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不需要他解释，林树才刚刚靠近这十多个“荣光战士”时，就已经极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们身体内那涌动着的黑暗力量，绝对比林树从黑暗餐厅中得到的那些要强大许多！在精纯程度上，自然也要比林树这根本不了解黑暗之神为何物的半调子，要高出至少大半。
（衣卒雨说得没错，他自己果然不是战斗型的黑暗信徒！如果之前那次对诀由这些少年来进行的话，我恐怕未必能胜得那么轻松……）
林树强压下见猎心喜的情绪，只是把目光在他们脸上深深扫视了遍，就随着衣卒雨缓步前行而去。
但经过这十多个“荣光战士”身边时，他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充满骄傲的轻“哼”，身体周围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强大波动：“该死的异端，黑暗教内禁止任何光芒！”
一条毒蛇般的黑暗之力气劲，就从少年堆里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林树战甲间的缝隙扑来。
（力量至少接近九十级修武者，准确度很高……唔，速度方面稍差一点，只有八十五级宇宙速度左右。不过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应该可以弥补这一不足。）
林树嘴角露出丝赞赏的笑意，“来得好”这三字虽然没出口，但其实已经在心底叫了起来。
黑暗之力所化气劲与一般修武者内息不同，不仅破空时无声无息，而且行进间时而扭曲时而旋转，极难被习惯了直来直去能量波动的修武者把握到路线——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林树，而换了另一个哪怕宇宙力高达九十级以上的修武者，恐怕都得吃上一个闷亏！
只可惜他攻击的目标，却是林树。
是毕生追求着武道极致，拥有“天”级精神系异能，甚至对黑暗力量也有一定程度了解的林树。
神威战甲周围紫色光芒微闪处，一朵惟妙惟肖的莲花气劲便仿佛奇迹般的出现在半空之中，极为准确地挡在了行迹诡异的黑暗气劲前方。
不知道是雷霆星皇族“幻形千像”本身就对黑暗之力有着克制作用，还是混杂了精神力的紫莲气劲才有此奇效……总之，在十多个少年“荣光战士”充满震骇的惊疑之声中，那道聚集某人全身力量的黑暗气劲，只是发出声轻微闷响，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被紫莲气劲全部吸收入内。
“功夫不错，时机选择的也很妙。不过……”林树微微转身，顺手将还漂浮在空中的莲花轻送捏爆：“难道黑暗教没有从小教育你们，什么叫做起码的尊重吗？”
少年们齐齐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怒容和杀机同时浮现。
作为有着最坚定信仰的“荣光战士”，他们虽然不是黑暗教中最强的战力，却绝对是对黑暗之神忠诚程度最高的信徒。林树语气中的轻视，或许并不能真正的激怒他们，但对黑暗教的哪怕任何一丝不恭，却足以让他们愿意拼尽全身力量，来换取这“异端”最凄惨的死亡！
几声低沉的咒语，以极惊人的速度，从几个少年荣光战士口中持颂了出来。另外几个，则分别摆出了不同的架势：林树明显的感觉到，黑暗之力在他们身体中以极为古怪的轨迹疯狂涌动着，比起方才射出那一支“黑暗之箭”时的情形，几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唔，哪怕抛开后几位的非咒语攻击不论，但是前面数个正在持颂着黑暗咒语的少年荣光战士，也绝非普通教众所能比拟——光是他们那速度超过饶舌歌手的语速，清晰度超过正派主播的语调，就至少将原本需要准备许久的咒语持颂时间，缩短了一倍有余。
（不知道他们从小的训练模式，是不是和地球上相声演员带徒弟一个样子……）
林树眼眶微缩，神威战甲背后双翅撑开之时，心中不无恶意地猜测着。
无论如何，这些黑暗教从小培育的荣光战士，的确有着足以震撼整个帕米尔修武者世界的实力。
衣卒雨在前方轻咳一声，整个人如同柳絮般轻飘飘地飞入了林树和少年们之间，带着威严的强调朝他们呵斥道：“不得无礼！林先生现在可是本教的贵客！”
少年们脸上闪过一丝惘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极重教内各种规则的“衣长老”，竟然会帮着这个胆敢在黑暗教总坛内，肆意亵渎黑暗之神的“异端”。
但处于对衣长老的尊敬，他们还是很快放松了手上架势。涌动的黑暗之力回归平静，迅速持颂中的黑暗咒语也在快接近尾声时，被主人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出奇的是，居然没什么被反噬的迹象。
能发能收，运转如意……黑暗教的实力，绝对不容轻忽。
就从这刻起，林树心中忽然对与黑暗教“合作”这一前景，充满了期待。
虽然对黑暗教而言，除了衣卒雨长老外其他恐怕还没人会认为林树，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
离开少年“荣光战士”们驻守的小前厅，林树很快跟着衣卒雨进入了一条宽绰长廊。长廊上空无一人，但越往前行，林树体内的黑暗之力就涌动的越厉害，对前方那无数强大力量的感应也越强。
这长廊两边是一排排相同的房间，门上则镶嵌着一颗小巧，但纯度颇高的黑曜石。林树还注意到每个门楣上方，都有着几个形状怪异的文字：从造型来看，居然与教廷侍神者的神典文字极为相似。
