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迟,雨落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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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迟,雨落溪-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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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嘛!我真的很好奇诶。你说了我才能更加了解我哥哥啊。”溪小声的央求,低低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地。

轻软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像在撒娇了。

腾子千抬眼看向她,纯净的眼睛没有隐藏着邪气,美好的面容微露出可爱的笑容。

一瞬间,他的心有些迷失,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心里的防线随之松动了一点点。

“哦,我知道了。”溪看着玻璃杯,轻哦了一声,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像猜到什么,目露喜色,绘声绘色地说:“一定是因为你跟我哥打架,然后被他打败了,这样你们才不打不相识,对不对?”

腾子千冷眼斜着她,听着她的胡言乱语,眼底鄙薄的神情分明是在看一个超级大白痴。

“不对吗?电视里经常这么演的啊。”溪轻声说,长长的睫毛微覆盖住眼睛,表情天真可爱。

“果然是个垃圾电视的中毒者。”腾子千鄙视的瞪她,眼神却不再凶狠。

半晌,

他娓娓道来,说:“我和晨是在初一时认识的,那时学校的学生会组织慈善义演,刚好有两个伴奏的演员临时发生点意外不能来,我们同时跳上台顶替了那两个空缺,只记得当时他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是唯一一个与我的钢琴声配合得很好的人。”

溪静静的聆听,坏坏的想。

原来他们两个这么好心,而且因为一面之缘就面了好朋友,要是一男一女不就变成了一见钟情了?

虽然她不歧视同性恋,但关乎哥哥那是绝对不赞成的,浪费两大帅哥多少女生会伤心啊!

她眉眼低垂,一缕怪异的光芒无声地从瞳仁里散落。

“喂,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腾子千瞄了下对面,心里毛毛的,好像又有人在算计他。

他受不了安静的她,忙用刀叉敲了敲瓷盘的边缘。

‘叮叮’

瓷盘发出几声有节奏的清脆响声。

溪略微闪过丝尴尬的神色,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莫名其妙的提出个很无理的要求。

“我想吃中餐,你帮我去买下好不好?”

腾子千豁的站起身,光火的挑高眉,一幅忍得快抓狂的样子。

溪委屈的扁起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眼神中的乞求似发自肺腑。

细劲花瓶里插着洁白的百合花。

淡雅的花味环绕在周围。

仿若受到她的影响。

花瓣低垂,香气亦变得稀少。

腾子千踌躇了一会,再三权衡还是忍下口气,帅气的转过身,不知是答应了她的请求还是跑路了。

溪淡淡的看着他的背影,窃喜的笑起来。

早告诉他要好好配合,现在知道吃亏了吧!

有哥哥这道护身符还怕谁?

硬的还没出手呢……

微醺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

白净的脸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忽然,

一道冷冷的眼神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她只觉得背脊冷冷的。

溪茫然的缩着脑袋四下张望,隔着两三张桌子边的两个人影撞入她的视线。

背对着她的是夏天优美的背影,隐隐约约听到夹杂有笑声的话语。

风洛希一幅心不在焉的神情,虚应着对面的问话。

他的眼神越过对面的女孩,目光直直的定在溪的身上。

乌黑的眼底有种有种受到伤害的脆弱,嘴唇倔强的抿着,弯成一道寂寞的弧线。

溪随意的瞟了眼,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不露声色地端过桌子对面的盘子,

细心的帮腾子千把牛排切成小块。

‘啪’

一个白色的饭盒重重放在餐桌上,似乎积蓄得无穷的怒气。

腾子千粗鲁地放下饭盒后,递过个装着药品的小袋子。

“谢谢。”

溪微微一怔,满脸感激的笑,无比的真诚。

她在伤口处洒了点消炎粉,撕开片创口贴贴在上面,随意的处理着擦伤的皮肤。

腾子千轻嗯了声,拉开椅子坐下。

白色的瓷盘里,几片切得不大不小的牛肉片摆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像件艺术品让人不忍心再下口。

他怔然,拿起叉子诧异的看了看牛排,眼角瞥了下对面低头的溪,若无其事的嚼着切好的牛肉。

溪用纸巾擦了擦清理过伤口的手,顾不得有没沾细菌,只想快点吃到一点香甜的米饭。

她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响,唱着空城曲。

双手迫不及待的打开盒饭盖,还来不及闻到香味,饭盒就被人夺去。

“她不吃鱼。”

一个冷硬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干涩得隐含着对某人的嫉恨。

眼前光线一暗,

风洛希颀长的身体挡在溪的前面,无形之中给人压迫感。

溪坐直身子,仰起头偷偷看了眼饭盒里的菜。

白花花的米饭上是几片黄澄澄的鱼块,透着诱人的香味。

没想到真的是鱼。

风洛希记得她不喜欢吃鱼……

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把他当空气忽略掉,难得他会用心记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是不是得感激涕零?

