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福顺成把货送到坝上,利润损失的很多;如果有我们‘酬勤堂’加入,我们把钱给你们,省了你们不少开支,起码利润率增加了,如果我们大力投入,会增加销量的。再说,这草原上又不是您一家做白酒生意,别人也在想办法扩大销量,对了,再往北也有您没有做到的地方,这些地方我们酬勤堂可以渗透到,因为我们有百货生意,可以让拨子配上酒一起下牧区的。”
伍家泉说了一大堆,那天盛只听了“增加销量”几个字,这几个字对他来说有吸引力的,按说他是喜欢回京城去,但若回京城总得有理由的,如若是销量降低了,他人回了京城,还要被赶回来的,他追着问,“增加销量?能吗?那你怎么打算?”伍家泉说,“所以这事情得靠你那掌柜,看看你的价格能不能再低?”
那天盛呵呵一笑,他笑得有些讽刺,说道,“哈,哈,通过降价增销量,不可行的。你想做这买卖,你得卖得比我们自己做卖得好,我才有理由把这销售权转给你,我的老东家才会同意的。你想过没有,我们福顺成的老锅烧生意不愁做,为什么要降价呢?找上门的都是想从我们福顺成赚钱的人,不缺你这样的商号。”
伍家泉说,“那掌柜的意思是?”那天盛沉默了半晌,他站起来,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烟袋,一边点一边说,“伍老板,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我实话跟你说,福顺成自己卖的好,京城的老东家自己定了价,不允许我们私自降价。但是,有一个方法你可以拿到价格低的货,一个是包装一个是运输。你自己准备酒桶,我的货到了张垣,你就拉走。但是,拉走货后必须把钱结清,再者,你说增加销量的事情,我们也觉得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增加,如果你想做,就看实力。”
第5。2节 福顺成(3)'勉为其难'
伍家泉想了半天,“既然如此,可是伍万斤酒我得分成五次买。”那天盛说,“这不行,你得一次把货定下,先交上订金,货到后一次把款结清。这样,我跟东家才能有的说,这儿的市场我就可以交给你做,你想想看,你总得比别人做的好,有优势,东家才能授权让你做,不然,东家肯定不同意。”
伍家泉说,“一笔付清,那掌柜,你知道这是多大一个数目。”那天盛站起来,端起茶杯,吹了吹,笑说,“伍老板,这可不关我老那的事儿啦。您自己回去捉摸,半个月之内,定了这个事。不然马上就要为春节备货了。我可等不起您。”
伍家泉没有办法,他只好告辞。回到“酬勤堂”,伍家泉又仔细把需要准备的银子算了一遍,定制酒桶、酒、运输还有为了储存的费用,加起来不下三千两。这个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家一年的全部收成加上大烟膏总共不到一千两,而且还借了大德恒的许多钱,至少还有两千多两的银子需要筹集。
伍家泉出了福顺成,心里盘算着得抓紧时间。一到自己的店里,立刻找人写了招牌,上写:“老烧锅酒批发。”到了晚上,他把人都叫来了,伍占亿和赵沛生从西园子那边赶过来,也要参与这次讨论。伍家泉跟大家讲了情况。伍兴友担忧地说:“这么着得把所有家当都投进去还不够一半,万一有个闪失,就全完了。”
伍家泉安慰他爹,“不会有闪失的,你看,伍万斤酒,我们的利润就有五百两银子,值得做。我会想办法去筹集银两的。”
伍兴友不相信地说,“你能有什么办法?”伍家泉说,“我们先找下家,让他们先交订金。”伍家泉不管如何,定要拼一把。虽然他爹说的也有道理了,但是现在是他当家了,那得他说了算。
第5。2节 福顺成(4)'分散风险'
