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冷酷又陌生的声音。
昏黄的灯渲染了冷硬的下巴,像镀了一层柔软的金色。
可是这种颜色不是因为她,尹丽的眼中聚集无数的灰色。厚厚的窗帘拉上,遮住了从外面射进来的不甚明朗的光线,隐去了她眼底的落寞。
“那么,你参加这次的活动也是因为她了?”
很久,她这样问,明明百分之百有了肯定的答案,却还怀着希望从他口中说出不一样的话。
“嗯,她想要的我都想给。”
安晨的话极轻极轻,嘴角像一枚升起的月亮,荡漾在她的眼晴里,融化了,融化了,温柔一片。
“既然这样,对不起,我不会帮你。”
尹丽重拾起自己的骄傲,语气淡然的说。
转身的刹那,肩上那片还没走过夏季的树叶悄然从她的肩头滑落,落入一堆废纸堆里。
像一个未完成的梦,还没成型,已然破碎。
转角的墙壁边,溪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世上有这样的哥哥她还能说什么,可是因为她而伤害到别人,让她又背负了一重债。
直到尹丽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在他们的视听范围内,她才佯装刚出来寻找他的样子从拐弯处现出身形。
“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不进去吗?”
安晨看到突然出现的她微微怔了下,脸上闪过丝抱歉的神色。
“那个可能给不了你,子千的手受伤了,还有……”他望着窗外,幽黑的眼珠暗沉,不敢面对她失望的表情。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十枚、百枚……万枚勋章也比不上哥哥重要,”溪拉住他的胳膊,嘴唇温柔的掀动。
安晨愣住,心底忽然寂静无声。
“你还有我,没有了他们帮忙,我们也可以做好,哥哥不是在孤军作战,更不是要你为了我去战斗,我只是想要别人知道,哥哥在台上表演时,台下坐着最亲的人在给他加油,他不是一个人……”她巧笑嫣然的说,眼里却泛起氤氲的潮湿。
“我知道。”
安晨沉声,用手指碰触她的面颊,轻轻地,就只是轻轻地碰触她,为什么她总是那样轻易地,那样轻易地就让他感动。
第二十章(3) 如火如荼的演出
第二十章(3)如火如荼的演出
华丽的舞台,然而却空空如也,主持人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按照规定,参赛者只有在满了5分钟后还没有上台,才能取消参赛资格,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时间到了再安排下一个节目的演员上场。
没有音乐,观众席里的人群开始不安和躁动,议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
爷爷看了看舞台上没有拉开的纱帘,又看了看身边空着的座位,也是满腹狐疑。
“啪。”
一声突兀的开关声,大厅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陷入一片漆黑如夜的黑色当中,大家有些愕然,以为是什么突发事故,停止了抱怨,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因为电路出了点故障,临时停电。但我们的演出将继续,3号的参赛者将在黑暗中为我们进行演出,让我们用更加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这不同寻常的演出方式。”
主持人在台边做着解释工作。
台下一片哗然,随即在听到后半段话后又安静下来。
歌曲的前奏缓缓响起,白纱自动拉开,台上正中央的钢琴边坐着两个人,只是谁也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这样好吗?如果被人知道了……”安晨坐在钢琴边,隐隐的觉得不安。
参赛规则可是明确规定不准半路中间更换搭档,而现在他们一下换了两个,只能用停电来掩盖。
“有什么不好呢?”溪不以为然的说,轻笑道:“就将这首歌献给爱我们的人,还有……还有那些我们还来不及爱的人。”
黑暗中,两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哀伤。
“哥哥很狡猾呢,有件事你一直没告诉我吧。”溪把手指轻放在琴键上,歪头瞅着他。
安晨惊讶的睁大眼睛,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像突然被人窥视了内心隐藏的秘密。
她指了指胸前挂的项链,眼眸中闪动着调皮的笑意,“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荧光棒微弱的光芒映亮了人们陷在黑暗中的眼睛,一阵蓝色光亮闪现,观众们惊奇的看着像挂在话筒上的两串项链,蓝色的宝石仿若是天上最亮的两颗星,它们发出眩惑的蓝色光芒,越是仔细看,越觉得闪亮。
“腾子千,我们爱你,千丝万缕的爱送给你。”
“安晨学长,我们对你的忠诚永远不变……”
“千丝陪你到千年……”
“腾学长……安学长……”
下面的女生不断的发出尖叫声,痴迷的望着台上那两个发光体,舞动着手中的荧光棒。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敲动了黑白琴键,悠扬的音律在整个大厅里飘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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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那片紫红色的海洋
微风吹起花瓣轻轻飞扬
你已带着花香走远
天使的位置却不曾有人可替代……
柔美的音乐当中,一个女声婉转低唱着很美丽真挚的感情。
看不到有你的未来
我在沉沦中等待
爱的信息
如何才能让你明白
