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 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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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鼠御猫 外章-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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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个心思细腻的纪欣南!蒋四爷此时不得不对此人另眼相看。虽然知道他的心眼儿多,但一时间能想得如此周详的人,也着实不简单。若这人将来真为朝所用,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我若离开,展昭安全谁能保证?”五爷当真是不想再让猫儿离自己半步。但此时此事他非离开不可。拿了解药这人才能醒。毒这玩意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害人的东西,中得越久就越深,越深就越危险。但自己和四哥都离开这里,万一那个姓方的得信赶来,如何是好?
  纪欣南笑着回答:“等这饭菜用后,想必艾虎也就能被带到这里了。到时候有他保护着,五爷您总该放心了吧?”
  倒把那个坏事儿的臭小子给忘了。想到这里五爷点了点头。心里窝火却没法子。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如今在这山上要靠着这姓纪的,即便不爽也是得听人摆布。更何况这也是为了救他的猫儿,当棋就当棋吧!
  邢如龙跟着纪欣南出去,留下兄弟三人用饭。
  四爷虽说没什么胃口,可比起白玉堂倒是强多了。拿起饭碗扒了几口饭,转脸看着五弟,真是既心疼又好笑。
  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傲气冲天,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活阎王,今日却为了心头所爱变成了这般。见他一匙一匙地吹过,再一匙一匙地送到展昭唇边。那床边二人的安静,倒让蒋四爷觉得自己着实多余。
  展昭喝着汤,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并非他连味觉都失去了,而是心中五味俱全,难受非常。此时,玉堂越是温柔自己就越是愧疚。是不是不逞强为救艾虎,玉堂就不用违心地应下亲事?但若那样,艾虎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怎么做都不对,这是为什么?一股闷气从胸口涌上,这口汤当时被顶了出来。
  五爷见后赶紧用袖子擦拭。“猫儿,可是我喂得急了?”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又舀了一匙送了过去,“喝了才有力气,等一会儿我拿解药回来,还要跟你并肩作战,把这些贼杀个片甲不留呢!”
  ‘我也想再和玉堂并肩,但我醒后……’想不下去干脆就不想。玉堂说得对,我得醒来与他并肩。现在要想的,不是日后,而是如今。抓林易得回凤凰佩,自己绝不做这个动不了地方的累赘!
  林易今天高兴得不得了。抓了展昭和白玉堂,真真是功劳一大件。
  从方洪德的院子里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着美事儿。只要开封府的人拿不到凤凰佩,那个什么公主就不能去完婚。到时候主子所许诺自己的高官厚禄可就有指望了!这种时候,什么死个兄弟不兄弟的,兄弟又能值几个钱儿?
  就在他得意之时,门外来人敲门。
  “谁?”不满地问了一声,连身都没起。
  “是我,纪宝。”说话之人声音清脆,带着童子音儿十分好听。
  这声音林易认识,听到来人报名,他这才坐起身:“进来。”
  纪宝推门进屋,用眼睛看了一下林易的神色。“小的见过林爷。”
  知道是三寨主的心腹,林易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来意,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说。纪宝,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要知道那纪老三可是看自己极不顺眼的,这小子一来会有什么好事儿?
  纪宝知道林易不会相信自己,而此时他也不急于让他相信自己。“小的是来给林爷报个信儿。今儿个我到二当家的院儿里办事儿,正听到邢氏兄弟在那里说要想办法救展昭出去。您也知道,二当家的很信任那哥儿俩,展昭那边他多一个人都没派。人是您费劲拿的,若是被他们给救走,您这好事儿可就都给坏了。”他才不信林易是为邓车报仇,连亲兄弟死他都不眨一下眼,何况是个师兄。既不是报仇,那便是有目的的了。
  林易听完暗自吸了口冷气。“这话你为什么不去跟你们三当家的讲?”不信自然是不信,可不信也不表示不担心。
  纪宝摇了摇头:“我们三当家的和二当家的那可是情同手足。二当家的要是向着开封府,我们三当家的准保不肯下死手。再说了,展昭的药是您下的,就算二当家的要救人,也得找您寻解药,哪边事急小人还不清楚?罢了,我也知道我家三当家的素来与您不合,我这么说您也一准不信,全当小的没来过。告辞!”说罢他转身要走。
  “等等!”林易听得糊涂,不是邢氏兄弟吗?怎么又二当家的了?“你是说要救展昭的是钱俊?”