第二天天一亮,伍家泉带着一个伙计来到买卖营。他们专门找的是规模小的商号。先到了一家“顺德庄”的小商号。见到“顺德庄”老板时,伍家泉说,“我们是“酬勤堂”的人,现专营福顺成的老锅烧,今年你要是从我们这里进酒,提前预付定金的话,价格比以前便宜。一次定下数量,以后需要多少取多少。你就付我两成的定金。以后取现货先结款。”“顺德庄”老板也是小本经营。听到这事觉得是个好事。但是“酬勤堂”刚开张,他就有点疑虑,“你这个酬勤堂也是刚开张。我怎么能相信你。”
伍家泉说,“我们酬勤堂在多伦城外有东西园子两片土地。这些还不够你区区二成的定金么?酬勤堂给你打个字据,如果不能给你酒,退你双倍定金。”“顺德庄”老板想想也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痛快地和伍家泉签了买卖合同,定下壹千斤福顺成的老锅烧,并且付了“酬勤堂”银子。于是,“酬勤堂”的伙计如法炮制,去跟买卖营的商号们签订合约。不到三天时间,伍家泉就订出了三万斤老锅烧,收回一百多两定金,加上家里的几百两,就可以把福顺成的订金交了,剩下的钱不用急,有办法呢。
福顺成那边可是等不了的,伍家泉一边安排伙计们尽量地多跑几家,自己来到福顺成把六百两定金交上。那天盛笑道,“看来,伍兄弟真是想做这笔生意了。那剩下的钱您可要准备好的。”伍家泉说,“您放心,只要你的货到了张垣,我的钱一定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且说伍家泉刚刚把钱交给那天盛,伍兴友和赵沛生就已经坐在家里等他了。“爹,您有事情要说?”伍家泉问。伍兴友克制着自己的着急问,“我听说你给那些拨子的价格很低,可是咱们的利润就要降低了,你不是说如果全卖了能挣个五六百两,可是我看你给下家的价格,最多也就四百多两呀。”伍家泉听了,狡猾地笑,说,“爹,咱们这是长线钓鱼,我这是双钩,一边钓福顺成,一边钓下家,只要福顺成退出了市场,这些下家都被我们控制了,明年我就跟福顺成压价,那时就是京城的老东家来跟我谈,也得听我的。”伍兴友点点头。
此时伍家泉是信心十足呀,他及时写信安排在张垣的李有才进行筹备。张垣的酬勤堂分号,李有才收到伍家泉的来信,居然让他做百十个酒桶,一桶能装五百斤酒。
这可难为李有才了,忙着找城里的木匠设计酒桶,这么多酒桶,那要十几个木匠,一个月才能干完,对木匠来说也是一笔大生意呢,光备料就得十几天。伍家泉还在信里说了,好木匠得留着,就不定还得做几辆架子车呢,做架子车干什么用,那是勒勒车呀,伍家泉还想着培养一大批伙计下牧区送货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5。3节 鸠占鹊巢(1)'鸠'
第节 鸠占鹊巢
近日,因为伍家买店铺的时候,李子顺算计了伍家一把,高兴了好几天,可是这好景不长,他听说伍家又与福顺成的联系上了,要包销福顺成的白酒。李子顺心里又有些不自在。
前几日,李子顺带着李德凯去巴尔虎那里,本来李子顺想在巴尔虎面前争点彩,可是巴尔虎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如同吃了狗屎一般。这个李子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之主,再加上他从陈管家那里知道了巴尔虎与伍家在种植大烟的这个事情上有勾结,显然巴尔虎一定是从伍家得了好处的,李子顺明显地感觉到他在巴尔虎面前的份量变轻了,所以他才要在巴尔虎面前表现一下的。没有想到,巴尔虎故意在压低他反而抬举李德凯。李子顺安慰自己,反正德凯是自己的儿子。倒是伍家与巴尔虎的密切关系让他咽不下这口气,这伍家风光了,哪里还有他李子顺的出头之日呀。
