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沮丧地垂下双肩,她踌躇一会儿来到衣柜前,拉开衣柜,从里头拿出行李袋,然后将衣服一一折好,放进行李袋中。
丧气的她现在只想回台湾,她不能再厚脸皮地赖在这儿。假若单伊汉把珍妮带回来,她恐怕无法像丁丽缇那样坦然地接受,她会心痛,可能会控制不住地伤心哭泣……
“学长吗?我是小舞,我临时决定提前回台北,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去喝杯咖啡好吗?”拿起床头的电话,她拨给欧阳纬达。她答应过他的,回台湾前会再和他见一面。
“我大约两点半左右可以外出,那就约好三点……”电话彼端传来欧阳纬达爽朗的声音。
???
下午的研讨会议已经开始,与会人士均已入座。
罗洛姗姗来迟,因为在回饭店时遇到塞车,所以耽搁了几分钟。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单伊汉的身边,他向主席和在场的人微微颔首以示歉意,然后拉开皮质座椅,潇洒落座。
“?你竟然能赶上会议,事情都忙完了啊?”甫入座,他就怪异地睨着单伊汉瞧。
“看起来你应该比我还忙,这句话该换成我来问你。”单伊汉冷冷瞥他一眼,音量压得极低。
“哦不,我的事情很简单,不像你的那么棘手,难以摆平。”罗洛耸耸肩说。
“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的话惹来单伊汉一顿烦躁。罗洛向来都是这样,话总是拐弯的讲,老爱考验他人的耐心和智力。最缺乏耐心的单伊汉不吃他这一套,要他直接把话说清楚。
“呃……我的意思是,你把珍妮那个女人摆平啦?”罗洛指出是关于女人的事。
单伊汉撇撇唇,冷哼一声,算是回应。他不想再提起关于珍妮这号人物,他已经对她表明立场,他们俩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你真神耶!像珍妮那种最会死缠烂打的女人,你也能摆平,真是厉害。”罗洛禄兀自摇头惊叹。“对了,那另外一个呢?她可能比较棘手吧!”那时候他瞄见云小舞又兜进饭店里,他大胆地猜测,她一定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到办公室去找单伊汉了。
如果她有去办公室,那她铁定没有错过好戏,以他对热情女郎珍妮的了解,她没在单伊汉身上捞点甜头,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清楚,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扭头冷瞧一脸戏谑笑意的罗洛,他那充满暗示性的话,让单伊汉一颗心突然紧张起来。
“另一个当然是指你的‘未婚妻’啦,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在大厅门口看见她,我和她聊了几句,她跟我提到说她要上办公室去找你,约你一起午餐的呀。怎么,你没看到她吗?还是她看到某些不该看的画面,所以临时决定取消浪漫的午餐约会………罗洛撇撇唇说,这只是他大胆的假设啦,当然其中的内容也不全是事实,他故意跳过”建议“那部分不提。
“你说什么?她到办公室去找过我?!”压根儿忘了正在开会一事,单伊汉闻言,惊骇地从椅上跳起身来,他神情阴霾地抓着罗洛的领口质问他。
“单,别对我发火,我只是把她说的话转述给你知道而已哦。”罗洛好笑地看着失去冷静的单伊汉,他举起双手,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该死的、该死的……”云小舞去过办公室,这么说来,她铁定撞见了他和珍妮接吻……“该死的珍妮,该死的我——”单伊汉低声咒骂,他不顾全场错愕的目光和台上主席的呼唤,他板着脸大步地迈出会议室,砰地一声甩上门,用力地把所有震惊的脸隔绝掉。
???
当单伊汉打开门时,碰巧和云小舞撞个正着。
“你这是在做什么?”阴黑的脸一沉,下颚绷得死紧,他眯细的眼瞪着云小舞手上那只行李袋。
云小舞没料到他会突然回房来,在见到他的刹那,她的心狠狠一揪,手上的行李差点滑落——
“我要回台湾。”抿着唇,她语气艰涩地说。
“你哪儿都不准去!”她想来个不告而别!单伊汉愤怒地弯下身扯掉她的行李袋。
“还给我,你不能拿走——”
她想抓回来,可是他却把行李袋当作球一样往客厅内用力一掷。
咻——行李袋竟然飞到起居室门口。可恶的单伊汉,云小舞一扭身,忿然地望着那只被扔个老远的行李袋。
“你休想走出这里半步。”趁她旋身,单伊汉迈进屋内,长臂霸道而充满占有欲地钳住她的腰,将她带进客厅。
砰——门被单伊汉用脚踹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回台湾去,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被强行带回屋内,云小舞气极败坏极欲挣脱他的钳制,她的神情是沮丧又气恼。
“我说了不准走就是不准走,该死的——你别再动了。”将她带进客厅,她的顽抗让他泄气又愤怒。
将她推坐在沙发上,他压下身去,刚健的躯干覆上她娇小的身躯。
“你没权力骂我。”竟然骂她,他才该死!被他这一压,她动弹不得。
“抱歉,我是无心的。”凝视她那哀伤的眸子,单伊汉歉然地俯下脸想亲吻她。
云小舞却别开脸。“不要”一句硬生生的拒绝。
单伊汉眉头紧皱,动作在瞬间僵凝——他抬眸看着她偏开的脸,她咬着唇,唇角微微颤抖。
她这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天啊!她该不会以为他移情别恋了吧!
