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一词。而此时的天空就如他一般,泛着灰黑,大有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与这喜庆的一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娘子到。”伴随着一声通报声,一身大红袍的新娘子踏着莲步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向众人走来,婀娜多姿的身影,令人垂涎。可房玄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漠然地扫了一眼门口。仿佛在期盼一个暖香弱小的身影,可却又打心底里不希望她出现。魏征一把抓住他的肩,摇了摇头,房玄龄才有些无奈地收回了目光。
这时,李世民也来到了大厅前,神色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欣喜。待他坐定,长孙无忌便充当司仪招呼起来:“吉时已到,新人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一叩首。”房玄龄转身走至新娘身边,缓缓跪下,叩首。
“二叩首,三叩首。二拜……”高堂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句高亢的尖叫声打断了。
“房玄龄,你给我滚出来!”闻其声,只见一抹玄色的身影横冲直撞地闪进了大厅内,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红色衣着的女子。一时间一个喜堂里,却出现了两个红衣“新娘”,煞是讽刺与诡异。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离开!”李世民大惊失色,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看来今日必出大事!琪琪格不理会他,直接把一个皇帝的话当了耳旁风。她朝房玄龄冲了过去,“房玄龄!你今天要是敢成亲就试试看,老娘第一个不饶你!”
“什么?!这怎么回事啊……”见此情况,群臣顿时乱成一团,纷纷议论起来。魏征见这势头不对,赶紧拉住此时彪如悍妇的琪琪格,不让她冲动行事。
“琪琪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蓉妃重病在身,本就不应该再随处走动。可现在你却背着她跑到这里来捣乱,你这是在找死!”李世民一拍龙椅,猛地站了起来。“来人啊,把她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琪琪格豁了出去,为了阿史那蓉,她今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和房玄龄见上一面。“房玄龄,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就过来!”
可不等房玄龄有所动作,一大批的御林军便涌了上来。琪琪格左躲右闪,既要顾及到背上的阿史那蓉又想要向房玄龄靠近,一时间竟被困在原地。可是刀剑无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左肩便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琪琪格!”魏征见状,立刻冲上去为她解难。李世民为此更是醋意大发,而群臣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如何是好。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只有房玄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背对着这一切,或者说是不敢面对。
“房玄龄!房玄龄,你给我过来!……蓉蓉,蓉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阿史那蓉的体温忽然间变得忽冷忽热起来,琪琪格吓得立刻将她从背上放下来,抱在怀,“蓉蓉,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琪琪格,我想见房大哥……”仿佛最后的些许精力都被她先前在琉淑宫用尽了一般,阿史那蓉拉着琪琪格的袖子,泪眼摩挲。“房大哥……”
“蓉蓉!房玄龄,你给我滚过来,快点!”琪琪格的双目变得模糊起来,她冲不远处那个萧长跪地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房玄龄,过来啊!”
“蓉妃娘娘,请自重。”房玄龄依旧一动不动。而四周的御林军让琪琪格无计可施,急得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不肯见我……是不是?”阿史那蓉的声音越来越小,遍布绝望与断肠之痛。她缓缓拿起手里那枚殷红的剑坠,目光逐渐涣散,“原来,都是假的……假的啊……”忽然,一口鲜血猛然喷涌而出,那只白皙瘦小的手缓缓落下。剑坠掉落在地,仿佛一切都结束了。
“蓉蓉——”
琪琪格瞬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剩野兽般地嚎叫。最后的一片理智仿佛在告诉自己,一个满身红袍的男子泪流满面地跑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跪倒在怀中女子的身旁。
杀意四起
“蓉妃娘娘升天了!”马太医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将整个成亲大喜的所有喜庆冲刷得丝毫不剩。一时间,红白喜事的双重交加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愣在原地。早已乌云密布的雨水轰然浇了下来,将一切的悲悯与疯狂全然包裹起来,冲遍每一个角落。
李世民皱眉举手找来几个老嬷嬷,“来人,将蓉妃的凤体带回去好生安葬。”
“是。”可就在老嬷嬷们将阿史那蓉从呆滞的琪琪格怀里抱出时,琪琪格猛地站了起来。
“都是你的错……”忽然间,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而来。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浓烈的杀意竟然出自这个娇小可人的侍女身上。她双目充血,神色可怕地盯着失魂落魄的房玄龄,一如六年前玄武门内嗜血杀戮的颜如玉一样,那眼神宛如地狱中的恶魔。
“我杀了你!”琪琪格双手齐成爪型发狠地朝房玄龄打了过去。其掌风凌厉之极,仿佛令人魂飞魄散的利刃。
“啊!”房玄龄的身上顷刻间便多了几个血窟窿,透骨的疼痛瞬间充斥着他的全身。刚刚还处于混沌中的群臣立刻被眼前这一幕血腥拉回了神智,大多慌乱起来。
