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的目光,为了逼出事实,南古风是卯上了劲。
动摇的心被瓦解,雷非烈带着懊恼和一丝丝轻微的得意说。“我吻了她。”
“你吻了她?!”三道抽气声响起,不敢置信老大吻了那冰山。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我不能吻云儿吗?”云儿的唇又软又热,他爱上了她唇的滋味。
“不是。”南古风连忙否认。
“吻得好。”东方威也补上一句。
“难怪挨打。”西石岩突然冒出这句话。
三道愤怒的眼光瞪向不知所云的西石岩,觉得他总是破坏气氛。什么叫难怪挨打?有情有爱才打得起来嘛!不懂就闭上嘴,不是每个人都像他的花姑,逆来顺受绝无怨言。
“老大,你看上云姑娘了?”就怕委屈了人家当土匪婆。这句话南古风放在心里不敢开口。
雷非烈霸道的眼光一聚。“现在是云姑娘,过些时日你们得改口唤声大嫂。”他会让她爱上他,如同他爱她一般。
“我能怎么说呢!祝老大早日抱得美人归。”私底下南古风是十分不看好老大。
“谢了,古风。最近这些日子,你只有这一句话像人话。”云儿,他的小云儿。想想她,他的心就溢满甜蜜。
南古风不服的说。“喂!我哪里不像人。”老大好侮辱人哦!
一阵争执声四起,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
百步花、追魂草、三星夜兰、曼陀萝、夹竹桃和些许色泽鲜艳的蘑菇,少许硝石块和细碎的黄粉,全摆在寒月居的正庭前曝晒。
采集的人绝不是端坐在前廊发呆的龙云,而是她画出大约形状,托花姑从山野采集来的有毒植物及矿石。
她手中拿着一株淡鹅黄色的水仙醉,它的根茎大如蒜,只在春天发芽而不开花,其毒性轻微,只会使中毒者全身长满红疹,三、四天不退。若运功逼退则助长毒性蔓延,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消失的。
望着左侧飞泻而下的瀑流,龙云的脑海里浮起数天前的情景,那一幕幕旖旎至今仍困惑着她的心。
她,动心了吗?为何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回应着他?甚至希望他不要停下来,带给她更多的喜悦。
抚摸柔软的唇瓣,似乎还感受到他的热切吮吻,口中还残留一丝他的味道。
是情还是欲?!谁能告诉她?龙雾还是三小姐?
她们当初是以什么心态,愿意接纳与自己文化相隔一千三百多年的“古夫”,并深深的爱上他们?
烦!感情的事最烦人。
“云姑娘,你的脸红扑扑的,是不是受了风寒?”花姑关心的问道。
龙云连忙勺起泉水拍拍脸颊。“太阳光太烈,晒得有些发红。你把文竹和百合的根找回来了吗?”
“全照姑娘的吩咐,晾在石臼上。”好奇怪,这些天云姑娘净要自己采些奇怪的花草。有些她连听都没有听过,更遑说亲眼目睹,若不是有云姑娘栩栩如生的画纸,她错过都不自知。
“现在麻烦你把那株晒了七分干的红色花草磨成粉,与右边那颗草的汁液相混。”刚才差点在花姑面前泄漏心事。冰山是无表情的冷,怎么她会让臊热抹红了脸?太大意了。
“喔!”花姑动手照她的意思做。“云姑娘,这些花花草草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何沾抹后,一定要净手才可进食?”
“是制毒用的原料。”龙云淡淡的回答。
“毒?!”她立刻慌惊的放下手中石杵。
龙云好笑在心里。“放心,除非你吃进肚子里,否则它们沾在皮肤上是不会有事的。”
花姑看看那些植物。“可是……”好可怕,这么漂亮的花草竟然有毒。
“你想想看,你磨了不少花粉草根的,也没有中毒呀!何况有些本身没毒,必须和其他相混才会起毒性。”
“云姑娘为什么要……要做这么可怕……的东西?”花姑还是不太敢去碰触,那是毒耶!