“中午——你到办公室找过我,是吧?”长长叹一口气,他挫败地捧住她哀伤的小脸,心疼地抵住她的额。
哀怨地瞥他一眼,垂下眼睫,她无语地咬着唇。
“你全都看见了?”单伊汉又紧接着追问,他这才发现这句话根本是多余的。
那眼神和表情任何人看了都知道她很伤心,这印证了罗洛的话和他心中的惶然,她的确看见他和珍妮接吻的那一幕。
“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幕凌迟着她的心,云小舞本来不想开口多说什么,但是她真的气不过。忍不住还是开口了。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力的愤怒。
“你看见了,所以你回房整理行李,打算趁我开会的时候不告而别?”他又叹息,一想到她心碎到想离开他的决定,他的心是愤怒而又自责。
“这么做对彼此都好,不是吗?”他的口气何需那么自责,她并没有责怪他呀。云小舞豁达地一笑,心头却泛着酸楚。
“不好!你这么冲动行事,不管对你自己或我都不好。”
她还真以为她做对了!单伊汉恼火地瞪她一眼,突然站起身来,扭过身子背对着她。
“为什么不?你和珍妮旧情复燃了,我本来就该识相地退出呀。”云小舞跟着起身,那抹伤感的笑凝在唇际,她语气哀伤地对着他的背低吼着。
“我和珍妮旧情复燃?这么可笑的话是谁告诉你的,洛禄吗?”单伊汉倏地旋回身,他神色沉郁地瞪视着她,脸上的线条绷得死紧,眸子里凝聚着风暴。
“你和她那么亲密地拥吻,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迎上他的怒视,不甘被他的气势压下。
“接吻并不代表什么,更何况那只是一个道别的吻。”望着她红红的眼,他懊恼的扒过头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仅是道别的吻就吻得那么激狂难舍,云小舞心一拧,好痛!
“你不需要对我交代你和她的事情,我不会为难你的,你爱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可怜兮兮地垮下肩,她神情颓然地绕过沙发,往起居室走去,打算捡回行李袋。
好一个无权过问,接下来她大概会说她会衷心祝福他和珍妮吧!傻瓜——单伊汉在心里低咒一声。
“够了,我不想再看见你那楚楚可怜,好像备受欺凌的表情了——”扯住她的手肘,单伊汉拧着眉将她用力带回怀中。“小舞,我不想和你起争执,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我没有和珍妮旧情复燃,今天中午我会带她回办公室是和她摊牌,表明我的立场而你看到的那一幕,是她要求一个最后道别的吻,为了避免她日后一再纠缠,我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答应她的要求……”大手爱抚着她僵住的背脊,把脸埋在她的发里,下颚眷恋地磨蹭着她的颈侧,他的语气充满无奈。
僵硬的背脊渐渐放松,她仔细地思索着他的话语。
“真的吗……”好久,她才开口艰涩地问。
“真的!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认真地说,低下头,饥渴的唇寻找着她柔软的樱唇。
“可是……”他的语气是不容质疑的肯定和认真,但云小舞还是不太相信他,她偏开脸,回避他。
“不准躲开!”
她的举动引来他恼怒的低斥,他霸道地勾回她,薄唇急切往下贴去,云小舞这次逃避不及,粉唇被他密实地攫住。接下来,他打算用行动来证明他对她的在乎和真心……
???
好久、好久——云小舞才从激情的欢爱中清醒过来。她羞怯地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脸颊绯红地自他身上移开。
“别走,我还没获得满足呢!”单伊汉的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不要了啦,我赶着出门——”羞窘地瞪他一眼,她使劲地想扯掉他那双魔手。
“你要去哪?台湾?”单伊汉一听,刚健的躯干在瞬间紧绷。
瞧他紧张的……云小舞心头盈满甜蜜。
“我和学长约好要见面,我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她恬笑着,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他那紧绷的下巴。
“不准去赴约,不管现在或以后,不准你再和他单独见面。”他乘机扣住她的后脑勺,浓烈的男性气息伴着醋意扑向她的唇际。
“为什么不能和学长见面,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和学长只是朋友而已……”她瞠怒地掀眸看着他。
“不准就是不准,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也火大地回视她,眸中尽是妒意。
他在嫉妒?!云小舞感到好笑又心喜。
“单伊汉,你在吃醋对不对?”她忍着笑质问他。
“别连名带姓叫我。”好像心底的秘密被发现一样的困窘,单伊汉扬眉恼火地给她一个凶恶的目光。
她噗哧一笑。“你一定是在吃醋。”笑声逐渐猖狂。
“你敢取笑我,好呀!我今天一定‘操’到让你下不了床,让你呻吟到笑不出来。”他一恼,扣在她后脑勺的手一使力,将她的头压下。他微愠地封住她格格笑个不停的小嘴,激情的火花在瞬间再次被点燃……