李子顺受了气,最近却又不能跟李德凯出气,因为李德最近出息了,而且十分正式地强调,以后李子顺不能用扁担吓唬他。这爷俩吃着饭,李德凯也有资格坐在桌子边了,喝着酒,可是他的一条腿老是习惯性地跷着,动不动踩一下凳子沿。李子顺使劲地清嗓子,使他的威风抖出来,说,“嗯,嗯,都是掌柜了,有个正形。你看看伍家的大小子,站有站像,坐有坐像,像个知书达礼的样子。”李德凯看了他爹一眼,不说话,坐好了。
李德凯喝了一口酒,品了一下,说,“不错。”他正在赞扬酒,却听他爹叹口气,李德凯说,“爹,你又咋了。”
李子顺满脸不高兴,说,“刚听说伍家已经在口里(张垣)开店了。还跟那个‘福来祥’做上买卖了,据说在口内的生意是由大德恒做担保的,你看这伍家人,跟这些有势力的买卖人交往上了,也不知老天爷怎么就照应他们,让他们种大烟挣了钱,据说卖皮子也挣钱。怎么看他们发达的也是快。我就气那地,咱家的地竟然让他们家挖出水来,这就好像尿在你爹我的脸上,别人底下不知道怎么笑呢。我看他们伍家是成心跟咱们比着干,你看,你开店做生意,他们也要开店子做生意,这不是成心找咱们难看。”
李德凯说,“爹,有那么回事么?这么大的街,人家开人家的店,你开你家的店,各挣各的钱,你管他呢?再说了,他跑张垣那儿招呼,跟咱们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怎么不管,你就是不懂事。这就好像太极,阳衰则阴盛。你要是不强,别人就强过你。你也不想想看,这个多伦城多大呀,一共就那么多钱,他们都挣走了,你还挣什么,你去喝西北风吧。在咱多伦,你说伍家这个后来户,是不是现在强势的很。一下子买了地,又有井。前个去河南来的那个浑蛋家串门,那个家伙一个劲地夸伍家,就没有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听说伍家大小子,正跟这街上的店联系着说是给他们供酒,说是要比他们直接去张垣买都便宜。我想这事就窝火,以后要是他们做酒的生意,我到哪儿买酒去?”
第5。3节 鸠占鹊巢(2)'抢'
“做酒?”李德凯问。李子顺说,“你爹是过来人,见得事情多,那伍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捣鼓大烟的人还能好?还祭什么神农氏,在家里还拜什么祖宗,我看都是假招子,骗人的,我看就刘先生敢做敢为,送给他们家狗肺,替咱们出了一口气。”
“爹,我问你话呢?”李德凯补了一句。李子顺这才从对伍家的忌恨出摆脱出来,答道,“噢,我听说他们做酒,要包销福顺成的白酒,你知道那小烧锅的销量有多大,只要卖,肯定挣钱。”
李德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喝了几口酒,说道,“爹,咱们也做酒的生意,你看行吧,保准您老人家有酒喝,你就少跟伍家斗气,不值,那地是你不要了,想方设法要过给人家的,人家要了就不错了,那是给巴尔虎面子,也是给你面子,您往好处想吧。”
李子顺想不到儿子跟他不是一条心,老是指责他的小心眼,心中不满,脸有些涨,但儿子同意做酒的生意,多少给了他面子,说了一句,“行,只要你做酒的生意,那就成。”
作为一个生意人,李德凯也想找一个好的买卖来做,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白酒生意在这草原上好做的很,经这李子顺的怂恿,便也坐不住了,思索了一夜,还是得找巴尔虎帮忙,第二日中午,拿了礼品去找巴尔虎,可是巴尔虎正在睡觉,他只好在大堂内等着,有点不耐烦地问端着盘子上来的女仆,盘子里是一杯热腾腾的奶茶。
李德凯说,“你通报了佐领大人么?我等了有一个时辰了。”
女仆一边把杯子放到桌边,一边说,“通报了,佐领大人正和福晋睡觉呢,我们不能叫起来。”
李德凯恨恨地说,“你就这么慢待我,让我干等了这么长时间。”
女仆说,“通报了,王爷都答应起来了。”
两人正说着,巴尔虎走了出来,一边挽着马褂的袖子,一边说,“德凯呀,大中午的,你什么时候不能来呢?”