活在清晨的迷雾中找不到阳光……
那歌声里有令人动容的穿透力,纯洁、脆弱、干净,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清新而自然的从她的口中吟唱出。
我的爱如此悲伤
一个人的爱恋换来的是无尽的伤害……
观众们凝神倾听音乐声,似乎忘了呐喊、尖叫,都露出陶醉的表情。在恍惚间,动人的旋律,微妙的触动,无形地渗进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mylove,Icanfeelyourexistence
唯有你
才能解开这千屈草的爱情咒语
让我不再悲伤和孤单
有你的陪伴是我梦想的天堂……
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点无奈的感伤和淡淡的忧伤,表演得恰到好处。
经由轻风的吹动,悠扬清远的歌声像是长了翅膀的天使,向四周轻盈的飞去撞入无边无际的黑如夜的怀抱。
优美的琴声和着动人的歌声盘旋在大厅的上空。
谁也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台上的两位表演者已经谢幕。
大厅里一片静寂——良久,台下掌声雷动,如潮水般涌向后台的方向,仿佛把演艺馆的楼顶都要冲穿了。
~~~~
观众席。
溪表演完毕后,悄悄的回到座位上,谁也不知道她就是刚才那位演唱者。
“小溪,快上去给你哥哥献花。”一束鲜花出现在的她眼前,散发出淡雅的香气。
“爷爷,我可不敢去,会被唾沫淹死的。”溪指了指涌向后台的那大堆女生,胆怯的说。
“哈哈,小晨从没告诉我他在学校这么受欢迎。”爷爷啧啧道,笑咪咪看着后台的方向,心情极好的开怀轻笑。
“可是你是他的妹妹,她们怎么敢跟你争?”林冠中忍不住插嘴,奇怪的问。
“林叔叔,这个光荣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因为除了腾子千,没人知道我们是兄妹。”溪把花塞到林叔叔手里,鬼灵精怪的笑着。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爷爷侧过头,奇怪的望着她。
“我可不想她们转移阵地来烦我,你不知道现在的女生可是很疯狂的。”溪撅起嘴,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满腹的苦楚无处诉说的样子。
想起以前被雨的追求者烦她就后怕,竟让她连上课都不敢去,书桌里的信垒得老高却没一封是自己的。最可恶是每次约会以她为借口,再把她丢一边,光想就恨。
“你呀,鬼灵精。”爷爷轻轻敲了敲她的头,眼里是庞溺的笑。
溪吐吐舌头,抬眼望去,林叔叔和安晨说了句什么就下来了,安晨正好望向他们这边,她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他微微一笑,张了张嘴,她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口型,就看见他跟腾子千匆匆忙忙离开了,皱着眉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总裁,我们该走了,”林冠中看了看表,神情有些凝重地提醒,转头问她,“小溪你还要看吗?要不要顺带送你回去?”
“啊,爷爷您们不看了?”
“下次吧,我还得赶飞机,在法国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可能要去一周,你们乖乖呆在家里我会尽快回来。”爷爷撑着大腿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不无遗憾的看了眼还在紧张进行的文艺表演。
“那我不看了,我去叫哥哥,一起去送您。”溪不带留恋地跟着他们往外走,心中却也觉得歉疚。
采儿知道了一定更加不会原谅她了,也不知他们在第几个节目?
昏暗中有只温热的手拉住她:“小溪,怎么就走了,洛希他们就要上场了。”
“姐姐?”溪惊呼出声,回头看了下舞台,道:“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我有急事要去办,不是故意不看他们演出的,请他们原谅。”
“什么事这么急?也不差这一会,坐下看完再走吧。”
“这不……”溪为难的看了看爷爷他们,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爷爷想是听到了,用唇语说:“接着看吧,没关系。”
“快坐下,已经开始了。”风姞云不由分说用力拉了溪一把,把进退两难的她按坐了下来
第二十章(4) 如火如荼的演出
第二十章(4)如火如荼的演出
华丽的水晶吊灯,放射出柔和闪亮的光芒,如白雾一般的干冰在舞台的四周四散升腾。
舒缓的背景音乐响起,循声望去,芳草萋萋的背景舞台上,一个天使正徐徐降落,她穿着曳地的白色长裙,衣袖上的蕾丝飘带轻舞飞扬。
手握魔法棒的天使笑盈盈的在空中转着一个个优美的圈,身后乳白的翅膀轻轻扇动,她唇角含着娇艳如花的笑容。
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的发出声声赞叹。
音乐声突地变得很小、很柔,舞台上,灯光倏地变暗,然而就在暗下来的那一瞬,观众依稀看到,美丽的天使眼中的温柔的光芒,而另一侧,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舞台的当中升了起来——
刹时,绚丽的灯光迅速变得耀眼、灿亮起来,观众席中,惊叹的抽气声连成一片。
高傲尊贵的王子置身于绚烂夺目的灯光下,如同一个王者一般。夺去了所有的光芒,如诗如画的景色,温柔可人的天使都成了他的陪衬——俊美修长的身材,倨傲高贵的面庞,冷然的王者气势震憾着人们的眼球,女孩子们无声的尖叫着,声音涌动在胸膛里。
他的脸孔在千里之外,那样的遥远与高傲——
台上流光溢彩的画面,完美得无懈可击。
溪震惊的看着,看着,心在微微颤动。
太过唯美就不真实了。
她不要再看下去,不要……
如果没有当初的心动,何来最后的痛苦?
