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懒得理会,顾自走开,对我指着前方说:“正好,狐狸回来了,你们好好聚聚。”
我回头过去,看到箴言胡子拉耷,眼眶布满血丝,狼狈不堪,疲劳的要命,形象当真是最难看之极。但是在我眼里却最最可爱,飞快地扑上去,搂住箴言,叫道:“太好了,真的是箴言,让我亲亲!”
箴言愕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热情。大悲之后大喜,我的心变成了春天。
后来听说,陈素梅走了,不知道去哪里,虽然她拼命间离我和箴言的感情,但是我还是希望她有个好结果。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好心肠的,只要不来抢我箴言。
至于狐狸,这几天太累了,正在冬眠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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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扬州慢
更新时间:2008…8…5 21:39:08 字数:3200
自踏上维扬之路,贪得运河两岸美景如画,固然时节不合,也当念叨“烟花三月下扬州”之类繁华的字句。念头里冷不丁冒出宋时姜夔那首悲悲戚戚的《扬州慢》诗余,莫不是我心绪依旧不宁?舔舐创伤的心灵,其实仍然隐隐作痛。
托腮枕在床沿,傻傻发呆,忽然闻地背后舱门吱啊打开,一双如温玉的小手搂住我的身子,耳际吹气若兰:“二妹,整日价地呆在船舱里有甚意思?不如陪我出去甲板散散心?”
姐姐扭过我的脑袋,见我眼角隐隐有泪痕,叹气说道:“我知道,你前几天又和箴言吵架了!二妹,我素知你性子固执,可是亦是无需这般放不开!”
我脱身移到梳妆台边,拾起张小泉剪子,竖在面前。姐姐顿时噤若寒蝉,急忙说道:“姐姐乱说的!二妹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闭上眼眸,下定决心,咔嚓一下,护养了几十年的靓丽长发飘飘落下,似乎在预示着与过去悲伤的告别。我对镜顾盼,宠养在家,原本瘦瘦的尖脸转为丰腴的瓜子脸,长发不见了,只余细细的鬓发撒在肩头,一双杏核眼噙着泪水,秋水脉脉,模样颇是楚楚动人,略是自己也有些不熟悉。
我低低说道:“姐姐,你看我改变形象如何?头发还是不整齐,替我修修。”
姐姐接过剪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吓死我了,你这女子!”
前几天,我和箴言因为一些事情,大吵了一家,一气之下,离开荷田居,回到老家,伤心欲绝,哪知他们犹如看猴戏一般,理都懒得理,说到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气死我了。死狐狸又不肯来道歉,其实我只是好面子,若是他肯低下头,我绝对假装开怀地过去。
过了年关,一下子接到从来没有联系过的娘家人消息。爸爸一接手便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的模样,而妈妈则是默默流了几天眼泪,然后爸爸终于开口说道:“我们过去探视探视吧!反正几十年过去了,女儿们都长大了。”
于是我们踏上了前往维扬之路,因为时间空闲,就在杭州租了一条游艇,沿着运河慢悠悠北上。小妹哪有这番旅游,兴奋地大呼小叫;姐姐当真做起何家当家,老成持重,打点一切事务,特别是照料我这个最可怜的妹妹。
姐姐替我修完头发,拉着我跑到甲板上给家人赏析。
妈妈惊讶地说道:“小枫,你的头发……?”
小妹叫道:“二姐这副模样好清纯,我喜欢!嗯,新生活就要有新形象!”
姐姐狠狠瞪了她一眼,忌讳她说中我的阴影,小妹顿时吐吐舌头。我苦笑一下,既然有了新打算,自然不会在意过去了。
爸爸则说:“我三个女儿之中,唯你最肖你妈!由此可见,不仅相貌相似,性格也有一比。”
我的相貌酷似妈妈为公认事实,若说道性格,我们则大不一样。我外表虽然柔弱,但是性子坚忍固执,否则何以独自支撑何家十多年呢?再望望坐在爸爸身边这个胆怯怯的小妇人,哪里有和我相似的地方?
