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成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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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成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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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马屁拍对了地方,我接着试探:“大人应该是去百济,新罗吧!”
  “是啊,不过,我还要去扶余。虽然和大唐天朝比起来,扶余不大。但听说最近刚换了一位贤明的君主,十分值得一去啊。”
  扶余刚换了个老大?我内心一阵狂喜,看来老天总算是帮我一回啊!锋芒毕露一回,不但如愿引来了张出尘、治好了伤,还免费送来了一次“场外求助”的机会。此时,我就差没仰天长啸了。“一位新的君主?那不知时节大人打算送什么礼呢?第一次总是要留个好印象吧?”
  “那是当然。”倭国时节似乎也顿时来了兴致,自豪间带着几分炫耀地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竟是一个金碧辉煌的雕像,似狼似人,手工十分精细,狼背上的一抹菊花更显贵气。“金狼神是我倭国神话中的神兽,能驱除灾厄,防火,防盗。再配上我倭国皇室象征的菊花,怎么样?这份礼物够分量吧?”
  “果然巧夺天工。”我轻轻抚上那只金身神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坏。“使节大人好品味啊!我若是扶余君主,一定感谢倭国派大人出使扶余。”倭国使节满面春风,庄严宣示着我越来越炉火纯青拍马屁的技术。“大人,乡野村姑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份大礼能否让我多观赏观赏?”
  不等他拒绝,我立刻前倾,附耳细声说道:“我还有一首妙曲一并献上,大人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薄面吧?”倭国使节瞬间一顿,很快答应了下来。
  我暗笑。
  “瑟瑟姐好雅兴啊,竟在此处赏花。不知我是否有此殊荣,与佳人共赏群丽呢?”御花园内成片的花海中,两个女子相对而立。
  尹瑟瑟一脸媚笑,四处派发着秋天的菠菜。“原本便是我派人把你找来的,现在怎么变成偶遇了呢?”
  难怪一大清早宫里就招我和刘文静进宫,我竟然硬生生地走丢了,还在御花园的花海里最为隐蔽的角落遇见了尹瑟瑟。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早有预谋。可是我出事都已经这么久了,半年来她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却把我找来。难道是李建成的示意?“那不知,尹德妃找我有何贵干?”
  “这句尹德妃真是刺耳,你啊,真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真不知道前阵子在大厅上锋芒毕露的人是不是你呢?”尹瑟瑟吃吃地笑着,“的确,太子对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知道。可我现在找你来,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心下一抽,她果然知情,可知情却不救我!但是现在背着李建成找我来,又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暗地里还有其他人马?那我咸鱼翻身的几率不就是零了?
  尹瑟瑟见我半天也不放个屁,似乎有些不高兴,声音瞬间变得尖细:“何时你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看来这半年的遭遇对你的确打击不小。”
  我也没了耐心,脱口而出:“总比你见死不救的强!你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说我就走了!”
  这女人也不知是什么物质构成的,见我不爽她却反倒笑了起来,又回归娇媚的状态:“你呀你,还是没变。”见我似乎真的要走了,立刻急得又叫了起来:“其实我一直在帮你啊。”
  “一直在帮我?”我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不然你以为张出尘是怎么下定决心第二天晚上去帮你的?还有上次魏征能够顺利出征去找你?都是因为我!”尹瑟瑟这才正经地开腔了:“我早前帮过张出尘,她欠我一份情,所以我让她帮你恢复武功。而之前李世民带回你的死讯,魏征不信,我也不信,所以我故意劝说李建成也去讨伐刘黑闼,表面上是为了他能和李世民斗,实际上是想魏征能借这次机会去找你啊!”
  “那你为什么又不和我联系?你有能力帮我,就没能力联系我吗?”
  “因为,”尹瑟瑟叹了口气,“我也在被监视着。”
  “什么?!”

