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晚诧异抬眸,看他。
“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上朝。”
盛晚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子蓦地一轻,竟是被他给打横抱起,她吓得赶忙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真怕自己摔下去。待环紧了男人的脖子,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轩辕逸寒,我警告你啊,你下次再这么吓我的话,小心我揍你!我这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吓没了,你知道你什么下场?”
他蹙眉,“好,下次注意。”
看着两人缓缓走远,身后始终保持着十步之遥的小叶子眼神微闪,低垂下眼帘。他转身往皇宫之外走去。
皇宫不远处,停着一脸黑沉的马车,在暗夜里更显阴森。
“参见宫主。”小叶子轻轻说道。
“上马车。”马车内的男人,声音低沉悦耳。
小叶子轻叹,随即跟着上马车。
花墨炎正垂着头,做出一副假寐的样子,听见动静,黑眸睁开,定定锁在对面的小太监身上。
“宫主,奴才可以确定,太后身边的这名男寵,就是摄政王!”小叶子说到这里,压低了几分声音,“奴才亲耳听见太后将男寵叫成轩辕逸寒。”
花墨炎来了兴趣,微微抬了抬头。
这件事情上,确实让他很诧异,可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想当然,盛晚晚也不可能对别的男人动心了,毕竟轩辕逸寒在盛晚晚的心中所代表的完全不一样。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轩辕逸寒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待在盛晚晚的身边?
“嗯,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花墨炎摸着下巴,似乎带了几分兴趣。
他轩辕逸寒没死,让他的黑眸要比往常更闪亮了几分。他似乎对这样的消息感到了兴奋和高兴,若是轩辕逸寒没死,他才会觉得人生不会这么无趣吧?
……
另一日,盛晚晚就听说了耶律昊离开了。
皇帝的书房里,还未踏入,就听见了小皇帝嚼着食物的“嘎嘣”声。
她提着裙子跨过门槛,眼眸微微眯细了几分,“皇上,你又在吃?”
听见这声音,小皇帝慌慌张张地将零食收入怀中,一副欲盖弥彰的表情。
才五岁,哦不,即将六岁的孩子,就这么吃?
盛晚晚觉得,这孩子之前一定是被萧怡然这样的娘亲给禁止着,连三餐都吃不饱,这皇帝做的可真是够窝囊的啊!瞧瞧他现在这副饿鬼投胎的模样,盛晚晚都不禁唏嘘万分。
“母……母后,儿臣,儿臣只是整日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盛晚晚挑眉,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既然没啥事,那就每天围着皇宫宫墙跑呗,这宫墙跑完,皇上估计就能减肥了。”
“……”这种丧尽天良的话,真的是太后说出来的吗?太伤人了!
小皇帝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后,忽然听盛晚晚又继续说:“而且啊,皇上,你瞧瞧你这肥硕的小身子骨,日后横着长,可怎么撩到小姑娘啊?这皇家啊,不仅仅要靠权势财势,更要靠颜值啊!”
五岁的孩子歪着脑袋,表情懵懂。他也真的是听不懂盛晚晚说的颜值是什么意思。
“哎,算了,瞧瞧你这天真懵懂的样子,估计也听不懂。”盛晚晚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她拉开椅子,坐下,“我问你啊,萧家的人对你好不好?”
小皇帝眨巴着眼睛,没说话。
要知道,小皇帝在这里,动萧家并不是太容易的。
怎么说萧老爷是他小皇帝的外公,这一层面上来说,真是比较麻烦。
盛晚晚有些无奈地想着,旁敲侧击一下才行。
“唔,外公很好呀,外公最喜欢给朕吃各种好吃的!”
盛晚晚:“……”
吃吃吃,就知道吃,还有什么用呢?
她起身走出屋子,眼神中划过一抹无奈。这孩子毕竟还小,她也无能为力。
她伸手缓缓放在腹部上,“小家伙,爹娘一手都沾着血腥,日后希望你长大后远离这一切吧?”她总算是有些理解夜太傅为什么当初希望夜倾城可以过的平平淡淡了。
……
“今日怎么不见你的男人?”梨晲被迫被盛晚晚从皇宫中拉扯出门,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出门。
盛晚晚瞥她一眼,轻哼道:“小梨子,我是孕妇,所以我必须要随时出来走走。”
“那你可以让你男人陪你啊!姐姐我可是日理万机很忙的!”梨晲轻哼一声,那表情要多不满就有多不满。
“小梨子,日理万机的是我,你忙个毛线啊!肖澈最近都去哪儿了?人影都不见了。”
“不知道呢,谁知道呢。”梨晲耸耸肩,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四个人都散了,任务就一再搁浅。
其实她和盛晚晚两人心中都明净万分,任务的最后关键还是在轩辕逸寒身上,只是要从轩辕逸寒的身上拿到玉石,这种事情简直是比登天还难。除非盛晚晚……
季晴语多了一分牵绊,便没有了想回去的渴望。
肖澈呢?因为盛晚晚决定留在这个世界,所以他应该也是不急着要走。
唯独渴望离开的只有她。
梨晲嘴角边渐渐泛上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她没想到,这样一个任务,让他们暗夜里最强的四个人纷纷再次受挫举步维艰。
盛晚晚没有察觉到梨晲的表情怪异,四处望了望,抬步往前走。
她也是整日在皇宫中闷得慌,今天轩辕逸寒又刚好出宫没了踪影,她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宫来逛逛。
此刻附近的一家酒楼里,一人临窗而站,二楼的位置可以很好的把街景尽收眼底。
“竟然独自出了宫?”耶律昊冷冷勾唇。
下属上前来,问道:“王上,要动手吗?”这个时候正好动手,估计他家王上对这位太后早就打定了主意了,不掳走这太后,他家主子恐怕是不愿意回大漠去。
“动手!”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
下属暗暗点头。
“对了,那个叫肖澈的人,事情都做好了?”