果然小妹摇摇头说道:“二姐哪——反应是慢了很多,但是她毅然断发明志,由此她刚烈果决的性子可见一番。但是老妈……”
小妹的眼珠子滴溜溜乱窜,不说也明了。
“没大没小!”姐姐批评,但是也承认,“小妹说的是。妈妈哪,还是不像二妹。”
妈妈柔弱温顺,向来被精明的女儿们嘲笑惯了,也只是温和地笑笑,毫无不快的意思,回首又凝视爸爸。
爸爸难得不出声教训,却摇摇头说道:“以后,你们便会明白了!”
妈妈在我们三姐妹中始终是一个谜团。对于她的身世,丝毫不了解,他们夫妻也是极少提及,偶尔涉及,亦是轻轻掠过。女儿们单是知道,妈妈名为绮嫣,姓王。说话中带有浓浓淮扬口音,知书达理,品味甚高,应是受过很好的教育。却又不知如何做活,肌体纤弱,手掌白皙。由此看来,妈妈是那个豪门的小姐出身,被爸爸拐来的!据说年轻时候的爸爸极为英俊潇洒,在交通大学读书的时候就有一群群女生写信给他。说不定妈妈便是这般骗来的!
游艇慢慢地开到了扬州,早有娘家的人前来迎接,对方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高瘦的身材,相貌有着和我七八份像。他热情地招呼我们过去,见到我们三姐妹,尤其是最漂亮的姐姐,忍不住说道:“三位表妹真是漂亮啊,个个貌美如花,若是还没有出阁的话,考虑一下你们的表哥吧!”
我瞥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高高兴兴开玩笑说道:“好啊,要不我嫁给你!”
果然他装着一副苦脸怨气地说道:“太可惜了!我已经结婚了!呜呜,要是早点遇上几位表妹就好了!天也,为何如此不公!”
我和姐姐抿嘴笑起来,小妹哈哈大笑!
这个素为谋面的表哥极为健谈,言语之间又不失幽默风趣,一路下来,便同他相处地极为融洽,也对那个从来不交往的娘家减少了许多陌生感。和我们三个兴高采烈的女儿不同,爸爸一登陆就沉默不语,而妈妈更是脸色苍白,有时竟然是要爸爸搀扶。我想,这并非是对几十年未见亲戚相会的兴奋!
表哥回头瞥见妈妈气色不佳,关切地问道:“阿姨,你晕船?没事吧?”
妈妈勉强笑笑回应,问道:“你是大哥的儿子罢,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何秦!”
表哥温和地露出一个笑靥。
我一怔,随口说道:“怎么?表哥也姓何?但是妈妈姓王啊!”
我不禁有些迷惑。那么扬州何家与越州何家有什么关系呢?
表哥反而奇怪,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两家一百五十年前本是一家人!”
我瞪大眼睛,想不到里面含着这层关系!我们不仅是姻亲,更是远房宗亲。我扭头瞟了一眼爸爸,他漠然地凝视前方,神情倨傲,依稀之间,颇有爷爷的遗风。他既然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三个女儿,自然有他的缘故。
表哥觉察长辈之间有异样,顿时闭口不谈。我怕气氛凝滞,急忙开玩笑说道:“若不是事先告知表哥已经结婚了,我见表哥如此殷勤地讨好妈妈,定是以为要打妈妈某个女儿的主意!”
姐姐知趣地说道:“怕看中的就是你!”
气氛稍微活跃起来,表哥连忙向我们介绍起来扬州的诸般好处。扬州历史悠久,本是东南大都会。自水运盐业衰落之后,便沦落为二线城市,实在难以与上海、杭州之类大城市相提及,甚至远不如苏南浙北的一些大县。不过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精致细腻,犹如一位精致的江南少妇,独有一份韵味。
谈笑之间,便来到了何家大宅,远远便望见几十人在焦急地等候,一挨我们到来,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急忙快步上前,妈妈立时扑在那人怀里,泪流满面哭道:“大哥,我回来了!”
