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点点头,利索地用纸包好,“这是您要的花。”
一大束带着清晨露珠的百合递到她的手中。
“哦,谢谢,多少钱?可不可以刷卡?”溪拉开挎包,从里面掏出张银行卡递过去。
“当然可以。”
女店员回以微笑,接过放到一个机器上划了下,边好奇的问:“那位是你男朋友吗?”
溪呆了呆,一头雾水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玩味的笑起来。
门外,安晨白色的衬衣在淡白的阳光下格外地明亮。
“是啊,可是他老不理我,连束玫瑰都没送过给我。”溪玩心大起,装作无限委屈的哭诉着,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
女店员狐疑的看了看外面清俊的少年,那个冷漠的身影似乎让她信以为真,她不住的点点头,深表同情。
“这束玫瑰我们店代你男朋友送给你,今天刚好店庆,你又是第一个客人。”
旁边一个像店长的女人走过来,慷慨的送给溪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
“你们真是太好了。”
溪憋住笑,诚心诚意的道谢,满心欢喜的捧着两束花一蹦一跳的走出店门。
一束代表亲情的白色百合、一束代表爱情的红色玫瑰,被她同时抱着出现在安晨面前。
“哥哥,送给你。”溪巧笑嫣然,献宝似的把大束的玫瑰塞到他手中。
怒放的玫瑰,花瓣那鲜艳的红色,眩得他虚起了眼。
安晨诧异的看着她如花的笑靥,他眼神中有着一种异样复杂的神色。
溪瞅着他东瞧西看,像在欣赏她搞笑后的反应。
是眼花吗?
他白皙的俊美面孔上有一丝很浅淡的红晕,好像脸红了。
安晨看她的眼神那么深,那么深,好像无底的深潭,望不穿,放不开。
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纯真的眼睛在层层的睫毛里,是纯粹的透明。
妹妹送玫瑰给哥哥,还是她才会做的事吧。
“哥哥不喜欢啊?”她佯装失落的的说,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我可是第一回送男生花,连我自己都没收到过玫瑰。”她伸手欲拿回送出去的玫瑰。
“没有。”
安晨很干脆的回答,然后从中抽出一朵,把其余的塞到她怀里。
他不会以为她想要花,才可怜她这个没人送过花的妹妹吧?
“呵呵,哥哥逗你的啦,那位姐姐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就骗她说你从没送过我花,她才好心送给我的。”看到他认真的表情,溪轻松惬意的笑起来,长睫毛转了回来,扑闪着。
“这种玩笑不好笑。”
安晨撇过头去,径自向前走,俊脸绷得紧紧的。
推开的玻璃门,反射着的朝阳,映在他转身时的影像,那一瞬间,竟显得那么孤傲而忧伤。
溪追上去好言相哄,他愣是再也不肯说半句话。
有人真的生气了!
第二十一章(7) 拯救大行动
第二十一章(7)拯救大行动
风和日暖。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离开了城市的暄嚣,吾爱陵园里更显寂静,冷清,满山的青白色墓碑立在微凸起的坟头前,是那么的哀伤凄凉。
太阳对躺在这片土地下的人是多余的,再和煦的阳光也只会让人感觉到阴冷、伤感。
“她回来了。”
安晨把洁白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额前黑色的发丝忧伤的垂下,掩饰住他眼里的痛楚。
碑上刻着父母的生辰、名字等,两张带着温馨笑容的脸像是在静静注视着他们。
“让你们等那么久……”
溪的脊背僵硬、冰凉,双膝微弯,然后她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跪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
那三个字她此刻多么想说,可是她说不出。
心里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泛上来,她就那样噎住了。
阿姨曾告诉她,拣到她后不久,从电视里看见一对车祸遇难的年轻男女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却还保持着拥抱状,像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人。
阿姨当时就说,如果是父母,一定是在保护自己的儿女,说这话时她一直凝视着她的眼睛,想借此化解她眼中的怨气。阿姨承载了她所有的欢乐和忧伤,无奈她只记得了恨。
她用愤世嫉俗的眼睛冷漠的瞟阿姨一眼,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可是转背,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知道他们在哪,一定要亲口对他们说声对不起。没有了他们,她怎么可能活到今天。说出了那三个字,她就不欠他们什么了。
现如今才明白,那么深的爱,又岂是三个字就能偿还的,生死离别割断不了血脉相连的亲情。
青白的墓碑,透射出惨白的光芒。
溪不再难过,脑子里泛起无数幸福的旋涡。
谢谢他们曾那么爱过她,给她一个家。
现在她有爷爷跟哥哥,很幸福,她在心里默默的跟他们说。
安晨默默无言的站在她身后。
满目的阳光从墓碑上反射过来闪疼了他的眼。
“哥哥,忘记过去吧,从这一刻起,彻底忘记。”
一只微带薄凉的小手轻覆在他掌心上。
溪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转过身,安静柔和的脸孔却像藏在花朵后面。
安晨的黑发被风扬起来,眼神好似冰住了,冷冷的,看得她心惊胆战,又心痛非常。
她轻握住他的手臂,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你把我当傻瓜吗?你根本忘不了,又要我怎么忘记?明明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要只安慰我,你自己呢?”
