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承认,这两年多来,他最不愿意的就是碰见柳家,不管是私下里还是生意场上,他觉得能避免的就尽量避免,实在不能避免的,就让给柳家算了。
可是,这一次,他这个计划做了很久,而且整个策划案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偏柳家又要来插上一脚,真是让他头疼不已。
而他还没有头疼完这个,奶奶的电话又来了,让他中午必须赶到威尔斯西餐馆去,因为她约了方静萱母女一起喝茶。
他不是傻瓜,这所谓的喝茶其实就是相亲,而方静萱他知道,薛婷婷的的表妹,以前薛家有宴会的时候,他也曾见过几次,大家比较熟悉,不过没有深交过。
方家因为和其它家族隔得有些远,所以平时没有来往,而他所知道的方静萱,好像大学毕业后进修了研究生,只是不知道研究生毕业了没有。
其实这两年多来,奶奶不止一次提出让他重新结婚的事情,可他总是以云端遇难还不到两年,他还有婚姻在身来搪塞,奶奶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怕伤了柳家的心,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提他的婚事了。
可两个月前,当他说出要和香子订婚的事情后,奶奶好似猛然间想起云端遇难已经两年过了,于是就又开始琢磨他的婚事了。
中午所谓的相亲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因为彼此都是认识的,方家对他没
有任何意见,唯一提出的要求是不要那孩子,因为方静萱身体没有问题,完全可以帮他生孩子。
奶奶当然一口答应了,说这个不用担心,她原本就不会要那孩子的,她只盼着方静萱早点过门,早点帮她生曾孙子。
整个过程他一言未发,只是最后让他表态的时候,他才用非常歉意的语气对方静萱说:“对不起,我前妻柳云端死亡的事件现在还没有宣布,死亡证也还没有拿到,估计最近还不能考虑结婚的事情。”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知道自己奶奶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不能和那个方静萱结婚。
首先他对方静萱产生不了任何的好感,也许是熟人的缘故,总之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对方静萱有过任何的特殊的感情,每次见到也就只是见到一个认识但不熟悉的人那样,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其次就是,他已经答应了要和尚凝香订婚的,所以他不能再答应别人了。
三个月前那次他送蕊蕊回去,还以为尚凝香又像以往一样出门旅游去了呢,可当他推开门,看见的却是哭得一塌糊涂的她,整个人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一般。
尚凝香见着他抱了孩子回来,即刻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他和孩子,愈发的哭得厉害,哽咽着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他其实已经麻木了,因为每次她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时,她就会用这样的方式,然后他烦躁之余,干脆就答应了她。
他冷着脸站在那里,她抱了孩子跌坐在地步上不停的抽泣,一边抽泣一边去吻孩子身上的那些个针眼和淤青,不停的说自己一定是疯了,只有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然后又求他原谅她,她以后再也不会了,因为她只不过是担心他不要她和孩子而已,他已经两个月没有碰过她了。
他听了这话只觉得无比的累,眉头愈发的皱紧,她是聪明的女人,永远都在说自己的过错,就是不指出他的过错来。
那段时间,一个新秀和他走得很近,其实说穿了就是为了上位,故意和他扯出一些绯闻来,当然有些被狗仔写得很暧昧。
他知道,正是因为这些个绯闻,香子才着急了,于是再次拿了蕊蕊发气,然后他接到保姆的电话,就不得不赶过去。
“别哭了,云端遇难也两年了,估计应该宣布死亡了,等死亡证下来了,我就和你订婚。”他对坐在地板上抱着孩子的香子说。
那晚他留在了那里,她热情如火,一再说要再帮他生个孩子,生个健康的孩子,而且一定要帮他生个儿子。
他已经身心疲惫,对于她的话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草草结束之后,便找了个佟少等他打牌的借口离去了。
自从他许诺要和她订婚后,这三个月,香子没有少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订婚了,他总说云端的死亡证没有办下来,而她又总是可怜兮兮的问,那什么时候可以把死亡证办下来?
其实两年时间一到,就可以去广东公安局那边结案了,然后让公安局宣布死亡,他就可以在北京办云端的死亡证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那个心劲去广东那边,其实这三个月也曾路过广州一次,但是他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别的地方。
上个月柳玉衡还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去广州把云端的案子结了,因为办死亡证的话那边的手续少不了要去办一下。
他推说最近忙,等有空了再说,于是这事儿又给耽搁下来了,而今天,奶奶也在催他赶紧把云端是事情给了结了,必须开始新的婚姻,王家不可能让那个怪物来继承的,王家必须要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他觉得累,真累,前几天陆家聚会奶奶去了一趟,奶奶抱着天天是亲了又亲爱了又爱,又给天天买了他最喜欢的礼物,对天天的喜爱溢于言表。
回来后,奶奶和他说起天天,然后就一本正经的训斥他,“三年前,你和陆振东都是在同一个月结婚的,人家陆振东身患绝症还能生到健康的孩子,而你呢?”
他无言以对,他和东子是在同一个月结婚的,可东子和子心是奉子结婚,而他和云端呢?