世上不会有童话的,既然她已经知道结局,又何必再去从戏里看人生?
不管是伊则还是风,他和她都不会幸福的,她只属于孤单,远远的守望那片麦田才是最后的归宿。
“对不起,我先走了。”溪突兀的从坐位上豁然站起身,飞快的跑向门口。
飞快的速度根本不给你再牵扯住她的机会。
“围着太阳转很累吧,呆在渺小的星星丛中你又不知所措,只因你忘了你们都属于孤独。”
低沉的声音毫无防备的钻进她的耳朵,似在轻轻的感叹。
是谁?
溪惊得回头望去,一片无声的黑夜。
偌大的演艺厅,所有的观众都被台上的表演吸引,没人注意到她。
我们都属于孤独,是这样吗?
她习惯了让心活在一个人的世界,正如雨哥哥习惯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和痛苦。
他能微笑面对,她却做不到,不想虚伪的笑得连什么是幸福的笑都分不清,可是喜怒哀乐她又不敢去尝试……
她就是这么矛盾又可怜的一个人啊!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观看表演的时候,溪却悄悄离开了。
她几乎是在奔跑,震得空寂的楼道里发出清脆响亮的脚步声。
那仓皇逃走的步伐,既惊慌又拼命的隐忍着什么。
她忽然就觉得像只奔驰在草原上的麋鹿,失去了所有的同伴,活在支离破碎的世界,一切的奔跑只为躲开寂寞的狩猎。
然而,离别抹灭不了根植于心底的爱。
孤绝的心想哭却哭不出,唯有一个逃字才能让她好过,平复所有的伤痛。
“同学,你要先投了票才能出去。”
大门口,一个挂着工作牌的男生拦住她的去路,手里边还抱着个投票的纸箱子。
“你说离太阳近好,还是远好?”溪猛然顿住脚步,抓着他的衣襟问着莫名其妙的话。
太近了容易灼伤,太远了又觉冷。
多远才是最好的距离,有没有丈量的工具?
平衡点在哪里?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男生愣愣的看着有点恍惚的溪,关切的询问了声。
“要怎么投票?……在这里签名吗?”
看见桌子上有叠小卡片,溪随手抓起一张就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节目名单。
“诶,要写明你那票投给谁?”男生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眼卡片,又焦急的追着没走几步远的女孩。
溪幽幽的回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下,怒目而视,幽黑的眼眸中乍现骇人的寒光。
男生呆怔住,她从下往上看着他,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冷漠的眼神像在仇视着一个与她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他打了个寒颤,收起好东西,吓得缩到了服务台里。
溪淡漠的扫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胆小男生,忽而,她淡淡的一笑,从他的眼前走过,走向文艺会馆的大门。
夏日的风热乎乎的,一棵棵梧桐树在地上投下班驳的影子,有点点如星辰的阳光在树叶的空隙闪耀。
她正跑着,突然一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顿时,一天的星星在她的眼前闪耀。
本小姐心情正不爽得很,竟敢还有人来冲撞?
她气愤的抬头,看清了面前的人后,声音卡在自己的喉咙里咦?
黑面修罗腾子千和白衣剑客安晨站在她面前,像黑白双煞。
“啊,哥哥,看到爷爷没有?他刚说要去法国出差。”溪捂着撞疼的脑袋,急急地问。
“走了。”安晨的手覆上她的头,揉着刚才撞的地方。
“哦,那你们要去哪?”看他们满脸焦急的神态一定有什么急事。
“晨,别跟她罗嗦了。”腾子千不耐烦的催促了声,说完,跑到校门口坐进辆像早已停在那的黑色林肯车里。
“你先回家,子千家出了点事我去帮他忙。”安晨向他点头应了声,侧头丢给溪一句话就准备走。
溪狐疑的看着他们慌里慌张的钻进车子,迅速跑过去硬挤到车里。
“我跟你们一起去,人多好办事。”她意气风发的说。
“白痴,谁让你跟来了,快下去。”腾子千毫不领情的瞪了她一眼,大手一伸,就要把她扔下车。
“腾子千,你给我放手,我可不是去帮你,只是担心我哥。”溪甩开他的手,理直气壮的说,一点也不肯妥协。
“溪,别闹了,回去。”安晨转过头严肃的说,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和腾子千一左一右准备把她给架出去。
“啊,今天你们不说去干吗我就不回去。”想打发她可没那么容易,她死死的抓住车把手耍赖。
拗不过她,他们不再坚持,平淡无奇的叙述事情的缘由:腾子千的妹妹—腾子莎在学校和另一名同学一起失踪了。据以往的经历看,他们猜测有九分的可能是被人绑架了。
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溪不再吵闹,安静的坐着。她偷偷瞄了眼腾子千,他满脸焦虑的神色,脸色难看的望着窗外。
她凑到安晨身边,小声的问小莎是否确定小莎失踪了。
安晨毫不迟疑的告诉她8岁的小莎有很严重的自闭症,从不主动跟外人接触,他很肯定地否定了她的猜测。
溪小心翼翼的问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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