可怕吗?龙云不觉得,她认为人心比毒药更毒。“我不会害你的,毒能害人也能救人,全凭个人揣摩着用。”防身之用更不能缺。
“真的不会……有事?!”花姑声音中有一丝惧意。
“有事你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你被‘毒’这个字给吓着了。”龙云觉得还是庄内那些丫头争气。
“什么毒?谁中毒了?”南月儿像只不安份的猴儿,蹦蹦跳跳的出现在寒月居。
后面跟着的是面无波动,不苟言笑的北莫残。他的心早就想来寒月居一会佳人,但总有些顾忌。
而真正令他怯步的是前些日子,他亲眼看见龙云被老大抱回寒月居,两人之间似有条看不见的红线系着。虽然两人眼神中充满火药味,但她那红肿光泽的唇瓣,正告诉他,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你又调皮了。”年轻真好,花姑羡慕她的天真浪漫,不解世事。
“我才没有呢!不信你问莫残哥哥,我很乖的。”南月儿头一扬,非常神气的下巴一挺。
北莫残不语,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坐在前廊的女子。
“你看北兄弟也不敢苟同,你失宠了。”花姑笑笑摸摸她的头。
南月儿不依地拉着他的衣角。“莫残哥哥,你说月儿乖不乖,你疼不疼我?”
北莫残头一低。“你这小女孩太贪心了,全寨兄弟有谁不疼你?”在他眼里,月儿还是那个刚会走路的奶娃儿。
“人家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女孩?不信你看看我。”南月儿不太高兴的展露成熟娇躯。
他看了看她,是长大了点,几时她也有女人体态了?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只是稚气未脱,不及龙云自然散发的成熟韵味,和动人的慵懒神态。
“外在是长大了,内心还是小孩子心性。”北莫残友爱的捏捏她的鼻头,不带任何杂念。
“莫残哥哥――”她觉得心被扎了一下,有点酸涩。
龙云见花姑手拿石杵,迟迟不敢下杵,再看看自投罗网的两人,心下有了主意。“莫残、月儿。可不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
南月儿一听见云姐姐有事拜托,三步作两步的跑上前,把刚才的事全抛在脑后,兴奋的像有新玩具的小孩。
“什么事?月儿一定给你拜托。”她连说话都像个小孩子。
北莫残只是淡淡颌首。“尽力而为。”
“龙云在此先谢过。花姑,把石杵交给莫残。月儿,有劳你将地上的干花草,分门别类的各置一角。”
花姑乐得把此等危险之事,转交给尚不知情的两人。
“这是……”不会要他磨那些花花草草吧!北莫残望着石杵不知所措的发呆。
“小女子一点小小兴趣,喜欢研究花性,你不会推辞吧!”必要时,龙云用点美色也不为过。
一时迷眩于她的娇颜,他失神的点点头。“当然,在下的荣幸。”她真美。
正打算把追魂草捆绑成束的南月儿,想要询问何处有细绳的抬起头,却被他失魂的神情,狠狠在胸口撞了一下。一股苦涩感从胃部升起,莫残哥哥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失落的感觉紧紧的包着她全身。他――喜欢云姐姐吗?
