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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哥坐在我的后一排，一件黑色的皮衣显得威猛而性感。不过说话还是那么的温柔。
“待会儿我讲的时候如果你发现我的话太轻了，你这里听不清楚，你就用手向上扬一扬。”说完给我示范了一个卡拉扬式的优美动作。
“恩，没问题。”
“呵呵，兄弟全靠你了。”
小马哥在我之前登台，开始时精神饱满声音洪亮，颇有大漠天马的风采，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视觉听觉双重冲击波，但是慢慢地生音就像坐电梯似的一个劲儿往下降。尽管我努力想通过自己的手势把他的声音托起来，但还是像西边的太阳一样，最终沉到了山谷里，这样一来，评委给的分也就掉到了得奖线以下。
轮到我说了，在班级里同学的鼓励下，我走上台。脑子里对自己说：
“千万不要说的太快，也不要像小马哥一样马失前蹄。”
望着台下众多期待的目光，很奇怪我内心没有了像初赛时那样样的紧张，如同一杯刚开盖的冰啤酒，激情与活力随着激越的演说迸发出来。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从我的喉咙里冲出来，再进入到每个人的耳中，直到引起心的共鸣。
听着台下如钱江潮涌般的掌声，看到挑剔的评委老师脸上露出的微笑，那一刻，我的心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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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新年遐思
更新时间2009…6…17 6：08：42 字数：2430
转眼间已经到了2001年的元旦。晚上在学校里有盛大的迎新游园，彩旗和横幅为之江编织了一件节日的盛装，为原本就妩媚的校园增添了几分节日的喜庆。
下午接到了熊猫的电话，约我去玉泉共度元旦。在与龙共舞还是去玉泉两个选择中我选择了后者，下午，在和寝室里的诸位祝愿新年快乐后，我登上了开往玉泉的校车。
离开车还有一会儿工夫，于是复下车。凭栏远眺壮丽的落日之光。
二零零一年最后一班岗的太阳正懒洋洋地躺在半空中，把光芒毫无保留地洒在大江里，给白练般的滔滔江水镶上了金边。回望六合塔，如一个慈祥的老者，在夕阳的余辉里显得高大而肃穆。呼呼的江风混合着江水的味道在眼前飘荡，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如同一面镜子，通过它我看到了自己的2001。
我看到了当第一缕阳光升起在地平线上时那个欢呼雀跃的自己；看到以北大为目标苦苦奋斗的自己；看到了刚得知高考成绩而掩面而泣的自己。现在的我还是一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勇往直前的我吗？我不住地问自己，你说过你要成为浙江学生的骄傲，但是现在呢？平庸的学习磨平青春的锐气，疲乏与困顿如魔鬼般纠缠着我，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对于历史，人的一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一年的时间更是这眨眼的N分之一。千年的叹息，化做点点泪水，融入滔滔的江水里。在历史的眼中，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汽车的马达声耳畔隆隆做响，暂时摆脱了纷繁的思绪，我登上车。
很快来到了玉泉，车子在毛主席像前停下。据说这个毛主席像在中国各个高校都有，只是神态和动作各不相同。玉泉的毛主席像高数丈，身形伟岸，颇有伟人风采，右手向上抬，似乎在接受着万民的瞻仰，身下还有一个巨大的石制高台，主席的高大形像一入校门就赫然入目。在毛主席身后不远处是一个额头高耸显其智慧，双目洼陷显其深邃，面上褶皱显其沧桑，神态镇定显其风骨，左臂夹衣，右手拄杖，身形略显干瘪瘦弱的老人，他就是浙大辉煌的缔造者，著名的科学家竺可桢老校长。但是从他的有神的双目向前望去，只能看见毛主席的屁股，不过毛主席是石头铸成而竺可桢是黄铜铸就，两者虽然从大小上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从价值上来看倒也可等量齐观。
此时太阳已经变成了一个橘红色的光球，只有烧成灰烬的红霞还零星地飘在空中，如同蘸着红色颜料的画笔，在天空中被漂洗得失去了颜色，暮色像一口大锅把玉泉完全罩在里面。
“你来啦。”熊猫早已在车下恭候了，“吃饭去吧。”
“我可没玉泉的饭卡啊，今天靠你了。”
“没问题，我们去二食堂吧。”他回答得很大度。
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微笑。二食堂整洁明亮，宽大舒适的沙发坐席让我这个从山区来的土包子反而感到有些不适应。晚餐是一个三鲜砂锅外加一盘糖排和几个小菜。一共花去了熊猫12元钱，这在玉泉属于低消费而在之江绝对是资产阶级的消费了。记得我吃得最省的一次只要了5毛钱一勺的豆芽菜外加2两米饭再淋上免费的求是汤总共花费8毛4分钱，也不是存心为了省钱，只是想看看我对于伙食的忍耐限度。
熊猫显得比我印象中胖了一些，可以名副其实地称为大熊猫了。看来玉泉是一个适合养膘的地方。如果你是一头猪，那么强烈建议你去之江，恭喜你绝对没有被宰杀的概率。
饭后我们来到了熊猫的寝室，一个号称亚洲第一宿舍楼的地方。一舍之雄伟早已如雷贯耳，但是今天是第一次有幸目睹其尊容，从外观上来看一舍如同一座中世纪的古堡，走进里面，回廊众多，好容易才找到了他所居住的135房间。门紧关着，他轻轻地扣了一下门。
“推销什么的？”里面响起一句暗语。