“她吃不吃与你有关吗?”腾子千悠闲的靠着椅背,不客气的反问,嘲讽地勾起嘴角。

风洛希冷冷的看了下他,面孔转向溪。

溪面无表情的依然坐着不动,眼珠乌黑淡漠,看不到有没有情绪地波动。

她的沉静,

他的慌乱。

溪的冷淡疏离似乎触动了他头部的哪根神经,眼眸中的一抹倔强促使他执拗地想打破她的沉静。

突然地,

风洛希紧抓住她的手腕,暗中用力往外拉动她的身子。

溪心一慌,一脚勾住餐桌,一手紧紧地抓住椅背。

“风洛希,你放手。谁说我不喜欢吃鱼了?我现在喜欢得不得了,你少管闲事。”

溪愤怒地低喊,冷冷地瞪视着眼前的风洛希,手在用力,想要甩脱他的手,但是,却被他用更大的力道反扣住。

“跟我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风洛希的目光执拗,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沉黯的眼底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要说在这说,我没空陪你疯,更没话跟你说。”溪愤怒地转过头,冷冷地说,口气不悦的打断他的话,用力甩着他的手。

“现在跟我说没话跟我说,当时为什么要让我靠近?”风洛希冷笑着凝视她,心中有股被人捉弄的痛感,黑暗一片的瞳孔里带着深深的痛楚。

事情不是她看的那个样子,不是……

为什么她要在他还来不及解释就逃离,不再让他靠近……

溪倔强地咬紧嘴唇,头撇向一边,不想看到他眼底的痛。

明明是他自己变了,还怪到她头上,不可理喻的家伙……

两人僵持着,固执而沉默地想要对方屈服。

“洛希。”

夏天走过来娇柔的低呼,一脸委屈的可怜样,眼中闪烁着盈盈的泪光。

“你不要过来,我喜欢的是她,现在的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

风洛希转过头去,声音低哑的说,简洁而直白的告明心声。

溪怔住,心骤然抽紧,他又想骗她,又想骗……

他不知道,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夏天,如果换成别人,她会真心的祝福他们。

而现在,他的话语只会让她感到可悲,一场戏就让他横向倒戈,这样不安定的心让她何时才能治好他的心病?

“洛希,难道以前我们的爱就不是爱吗?你说过的话都不算?许过的誓言也可以轻易否决掉,像灰一样抹得掉吗?”夏天眼睛嚼着泪,声音轻轻地,微微的带着颤音。

莹亮的泪光刺激了风洛希的心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想要紧握住身后的人。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手又不自觉地放松了。

紧痛感稍减,溪的目光闪过微亮的犀利。

她趁势拍开他的手,抢过饭盒跑出西餐厅。

急速奔跑的身影,带起一阵决绝的轻风。

风洛希惊怔的看向风吹过的方向,那轻扬起的白色裙摆透着无情的色彩,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俊逸的面孔上出现痛苦的表情。

她怎么可以放弃他,不是答应过不放弃吗?

她答应过他那么多,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

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了,所以连多说一句话,多听一个字都是奢求?

 第二十六章(1)  悲伤圆舞曲

第二十六章(1)悲伤圆舞曲

停车场里,一辆辆超有个性的脚踏车排成了几排。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溪急不可耐的从图书馆出来跑到停车场,伸着食指无聊地数着脚踏车的数量。

在两个专用的位置上,她找到了安晨和腾子千的脚踏车。

为什么他们连车子都跟人一样不合群呢?

不跟别人的放在一起,呆在这里多孤单啊!

阳光淡薄,

空气静谧。

安晨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车子上打盹,头轻靠在车把手上,似乎睡得很香甜的样子。

偌大的停车场,她缩影成了小小的一团。

白色的上衣,淡粉紫色的裙子,像一朵小小的百合花静静的开在那儿,四周幽深的颜色将它吞噬了。

恍若一幅静止的油画展现在他面前。

他默视着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很奇怪的感觉,心里忽然很害怕停车场里的黑色将她吞没。

“等了很久吗?”他轻拍了下她的背,声音低沉好听。

“你们总算下课了,我都快睡着了。”下意识的回答了来人的问题。

溪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影,白净的脸上撒上一丝虚无的笑意。

朦胧的黑色中,竟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真似幻。

安晨走到车子旁边,书包递给她,双手扶着脚踏车的车把手,把车子推出车棚。

“不学无术的家伙,肯定又逃课了。”

腾子千撇撇嘴,帅气的跨上车子,一个204度大转弯,瞬间已滑出几十米远。

“上来吧。”安晨一脚踩着踏板,一脚点在地上,回过头喊她。

溪小声地哦了声,轻快的跳了上去。

她冲着腾子千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腾子千,记得明天再一起吃午餐啊。”

清亮的声音,安静的停车场显得格外的响亮。

风一吹,向前飘散去。

腾子千郁闷地回头瞪眼,车子一晃,他差点摔倒,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飞快的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不要去戏弄子千,他是小莎心底唯一的依靠。”

傍晚的风,吹来安晨郑重的告诫声,语气中透着同命相连的疼惜。

溪闷不吭声。

她有把腾子千当朋友,而且她不是没说半句是朋友就不该说的话吗?