那男子也噙着泪水,拍拍妈妈安慰说道:“回来就好,几十年来,家里人一直在想着你。”
他安排女眷把妈妈接下去,然后对着爸爸说道:“不歌老弟,几十年没见。幸得你把我妹妹照顾的很好!”
爸爸淡淡地说道:“哪里!”
然后那名男子的目光移向我们,惊奇地看着我说道:“这是你的女儿吗?都长这么大了!”
我们齐声叫道:“舅舅好!”
舅舅大喜,居然准备了红包,一人一个,一边发一边说道:“大外甥女男,早听说你是最漂亮的一个;二外甥女枫,长得真像妈妈,头发这么短,一定很调皮捣蛋;小外甥女杨,嗯,听说你是里面最狡猾的一个,哼哼……”
舅舅的风格很像表哥,亲切中不失风趣。
然后对表哥和我们说道:“你们先过去看看你们外公吧,我和你们爸爸有事情谈。秦儿,好好照顾你的妹妹们。”
表哥应承,带着我们进屋去拜见外公,不是客厅却是一间别房,上面竖着灵位,妈妈正垂泪在拜祭。我愕然,悄悄问道:“外公去世了?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见最后一面?”
表哥神情复杂,说道:“若是你外公在世,我们怎么能再次相会?”
我知道里面存在一些大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似乎外公便是一个阻碍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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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清流
更新时间:2008…8…5 21:40:56 字数:4213
外公八十多无疾而终,算是喜丧,尾七过完不久,按规矩我们简单拜祭即可。完毕我们就下去,与扬州何家大大小小眷属会见。他们一家子人真多,长幼妇孺约莫二十多口。因为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颇是对我们感兴趣,好奇地东问西扯。
三姐妹之中,姐姐最为漂亮,极为受关注。我寻思见表哥还闲着,于是问道:“表哥,听说扬州有个禅智寺吧。”
表哥说道:“这正是扬州一处好风景,想不到枫妹妹也是晓得的。”
我嘻嘻笑笑说道:“我啊,是要去拔芍药的!”
表哥听得莫名其妙,小妹先笑出声来,转念一想,顿时明白典故,明白我要学韦小宝,去恶作剧。唯独姐姐没有看过金庸小说,不免迷惑不解地瞧着我们。
我又问道:“表哥可以陪我们出去看看吗?”
表哥顿时来劲,说道甚好,妈妈和姐姐则是留下,拉着我们俩姐妹开车出去。小妹哪有这性子陪着,片刻即不耐烦,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大家跑去撒野。反正她不像两个姐姐是路盲,一身自卫术不赖,我便由她去了。
表哥对我说道:“枫妹妹单是叫我陪你过来,断然不是看光头和尚这么简单吧!若是有事,不妨告诉表哥我。”
我抿嘴微笑:“表哥果然聪慧,一眼便看穿小女子的阴谋。”
表哥哈哈大笑:“只要不是你看中了我,什么事情都好说。”
我正色说道:“我就是不明白,上一代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妈妈爸爸从来不敢提及扬州何家的事体,甚至直到外公过世才能再回来。我怕公开疑问,会惹得别人不高兴,所以,表哥,请你私下里说说给我听。”
表哥叹道:“枫表妹,你果然人情世故。其实本次邀请你们过来,我爸爸便受到了很大压力,族中有不少人一直反对!因为看不惯爸爸的行径,此次他们都没有出现。”