眼神一转,龙云看出南月儿眼底的落寞,心里自然有个数在。“月儿,你在发什么呆?快把追魂草放在石臼里让莫残磨细。”
追魂草?那不是有毒?“云姑娘,你在制造毒药吗?”北莫残蓦然醒悟她在做什么。
“好玩嘛?反正闲着也没事,当当消遣。”龙云暗忖着,不笨嘛!反应真快。
“消遗?!追魂草毒性特强,一旦误食,后果不堪设想。”他没想到她居然拿做毒药当闲暇乐趣,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要太在意,这些小东西我玩了十数年,若是离了手,还真有些不习惯。”像她这种习惯用毒的人,很难忘却使毒的乐趣。
“你可以绣绣花、养养鸟,或是做些女红,玩毒太危险了。”他不赞成女人一天到晚在毒堆钻。
他的话引起花姑的共鸣,在一旁直点头。“对啦对啦!我房里还有些绣线、布帛的……”
“饶了我吧!”龙云面露痛苦的捂着额。“要我舞刀弄剑还可以,那根小小的针对我而言是催命符。”绣花?!女红?!什么蠢想法。那是男人用来绑住女人自由的自私心理。缝缝扣子补补裂洞还差不多,教她一整天对着一块布穿穿刺刺的,不如教她去砍砍杀杀的好,至少不会闷死自己。
“可是每个女人都会呀!”花姑的想法是这样。
“那就别当我是女人。”她觉得当女人太辛苦,被一大堆道德规范给束缚着。
“但你就是女人。”突然多出一道男声。
“雷大哥――”南月儿惊讶的一呼。
“寨主。”花姑敬畏的弯身行礼。
“老大?”北莫残诧然的轻唤。
除了不屑一顾的龙云,其他三人各有迥异的表情。
“莫残和月儿也在这里呀!看来寒月居快成为茶馆酒肆,人们闲聊时的去处。”这是他的住所耶!太不像话了。云儿是他一个人的,雷非烈可不想与人分享她的美丽,就算兄弟手足也没人情讲。
“雷大虫,你真看得起我,前些日子才当我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婊子,今日我却升格当老板娘了。”
“你怎么老是曲解我的意思。”他只是不想两人之间,插进一些“闲杂人等”。
“你的含意简单明了,明白人一听就清楚了,何来曲解?就像你脸上的虫卵一样清楚。”哇!疹子长得真彻底。龙云佩服自己的功力。
虫卵?好恶心的形容词。雷非烈瞪向闷头偷笑的三人。“莫残,你有事可以先走了,顺便把小月儿带走。”
逐客令下得多光明正大,北莫残若有所失的欠身告退,南月儿与花姑二话不说的紧张跟随他,离开寒月居。
“你把我的客人赶走了。”不是指控是埋怨,龙云这会可少了做苦工的呆子。
“他们哪算是客人。”雷非烈认为他们全是小萤火虫,光度不够亮这在屁股后面绕来绕去。
她冷眼一利。“哪敢情好,你来代替客人的位置。”她手指着尚未研磨的花草。
“真懂得利用人。”他苦笑的蹲下身,拎起一株夹竹桃枝切片再磨细。
“物尽其用是我做人的原则。”要不是她碰不得那些花花草草,哪用得着这些外行人。
“你那么喜欢玩毒,却又碰不得花粉味,不是很矛盾吗?”对花粉敏感,那磨成粉的植物呢?他瞄了瞄她。
“蜈蚣、蝎子、蜘蛛、胡蜂和蛇也都是毒物,各有其用处,只要处理得当,有的是傻子自愿贡献。”
他心想,自己不就是她口中的傻子。“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怎么百解不得其法。
“水仙醉。”
“水仙醉?那是什么东西?”雷非烈觉得这名字取得倒挺诗意的,长在身上却嫌丑陋。
“一种长在水边的植物。”瞧他眼中写满不解,她解释道,“它是不开花的水生植物,所以没有花粉味。”
“难怪你敢去摘,只是可怜我惨遭你的毒手。”原来真相是如此。他才想着她的花粉症,怎么可能亲手下毒,到头来是装蒜的水仙醉。
龙云有些回避他坦直含笑而宠溺的眼。“这是小小的教训,提醒你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他唇看来是那么热情,害她心口猛然一跳,很想再去品尝。
那股难抑的渴望是从何而来,她惘然了。是因为他,还是……爱?
