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却不顾死活、甚至愿意赔上自己性命也要来救我是假的?还有,马车上那个完全疯狂的热吻也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么?答案却在告诉我,这似乎肯定的。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手唱不完的歌/我的心只愿为你而割舍……”
“够了,别喝了。这已经是四瓶了!”手里的酒被一把抢下。
“把酒给我……”我脑袋沉沉的,只记得被夺去的酒,可惜我连站都站不住了。
“你疯了吗?”白瓷的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琼浆遍洒一地,湿透了衣裙。一双大手猛地将我提了起来,拼命地晃动。
“疯了,我当然疯了……”我迷迷糊糊地哽咽着,泪水越来越多的滑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隐约中,我似乎又看见了那张温和醇厚的脸,在冲我微笑。手渐渐地抚上它,越来越泣不成声:“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我一死便立刻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发现我还活着便再三诉说着对我的痴情。我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吗?对,自从失身给刘文静后,我的确不敢再奢望能和你重新在一起,我怕你会不要我。我也知道也许我还来不及将解药换给你,你就会娶别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你要在我尸骨未寒的时候,上了那个害我不浅的女人的床?!
“也许,也许是有理由的吧……”声音突然变小了许多,冰冰凉凉的双手也似乎在抽离。
“你说过,这只钗代表了我们的爱情,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是玉,永远洁白,永远不变。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变了……”轻轻地拔下头上的玉簪,抚在手心里。滑腻透凉,哀愁漫裹,就像是我此刻的心。头越来越胀痛,身边的怀抱却很冰凉,靠着很舒爽,仿佛能减轻火烧般的头晕目眩。声音也变得只剩呢喃:“魏征,魏征……”
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可是现在呢?我又是一个人了……没有师傅,没有阿羽,连你也不会在我身边了。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人,是孤独的。曾经可笑的以为你是爱我的,结果发现,原来对你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不由自主地,双臂环住了那个冰凉的怀抱。“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
头上传来低低的声响,细若蚊嘤,恍若梦魇:“你爱我好吗?”
“好啊,当然好啊……我一直都爱你啊……我爱你啊……你也爱我好不好,魏征……”最后的两个字小声得仿佛只有自己才听得见,而且听得很清楚。
冰凉的怀抱变得越来越炙热,浊重的呼吸瞬间喷在脸上。忽然,一个滚烫的吻贴了上来,身子被重重地推倒。饥渴的狂吻不断贪婪地吸吮着我的唇瓣、脖颈,沿着那弧线不断下滑,衣襟凌乱最终被扯开,在我雪白浑圆的香肩上流连辗转,留下一个个紫红的吻痕。
“魏征……”我颤声娇喘,绵软无力地瘫倒在熊熊烈火般的怀里。
“我绝不要把你让给任何人,绝不!”耳边喘息地狂吼肆虐,接着一身青衣被粗暴地剥离,火热的双手摩挲在我的腰肢与大腿间,紧紧地抵住我软柔的身子,却又在狂热的渴求。
玉簪从指间滑落,清脆地落在地上,却冷清地可怕。是心死了吗?
迷乱疯狂的眼神,饥渴贪婪的舌尖,粗暴赤红的手掌……纠缠的身影在跳动的烛光下被照印得格外迷离诡异,四周却是漆黑无月的腐蚀。喘息声、呻吟声、衣帛撕裂声……这曲生命的孽缘恣肆而痛楚,却永远不知是福还是祸。
你要绝食吗?
披头散发,赤踝裸足,我裹着残破的衣裙,双手抱膝地坐在乱糟糟的床上,呆若木鸡。而这一坐就是两天两夜,滴水不进,丫鬟们送来的吃的也丝毫未动,如同死尸。刘文静也没有再踏入这里。的确,他这次可赢得真是漂亮,而我却输得连最后的一点卑微的尊严也没有了。
我还剩下什么吗?没有了。或许,死才是我最后的出路。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丝丝血丝,咸咸的。呵呵,再过不久,我就解脱了,就可以不用再受折磨了吧,不知道魏征会不会为我难过,呵呵,估计现在还在和他的如花美眷甜蜜着吧,我惨笑着。意识一点点的在消失……
忽然,“砰——”地一声开门声,紧接着我被整个人拎了起来。
“颜如玉,你想死吗?你给我吃东西!”两只手臂被抓得生疼,耳边充斥着狂怒的咆哮声。刘文静狠狠地看着我,双颊发红,凌乱的发髻随意地散落在额前,身上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刺激着我每一个神经。
他喝酒了?!可那又如何?我不理会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你不想要解药了吗?”蛇打七寸,不管是刘文静还是李建成,都死死的抓住了我这个死穴。但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
“我要解药干什么?你们永远都不会给我,还不如让我早点死,在下面等着魏征。”我声音沙哑地说道,但却一字一句,异常坚定。
“怎么,你!?”刘文静仿佛一瞬间洞悉了这一切一般,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就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手上的力道愈来愈大。
有本事就真把我掐死得了!我继续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刘文静,你践踏掉了我最后的尊严,你赢了,我输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输了,你就要死?!”刘文静冲我大吼,“怎么,心甘情愿和我上床就这么让你生不如死?!你就那么喜 欢'炫。书。网'魏征?!”