“是,都做好了。”
“呵,做的好。”耶律昊晃动着手中的杯盏,嘴角的笑意晦莫难测。
他那日找到洛家人的时候,就听那位洛老爷说了,当今的太后最近派人在追查一个人,这个人应当是当初太皇太后死时说的那位摄政王的弟弟。
这个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消息……
难怪,轩辕逸寒会死在北冥山,大抵是为了知道自己弟弟的下落吧?
街道上人影攒动,盛晚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被一抹黑影给拦住了去路。
她蹙眉,有些疑惑抬眸,这人有些眼熟。
“他是跟在耶律昊身边的下属。”梨晲轻轻扯了扯盛晚晚,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之意。
盛晚晚蹙眉点头,算是明白了,“有事?”看来耶律昊这个男人还没有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非要让她使出一些逼人的招数。
她本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会儿也没必要对这种不要脸的人做出任何的同情来。
“王上有请。”下属不卑不亢。
“凭什么?”盛晚晚蹙眉。
“这图上画的东西,太后可认识?”下属缓缓展开了手中的图纸,上面画的那颗玉石,和轩辕逸寒手中的很像,只是这种像,只是神似,外观乍然一看挺像,那其实并不是同一个。
盛晚晚一震,盯住了这幅图,脑子里闪过了轩辕逸寒说的话,轩辕逸寒说过,这玉石是轩辕家每个人都有的。
更何况当时她有问过洛玉泽,洛玉泽给出的提示,就是这幅画!
…本章完结…
☆、第206章 点了火,你要负责灭火
一模一样的玉石,对盛晚晚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她蹙眉,往前走了两步,却被梨晲给拉扯住了,“小心有诈。”梨晲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嗯,我明白的。”盛晚晚想,她不可能在这个耶律昊这里吃两次亏,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岂不是太坑爹了?她想到这里,拍了拍梨晲的肩膀,“带我去见。”
梨晲轻叹,只好跟上。
光凭盛晚晚一人,肯定是没法对付这个叫耶律昊的男人,更何况这丫的还是一名孕妇。
走了两步,盛晚晚回头看了一眼四周。
她想,轩辕逸寒的人应当就在这附近才对。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隐约感觉到有目光盯着她的背影。敏锐如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这样的目光中夹杂的那股感觉?
耶律昊所在的酒楼算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因此放眼望去,宾客皆是富贵打扮。
这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领着她们上了二楼。
“属下这就去禀报王上。”下属回头看了一眼盛晚晚,随即步入。
“待会儿他应该不会让我进去,你进去小心为上。”一旁的梨晲伸手掐了盛晚晚的腰际一把,低声警告。
“我知道了,他一个不举的男人,还能把我怎么着?”盛晚晚撇嘴,提到这个的时候,眼中那是浓浓的鄙视之意。早知道这毒应该下的再猛一点,让他那丫的还敢对她有任何的肖想!
梨晲能够从她的话中猜测出一些内容来。
“而且他身上还有毒呢,他自己恐怕不知道中了什么毒。”盛晚晚冷冷勾唇,眼底闪烁着一抹阴冷的笑意。
有一种毒,无色无味,吃了更不会有任何的痛苦。
她将这种毒药取名为“三无”,当时调制的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其实威力挺大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可是这个耶律昊现在这么倒霉撞上她,就怪不得她了。
当时她是让那侍卫动的手下的毒,他应当是没什么感觉。
下属走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后,请。”
盛晚晚递了一个眼神给梨晲,随即步入了屋中。
身后的门毫不留情地关上。
待看清楚屋中的状况后,盛晚晚瞪大了眼睛!
“小寒寒,怎么是你?”
她有些没有想明白,刚刚那下属分明是待在耶律昊身边的人啊!她的视线带着一丝怀疑地将四周扫视了一番,并没有找到耶律昊的人影。
“过来。”男人轻轻晃动了一下酒盏,淡淡出声。
简单的两个字,却又仿似带着一股让人道不明说不清的魔力一般,吸引着她缓缓靠近他。
今日他依然易容,只是身上确实素净淡雅的白袍,反倒是俊雅非凡。这样的他,即便不是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却也依旧吸引着她的视线。
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后,她就没有挪开了。
待走到了他的身边,她挑眉问道:“耶律昊呢?”