“遇上你,三思再三思也没有用,所以注定终身要受你荼毒。”他笑中带着柔情。
该死的男人,笑得像陷入情海中的呆瓜,惹人心躁。她暗自咒骂着。“在曼陀萝里加点蝎粉,就是你旁边的黄色粉末。”
“它们混在一起有什么作用?”他小心的勺一匙蝎粉,慢慢的加入曼陀萝花粉内拌。
“春药。”
雷非烈停下手中的动作斜瞟她。“春药?!你想让谁失身?我吗?”他是乐于失身给她。
龙云冷冷的说。“那得看你要生还是死喽!雷淫虫。”什么节骨眼,还在口头上占便宜。
淫虫?!他像吗?“这不是普通的春药?!”春药不会致命。
“在我看来它是普通的春药,只是再加两味小虫末,它就是想浪也浪不得的催情毒药。”
“什么意思?”想浪也浪不得?他不懂。
“曼陀萝的根汁有催情作用,但蝎粉加上日虫和夜虫就成了致命毒素,但这两种毒是相生相克的。”龙云接着说。“纵使体内欲火焚身,急欲宣泄,一碰上肉体交媾,曼陀萝的毒自解,可是蝎毒因失去相克的毒性,反而催促中毒者的快速死亡。”
雷非烈的瞳孔骤然瞠大。“你是说不管中毒者是否找得到宣泄管道,一律无药可救?”好阴毒的方法。
“解毒我不懂,不过根据雾的研究,她说只要撑过四个时辰难熬的折磨后,两毒性会相互抵消。”
“哦!更毒。”他觉得那是活活的折磨人致死的酷刑。性欲勃发不得宣泄,任由一波波热潮侵袭,对男人而言,比杀了他还痛苦,而且还要持续漫长四个时辰。女人不用动刀杀人,只要用这一招,包管让男人恨不得跪地求饶,求女人杀了他。
龙云坏心的眯着眼。“想不想试试,看你能撑几个时辰?”他的内功极高,绝对可以当个好实验品。
“嘿嘿!我们之间没那么大的仇恨吧!”雷非烈笑得很局促,他有自知之明不玩命。
“真的不想试试?很好玩哦!”龙云有种错觉,此刻的她是哄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邪恶皇后。
好玩?玩的可是他的命!“去找别人玩去,我没兴趣当你的镳靶。”
“挺可惜,你错过一次当英雄的机会。”或是当尸体的机会。她暗忖着。
“土匪头不是你的口头禅吗?”怕自己英雄当不成,反会遭她耻笑,他还是收敛点才好。
“怕死是人之常性,我不会迁怒的。”本姑娘只会不太舒坦而已。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眉头都打了个死结,还冷淡的说她不会迁怒。雷非烈失笑的摇摇头,她真是心口不一的冷面观音。
“不提这个了,你对霸风寨弃盗从商的腹案有个底吧!”他可不想一天到晚被她叫土匪。
这件事呀!“我还得观察一下,再决定你们今后的去向问题。”龙云知道要让一群盗匪蜕变为规规矩矩的商人不容易。
“观察?!你的意思我不懂。”他站起身,在山泉旁净手,走到她的身边斜倚在她旁边的石柱。
龙云说道:“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色和个性,我必须针对他们研拟最适合他们的路子,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是行商的料。”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像西石岩就不适合吃这一行饭。
“哦!你说说看。”云儿认真时,脸上会散发迷人的光彩。雷非烈暗自观察着她。
“就从东方威说起吧!他为人圆滑擅长看人脸色,是做生意的好人才,可以哄得人掏出银两,放下戒心与之交好。”她识人之术一向不弱。
雷非烈补充道。“你的意思就是他比较滑溜,不太正经吧!”东方威的个性最会见风转舵,但对兄弟却有情有义。
龙云嘴角略微上扬,表示正是此意。“西石岩的个性太老实,容易得罪人,所以负责内在人手的调派最适宜。”
“没错。那专扯人后腿的南古风呢?”古风一张嘴坏得可以,从没把他这寨主放在眼里。
“南古风他嘛!他的反应机智堪称一流,适合做出主意的幕僚,也就是所谓的狗头军师。”
雷非烈乐得大笑,猛然掌拍大腿一下。“说得妙,好个狗头军师,很符合他阴险的小人个性。”
龙云接着说:“北莫残个性沉稳内敛,虽说为人冷漠些,但却是个能掌握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