“这是总坛教众们的休息室……如果林先生愿意，我也可以替您在这儿安排个房间。”注意到林树表情，衣卒雨半开玩笑地道。
“每人一个房间吗？”
“不，为了培养教众之间的团结，本教实行集宿制。”衣卒雨速度不减，一边继续向前飘飞，一边解释道：“每个房间内都有四个教众，分别由一个辅助士，两个战斗士，一个咒语士组成。而这四人，将会组成一个终生制的战斗小组。他们将是本教中层战力的基本单位，被称作‘狂信组’！”
也许是为了换取林树的信任，衣卒雨几乎是毫不在意地把这种教内机密，向前者详尽地解释着。
（一条长廊左右大约各六十个房间……也就是说，光这儿就有一百二十个狂信组，四百八十个中层战士……唔，如果每组的战力都相当于一个九十级以上修武者，那黑暗教的实力果然是不容忽视啊！）
感受到每个房间内那充盈的黑暗力量，林树心情越来越凛然，神威战甲上原本耀武扬威的光芒终于渐渐黯淡下来——他心情虽然依旧平静无波，身体周围那独特的君王般气质，也没有丝毫变化。但出于对双方力量的准确把握，林树已经明白自己如此轻率地进入黑暗教总坛，是件多么危险的行为。
“衣长老，我待会儿要件的贵教高层们，除了另外那二十九个长老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嗯……长老会之上，当然还有更为尊贵的存在。”衣卒雨语气稍稍犹豫了下，没回答的像之前那么爽利：“但教宗大人平时一般只在祭坛内，进行与黑暗之神沟通的仪式。以求能获得更多的黑暗咒语，来恢复本教千年以前之无上荣光。至于教内的其他高层……”
话说到这里就断了半截，衣卒雨原本极快的身形也突然停顿下来，轻轻“咦”了一声。
——长廊尽头，一个巨大空旷的圆形大殿内，恍惚间居然密密麻麻地重叠着数千个人影。而人影中间，某个呈花萼形状的“祭坛”之上，则分先后站着四个高大而黑暗的身影。
“教宗大人，三大神使……”前方衣卒雨的身形有点畏缩了下去，声音中充满了恭敬和不能置信：“我的天，今儿究竟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大人们全都不出关了？！莫非……”
他愕然回头时，正看到林树那精光四溢的眸子，顿时心中一凛，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神秘青年眼中，仿佛有着沉淀数千年的沧桑，偶尔专注起来时，就能刺破一切坚固的伪装。
“衣长老。”他看着前方那四个高大人影，沉稳而缓慢地说道：“请替我引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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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卒雨和林树的到来，似乎早在大厅内这数千黑暗信徒预料之中。他们只是默默地让开一条小道，把包围在人群中间的那花萼形状祭坛，向林树展露了出来。
祭坛上那四人眼神注视之下，衣卒雨终于退后一步，低头躬身朝林树道：“既然蒙教宗和神使大人召见，本长老就不便陪同了……林先生请自行上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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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黑暗咒语，神！（下）
蒙？召见？
哼……他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上帝吗？林树心中涌起股极不舒服的情绪，却没有发上发作，只是倏然间将脑内那强大的“天”级精神力全部散出体外。三十米方圆之内，他身上原本就带着的那种君王般的气质，几乎在瞬间就被精神系能力给推上了顶点！
林树战甲背后双翅轻轻舞动，身形便漂浮在人群之上大约半米，足不点地的朝那祭坛漂去。
而但凡他经过之处，那三十米方圆之内，每个黑暗信徒都仿佛被催眠一般的望着他，纷纷在林树身上那充盈的“君王”气质中，双膝着地，极为虔诚地跪拜起来。
他一路前进，周围的黑暗信徒就这么一路跪拜下来，而且没有丝毫勉强……显得极为顺畅自然。
——等林树飘至那花萼状祭坛前，坦然面对着四个黑暗教高层时，他身后已经跪满了一大片诚惶诚恐的黑暗信徒们！
所有人，包括祭坛上的高层，和大厅内的信徒们，都注意到了他这身造型恐怖尖利的战甲，竟然和大厅中央那黑暗之神……一模一样！哪怕先前已经从视频中看到这一奇景的信徒们，也都被眼前这诡异情形，给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紫色神威战甲，配合着徐徐扇动的薄翼双翅，令林树整个人如同从天而降的魔神般，静静地漂浮在黑暗教教宗和三个“神使大人”身前。哪怕对方四人体内传来的力量，强大到让他自认无法匹敌的可怕程度，林树却还是面色平静心跳如常，根本没有半点惧怕神色。
“教宗大人”是个年岁比衣卒雨更大的老头，身穿一件丝质的黑底白边袍，头上戴着顶同样花色的尖顶高帽——有点类似地球上传说中西方“法师”的招牌式帽子。尖帽底下，则是一张笼罩在淡淡黑雾中的面孔，眼耳口鼻一应五官全部看不清楚。唯一能让人留下印象的，就只有黑雾下那隐藏着的苍老！
苍老……或者说沧桑？
不知道为何，林树一下子就觉得这个所谓黑暗教的“教宗”，其实很有些深度！
至于那同样气定神闲，站在祭坛上的三位“神使大人”，却除了强大力量外没有给林树留下任何深刻印象。或者说，在教宗那极为吸引人的气度之下，他们几人的光辉，已经全部被掩盖了下去。