安晨腿下用力使劲蹬着单车,成一条直线往前冲,跟前边就是终点似的。

而那里,正是他要到达的乐园。

“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溪不确定的问,抱着他的书包稳稳当当地坐在单车的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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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不是更让人觉得已经被他束缚……回到原来的你。”

前面传来安晨低低的话语,似在叹息,有丝黯然神伤的味道。

溪哑口无言,心中矛盾不安。

是这样吗?

她不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干么要变成这样,安晨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释然的回答,话语里透着欢快的气息。

话锋一转,固执己见地说道:“不过明天我还是会去找腾子千,我要让他成为世上最好的哥哥,那样小莎就是最幸福的妹妹了。”

“如果…如果…不是哥哥,还值得你们依赖吗?………”

虚幻的声音飘过耳际,混在街上传来的阵阵音乐声中,她一时没听清。

“哥哥,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溪的头向前伸了点,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安晨腾出一只手,反手抓起她那只受伤比较严重的小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在空中扬了扬,似在向谁友好的打着招呼。

迷乱的夕阳无尽的洒下。

轻落在他俊美的脸庞。

那浅淡的微笑,

清晰柔和的轮廓就那样刻在了溪的心底。

********

安宅。

傍晚的彩霞映红天际,透过客厅的窗户,夕阳暖洋洋地斜照进来。

安晨仔细地为溪清洗伤口,血在伤口处凝成暗红色。

伤口虽然不大,但蹭破皮的手掌使细嫩的手心看起来血肉模糊,让他惊心的疼痛。

消毒药水涂抹伤口时,溪的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眉心都没皱下,像一个早已麻木的人。

他擦着的不过是别人的手,与她无关。

“如果痛就说一声,别什么都忍着。”他凝声说,不喜欢她假装的不在乎,不喜欢她的发呆出神,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多余的。她只停留在那个孤独的世界,不让任何人踏入。

“哥哥,生活会一直这么美好吧?”

溪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轻放到嘴边,眼神茫茫然。

眉宇间透着无端的困苦和不安。

惬意的生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谁也不会受伤害………

安晨蓦然地喉咙一滞,胸口那股熟悉的闷痛冒出来,让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幽深的眼底是片沉黯的黑色,只有渺茫的希望光芒。

一时之间,客厅里安静下来。

有种他们察觉不了的沉重。

两个人各怀心事,却谁也不愿告诉对方。

只怕伤害到他(她)啊!

“小姐,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受伤,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张婶端来个盛着清水的小脸盆,以备清洗用。

“我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况且还有哥哥在。”溪神气地扬眉,意有所指地瞟向安晨,她蛮不在乎的说:“今天是我故意摔的,不过有点倒霉碰上个冷血的没救我。”

“呀,现在还有这么见死不救的人?真是得好好教育下。”张婶只拣后半句听,马上为她的小姐打抱不平,痛恨着世态的炎凉,盲目的谴责心目中的坏蛋。

“张妈,没什么奇怪。我从小到大也是这样,陌生人一般都不救。”溪的眼珠静止下来,平淡的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张妈嗔怪了一句,心疼的看着她手上的伤口,叮嘱道:“小姐以后还是注意点,女孩子留下疤多不好,将来还要嫁人呢。”

突地,

安晨拿着棉签的手颤动了一下,手指僵硬冰冷,他眼底闪烁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屏息着用纱布包好她的手,顾不得做收尾工作,大步走向洗手间。

“嫁人?……咳…咳…”溪迷惑的喃喃重复一声,想了一下,猛地被她的话呛住,嘴里正嚼着的苹里悉数喷了出来。

她缓了口气,挽着张婶的手撒娇:“好了,张妈,你快去帮我做晚饭,我今天都没吃中饭,好饿哦!至于嫁不嫁人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OK?”

她眼珠亮闪闪,调皮的笑意盛满乌黑的瞳仁。

“呵呵,小姐害羞了,我不多嘴了,这就去做饭。”

张婶笑逐颜开,乐呵呵地取笑她,手里边收拾着桌上的杂物。

看着张婶笑咪咪的脸,溪真是超级郁闷。

孤单不好吗?

习惯了孤独一个人,别人想插进来那是何等的难,她的心该为谁敞开?

如果她的孤单能换得所有人的快乐,她就一直孤单………

********

那天之后,

对陌生人冷漠,对朋友友善的溪又回来了。她大部分课余时间都呆在私人休息室里,缠着腾子千念叨她那套育妹心经,尽管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丝毫没降低热情指数,不厌其烦地说,说完再重复,直到要传达的人受不了的说出其中大概的意思,她才用一幅孺子可教的老学究样夸赞一句,然后,又像唐僧念经样继续念下段。

她不再刻意的避开风洛希,偶尔还会对他露出心无城府的微笑。

风洛希心底初见她恢复的友好态度,以为她又回到了那个答应心疼他的人,可是只有他知道,她没有,没有……

她的笑容轻柔无害,可也淡漠疏离。

所有人在她的眼里都只不过是普通的同学而已,谁也没有贴着特殊的标签。

他眼底的光芒一天天的黯淡下去,每次想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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