他却没有回答她,拉着她的手,将她拉扯到了腿上坐着。
这房间大抵也是人家耶律昊的房间吧,他们在这里以这样的姿势坐着,真的好吗?
“这么关心他?”男人低沉魅惑的嗓音,轻轻撩拨在她的耳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不是关心他,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主子,男寵吃醋了,主子会怎么做?”那低醇的声线中分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戏谑,逗弄着她。
盛晚晚觉得这丫的,简直是磨人啊!
“你丫的,别得寸进尺呀,我问你呢,耶律昊呢?”她回过头来,怒目而视。
在该正经的时候,他却不正经;在不该正经的时候,他却偏偏一本正经。这丫的是不是很欠揍?
“有急事,走了。”他平静地回答,手指却已经将她的发丝绕住,把玩着。
盛晚晚怀疑地看着他,那双紫眸中只有平静的光。这样平静的眼神,她无法猜测他心中所想。
“小寒寒,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晚晚,你想要他死吗?”他玩弄着她的一缕发丝,问的漫不经心。
“当然,死了也好。”盛晚晚点点头,满脸认同。
“好。”他勾唇,语气依然还是那般漫不经心,唯有那双紫眸,有一闪即逝的杀气。
惹谁不好,非要惹他的女人,那就怪不得他了。
盛晚晚还有很多问题要问,转过头来看他,正准备开口,却在这时,门“砰”地一声,门被一股大力给踢倒了去!
一身怒气冲冲的男人冲入屋子里,怒道:“你个小白脸,骗本王?”
小白脸……
盛晚晚嘴角抽了抽,看一眼耶律昊,再看一眼自己男人,这么对比,她家男人确实比耶律昊白。
耶律昊长期在烈日下南征北战的,皮肤略显粗糙黝黑也很正常,此刻他的双眸中都闪烁着两簇怒焰,恨不能从眼睛中喷出两团火来把眼前的男人给烧了去!
“我说耶律昊,你嚷嚷什么呢,虽然我知道你没有素质吧,可是毕竟在外面,你也不用表现地这么明显吧?”
“……”没有素质?耶律昊的脸色黑沉了几分。
他一个大漠的汉子,要什么素质?素质能吃吗?
“对了哦,你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我说些什么吗?这幅画,你从哪里弄来的啊?”她将手中的图纸展开来,动作很平常。
轩辕逸寒的紫眸深邃地盯住了桌上的那张图纸上。
那上面画的那颗玉石,让他的目光微沉!
“竟是问这个?”耶律昊很成功地被盛晚晚给带离了原来的主题,盯住了那张图纸,“想知道这个,你就跟本王回大漠去!”
“呸,我凭什么跟你回去?”盛晚晚觉得莫名其妙,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脑子有毛病?
她边说边拿过桌上的茶盏,正准备喝一口,结果一只大手极快地抢走了她手中的茶盏。她瞪大眼睛,她的敏锐度也完全不会比他弱,在他抢走她手中的茶盏的刹那,她动作也极快地要去抓。
两人之间抢夺茶盏的动作,忽然已经把耶律昊给抛却在了脑后。
盛晚晚抓过茶盏的刹那,水渍全数洒了,尽数洒在了两人的衣裳上,不但是洒在她的衣裳上,还湿了抱着她的男人的衣襟。
“不跟本王走,本王就不会告诉你。”耶律昊蹙眉,瞧着这两人这么不害臊地在他的面前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简直是要吐血了,“你这个小白脸,你烧了本王的营帐是什么意思?”
营帐?
盛晚晚诧异,“什么营帐?”
“本王两百精兵驻守在皇城边郊处,营帐就在那儿,这卑鄙的小白脸,竟然派人烧了本王的营帐!”
两百精兵,驻守在皇城边郊?
妈蛋,这个耶律昊可真是够猖狂的啊!
盛晚晚眯眸,大抵是猜测到了情况,如果是精兵,可能是以便衣的形式混入琅月,这会儿在边郊处安营,这个人想做什么?
“烧得好啊,你真当我们琅月是好欺负的吗?耶律昊,哀家最后再警告一次,若是今晚上之前你还在琅月,就休怪哀家不客气了!”
耶律昊的内心无比地羞愤,他从来没有这么吃瘪过,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因为这个女人,他都不能人道了,男人该享受到的乐趣全部都被夺取了!
因为这个女人,他刚刚又损失了两百精兵!
果然,女人都是这样的祸水,尤其是像眼前这只,祸水中的极品,让他招架不住。
……
出了酒楼,盛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再看向身后跟着他走出的男人的衣裳。
她还好,刚刚茶水打湿在衣裙裙摆处,裙摆处的茶渍还沾在上面,而轩辕逸寒的衣襟却完全湿了。
“爷儿,马车已备好。”一旁的叶宁,穿着一身小厮装,凑上前来。
如果不是因为看清了叶宁的脸,盛晚晚还真的没有认出这是叶宁。
“嗯。”轩辕逸寒轻轻嗯了一声,挽着盛晚晚往马车带去。
“爷儿,那位北漠王该如何处置?”叶宁小声问道。
轩辕逸寒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