安晨的目光清冽,唇边竟似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冷酷又伤感。
他的心就像被盐水腌着那样难受。
金色的阳光无尽的洒在他们身上,却没半点温暖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隔阂是一堵冰冷的墙,用万年的冰川筑成。
“是吗?”溪先是略微一怔,这一刻她显得特别的疲劳。
随后,她竟然露出了点平静的笑意:“你认为我一直在欺骗你?就算真的是那样,我只不过想让你开心,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真的有把我当你最亲的妹妹吗?”
安晨轻轻垂下眼帘,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吹起额前的刘海向上扬起。
“只要你肯放下,就忘得掉。爸爸妈妈一定也希望我们开心的活着,哥哥不会让他们失望吧?”溪凝望着他,目光很浅,意念却甚笃。
“你不会明白。”
安晨语气冰冷,透着冬日无处不在的寒气。
“我是不明白,”她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笑,“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去明白,你知不知道爷爷很担心你?”
“我做得不够好吗?还要让我怎样?”
安晨抿紧唇,微闭起眼睛,讥诮的笑,乌黑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大片的阴影。
“有人曾说过什么都做得好的孩子,才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人,你不是神,不必那么完美,从不给别人关心你的机会,你知不知道很让人担心?在你心里,家人只是个记在心里的代号吗?”她不得不仰起头,望着他,眼底充满了淡淡的温柔,有种亲近。
这一刻,她想让他靠近。
从没想到有一天会把阿姨跟她说过的话讲给另一个人听,说出来后,才明白她的心情。
“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样,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安晨捏紧她的肩膀略显激动的摇晃,声音里充满了哽咽的哀伤,“可是,当你刚刚明白自己也可以像平常人快乐生活的时候,幸福还来不及抓住又不见了,你能明白那种痛苦和绝望吗?”
空气凝重,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他的睫毛兀自挥动着冰澈的空气,轻轻的抖动,声音低哑,“你不会懂,当年我眼睁睁看着爷爷一夜之间苍老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可是我不能在他面前哭,而你呢?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我们找遍了加拿大,你难道就没看到寻人启事吗?”
溪晶莹的瞳仁里闪过丝清明。她记得十岁时,雨曾拿来张报纸给她看那上面的婴儿照,被她不屑一顾的弃之一旁。
可是那能怪她吗?
那时的她正在筑造自己的围墙,阻挡外人的入侵。而且,她又是那样的憎恨这个世界,一心想着就算有亲人也不想认。
“你可以不要再伤心了吗?”溪心里的那根偏执的坚持‘蹬’的一声断裂,眼睛黯淡。
她看着他。
她知道他在哭,眼泪一定像花一样朵朵绽放,伤心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
听着他的话像落在心上的灰尘慢慢抖落,看着它静静的漂浮在空气中。
溪心脏抽紧,面色却如常,一种暗涛汹涌的平静。
“哥哥不会再失去了,我保证,只要你敞开心怀就好了。”她用一种清晰的声线说,像在赌咒。
安晨抬起头,看着她清澄的眼睛,笑中带伤。
“溪是个大坏蛋!世界上最坏的坏蛋!”
溪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对着远方的大山大喊着。
她偏头对他说:“哥哥想骂就骂吧,骂完了就不许再想以前的事了。”
安晨仰起脸,看到缕缕阳光中飞舞的细细灰尘沉默不语。
“哎呀,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以后我可是会欺负哥哥的,但你决不允许欺负我。”溪威胁性的规劝他,边霸道的说,边拉起他的手再次大喊:“坏蛋溪回来了,你们看到了吗?”
声声。
生生。
呐喊声回荡在两个人的耳边。
太阳默默无声,清亮的声音消散在对面的山谷里去了。
“快喊啊,过期作废哦。”她调皮的眨着眼睛,满脸的期待。
“我才不要做疯子。”安晨重重的拍了下她的头,脸上的笑容却像是风吹起的涟漪,扩散开去。
“哥哥,如果你忘不了那件事,那我们就离开这里,跟我回加拿大好不好?”溪的声音低下来,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他僵硬的看着她,心一下就冻结住。
她想回去,回到那个陪了她十多年的男孩身边吗?
“溪想回去了吗?你爱那个地方是吗?还有……”冷硬的声音,尾音微微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溪怔了下,意识到他眼睛里的害怕失去,她凝望着天边,不予否定他的推想,略带伤感的说:“嗯,我爱那个地方,虽然它有时很冷很冷。”
安晨的眼神倏忽一暗,心似冷得再无回转。
气氛又像僵持了下来。
可是——
她不会允许他再沉溺在痛苦的深渊。
溪缓缓地伸出手,一直伸到他额前才停住,然后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开挡住他眼眸的碎发。
“哥哥,你在担心什么呢?溪不会再丢下你们不管,我想回去,但也只是想和你们一起回去,以后不管到哪,我都想有你们在身边。”
阳光洒了一身,空气里凝聚着无数的水分,异常美好。
安晨抬头看,阳光被树叶剪碎照射进他的瞳孔。
不该奢求太多,对吗?
