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逸寒的毒,撑不过四年?
她其实没有想过,一味地想过给他压制,却只能暂时给他缓解痛苦罢了。
她握住拳头,抬步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梨晲和小月两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见她忽然收拾起行李来,小月这才弱弱地出声问道:“太后,这是做什么?”
“出远门。”盛晚晚头都不回地答道。
梨晲蹙眉,上前抓住了她的包袱,“你去哪里?发神经了?”
“我要去拿千夜海棠。”剧毒的东西,只有她才能亲自去取。
想到再过几日,那些人恐怕都要去盗取龙脉,她相信轩辕逸寒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万一到时候真的要动起手来,那后果想想都让她觉得可怕。
之前在路上他发脾气,现在想来也挺委屈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惹毛了他。一想到这里,一肚子火气就冒上来。
虽然生气,也不可能放任他的毒这么下去。
“你!”梨晲更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疯了啊?你怎么走啊?怎么向太皇太后交代?”
盛晚晚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倔强无比。
梨晲被她的眼神给震了一下,向来不正经的盛晚晚,这个时候那眼里倔强的光,震撼着她的心。
“我自然有办法,偷偷溜出宫肯定会给夜家带来麻烦,所以,小梨子,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小月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说什么。
“小月,你先出去。”盛晚晚意识到她毕竟是在杨锦儿身边的人,万一哪天这个丫头在背后捅她一刀她就完了。
小月并不说话,轻轻点头。她知道这太后有很多地方都很奇怪,不过她也是个怕死的,她最多的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她垂下眼帘,转身走了出去。
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盛晚晚松开了拿着包袱的手,握住了梨晲的手,“我会把夜倾城昏迷不醒的消息散布出去,你把夜倾城弄出来,让她躺在床榻上,这样没人会去怀疑。”
“晚晚……”梨晲蹙眉,觉得她是真的疯了。
“最保险的难道不是让夜倾城本人来吗?月瑶和月茹的事情还不够证明吗,若是让别人来做,我们的事情很容易败露。”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夜倾城身上的防腐剂可以让她的身子在外面的空气保存最多五天,但是不确定会不会腐烂,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内,必须回来。”
盛晚晚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五天,我必定会回来。”
五天之内,要去炎耀国,只能快马加鞭。
她说罢,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你不跟他说吗?”梨晲轻轻问道。
盛晚晚的手顿住,瞥她一眼,一提到那人,她火气就冒起来了,“提他干什么,老混蛋。我帮他解了毒,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我们弄醒夜倾城,然后找到东西就走。”
盛晚晚的话,让梨晲惊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想通了?”
她还以为这丫头,是打算留在这里了,和某个男人在一起了呢,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了?
盛晚晚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是想通了,而是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舍不得。
心,微微刺痛。
她也搞不懂这种感觉,真是让她觉得很厌恶,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梨晲小心地说道:“晚晚,其实……”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上就走。”盛晚晚直截了当地打断了梨晲的话,害怕梨晲说什么来动摇她的心,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能再有任何的动摇。
梨晲张嘴,可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摇头走了出去。她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复杂的光,她一开始也以为只是这样而已,可是她隐约觉得现实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呢?
毕竟感情地事情谁说得准?
……
翌日,皇宫休朝。
太后突然陷入昏迷,皇宫中早已乱成一团了。
摄政王府却是一片宁静。
阎泽有些无奈地说道:“太后的事情,可要向王爷报一声?”
叶宁想起昨日的事情,太后和傅丞相亲吻的那一幕,那一幕也深深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忽然也有些不高兴了。王爷对太后这般在乎,太后却这么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忿忿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王爷!”
阎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又被叶宁给一把打断了。
“总之,日后不要再在王爷的面前提起太后的任何事情!”叶宁愤恨地说完,便转身朝着别的地方走去。亏他当时觉得太后是个好姑娘,会对王爷极好,可是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容月听见他们的对话,直接拦住了叶宁的去路,“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是啊,拜托啊,现在是太后昏迷不醒的,这要是……”阎泽急的在原地剁脚,看着叶宁那毫不在乎的样子,无语了。
书房内忽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压迫感。
“阎泽,进来。”
阎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入了屋子里。要知道,这事情王爷还是要知道才行,若是不知道,万一太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叶宁也有些好奇地凑到了门边去听。
不过一会儿,门打开了,阎泽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备车。”阎泽扫视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轩辕逸寒出门之前,被容月给阻住了去路。
男人蹙起好看的眉,却是不动声色,“怎么?”