我尽我最大的力气甩开了他,直直地看着他,声音非同凡响地大:“对。”
不知道我是不是饿晕了,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了刘文静眼里那抹窒息的绝望。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愤怒,或者说是盛怒。
“你这么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刘文静猛地一把把我抵到了墙上,撞得我几乎晕了过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手端起了桌上的一碗粥,一口喝了个干净。哪知紧接着,他竟然吻住了我,强行撬开我的嘴巴,将粥全数过到了我的嘴里。
我全力抵触着这粗暴的一切,甚至发狠地撕咬他伸进我嘴里的“入侵者”。但他无动于衷,将我所有的空气吸走,不管是嘴还是身体都让我无法呼吸,被抵住的肋骨仿佛要断了一般。终于他在逼我完全吞下了那融进仇恨和鲜血的粥之后,放开了我。我虚弱地倒地,狠狠地看着他,我的仇人。
“如果你再不吃东西,我就一直用这种方法喂你吃。”他邪恶的笑着,近乎变态,身上的酒气仿佛更浓了。
“我要死,你以为你拦得住吗?”我冲他叫道。
“那你信不信我奸尸?”刘文静整个脸靠到了我的面前,突然又宣泄出他的怒火中天,可那声音却出奇的冷静。“你要是敢死,我立刻就去杀了魏征。”
瞬间,我感觉自己身处寒冰之中,胸口有种说不出的恶心,他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一把推开了他:“你这个疯子!”
“疯子?对,我是疯子。”刘文静一顿,轻蔑地一笑,可却又突然一把抓起了我,血管突出,满脸赤红地冲我大吼道:“可是是谁让我变成疯子的?是你!你眼里从来就只有一个魏征,不会多看我一眼!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不会为我停留一会儿,哪怕一个瞬间!”
“魏征到底哪里比我好?他会的,我也会!他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你说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说啊!”他猛烈地摇着我,不管是神情还是他无处不见得愤怒,似乎都在告诉我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往日那个没有一点感情的刘文静了。我呆滞地看着他的发狂,脑子一片空白。
见我不动,刘文静仿佛也泄了气,无奈地松开了我。我再次瘫软在地,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他失落地摇了摇头,又回到了先前的精神恍惚,“你永远是这么残忍。”
“叮。”脚边碰到了一抹莹白。瞬间我仿佛又有了生气,急忙爬过去。
“这是他送你的?”刘文静快我一步将玉簪拿在手里,阴冷怪笑。
“还给我!”我嘶叫着扑了上去,却只够到他的臂。
“做梦!”刘文静快步挪到窗前,臂膀愤恨间转动。窗外碧绿的池水立刻泛起一阵涟漪,最后回归平静。我滑倒在窗口,呆滞地看向池水,泪涌不断,恨意包裹了我所有的理智。
“你不准再想他!”刘文静一把拎起我,寒气逼人地盯着我,指甲深深地陷在我的双臂里。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疯狂,泪再也落不出一滴。我不会再哭了,刘文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你们欠我的,我一定都要讨回来!
而自从那天以后,我开始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一样不差,甚至到了乖巧听话的地步,刘文静也对我殷勤了许多。对于那天的事,我俩都选择了心照不宣。
绝地反击的开始
一个月后,李渊在宫中设宴接待初次来访的倭国使者。宴会上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李渊搂着怀里千娇百媚的尹瑟瑟,和一侧的倭国使者微笑洽谈。许多嘉宾都带了女宾前来,于是此刻,我同刘文静便相敬如宾似地坐在这大明宫内。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李渊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安排魏征坐在我们对面,他一直同身边的李建成说着话,不过身边却没有怜惜的影子。据说她那天回去后便早产了,生了个儿子。但一听说我要参加这次宴会,便月子都不坐硬是要跟着魏征来。可现在却不见她的影子。而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李建成会一直看着这边呢?
“刘夫人,在看什么呢?别愣着,多吃点菜,对身体有好处。”娇柔似水的声音突然打乱了我的凝望,转头一看则是个姿态端庄瑰丽的佳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长孙无垢的美简直就是应了那句古话——“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简直就很难用言语表达。
“多谢王妃关关心。”我淡淡地点了点头,掩饰刚刚的尴尬。
长孙无垢盈盈笑语地接着说道:“我们虽是初次见面,但你也别这么客套。我只是希望你平时就要爱惜身子,别让文静为你担心才是啊。不过若不是那日你突然病倒,我们也不会时至今日才第一次相见呢。”
“不会时至今日才第一次相见?”