“套子。”他回答得很是干脆。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意识到原来这种进门暗号不是我们寝室的专利。我们寝室的暗号是不断变化的，早上的口令是鸡蛋，下午是鸭蛋，晚上是荷包蛋。一个晚上小圆子被我们硬生生地关在门外。
“口令。”
“手榴弹”
“密码错误，系统故障，5分钟后系统重新启动。”
手榴弹是昨天的口令，今天临时就改成了荷包蛋，就这样，任凭小圆子在外面从茶叶蛋喊到恐龙蛋，似乎把所有和蛋有关的名词都罗列了一遍，但是唯独漏了最关键的荷包蛋，也就无法进得门来。剩下我们一群人在门里坏笑，所以出门在外，带上钥匙还是最明智的选择。
尽管也是8人间，这里显然要比之江来得宽敞地多，也舒适地多。书架上整齐地码着各种各样的参考书，其中最醒目的是人手一套的数分圣经——《吉米多维奇数学分析解题指导》。熊猫的床位是靠窗的上铺，被子如花卷一般蜷缩在床角，枕头下一本书页发黄的书尽管已经没有了封面但我还是一眼看出那是《大唐双龙传》的残骸，揉得如波涛汹涌的江面一样的床单上居然还漂浮着一本《热爱生命》。
房间里加上我一共有7个人。“老大”是来自新疆克拉玛依，是那个石油城的理科状元，生就一身古铜色的健康肤色，线条很是粗犷，额头宽而高耸，眼睛大如铜铃，眉毛似乎用墨水染过，因为这个吃苦耐劳的形象所以被室友称为牛；“桶”来自温州，是一个长得很精致的男生，从外表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前清师塾里的教书先生，说起话来文质彬彬，还时不时从嘴里冒出一些之乎者也来。不过他打电话的时候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标准的温州话是最好的加密，即使他讲得如同打雷你也断难听懂一丝一毫；“猪头”生得白白胖胖，一看就知道是猪八戒的转世传人，又投胎在玉泉这样的好地方；另外还有“大娘”据说是因为他讲话时特别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而得名。另外还有一个被称为“淫魔”，因为双胞胎哥哥被保送来浙大，所以他也填报了浙大。（编外的话，这个寝室后来在88浙大民间bbs的发展历史上可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过此刻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老大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啤酒请大家分享，我用熊猫的饭盒也分得了一小盒。
“来，为我们的友谊，大家干啊。”
我闭上眼睛，一口喝干了盒中那略带苦味的微黄液体，尽管我很少喝啤酒，觉得和可乐比起来，喝啤酒简直是活受罪，但是在今天这个开心的时刻，喝点啤酒才能真正显出男子汉的风采。
夹在这群人的中间，我没有感到有丝毫的拘束。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与热情的火焰，早已消融了我心头的坚冰。让我暂时忘记了微积分，忘记了繁重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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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午夜网吧
更新时间2009…6…17 6：13：55 字数：2154
之后熊猫提议出去上网，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一行人骑上单车，鱼贯飞驰出校门，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精神，这样一个寝室的同学一起骑车的感觉真的是很好。这是一种我一直很向往的感觉，可惜在之江是决对没有实现的可能的。我坐在熊猫的车后，我们像三明治一样被夹在中间。熊猫骑车带人的技艺并不算高超，经常把车晃地很厉害，遇到那种凹凸不平的地形，我的屁股不免要受些皮肉之苦。
因为今天是非常时间，所以显眼处的网吧大都客满。要找到一个有6台机子的网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这并不打紧，因为熊猫的眼睛对于网吧的感知能力就如同经过专业训练的狗对于毒品的反应能力，他曾经在菜场里找到过一家设施一流的网吧。我们很快在中河边找到一家有足够位置配置也说得过去的网吧。
网吧里光线很弱，只有电脑屏幕上发出的微弱光线，尽管墙上贴着禁止玩电脑游戏和禁止浏览黄色网站和xx功网站的告示。不过可以看出来这里的人大都沉醉在网络游戏所带来的成者王侯败者寇的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的快感中。桌上散乱的方便面碗和一盘盘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炒粉干，炒年糕就是他们沉溺网游的明证。随意点开桌面上的链接，跳出的也竟是一些让人脸红耳热的人肉三文治。
大家熟练地打开QQ开始和远方的同学开始网上的联络，在这样的时候，QQ是一种最好的倾诉的工具，真要感谢腾讯公司为我们带来了如此方便快捷的联络工具。
今天在网上看到了远在大西北的“老头”，虽然我们在高中三年讲的话不超过30句，但是在网上我们却可以很愉快地交流。人在寂寞的时候，交流便成为了一种生活的需要。