“奴婢斗胆,阻止王爷入宫。夜太后三番五次耍这种手段,不就是为了引王爷去皇宫?上次是发天花,这次又是昏迷不醒,这种手段实在拙劣。既然这女子给王爷三番五次都是带来麻烦,王爷更是因为和太后在一起后毒发越发频繁了,这些日子奴婢一直看在眼里,王爷还是不要再和太后有任何的纠缠了!”在她的眼里,这个太后就是一个扫把星。
王爷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就毒频发不说,现在连武功都用不了,她全部都归咎在了盛晚晚的身上!
男人的紫眸落向她,淡淡道:“本王的事情,由得你做主?”
一句话,让容月暗自咬住了下唇。
“还是,你想做第二个杨锦儿?”轩辕逸寒嘲弄地问道。
容月地脸色煞白,低下头道:“奴婢不敢。”
“让开。”他的耐心用尽,出声命令道。
容月心中越渐觉得难受,却还是乖乖让出了路来。她不会做第二个杨锦儿,她死都不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主子,但是她也恨自己能力及不上杨锦儿,连三分都及不上!
……
寝宫中,梨晲垂帘站在一旁,看着那床榻上的一具尸体,无奈。
太医们轮番上前去给这太后把脉,但是每个给太后把过脉的太医脸色都是煞白的,手颤抖着退居一旁看下一位太医把脉。
他们得到的结果应该只有一个——这是个死人。
梨晲撇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也是表情有些深沉,看着那床榻上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女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成了这样?
“这……这,回禀太皇太后,这夜太后应该是处于了假死的状态。”
“假死?”太皇太后皱眉,表情不悦。
梨晲轻轻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口径都是一开始统一好的。要控制太医们说出自己想要的话来,有高科技就行,不过事后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她看了一眼床榻上那和盛晚晚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到底是有什么秘密,以至于让她们两人竟是完全一样。
其实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一样。
夜倾城要越显柔美,而盛晚晚更显张扬,即便是五官一样。
正当太皇太后还准备再问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传唤声,听见是谁来了,太医们的脸色更是白了。
摄政王来了,太后出事了,简直是找死!
太皇太后心中也暗暗道着一声不好,不知道这男人会怎么样。
紫袍的男人入殿,低气压顿时弥漫开来,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去看,只感觉那双摄魂夺魄的眸子往身上一扫就感觉背脊发凉。
“太医解释清楚,这假死是何意。”低沉的嗓音,冷冽彻骨。
“是……这就是……”太医也是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逸寒眯眸,看向一旁那太监装的梨晲,目光扫向床榻上的人,没再问太医什么,上前就走到了床榻边,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直接就扒开了夜倾城的衣裳!
男人的眸光一顿,看着那光滑白希的肩膀,还有手臂。
所有人都是一惊,有些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太皇太后更是张口结舌,“寒,寒儿,你这是,做什么?”
梨晲也被这男人这般唐突的举动给吓住了,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第一件事就是去剥夜倾城身上的衣裳。
男人的手微微顿住,看着梨晲的眼神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难道是,被发现了?
梨晲心中咯噔了一下,觉得很恐怖。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厉害,厉害地简直觉得盛晚晚在他的面前,简直是弱爆了!
“都退出去,麻烦母后也退避。”轩辕逸寒下命令,声音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搞不懂摄政王这是做什么呢,不过看着太医们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看摄政王这般举动,难不成是有法子医治太后?
梨晲正打算溜走,却被叶宁给挡去了去路。
“小梨子,你等会儿。”他自然是收到了王爷的命令,所以才会起身将梨晲的去路给阻断了。
梨晲在心中早已将盛晚晚给骂了个千遍万遍了,把她害惨了!
大殿们关上,轩辕逸寒连夜倾城的衣裳都不归还原位,既然不是盛晚晚,他自然是不会再动手去帮人家穿衣裳。他淡淡出声道:“梨姑娘,本王要听实话。”
梨晲吞了一口唾沫,回过身来,心中哀叹,“事情是这样的,晚晚她去了炎曜国,说是去拿千夜海棠来给你配解药。”
男人抬眸,光华潋滟的紫眸里染着震惊。
昨天的事情可是历历在目,是想要祈求他原谅?还是别的原因?
“我有阻止过,可惜阻止不了。既然王爷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爷和晚晚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她昨晚连夜走的,现在这个时辰应当是已经到了炎曜边境了。”
“叶宁,备车。”轩辕逸寒阖眸,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他怎么也放不开,松不了手。
叶宁几乎是瞬间意识到王爷这话的意思,是打算追太后去了?