他和云端是结婚和没结婚是一样的,他们之间没有发生那种关系,后来是发生了,只不过,那也是在她遇难前的两个月里,而且仅仅只是俩次,而且……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刘德华的歌声从他的手机里传来,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有些烦躁摸出手机,其实不用看都知道是她打来的,因为他最近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她那里了。
最近没有去,主要是在国外出差就是半个多月,回来后又没有心劲,他打了电话给保姆,保姆说她最近也忙在旅游什么的,很少在家,所以蕊蕊最近过得比较顺利,他也就没有去了,只是在保姆带蕊蕊去医院打针的时候去看了女儿。
前几天她回来了,给他发了短信让他过去,他直接选择了忽略那条短信,可没有想到,这才几天,她又打电话来了。
他直接选择了挂断,他不想去,这两年来他越来越累,对她也越来越提不起兴趣,何况也知道,去就是问他订婚的事情,他现在还不能给她答案,去做什么?
手机在停了两分钟后再次响起,却是单调的铃声,他拿起一看,陌生的号码,固定电话,稍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保姆着急的声音传来:“王少,你赶紧过来吧,尚小姐把蕊蕊拉进房间关起门来了,我有些担心,怕万一……”
他即刻挂了电话就朝楼下跑去,顾不得去考虑更多的事情,孩子那么小,何况生成那样也不是孩子的错,她怎么总是去怪孩子?
这边,尚凝香把孩子按在房间的沙发上,拿出自己平时准备好的大头针一下又一下的扎着孩子的身上,一边狠狠的扎还一边不停的咒骂着:“你个该死的,为什么要长成这样?为什么不在我肚子里变成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如果你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我早就嫁进王家了,早就是豪门少奶奶了,你这个绊脚石,你这个阻拦我幸福的魔鬼,说,你是不是尚端木死了来投胎的?你是不是就是尚端木的化身?……”
可怜的蕊蕊只是不停的摇头,身上的痛已经让她麻木,反而是麻木那张狰狞的面孔让她看了害怕,她听不懂妈妈嘴里念叨的话,只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见不得自己,而妈妈一生气,就会打她,拿针扎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她,保姆阿姨都不喜欢她,而且楼下花园里的那些爷爷奶奶阿姨还有哥哥姐姐们,个个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没有人会喜欢她。
只有爸爸,爸爸喜欢她,可是爸爸不喜欢回家,她总是很久才能见到爸爸,而爸爸长时间不来妈妈就会打她用针扎她。
她觉得好累,总是弄不明白爸爸和妈妈是怎么回事,她在花园里看见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一人牵一只手的,可是她的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带她到楼下那样牵过她的手。
妈妈在不停的追问她是不是尚端木变的,可她不知道尚端木是谁,此刻,她唯一的希望是爸爸快点来,爸爸来了,妈妈就不会打她了……
南非,开普敦
10月份的南非很美,紫薇花开得漫天遍地都是,街头两边的紫薇花开,无论在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还是在约翰内斯堡,到处是紫色海洋,淡淡的紫色花朵开满枝头,一朵挨着一朵,一棵连着一棵,一片接着一片,花瓣像雪片漫天飞舞,铺满整个街市。
位于LongStreet的高级酒店内,一间标准单人套间里,穿着睡裙的女人,晨曦温吞,好梦正酣。
而一个粉嘟嘟的小不点趴在她的身上,从她饱满的浑圆开始以蜻蜓点水的轻吻到湿漉漉的啃咬,从饱满柔软的浑圆到她觉得痒痒的脖颈,在小不点坚持不懈的努力进攻下,她的瞌睡虫终于被他打败,溃不成军。
端木瑶抬起手来,迷糊中把那个还在啃咬她的小脑袋给扒开,翻了个身,抓起旁边的枕头捂住自己的脸,准备继续自己的好梦。
然而这小不点愈发的不肯放过她,干脆翻身骑到到她身上,伸手抓住她两只耳朵:“妈咪,起床啦,浩浩饿了,浩浩要吃饭!”
她用力的逼睁了一下眼睛,伸手抓起旁边的枕头丢给骑在自己身上的吵闹不休的坏家伙,然后愤愤不平的道:“小坏蛋,你是不是又想挨罚了?现在才几点?你就嚷着要吃饭?”
骑在她身上的小坏蛋身子灵巧的闪开她丢过来的棉花炸弹,见身下的女人已经醒了,即刻翻身下来,三两下跳下床来。
他白色的睡衣上印着一个正在用筷子吃饭的蜡笔小新,而旁边一排红色的字:我只吃饭不洗碗!