当QQ上恢复安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熊猫的几位室友早已溜回寝室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在网吧里通宵，也只有大学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此堕落的行为，这在高中里是无法想象的。听熊猫说起小皮皮一到大学就成为了附近网吧里的专业户，每周有数个晚上是在网吧里度过的，也难怪他，像他这种工商管理类的专业，物理学的是物理与人类文明，作为幼儿的启蒙教材激发他们学物理的兴趣尚可，用来做大学教材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微积分上的是丁，当我们还挣扎在上导数里的时候他们早已经从定积分那里上岸了。上网与睡觉成为了他们排遣学习无聊时光的最好方法。
他们还有人从家中带来一个电热锅，每周去菜场买半只本鸡再加入多种中药材来炖汤喝。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享受大学生活。可惜我们身在偏远山区，着实无法享受这人世间的快乐。但我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幸运还是我们的人生一大缺憾。不过有一件事很容易说明问题。后来他们工商管理系的班长转系来到了我们系。这是一个很腼腆的男生，在被我问及转系的原因时，他一阵苦笑：“在西溪，大一的时候什么可以玩的东西都玩过了，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是该好好学习的时候了。”
我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于是拉起了正在看《寻秦记》的熊猫，一起出去走走。推开网吧的大门，劈面来的寒风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牙齿咯巴了几下。熊猫带起了羽绒服的帽子，把手缩进衣袖里，浑身的重装备有如登上月球的太空人。
“出去走走吧，不然我会睡着的。”
“最好能找个能吃东西的地方。”
“我也这么想，不过大哥，要知道现在可是凌晨3点，上哪里去找吃的呢？”
远处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吃店，昏黄的灯光在清冷的月色中显得很是醒目。我和他推开门，一人要了4个牛肉饼和一碗牛肉汤。大口喝着热腾腾的汤，如狼似虎地啃着并不算太好吃的饼，只是因为我们都已经饿了，如同两台行驶了许久的汽车，是该加点油的时候了。
“时间过去得真快啊，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奋斗在灯下呢？”我发出感慨。
“是啊，没想到我们都进了浙大。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考虑过留在杭州，但是还留在了这里。”
“我也何尝不想呢，在高考前我怎么都想出去，但是想想家长说的也有道理，于其到一个平庸的大学还不如留在浙大读完四年再说。”
“四年之后你准备怎么样呢？考研，硕士？博士？”
“我想考研是肯定要考的吧，别的暂时没什么想法。毕竟像我们这种材料专业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差距是很大的。我想我可以往上读，我会尽量像上读的。”
小店的门有些破损，风时不时地窜进来捣乱。我使劲地搓着手，并且往手心里哈气。
“你觉得一个人生活着是不是非要有一个目标。”熊猫突然面色凝重地问了我一个很意外的问题。
“我想是的吧，即使像你说的那样就是给自己挖一个洞然后躺进去也罢，但是目标还是要的。”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生活和身边的一些人很不一样，你说毛蟹，小皮皮他们人生有什么理想，是游戏还是睡觉，但是从现实上来看，他们个个过得比我们潇洒，精彩。也许他们是对的，为什么我们要让自己过的这么累呢？大学生活就应该像大学生活，可是现在我们的生活比高中还要不如，高中里好歹还有一个高考的目标，可是现在呢？”
他说了许多我听不太明白的话，我发现他熟悉的面孔在语言中变得陌生起来，我要重新打量这个眼前的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了也没用，马上就要考试了，要努力了啊。”
天已经大亮了，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见到2002年的第一缕阳光了。
初升的太阳看上去很虚弱，颤颤巍巍的，似乎它也和我们一样刚上了一夜的网。颓废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风还在肆虐着，吹着路上的树叶如蝴蝶般翻滚在半空中。2002年给了我一们一个惨淡的开局，此时我们大概不会意识到，这将来的新的一年将会在我们各自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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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期末
更新时间2009…6…17 12：59：49 字数：1772
过了元旦就该是期末考试了。这是一学期来最令人窒息的一段时光。九三学社的同人们告别了熟悉的生活方式，开始加入早起军团的行列。当第一缕阳光探头进寝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早已经起来了。《哈利波特》们静静地躺在了书架里，中午也不见了熟悉的棋局，小林子和小园子破天荒地背上书包出去自习，熄灯后，寝室里也是一片寂静，只有纤细的鼾声在寝室里飘荡。种种异样的情况说明，考试的脚步真的已经近了。
“妈的，我要在两个礼拜里面把整本微积分书看完。”小圆子信誓旦旦地说，“仁慈的上帝啊，请保佑我考试通过吧，啊门。要是你能保佑我考试都及格，我给你磕100个响头，不1000个也成啊。”
“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