表哥顿顿,说道:“谈来谈去,还不是争夺一个名分?越州何家乃是本家,扬州何家却是分家。何氏一族甚为古老,自东晋以来,向来奉行分宗不分家,事情的原委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何家本源于扬州,当年东北的胡清乘汉室衰落,妖气东来,南明昏乱,在汉奸吴三桂的勾结下闯入中原,烧杀抢掠,变华夏为禽兽,化汉民为奴隶。我汉人子弟哪能如此折服?江南一带反抗激烈,于是有了‘扬州十日’。何家先祖文成公,便是从尸堆里爬出来,家中百口余均丧命胡清屠刀之下。由此对胡清恨之入骨,又不堪为胡清奴才,避难越州之后立下规矩:何家子子孙孙,终满清一季,不能为胡人奴才!何家向来书香门第,胡清二百多年,却无人科举入仕。”
“一开始何家子孙倒也严格遵守,直到一百五十年前,粤之洪逆篡改了《圣经》教义,创了一个邪教起兵作乱,祸害江南,实在不亚于胡清。当时何家有一对兄弟,弟弟一身武艺,不堪太平邪教危害乡间,组织了乡勇庄丁平靖大乱。其实胡清八旗乏力,绿营无用,不及团练。此何姓子弟终因镇压有功,被封了游击。这便惹了大祸,违反族规。本来应该是捉回处死,但是哥哥力争之下,念在并非是为了胡清效力,而是保乡间平安,只是被限令分出何氏一族,这样便有了分家。”
“初始,本家在越州,务农为生,分家在扬州,经营盐业,毫不相干,时常来往。然而自胡清一季覆灭,一族兄弟却为了政念之争,生死相搏,终于酿下仇隙!”
作为中文系的学生,对历史我颇为熟络,奇怪地说道:“在我记得,满清逊帝溥仪退位之后,党派之争并不激烈,何来政念不同?”
表哥说道:“枫妹妹,这你便不懂了。这政念不同,就在于拥孙拥袁!”
孙,便是国父孙文;袁,怕便是那八十天皇帝的袁大头袁项城了!
表哥解释道:“分家经营盐业,与北方漕运关系密切,因此是拥袁一派。本家与越州陈、程二氏世交,而这二姓又与南洋诸多牵涉,自然拥孙了!”
我哦地点点头,世事变迁,表哥现在若无其事地可以说出来,若在当年,可是杀头的事情。
表哥突然对我说道:“你可知,我们何家,世代之人都有异能!”
我一呆,联想到爷爷、姐姐和我,都有不同凡响的能力。但是因为现实社会不容,所以向来绝口不提。想到表哥也是何家之人,有什么特殊能力也不稀奇。
表哥开始向我展示他的能力,只见他的手臂曲直,渐渐地一道白色如同透明一样的管子从手掌心中钻出,蠕蠕而动,表现各种姿态,或是如象鼻一样灵活,或是若棍子一样坚挺,轻轻一挥,便扫去了花圃的花茎。表哥收起功夫,微笑说道:“你既没有惊讶,亦是没有害怕,想必也是禀赋潜能了。”
我顿时苦笑,这些人中就属我最没用。爷爷本事大的紧,姐姐也能操纵植物,唯独我只是感觉敏锐一点,而且受情绪波动影响极大。比如这些时日怏怏不乐,居然没有觉察身边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只是这种能力,似乎在哪里已经瞧见过了。
表哥又说道:“初始袁世凯的北洋军势大,我分家的曾祖凭借这种能力,一连刺杀了好几个南方政府的高官将领,顿时惹恼了本家的人,派出族中的高手前来刺杀。一番龙争虎斗,互有损伤,这便使得两方结下了梁子。但是袁世凯毕竟不得人心,很快溃败,之后又逢军阀混战,北伐等一系列战事。分家、本家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团相互仇杀,终于因为分家势力不足,不得不逃亡南洋。那逃亡之人,就是我爷爷,也是你外公。所以他对本家恨之入骨,终其一生,从不和本家打过交道。不过这是老一辈的仇恨了,对于我们,甚至是上一代来说,都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努力化解彼此的怨恨。听说,就是几十年前,我分家刚刚从南洋迁回老家,你家爸爸便来调节恩怨。但是不知怎么,不仅没有化开,反而越发惹火了爷爷与一些族人。”
我笑笑说道:“怕是我爸爸拐走了妈妈,所以外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几十年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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