也许这样已足够。
他很牵强的笑,眉毛头发都起了涟漪,虽然不够波澜壮阔。
但那清浅的笑容——
令天空中那一轮发出炙热光芒的太阳都失了色。
溪认真而固执的眼光放在他身上。
柔和的金色光芒洒落在他白衬衣上,晕出淡淡的光圈。
他们抬头看天空,多晴朗的日子,那些云朵看上去真的很像棉花,透着微甜。
第二十二章(1) 几多欢喜几多愁
第二十二章(1)几多欢喜几多愁
加拿大的Q。L集团总部。
大厅的时钟悄无声息地走动,指针指到了十点钟的时刻。
职员们在公司十八层的走廊里忙碌着,秘书们将一份份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大会议室的桌子上。几条传输线接到会议桌上,每个座位前面都有液晶屏幕显示。
通常有关集团下属的公司业务会议并不在总部召开,直接由集团高层作出正确的决策,再把文件下达到各所属公司就行了,他们将毫无疑问的遵照指示去执行。
在Q。L集团内部,从上至下,从无一人怀疑过蓝氏家族的决策能力,他们是那么的坚信不移,相信着它的正确性,如同圣旨样无人敢亵渎半分。
而今天,
在这里将召开下属的银行工作会议。
由新一任的继承人第一次面对银行的所有董事们。
职员们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虽然天天待在总部,然而见到尊贵的少主的机会少之又少。
传闻俊美如天神的年轻少主从14岁起就负责金融投资方面的事务,家族的长辈们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才允许他不用操心集团其它方面的事务。
可他们是幸运的——
少主今年已经年满18岁,是个成年人了。
私下里,职员们早就有小道消息散布开来,据说在未来的二年内将由少主全权掌管集团所有的事务,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一阵轻微的骚动后,还来不及看清想看的人,他们就不得不从会议室退了出去。
总部十八层的大会议室,高级主管们已经各自就座,纷纷翻看着自己面前的投资计划。
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
蓝雨走进来,高级主管们立刻全部站起身,他微微点头示意,淡漠地走到会议主席的位置坐下。高级主管们随之落座,彼此互相看了看,神态极恭敬。
他们很小心的翻看着摆在他们面前的文件,眼中微微露出些许讶异的神色。
所有人都知道,Q。L集团所开办的企业涉及各个领域,但是就发展范围而言,只是在美洲和欧洲这些发达国家和亚洲部分发展中国家,从踏足那片充满黑色和死亡味道的土地,更别说是那里最穷的三个国家。
非洲啊,那个地方只让他们想到贫穷、饥饿和死亡,代表着灾难和不祥。
但是——
对这个投资计划,高级主管们任谁也不敢出声反对。
他们有什么理由反对?
那个决策人是他们的少主,未来的主人。
年轻、睿智,果断。
由他经手的事从没出过差错,每项业绩就如小学生手中那张充斥着满目红色的试卷。
他们考虑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考虑到,所以他们没理由,更不敢反对。
肃静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蓝雨翻看完手中各位董事们呈上来的报表,目光淡而平静。
“关于这次投资计划,各位董事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要提吗?”
他慢慢的抬头,淡淡的看向各位处于紧绷心弦状态的董事们。
董事们心一发紧,额头手心都在冒汗,不知是该提点小小的意见还是表示赞同就好。
更有甚者,紧张得掏出手帕揩着额头冒出的虚汗。
蓝雨微皱眉心,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等以后再慢慢改善吧。
“这次的投资计划是由我一人决定,本希望大家能提出些比较中肯的意见,既然你们都默认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他淡漠的说。
话音未落,身后的奇叔已经指示留守的工作人员把要传输的画面传到了各位董事们的液晶显示屏上。
一幅幅有些凄惨有画面出现在他们眼中,骨瘦嶙峋的黑人、无助的眼睛、、、、,灰色的图象让他们心里干涩起来。
这时,
低沉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蓝氏虽然每年花费了不少资金在慈善事业上,但与之那些贫困地区的所需少之又少。既然这样,我认为与其大张旗鼓的以高姿态的慈善家面孔去救济贫穷的人们,不如去开办企业,利用我们拥有的最尖端的科学技术和掌握高技术技能的高素质人才,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充分利用起当地有限的资源,让他们得到长远的实惠。对公司来说,也并无害处,全球经济的一体化,不会遗落了那个角落。我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别人还未踏足之前,先去探路,好谋划以后的发展方向。”
他说得入情入理,刚好补足了计划中所未提到的人道主义精神。
会议室里的高级主管们总算有了点活跃的表情,他们赞同的点着头。
简单地对投资计划进行阐述后,不想再多作解释,蓝雨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外。
奇叔紧随其后,跟着出去了。
会议室外。
蓝雨放慢脚步,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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