  大乱斗

  “李渊已经开始倾向李建成,他们有了共识,李建成自然就不需要再对我面面俱到了。而我和他的事若是败露,我也一样不得好死,所以我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渐渐受他摆布。就算你出事后我想帮你,也只能是暗中的偷偷进行,甚至不敢和你联络。”尹瑟瑟低下了头,“事实就是这样,你肯相信我吗?”
  我动也不动,只是盯着她,脑子里却突然想到了裴怜惜。我曾以为裴怜惜是朋友,可她背叛了我。那么尹瑟瑟呢?她现在对我说这些话,会不会也只是陷阱?我深吸一口气,“那好,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现在冒险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尹瑟瑟有了瞬间的呆滞,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得不说,但却依旧痛苦于此。“我想杀李渊和李建成,这需要你的帮忙。”
  我心中一怔。即便是她现在受制于李建成,但依旧是尹德妃的身份,是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可她却杀夫弑子?“你开玩笑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尹瑟瑟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她信步踱到我面前,“他们也是你的仇人,难道你不想报仇,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想!凭什么我们就得受他们摆布,成为他们的棋子?!就因为我们是女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吗?你说啊!”
  “好。”
  “你说什么?”尹瑟瑟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我相信你。”尹瑟瑟依旧不明所以。我解释道:“所有人都知道魏征是我的软肋,可说了这么久,你却一直没提他,反而说你想离开这里、想报仇。这说明,你是真的在请求我,而不是逼我,所以我相信你说的话。”
  尹瑟瑟看了我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死女人,你试探我?!”
  “兵不厌诈,”我不打算否认试探,反而笑得更欢了,“再说了,你一次,我一次,咱俩扯平了。”
  “你!”尹瑟瑟顿时语塞,一阵愣神过后表情又凝重起来,“其实,即便你拿到了解药,也不见得还会和魏征在一起了吧?他值得你这么去为他吗?”
  我凝望着成片的花海,喃喃而语:“值得吗?值得吧……”我叹了口气,转向尹瑟瑟,脸上多了几分坚定:“赌一把吧!”
  “恕臣愚昧,臣无法领命!”一进大厅,就看见刘文静面色泛青、笔直地跪在脸红脖子粗的李渊面前,而李家三兄弟和一堆谋臣谦卑地站在一旁。没有魏征,这是我的第一感觉,而第二感觉就是:这里一看就知道没好事!我赶紧猫着腰,把那只已经跨进去的脚往回缩,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要看见我啊。可惜,天不从人愿……
  “刘夫人,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不怕惊扰了圣驾吗?”这时,裴寂油腻腻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了门口。顿时,我浑身僵硬在那里。哎,我这不就是怕惊扰了圣驾吗?
  无奈,我只得无视刘文静杀人的目光,一脸讪笑乖乖地进来行礼。是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该我遭罪了,可是刘文静怎么会和他们结怨呢?他的光辉前途可全仰仗着眼前这位气得快爆了的大爷啊,他没事惹他干嘛?还连累我,难道又是做戏?
  还没等我多想,李渊大爷便直接告诉了我答案。“刘夫人,你来的正是时候,眼下朕正有件事要请教你呢!”
  天啊天,就这态度,看来今天是有些玄了。我赶紧打官腔,先探探底,“请教不敢当,皇上有什么事尽管说,臣自当尽力而为!”
  李渊一听我这话,立刻有了几分喜色。他有几分得意似地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堪比铜锣的刘文静,高深莫测地说道:“这件事,你一定能办到!”
  我不说话,等着他下文。只听见这老混球直接蹦出了我一向深恶痛绝的几个字:“朕要为文静纳几房妾室,不知刘夫人意下如何啊?”
  TMD,都直接用了“要”字了,还问我意下如何?我有些生气了,全身也随之戒备起来。看来他们是发觉刘文静对我有些动心,怕他对他们有二心,才会想要刘文静纳妾。一来,可以分隔我和刘文静,稳住他;二来,还能防范于未来,更加牢固地将我掌控起来。只是现在看起来刘文静并不愿意顺从他们的意思,想必他也不希望自己被监视吧!所以我就成了他们下手的对象,而眼下李渊这只老狐狸是要拿帝位压我、逼我就范啊!不由自主地,眉头皱了起来。
  李渊开始微笑了,典型的笑里藏刀:“刘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一伙人,心里突然很不舒服,难道我颜如玉的独角戏很好看啊?这么多人都来看我如何守住自己老公!当日,我曾向魏征许过承诺,若是他有别的女人那我和他之间就玩完。虽然我只向他这么说过,可却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承诺。如今,我和他之间只剩伤痛。可是没想到,今日我却也同样要面临选择,尽管对象不是魏征,理由也不是爱情。
  我很好奇,此时不同往日的我会怎么办呢?