李德凯见巴尔虎出来了,脸上堆起笑容,一边走过去帮着巴尔虎拉着衣角,一边说,“大人,这么回事。德凯马上就去京城了,您不是要捎给五贝勒虎皮吗?我特意来取,你不得给贝勒爷写个念好的条子。”
“对对,这事都忘了。赶快拿笔墨,我这就写。我这就让人把虎皮包好,让你带走。”巴尔虎对待李德凯像小兄弟一般。
“谢大人,德凯还有个想法。”巴尔虎点点头,说,“什么想法?”
“我看这些牧民们酒喝得凶,听说每年过白月、马奶节时,庙会的酒和买卖营的酒都卖光了。我觉得咱们做点酒的生意,咱们今年把银子周转一回,做一次酒,大人,你看怎么样?”
“做一回是可以,可是谁能保证赚钱呢?这么远,拉过来,中间出点事,不是得赔了老本?”巴尔虎说。
“咳,这您就放心。我去操办,不会出事,不用您出钱,我贵福庄出钱。不过大人您得给贝勒爷写封信,得给牛栏山的富顺成得打个招呼才行。”
“好吧,我这就写封信。你只能办好,不能办坏,银子只能挣,不能赔。”巴尔虎笑嘻嘻地给李德凯头上来了一个响栗。
“我的佐领大人,你放心,保证您挣钱,如果折了本钱,那也是我贵福庄的。”李德凯说。
第5。3节 鸠占鹊巢(3)'贝勒爷'
京城的天气还比较暖和。街面上能看到花,那是*。李德凯都看傻眼了。那京城的姑娘也比坝上的水灵多了。大户人家的丫头都比坝上的千金要好看的多。李德凯真恨自己没有生在京城。
李德凯到了京城五贝勒家。贝勒府在绒线胡同。红漆大门,门紧闭着,台阶很高,有下马石。大门对面是八字砖雕影壁。进了门,就是一个四合院,基高六尺,正门三间,启门一个。从外边看堂屋五重,厢房五间,均用筒瓦。压脊为狮子、海马两种。门、柱都是红青油饰,梁上、栋上贴着金,画着花草。
李德凯拜见五贝勒,李德凯拿出巴尔虎的虎皮,这张虎皮深得贝勒的喜爱。贝勒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说道,“还是巴尔虎知道我的喜好。这虎皮恐怕比宫里的还要漂亮,巴尔虎动了心思呀。”
李德凯趁机说,“巴尔虎佐领为了这只虎,派人在林子里待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拿到这张完整的皮子。贝勒爷喜欢,我回去告诉巴尔虎佐领,他的孝心贝勒爷看到了。”
五贝勒一边逗着架在胳膊上的鹞子,一边说,“你看,这虎皮还真吓着这只鹞子了。虎威犹在呀,哈哈哈哈。”
李德凯拍马屁道,“您的威风也不亚于此虎呀,此虎皮归您好,那是物得其主呀,顺了天意。”五贝勒说,“你还挺会说,回去跟巴尔虎说,我知道他的孝心了。还有什么事吗?”李德凯赶紧拿出巴尔虎写给贝勒的信,贝勒看了,不屑地说道,“这巴尔虎,越发不长进,还作什么老锅烧的生意。”李德凯赔笑着说,“这草原上,跟您京城里哪能一样?佐领也是想着多赚点子钱,好年底多孝敬您老人家。”五贝勒没说话,看着李德凯,过来一会子,他问道,“你叫什么?”
李德凯说,“小人李德凯。”“我听巴尔虎说,今年有几笔生意交给了个贵福庄做的,听说还可以,看来是你做的了,好吧,李德凯,看你是个聪明人,总不至于办错事,我给你办了,你去找丹辛。”贝勒爷说。李德凯退出,临了,还不忘了打量一下旁边的丫头。
第5。3节 鸠占鹊巢(4)'管家'
丹辛是贝勒府的大管家,在府里深得贝勒信任,说话办事就跟贝勒亲临一样。李德凯在贝勒府西厢的房间里见到丹辛。丹辛看到磕头的李德凯,没有上前搀扶,而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