柔软的大床上,逐渐被火热笼罩。一声又一声的娇吟从她的唇逸出,他一次又一次地带领着她攀上极致的高峰……直到她全身力气尽失。
云小舞软绵无力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咻咻地喘着气。他浓浊的气自心吹拂在她烫红的耳畔,大掌爱恋地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铃……床头的电话响起。
单伊汉眉一拧,神情不悦地瞪视电话一会儿,然后恼火地接起来……
“喂——”他紧抿着唇,静默地聆听着对方说话。半晌,对方终于把话讲完了,他才又开口——“我们才刚做完激烈的‘运动’,她现在正躺在我身上休息,这会儿恐怕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她不可能出门赴你的约了。”口气颇恶质地说完话,他便用力将电话甩回去。
“谁打来的?”好不容易才从激情中平复的云小舞,不解地抬起迷蒙的星眸问他。
“一个不识相的家伙。”单伊汉懒懒回应。“睡觉吧,我们都累了。”将她红扑扑的脸重新压向他的胸口,他满足一喟,平稳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咚咚响起。
“嗯……睡吧!好累呵……”云小舞打了一个呵欠,闭上眼,沉沉入睡,她早就忘记了她和学长的约会了………
终曲
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像颗火球似的,快要把人晒成肉干了。
云小舞骑着脚踏车,正卖力地爬上坡。脚踏车的速度跟乌龟爬的速度没有两样,到了半途,她放弃地跳下车,索性牵着车子走上去还比较快一些。
每次从邮局返家时,这个陡坡总让她伤透脑筋。就算她使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拼命往上骑,都只能撑到半途而已。
挥去额上的汗珠,她认命地往上走。一步一脚印,就算再大的苦,她也能忍受。她刚才终于把完成的大作拿到邮局寄出了。
这本稿件可是她拼了命从单伊汉手中抢回来!更是她舍弃爱情换来的心血结晶啊!求求老天,别再让她面临“退稿”的噩梦啊。
说起这本稿子,她在心中无力地叹了一声,她仰望晴空看着一架喷射客机凌空而过,思绪也随着飞机飞到海洋彼端的纽约——
七天前,也就是单伊汉和珍妮正式撇清关系,她和单伊汉误会冰释的那一天午后。
无节制的欢爱让她累倒在他宽厚胸膛,在他温暖气息的围绕下,她沉沉入睡,直到午夜时分才醒来。醒来时,她躺在单伊汉房间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但却看不见单伊汉的人影。
带着浓浓的睡意,她拿起他的衬衫穿上,接着便下床寻找单伊汉。不出两分钟,她便在自己的房间找到了他,他正端坐在桌前,操作着她的电脑。
老天!从这角度望去,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的稿子。
“不准看内容。”云小舞紧张地冲上前,打算抢回自己的电脑。“你这是很要不得的偷窥行为。”
“我偷窥?我认为应该说是——我的隐私被人给偷走了,写在电脑上准备公诸于世……”单伊汉椅子一旋,在她靠近桌子前,挡住了她。
他一脸阴沉地紧盯着她惊疑不定的眸子,眼中隐藏两窜怒火。
“我哪有偷窃他人隐私……”贝齿无措地咬着唇,她被他那锐利的眸看得慌乱,心虚地垂下眼睫。
“你书中的男女主角和剧情发展,还有那该死的床戏,分明就是我们俩的真实故事。我的爱情活生生的被写了上去,这不叫偷窃隐私吗?”单伊汉火大地对她吼叫。
“拜托,你不要看得太严重,我又没把我们两人的真实姓名用上去,这……读者不会知道这书中的人物,还有……床戏,是我们真实发生的故事啦!”被他一吼,她当下矮了一截,垂着螓首无措地扯着衣角。
“就算读者不会知道,我也绝不允许自己的爱情被赤裸裸地公开,我要你把这个档案从硬碟里清除掉。”单伊汉勾起她的下巴,怒颜逼近她,口气凶恶地指示她。
“不要,这本稿子可是我的心血,你无权要求我这么做。”骇然地对上他喷火的怒瞳,她大声地拒绝。
“我没有这个权利吗?这里头的内容已经严重涉及他人的隐私权了,在没经过我的同意之下,你不能盗用。”他比她更大声,吼得她头脑七荤八素的。
看他那僵凝的神情,他真的很在意……隐私。
“单,你别这么凶嘛,我认为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而不是用这种吼来吼去的野蛮方式来解决问题……”颓然地垮下肩,她委屈地觑着他那阴黑的脸。她尝试地拉拉他的手,试图减低他的怒气。
“很抱歉,我失控了。”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坐到腿上,手指和她亲密地交握,视线落在她那双暴露在衬衫外、引人遐思的玉腿上。“小舞,我会动怒是因为……实在无法接受你打算把我们非常隐私的生活情节搬上台面,被别人阅读这种要不得的做法。”
他饥渴地想把那两条白嫩玉腿缠在自己的腰上,狠狠地爱她一回。但此刻不宜冲动行事,因为他正在和她“摊牌”。
云小舞羞怯地偷觑到他眼里那两把怒火转变为欲望,她灵机一动,将姿势挪了挪,亲密地跨坐在他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