“对啊,那天我去大兴善寺为世民祈福,如果早些还能和你碰上。”
怪不得那天非要我去拜菩萨,原来他是想让我撞见长孙无垢啊!只可惜不慎遇上了魏征,中途才出了状况。可他为什么要我去见长孙无垢呢?奇 怪{炫;书;网}。我即刻看了眼刘文静,他倒是没什么表情,连个反应也没有。
“怎么了?”长孙无垢疑惑地看着我俩,我赶紧摇了摇头。还没等我继续解释,就被李渊一句气势磅礴的“众位卿家”给当场喝断。
也不知是否是说得太过尽兴看,这时李渊突然举杯,冲文武百官一吆喝:“来,愿唐倭两国百年交好!”
“愿唐倭两国百年交好!”我只得手忙脚乱地举杯,随众臣一道敬酒。
“专心点!”刘文静在一旁顿显愠色,扯着嘴角小声警告我。我抿了抿嘴,懒得理他。本以为没事了,可等群臣刚放下酒杯,就听见李建成开了口。
“父皇,儿臣听说使者很喜 欢'炫。书。网'我大唐的敦煌之舞,今儿便特意找了个善舞能人来助助兴。希望父皇和使节喜 欢'炫。书。网'。”李渊和倭国使节一听,纷纷点头连连。
只听见一曲悠扬的琴声妙曼扬起,一个身着粉色绣花罗衫的蹁跹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出场了。两只水袖随音舞起,亦幻亦真地在空中柔荡而开。旋转,轻跳,落地,再是倾然一福身……美妙的琴声与倾城的舞姿顿时成了绝配,天下间难寻第二。所有人都纷纷落入了这美轮美奂的梦境中,难以自拔,直至曲毕舞终。琴声渐歇,舞者这才慢慢止住了身子,冲大殿之上行了个礼。
“没想到魏夫人竟然有如此高超舞技,魏征你真是好福气啊!”李渊笑声顿起。
“陛下言重了。”魏征淡淡地行了个礼,看得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魏夫人?当日刘黑闼将我悬挂在城楼上时魏征的话语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她是刘夫人,不是魏夫人。”我别过了脸,原来那时他是这个意思。
“怎么,玉璃夫人不舒服吗?”怜惜一脸关切地看着我,眼里却在笑。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了我身上,将我有些僵硬的表情全然归于眼下。连魏征都向我望了过来,看得出他似乎也不大好受。
“没有。”我声音有些生硬地回答。
“你们别这么看着她呀,刘夫人大概还没从那首曲子里回过魂来呢!”见气氛有些尴尬,长孙无垢赶紧上前给我解围。
“是啊,还真有点。”我抓了抓后脑勺,为了不再为这烦心,便扯了个笑容。
可惜有些女人的确是不知道见好就收,将得寸进尺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张狂的表情就差没有拿个牌子写着表在胸前了。“刘夫人这么喜好音律,想必造诣不低吧?而且我听说一个月前,刘府夜半传出天籁之声。照这么看来,想必是刘夫人所为!既然如此,刘夫人就不要谦虚了。不如在场露一手,也好让妹妹开开眼界啊!”
话刚说完,就看见魏征脸色不佳地拉了拉怜惜,示意她收手,但似乎不怎么有用。
刘文静也按捺不住了,立刻起身一礼,急忙将我拉到身后,“如玉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今晚已经有些累了。若是因此出了差错,扫了皇上和倭国使节的兴,那便是大大的不可了。不如改天吧!”
“难得在场诸位这么有兴致,玉璃夫人还是不要扭捏的好。”这时李建成却插嘴打断了刘文静的话,想也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次宴会是个拉拢倭国势力的好机会,可以增加夺嫡两派任何一派的势力。而且最少不了的便是女宾的表演和洽谈,说穿了就是古代版的女公关。可今晚来 自'霸*气*书*库'秦王府的女宾却只有我和秦王妃长孙无垢。众所周知长孙无垢是个才女,李建成虽然已经推出怜惜的敦煌之舞,但想要赢,自然得靠我的“出色”失误。
这时就连一直不吭声的李世民都开了口,“父皇,儿臣看来,还是……”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里莫名觉得好烦。环扫四周,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我漫步走到一边,冲一个琴师缓缓说道:“可否借下这把琴?”
计谋的开始
委婉连绵的琴声徐徐响起,如一桥流水舒缓地流淌而开,充溢在大殿内的每一处角落。高山流水,清脆如珠落玉盘,是初见的喜悦,如同一个欢乐的花童将芬芳洒在每个人的心里。突然,潮水涌动,疾风骤雨一般。忽而又似飞瀑般落下,最后归于悄无声息。缓缓中,一个洁净的声音承载着一份脱俗,飘落在空气中,绽放出一种呢喃细语的低回,像是在述说离别的哀愁与不舍。淡淡地,苦涩地,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弹落最后一个音符,我淡淡抬头,扫视全场。殿堂里一时寂静得可怕,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有的甚至连嘴都合不上了。人影浮动,一张异样中带着点点哀思的脸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