“快、快护驾!擒下这妖女!”御林军又再一次朝琪琪格席卷而来。刹那间,数十把长刀齐刷刷地从她头顶直劈而下,势如破竹。
“琪琪格!”魏征心急如焚,立刻不顾一切地朝琪琪格奔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刀尖即将触到琪琪格时,一股如惊涛骇浪般巨大的内力从她的身上轰然弹了出来,把四周的士卒军官齐齐震开。而离琪琪格最近的数人直接被震破了内脏,当场惨死。
“什么……”李世民怔怔地看着此情此景,一脸难以置信。
“保护皇上!保护房大人!”李绩(就是原先的徐茂功)眼见事态严重,立刻同秦叔宝和程咬金上前与琪琪格对垒。
“你们都该死!”琪琪格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自然更加不会感到害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阿史那蓉报仇!青丝飞舞,血液横飞,琪琪格登时抓起地上的一把剑,向着李绩三人全力扫去。
“铛!”兵器相击,剑光四起,程咬金双锤在手,这才勉强挡住了琪琪格的剑势。而李绩和秦叔宝一左一右,终于制住了琪琪格强大的攻势。四人打成平手。
“啊——”忽然,琪琪格大喝一声,深厚浑圆的巨大真气立刻直射而出,犹如一条猛龙朝程咬金扑了过去。
“噗!”程咬金不敌,被琪琪格的真气直击胸口吐出血来,手上力气也不由一松。琪琪格一见他如此,立刻不顾被李绩长枪穿肩而过的危险飞腿横扫李绩秦叔宝二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人阵型瞬时土崩瓦解。
眼见李绩三人的惨败,接下来的数人纷纷没了势头,都被琪琪格打得落花流水。尽管琪琪格身上也挂彩不少,几乎重伤,肩头的血窟窿流血不止,但依旧疯狂地朝房玄龄杀去。反而是房玄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神情淡漠。若不是他那即将迎娶的新娘子冒死将他拉到一边,恐怕他早已丧命。
“颜、颜如玉!她回来报仇了!”这时,不知是谁惊恐地叫了一句,大厅里顿时炸开了花。一些胆小的臣子因听闻过玄武门上李建成惨死的惨况,各个吓得屁滚尿流而逃。大厅之上,无人不当场色变。
终于,琪琪格来到了房玄龄的面前,而房玄龄似乎还不在状态,身上甚至有股说不出的求死之念。冷光一闪,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急速朝房玄龄刺了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玄色的身影闪身而来。
“铛!”双剑交缠,攻势戛然而止。魏征长剑在手,的确不愧是桑云阁第一杀手,只是一招便制住了疯狂的琪琪格。“琪琪格!住手!”
可琪琪格此时哪里还会听得进他的话,见攻势被挡,立刻翻手又是一剑刺去,长虹贯日,气势滔天。魏征无奈,只有严守防线同她斗了起来。一时间,大厅内剑气四泄,两道剑光不断地穿梭、缠斗,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魏征虽然只用了八分的功力便可自保,但他知道如此下去却不是办法。不但他会支持不住,而琪琪格也会因身上的伤势而力竭而亡。看着眼前癫狂的琪琪格,他仿佛又看见长春宫内那个消瘦颤抖的白色身影。他知道他再也下不了手了。
趁着琪琪格被他一股真气弹开之际,魏征一把丢开手中的剑站立在原地,神色痴情而黯然,“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就动手吧。我欠你的,总要还你。”
“魏大人!”群臣见状立刻慌乱起来。难道今日所有人都要命丧在此了吗?
没有任何犹豫,琪琪格的剑终于刺了过去,透体而过。血,一滴滴地滚落在地。琪琪格茫然地看着颤抖地双手,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那鲜红的颜色映入琪琪格的双眸,直打在她脆弱的心房上,撕心裂肺地痛,“魏征……”
终究是刺了啊,淡然的笑在魏征的脸上缓缓展开,一切仿佛一个玩笑般简单。能够死在心爱的人手上,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温暖的手抚上那张熟悉的脸庞,细细抚摸。琪琪格呆呆地抬头看向他,一些破碎的画面突然间涌了出来。
玄武门内,一个血染全身的女子将剑狠狠地捅进了她仇人的身体,“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就一定不会放过你,太子殿下。”
黑云蔽月,女人在痛苦地哭泣,仿佛要将今生今世所有的泪几近流出,只为了一个男人的背叛,“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冷宫污地,只有一抹白影,神情疯狂,“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火光漫天,天地间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有人来了,又走了;明明说好要永远,可却依旧只有背叛;究竟谁,才能与她相伴到老,不离不弃……
耳边只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回荡:“孽缘,孽缘啊……”
“啊——”琪琪格一声惨叫,轰然倒地。
玉归来
629年,蓉妃阿史那氏死于大唐,李世民隐其死讯,不慎泄。次日颉利以突厥二汗突利之女阿史那蓉惨死于大唐后宫为由,兴兵起事。大军势如破竹,短短三日则攻破数城,与唐军会于并州。
这几天,整个长安城大敌当前,百姓们纷纷提高了警惕。也许一个不留神,如狼似虎的突厥军便会冲进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然而最让他们心寒的是,一代良相魏征去世了。传说是突厥刺客趁房玄龄大婚之际混进宫,将其杀害了。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突厥来的皇妃就在同一天也死了。一时间长安城内,人心惶惶。
宫外尚且如此,宫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太监宫女们不仅仅要担心突厥大军的来势汹汹,更加惶恐着在那场血色婚礼之后的另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案——被幽闭于太安宫的太上皇及其两位爱妃惨死于宫中。据说,三个人的死状十分恐怖。张嫔被人击碎了天灵盖,身上多处折断。尹妃胸口有个鲜红的血掌印,身上大多淤青。而太上皇李渊则是散发裸足,面色发青,死不瞑目。
于是,此时乾清宫内,马太医正在向李世民提交验尸报告。“启禀皇上,屋内有明显的争斗痕迹。太上皇四肢痉挛,口吐白沫,乃中风而死。而两位太妃身上伤口众多,头部及胸部有不同程度撞伤和掌伤,是致命的关键所在。似乎……”
“似乎什么?”李世民早已被接二连三的灾祸惹得满腔怨气,不由对着马太医一声怒喝。“你若敢欺瞒什么,朕定不饶你!”