  颜氏祖训

  “臣,不同意!”清丽女声响彻整个大厅,仿佛上一次大胆宣言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着发声体,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而刘文静此时竟然笑了,笑得好……开心的样子,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管他。
  “你说什么?!”顿时,李渊勃然大怒,气得满面通红,一代帝王应有的风度已经远远地飞到爪哇国去了。不过这也难怪,一个帝王半个时辰之内连续两次碰钉子,还是为同一件事,没疯已经不错了。可怜啊……
  “臣不同意!”我不跪地求饶反而更加上前一步,继续朗声大叫,回答怒火中烧的某人的白痴提问。
  “你!”李渊一个气极,瞬时将龙椅震矮了半寸。“大胆!”
  裴寂见李渊动了真气,赶紧招呼人来抓我:“来人啊,还不快把这名刁妇拖出去!”
  近乎同一时刻,五六位侍卫接踵而上,扣住了我身上各大命脉。顿时,刘文静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皇上!”
  “皇上!”
  ……
  大厅上即刻沸腾起来,皆是劝说李渊不要为了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刁妇”而气坏了身子。而一向对我示好的李世民则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丝毫不打算帮我一把。我也懒得理会这些,毕竟这一战我不能输,不能做任何让步。而且眼下似乎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皇上请听魏征一言!”正当李渊要处决我时,一道厉声隔空划过。紧接着,一袭玄衣出现在大厅门口,只见魏征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
  “魏征?”李渊两眼一眯,情绪稍稍平静了些,“你还想替这刁妇说好话吗?”
  “非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魏征冷冷开口:“臣是想请皇上赐她死刑!”
  “什么?”众臣顿时又炸开了花,纷纷议论。
  无视这些,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继续响起:“颜如玉不守妇德,不尊七出,又胆大犯上,理应处以死刑。魏征恳请皇上下令,处死这顽劣之人,为百姓谋福。”
  卡擦,心口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痛,只是这回仿佛碎裂一般。魏征啊魏征,即便你不爱我,也和他们一样要我死吗?一直详装的冷静顷刻间化为乌有,脑子里则尽是寺庙里魏征抱着裴怜惜离去的身影。
  “魏大人也不肯放过一个小女子吗?”近乎没有任何思考,我几乎是吼一般地叫了起来:“不让纳妾怎么了?臣的男人只能有臣一个人,臣不管他是纳妾还是招妓,他的人和心都只能是臣的!倘若他做不到,那臣便不要他、休了他。颜家祖训有云:‘牙刷与男人不和他人共用,违者天打五雷轰!’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理应为天下百姓谋福。臣也是这天下百姓中的一员,皇上是否也应该为臣某一谋福利?何况这本来就是臣的家务事,臣不想劳烦皇上。臣丢了小命是小,气坏了皇上的龙体,臣可担待不起!”我死死地盯着魏征,不想错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可是他除了顷刻间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便依旧是面无表情。
  “你,你,你!……”李渊对于我的“大放厥词”气得五官都移了位,可却偏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我,一时间脸都涨成了紫色。
  裴寂哪能放过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见李渊受挫立刻上前支援:“大胆刁妇,难道在你眼里皇上的金口玉言还大不过区区几条陈年烂话?”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臣虽未女子,但却一样不必男儿差,自然也时刻以这句话严于律己。连祖宗的遗训都能说成是陈年烂话,那还谈何保家卫国?恐怕是不是个人都需要考究一下!裴大人口出此言,不知是因为裴大人是野种出身,还是本来就不是人呢?!”我越说越来劲,把裴寂完全逼入了二选一的死胡同,同时也绝了其他人的后路,比如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李建成的后路。
  “刁妇!刁妇!”裴寂气得破口大骂,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在谁的面前。李渊和群臣的面色也都差得吓人,当然,前者是因为被我气的,而后者是被李渊吓的。因为我的这一席话,所有人都没办法反驳我。
  大概是后知后觉吧,这时我才稍稍拉回些理智。但现下我已经把话挑的这么明显了,后悔是根本不行了,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继续下猛药。这种时候,比得就是谁够猛、够胆大。今天,老娘拼了!
  我冲李渊行了个礼,毫无作用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根本不曾存在过的歉意,才硬着头皮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倘若皇上真想让臣死,那臣死了便是。还废话什么?只是在场的各位别忘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下间少了一个颜如玉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无法知道今后会是一番怎样的天地。”
  瞬间,大厅里安静得吓人,迎来了第二次没有半丝声音的黑暗时刻。近乎是同一时间,几十双眼睛像是针刺一般瞬间火辣辣地刺向了我。而我则仿佛一头见人便咬的野兽,傲然环视着四周的“猎物”、毫不退缩。

  泼粪的报应

  后宫冰冷的一角里,有一个地方被称之为辛者库。但凡犯了错的并且罪行严重的妃子或宫女都会被罚到辛者库。在那里,整天有干不完的活,不但需要洗妃嫔、宫女的衣服被单,洗涮一些其他的器具,有时甚至还要刷夜壶。不过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那里不断打骂虐待宫女、近乎有些变态的太监。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这便更是常有的事。所以没有人愿意去那里,有些犯了错的宫女宁愿以死谢罪也不愿在那里被活活折磨死。
  为什么我要无缘无故地提到这个呢?很简单,因为身为当朝正四品玉璃夫人的我现在便在这里粗布衣衫、没玩没了地刷着夜壶。不但要粗心忽略手上颗颗硕大的水泡,同时还要百般忍受旁边那个衣着光鲜、一脸看戏样的晦气主——裴怜惜。
  “哟,这不是琴艺天下第一的刘夫人吗?怎么这会儿不在刘府相夫教子,反倒来到辛者库做……”裴怜惜恶意地瞄了一眼我手中的夜壶,“这等‘雅事’?难道刘夫人除了喜好卖弄风骚外,还喜 欢'炫。书。网'饮粪?”
  我头也不抬一下,一门心思只放在还要刷几个夜壶才能去休息这件事上,完全视她于无物,或者说只把她当成一只待刷的、会说废话的,夜壶!
  裴怜惜见我不搭理她,还来了劲,继续火上浇油,似乎不把我惹毛誓不罢休一样。而且,这次连礼貌用语都直接省了。“你刚才可真是威风八面,什么休夫,什么牙刷与男人不和他人共用……别人只当你是说给刘文静听的,可实际上呢?哼,你以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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