同款色的睡裤穿在身上,露出一小节藕段般的小腿,脚上拖拉一双同样是蜡笔小新的卡通拖鞋。
整个头光光的,只有头顶前卤门那个地方留了一小触头发,发丝柔软黑亮服帖的贴着粉嘟嘟的额头,粗而整齐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半遮着宝石般璀璨的眸子,挺俏的鼻子,红润的唇,配上一张白皙粉嫩的脸,让谁看了都移不开眼。
这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在外边时常被人错认为是女生,完美的遗传了父母良好的基因,是端木家族的骄傲。
他叫尚浩浩,小名浩浩,还差两个月就两岁了,可端木时常产生错觉,觉得这孩子不是两岁,而是三岁甚至更大一些。
她终于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看见站在床边看着她的小坏蛋,忍不住又低吼了一声:“浩浩,如果你下次再敢打扰你妈咪我睡觉,我就把你丢回日本去,让你整天听那小日本人叽里呱啦讲鸟语。
听了端木低吼,浩浩即刻低了头,一副即是认错但是又非常无辜的表情,弯腰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棉花炸弹递给妈咪,稚声稚气的说:“妈咪,子墨叔叔说了今天带浩浩去卡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看老虎,说让我比较一下是卡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的老虎厉害还是家里这只叫尚端木的母老虎厉害。”
端木的额头即刻掉下三条黑线来,脸色一沉,瞪了站在跟前的粉嫩小脸一眼:“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居然敢说你妈咪我是母老虎?”
“子墨叔叔说了,等这次回日本,就带我去迪斯尼乐园玩,门票他都帮我订好了。”浩浩‘老老实实’的交代,完全不敢隐瞒一丝一毫的‘罪证’。
“好啊,尚浩浩,一张迪斯尼门票你就把你妈咪和动物归一类了,看我今天不把你收拾个够。”端木说话间即刻从床上跳下来,抓起旁边的抱枕就要朝浩浩那粉嘟嘟的小脸砸去。
“妈咪,我知道了,你不是母老虎,”浩浩即刻出声,声音虽小但态度诚恳,然后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我就跟子墨叔叔说嘛,我妈咪怎么会是母老虎呢?人家分明就是小老虎的妈咪。”
端木气的倒抽一口凉气,不过手里的枕头却是没有砸下去,不动声色的吩咐了一声:“尚浩浩,赶紧去把《长歌行》背熟了,背不出来今天不许走出房间门。”
浩浩一脸的哀嚎状,声音很小的嘀咕了一句:“母老虎妈咪,虐待幼儿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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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六千字奉上,么么大家!
掮客的责任
端木不理会浩浩的抗议,即刻快步的走向浴室去洗漱,而她身上穿着的是和浩浩同款同色系的亲子装,胸前印着蜡笔小新的妈咪,而旁边一行字写着:我只洗碗不吃饭!
她在浴室洗漱的时候,浩浩背《长歌行》的声音已经传来了,她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听着儿子稚嫩的声音在读着:“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她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有子如此,她知足了,上天,真的待她不不薄,而两年前,她还担心浩浩生不下来呢。
两年前的6月,她在乔子墨的帮助下成功的于台风暴雨中翻车于珠江‘遇难’身亡,然后顺利的以尚端木的身份进了香港。
那天下午,她趁乔子墨出去办事之际,自己独自拦车去了香港国际机场,只想着自己要买张去安哥拉的机票,因为她要飞安哥拉。
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她在机场当场买到了安哥拉的机票,以尚端木的身份顺利的登机,直到飞机起飞前的一刻,她都还在担心乔子墨会不会追过来。
好在飞机起飞时,乔子墨都没有出现在飞机里,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望着窗外夕阳西下时染红的西边晚霞,不禁陷入了沉思。
虽然说她12岁那年开始就在象牙塔里长大,柳家以女孩子一定要自重为原则对她的私人生活一向耳提面命,所以她在北京和外界很少接触,偶尔参加聚会什么的都是和柳家有着关联的人和事。
但是,在象牙塔里长大并不代表她对这个社会上的人和事就真的很白痴,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所遭遇的事情就曾告诉过她,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天上掉馅饼刚好砸自己头上的事情那肯定不是馅饼而是陷阱。
而乔子墨,这个今年出现在她班里的男生,这个和她无数次巧遇的男生,这个说话做事都早已非学生行为的大男孩子,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可,心里同时提防着他。
乔子墨真正的身份她不知道,但是,那天晚上,她被王君御扔在高架桥上,乔子墨开了辆宝马车来接她,却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平素从不关心谁开什么车,因为她只知道自己开的是甲壳虫,而王君御的车多,奔驰,玛莎拉蒂,宾利等,还有些她也叫不出名字的车来。
她之所以对乔子墨的宝马车多看了那么两眼,是因为这辆车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而是第二次,而第一次,却是在三个月前,她和云杉在西餐厅吃饭时,尚凝香来找她的那次。
那是一辆和别的宝马车不同的宝马,因为这辆宝马车最为可笑的地方不仅是车牌号码尾数是王君御的生日,而车尾还贴了个字,御,王君御的御字。
从那天开始,她恍然明白了乔子墨为什么会知道她叫尚端木,又为什么要如此热心的帮助她‘死去’。
曾经,她都怀疑过乔子墨给她看的尚端木的证件是否真实?该不会是在天桥上花300块就买了个全套的假证件吧?
事实证明这证件是真的,而事实证明,乔子墨并没有真的就让她死去,所以在来到香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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