“似乎……似乎是太上皇下的手。”瑟瑟发抖的马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啊,老臣,老臣只是推测而已!”
“你是说父皇先是出于癫狂而失手将两位太妃打死,最后自己中风身亡的?”李世民皱眉。一阵沉默过后,他叹了口气,“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对外就说父皇与两位太妃是得恶疾身亡的,明白了吗?”
“老臣明白。”马太医离去后,偌大的乾清宫仅剩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
李世民缓缓开口,“魏征何时下葬?朕想去送送他,毕竟朕的皇位是靠他得来的。”
“这……”长孙无忌有些迟疑,“如今魏大人已逝,房大人一蹶不振,各位大臣身上都有伤。而那琪琪格又不见了踪影,甚至太上皇的事都可能与她有关。难保她不会趁皇上此次出宫对陛下下毒手。望皇上三思啊!”
“你认为她还会来杀朕?”眼见长孙无忌坚定无比的眼神,李世民一阵错愕。
“她,可能真的要回来了。”
长夜漫漫,漆黑如魅。在夜的包裹下,魏府满园的白练显得阴森恐怖。空荡荡的府邸里,只有一个大大的祭字和一口阴冷的棺木。微风吹过,更似死者的悲鸣。是含冤莫白还是遗憾终生,仿佛只有那遍地诡异的彼岸花方才明白。
似乎只是眨眼之间,魏府的棺木旁又多了一抹青色的身影。长发半垂,只用一枚金钗简单的挽起。肤若凝脂,却也说不出我见犹怜。棺木缓缓被推开,一张熟悉的面容在月光的笼罩里,将人最后的一丝希望残忍抹去。双手触及之处,皆是一片冰凉与僵硬,不容置疑。
“魏征,你真的死了吗?”难道此时真的只剩伤心断肠的苦楚。缕缕清泪,一滴一滴落在了那张闭目冰凉的脸上。
只是一个瞬间的分神,手被猛然扣住。满堂的灯火瞬间通明,两个人影即可从各个角落闪出。棺木炸开,一双深情的双眼豁然睁开,“玉儿,你终于来了……”
我看着他,眼里的沸腾逐渐冷却,终于冷冷地笑出声来:“六年前,我被你骗过一次;六年后,我又被你骗了。看来,我还真是不长脑子啊。”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我便全力一掌打了过去。
魏征躲闪不及,只得松开了我手,可脸上却有说不出的欣喜,“如果不这样,你哪里还会见我。即便是你不肯原谅我,只要能见你一面,我也无悔。”
“哼,”我别过头不看他,对着一旁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冷眼而待,“你们合伙将我引出来,怕是别有用心吧!若是想问太安宫的事,我不妨告诉你们,是我做的。” 众人顿时色变,魏征更无一丝血色。
“你!”李世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忍了?”
残忍?你们怎么不问问李渊对尹瑟瑟有多么残忍,更何况六年前的那场大火还是拜他所赐!我懒得解释,直接拔剑相向,“你们是单挑啊,还是一起上?”
“妖女!”长孙无忌即刻被我张扬的样子挑出火来,忍不住拔剑上前。可还没出手,便被李世民拦了下来。
李世民严肃地看着我,神色沉重,“朕问你,将阿史那蓉的死讯到处宣扬的人是不是你?颉利的计划,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并且为了报复朕一直在为他通风报信?”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难道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是一样的卑鄙不折手段?下一秒,我便闪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人至贱则无敌,用到你身上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啊!老娘是恨你入骨,但也绝对不会像你一样谁都可以背叛!你还不配在我面前提蓉蓉!”
“皇上!”长孙无忌见我扇了李世民一巴,立刻一剑刺了过来。
我轻巧地躲过,一脸轻蔑而张狂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我猜你今天是来求我帮忙的吧,我告诉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三个条件
“你知道朕要你做什么?”李世民怔怔地看着我。
“地形图对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