也好办!不是还有场战争吗?带上他们去和梅家海盗打战就是了。上了战场,要弄死他们还不容易?再说大海茫茫,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遮掩过去的,都不会有多余人知道。干脆到了海上,直接将他们宰了,丢下海去喂鱼,神不知。鬼不觉,回来就说他们英勇战死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边不负口沫横飞。越说越兴奋,尤其是大家都以敬佩,震惊,嫉妒,异样的眼光死死盯着他(其实是看白痴,看sb的眼光,因心理作用,在边不负地感觉中产生了选择性变异),更令边不负飘飘然,越发想要卖弄了。边不负原本就擅长背后捅刀子,下绊子,打蒙棍的勾当,此时得意忘形之下,忍不住以军师智者的身份拿出来卖弄炫耀,指点众愚人们的迷津。为了显示他的足智多谋,面面俱到,又列举了即便不利用战争,在平日里,如何方能不动声色,毫无破绽的致那些动乱分子于死地,还有栽赃嫁祸,引蛇出洞,请君入瓮,借刀杀人,二桃三士的种种消灭乐土祸害的伎俩,听得在场不少心地纯洁善良之辈冷汗淋漓,直起鸡皮疙瘩,下意识里将边不负立即划入极度危险地黑名单之中。
好不容易,飘飘然,自我感觉良好的边不负结束了他的长篇讲座,闹剧总算是演完了。宋师道朝边不负一笑,道:“恭喜边先生,从今以后,乐土将无人不识边先生地大名。边先生今日这番别开生面,石破天惊的发言,定然会炙人口,让乐土所有人流传品评,直至后世。”
见边不负一脸茫然不解,那位厚道的妇人议员充满怜悯的解释道:“会议上每一句话都是要记录在案,公布于众的,这是乐土会议地制
边不负顿时醒悟,满脸懊恼,不过幸亏他脸皮素来极厚,转眼之间,又若无其事,满脸堆满笑容,还朝那位好心妇人抛起媚眼来。众人对边不负,或幸灾乐祸,或兔死狐悲,或鄙夷,或同情,却也不再多言,毕竟闹剧已经结束,是商量正经事的时候了。众人很有默契的将边不负地话抛在一边,当成耳边风,不浪费时间做评论批判,开始就群殴事件各抒己见起来。
会议结束之后,宣布了对参与群殴事件的相关人员最终处理结果:所有参与者均记大过一次,留下察看半年。另外追求高人一等特权,不愿接受乐土平等自由制度的人,可自己离开乐土,乐土一次性奖励纹银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