“林先生吗？欢迎光临。老朽孤心，忝为本教现任教宗。”淡淡的黑雾逐渐散去，一张清瘦矍铄的面容出现在林树眼前。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威严，似乎也没有精修黑暗之力后的负面情绪。孤心脸上，除了林树感觉中哲人般的“深度”之外，更多的，居然是友善。
“不过……既然远来是客，又何必对本教信众开这种小玩笑？”他声音淡淡响起，整个大厅周围好似突然被一阵无形的声波掠过，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黑曜石，都同时闪过一缕黑光。而那群原本臣服于林树精神系能力下的黑暗信徒们，就在声音中都惘然抬头，眼内稍稍挣扎片刻后，很快恢复了清明。
好高明的手段！
林树心中一凛，笔直的身形已忍不住向后飘飞了半寸：因为不想将杜新兰拖进这危险境地，他本也没打算隐瞒自己是精神系能力者的身份，所以这教宗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不出奇。但为什么方才那奇迹般的声音，却似乎有着和自己精神系能力一样的效果……
如果黑暗教的高级咒语，果真能与精神系能力类似的话，那自己唯一的依仗可也靠不住了。
“孤心大人安好。”心中转过这许多念头，林树脸上却没露出丝毫异色。他只是让背后双翅再度扇动数下，整个人就轻若无物般飘飞到祭坛之上，稳稳站在孤心身前：“大雁星林树，见过教宗。”
目睹了黑暗教内这可怕实力后，林树已经断绝了继续观望，随时出逃的念头。而且无论从那方面考量，对于发展中的大雁星而言，有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作为后盾，实在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身为大雁星这成长中星球的最高领导，林树不得不在很多事情上，把它的前途作为第一考虑。
孤心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神色，一只干枯乌黑的手从黑白丝袍下伸出来，直接朝祭坛后面指了指：“林先生请先去后方贵客厅等候，待仪式完毕之后，本教宗自会过去见你。”
嗯？莫非眼前这“盛大”的场面，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出现？
听方才衣卒雨的口气，想这样包括教宗和三个神使大人都出现的场合，在黑暗教中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应该很少发生。难道除了自己之外，黑暗教内还发生了点不寻常的事吗？
带着心中种种疑问，林树微微一个恭身，很快飘过了花萼状祭坛和祭坛另一面密密麻麻的黑暗信徒。进入了大厅角落内，那教宗孤心大人指给自己的“贵客厅”。
战甲上微弱的紫色光芒，和小星的全方位视角，令他准确把握了这整个尖塔型建筑的结构——此刻所在的大厅是建筑中央部分，大约占据了一半面积。而剩下部分，则是四个和自己来时经过那条长廊一样的建筑。也就是说，他刚刚计算的黑暗教实力，还得再乘上四倍！
（他奶奶的，帕米尔星球上，果然还实在是强者如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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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小门背后的贵客厅后，就着战甲上那点微弱紫光，林树迅速地在室内扫视了一遍。
这所谓的贵客厅内，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豪华布置或者任何美酒，美食。只是个并不宽敞的四方形小厅而已，除了隐藏于黑暗中的自动空气垫之外，也没有其他任何摆设……当然更没有照明装置。
唯一让林树感兴趣的是，贵客厅四周墙面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暗文字浮雕。
“奇怪，既然到处都是一片黑暗，那他们在在这儿刻满文字干吗？”他仰起头，意外地发现居然连天花板上也都是这种古怪文字，不由得来了点兴趣：“师傅，能看懂是什么意思吗？”
“鬼才知道！”布帕悻悻然的骂了句，甚至懒得透过林树眼睛去看这些浮雕：“黑暗教的文字和至高神教的都差不多，一堆鬼画符！谁也不知道它们来自哪个空间，或是是由谁创造……只知道如果你相信他们的神，专心持颂这些文字的话，就能发挥出极为可观的力量……嗯？小子，你怎么了？！”
感应到林树精神深处突然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波动，布帕一下子紧张起来：“喂！小林子！？”
片刻之后，那那个影响到布帕意识的波动瞬间褪去，林树才仿佛从大梦中惊醒般，长长舒了口气后答道：“没事！但这文字……这是黑暗教内现存的所有黑暗咒语，而且……我能看懂！”
布帕心头大震，好半天才不能置信地反问道：“看……得懂是什么意思？你根本没学过这种文字，不了解语法单词，难道这么凭空看一会就能明白？哪怕是小星这样的超级运算机，想要解密一种陌生语言也至少得运算上数年——何况黑暗文字这东西，根本就没有运算机可以分析的规则！”
“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叫看得懂！”林树声音重新清明起来，心神却已经分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