梨晲也挺诧异的,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动情后会这般不顾一切。她作为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其实说起来,这两人,总是在付出的是这个男人,而盛晚晚总是被迫接受,之后呢?
所以盛晚晚才会现在想要去付出吗?
……
炎曜边境,不少商人打扮的行人在路上来来往往。
盛晚晚牵着马儿,拿出自己的地图,研究了一番路途之后,这才收回地图。
“馒头啊馒头,上好的馒头。”听见一旁的小贩在吆喝,她停住了脚步。
此刻她身穿男装,易容成男人,站在卖包子的小贩钱驻足,还一个劲地吞着口水。
这样的形象,让小贩以为她要买东西,赶忙笑脸相迎。
盛晚晚其实是没钱,想着只能忍着了,她身上的银两不多,全部都是梨晲给她的,要怪就怪某个混蛋王八蛋,把她的钱财全部都搜刮走了,居然还不归还,真是气煞她也。
她想到这里,还是转身走了。
去千夜海棠田还有一段路程,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说。
此刻包子店对面客栈的二楼,一道目光落向她,冷冷勾唇。
“居然真的来了。”女子勾起红唇,有一抹嘲弄之色。
“你确定,这人是来找千夜海棠?”透过窗户,皇甫俊炎一身红衣淡淡扫向窗外,毕竟路上人太多,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你说谁呢?”
来之前就听这个女人说了,要给摄政王配制解药,就必须要千夜海棠,而这东西只有这炎曜的这一块地方有。那一大片田地是个剧毒的池子,这女人说要毁掉。
既然要毁掉,看来是要阻断所有让轩辕逸寒活下去的机会。
可真是够狠的心!
杨锦儿冷嗤了一声,“我让小月在她的身上撒了千里香,绝对是她了。”
“啧啧,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这能力可真是让本殿下佩服。”皇甫俊炎说道,打开折扇轻轻晃了晃,“你要怎么去毁了那边田地?”毕竟是有剧毒的。
杨锦儿抱臂环胸,“自然是看三皇子殿下了,那片田地占地面积极大,必须要趁着这个叫夜倾城的女人找到之前先把田给烧了。”
“等等,那东西不是碰了就会死吗,你烧了去干吗,夜倾城拿了不就死了?”
“三皇子殿下,她夜倾城既然有胆来这里拿,就说明那会使毒的盛晚晚给她支招过了,她自然有法子拿到。”
“说的那叫盛晚晚的女人很玄乎似的,有那么厉害吗,你不都说你想不到任何可以碰触千夜海棠的法子?”
“不管如何,烧了就没事了!”杨锦儿的眼里满是恨意,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皇甫俊炎咂舌,“真想知道,轩辕逸寒他到底是怎么惹到你的,惹到你这么可怕的女人,太可怕了。”
“呵,我就是要把他身边所有在乎的人都毁了,让他痛苦万分的时候不得不求我要解药,终有一天,他还是我的。”
皇甫俊炎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好恶毒好可怕的女人,这事情过后还是和这女人保持一点距离吧。
走了两步的盛晚晚蓦地转过身来,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带着冷意和杀气。她回过身,在人群里扫了一遍,再扫向四周的客栈酒楼的二楼,很多人都在窗边。
她没有捕捉到任何的人。
等等。
她蓦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衫,千里香!
这种香撒在人身上,本人是闻不到味道,只有别人闻得到。好歼诈,她当时心急想要尽快赶到,也没有心情去在意,那是谁给自己撒下的药?
她的眼眸深处划过了一抹冷意,小月的脸在眼前放大。
她冷冷一笑,转身走向前方。
看来,今晚上有热闹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千夜海棠的具体位置,这个地方是个农村,但是人烟却是少的可怜。
千夜海棠这种植物,不仅仅是剧毒,还是一种很霸道的植物,只要它生存在这里了,四周的植物吸收不了任何的养分只能枯死,枯死后反倒是成了千夜海棠的肥料。
所以这村庄没人了,只因为这里的人都没法生活下去了。
有的人可能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是瞬间化成黑水而死,如此毒的东西,让人闻之丧胆。
盛晚晚走来的时候,听得墙角一声唉地叹息,她蓦地顿住了脚步。
“……炎耀陛下?”盛晚晚嘴角抽动了一下,瞧着这老头儿蹲在墙角边,叹息的样子,她很诧异。
“果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们这样让我这个孤家寡人可怎么想嘛!”
盛晚晚听着他还念着情诗,眉毛都跟着抽动起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千里香啊,我之前在屋顶上偷听了某两个小人的话,他们的话我听见了啊,就猜测到你的身份了。”灵尧跳下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