  纪宝转过身:“不然您以为邢氏哥儿俩那胆儿,敢做这种事儿吗?更何况二当家的很久没管寨上的事儿了,怎么今天一定要把展昭带到他寨中看管?”
  林易听完吸了口冷气。也的确有他这么一说。当时他只是以为钱俊是看上了展昭的小模样,打算寻个乐子,却招了个极恶的眼神儿。现在想来,纪宝这小子所言也不无可能。想是这么想,说可不会这么说:“纪宝,你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纪宝一笑:“现在于我来说的确没什么好处。不过以后么……二当家的一没,您一准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还会少了小人那一份儿吗?”
  见纪宝两眼中带着光彩,林易冷笑了一声:“纪老三啊纪老三,你身边跟着一匹小狼崽子你都看不出来,亏你什么心计过人!小子,这事儿爷爷记下了。”
  纪宝笑着拱手称谢:“您这话小的也记下了。”
  林易换了夜行衣,穿房越脊到了钱俊的后寨。
  这地方他来过无数次,自然哪里挨着哪里他一清二楚。没有去钱俊的住所,而是直接到了铁牢这院儿。
  院儿里漆黑一片,没有燃灯。幸亏今夜天上有月,眼目还算得当。铁牢外面的门开着,里面同样没有一点亮光。按理说,若里面有人看守,至少会燃个油灯,如今这般,难道说展昭已经被救走了?
  林易想到这里咬了咬牙,一纵身来到铁牢门外。察觉里面没有声息,也无燃油的味道,心一急抬腿就进了铁牢。
  “什么人?”铁牢里邢如虎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从黑暗中传来,可把林易吓得不轻。“林易!”虽然与邢氏兄弟没见过几次面,却认得出这声音是谁。
  火光一闪,邢如虎点燃了蜡灯。见林易一身夜行衣,心中好笑。心里笑,脸上却不带着。“林爷,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后寨铁牢做什么?”
  林易的眼睛没看邢如虎,而是向里面的铁牢巡视。隐约见到最里面的那间儿里躺着一个人,心里稍微放了些许:“展昭可在?”
  邢如虎向后一指:“那不就在那儿躺着么?林爷可是有事儿?”
  林易将挡在道儿中间的邢如虎一把推开,几步到了里面。牢房中那人一身蓝衣,真是展昭穿的那身。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若展昭没有被救,纪宝所言又是何意?难道大半夜耍着自己玩?他就不怕掉脑袋?想着他就要打开牢门。
  邢如虎上前相拦:“林爷住手!我们二当家的说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牢房的门。”
  林易冷笑一声:“我可是奉了大当家的命令将展昭带走,你敢不从?”
  邢如虎摇了下头:“不敢。只不过您最好还是和我们二当家的知会一声,否则小的难做。”
  “少他妈废话!滚!”觉察出邢如虎眼神儿不定,整个身子都拦在牢门上,就知道事情不对。哪里还有心情听他废话?若展昭跑了,事儿就坏了。如今这展南侠可是他们手中的王牌,不但牵制白玉堂,也关系到将来如何对付朝廷。
  被推到一边,邢如虎再一次上前阻拦。“林易,你不过是我们山上的客人。给我们大当家面子叫你声林爷,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你赶紧给我离开,否则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着套话以他这性子和地位还真说不出来,但人总有非胆大,非说不可的时候。
  林易一听这话,简直是刺耳得要命。要知道在这落水岭,连那个方洪德都对自己言听计从,他又怎能受得了一个看牢小头目,这种连损带骂的话?因此抬手就是一巴掌,把邢如虎打得当时嘴角就冒了血。
  “姓林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弟弟是个淫贼,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打你邢爷爷,好,我这就去找我们二当家的评理!”说罢他转身就走。
  “今天你走不了了!”林易怎么能让邢如虎去给钱俊报信儿?他知道在这落水岭上,钱俊比那个纪老三还看自己不顺眼。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打了他的心腹,又夜闯了他的铁牢,一准马上翻脸。更何况如果他真像纪宝说的,要投靠官府,这事儿就更不好办了。
  邢如虎的后领子被林易抓住,可他却依然拼命地向门口使劲。怎奈林易是什么功夫?将气运到胳膊一个回拽,就将邢如虎掖了回来。邢如虎一个趔趄被摔到铁牢的铁栏杆上,顿时背过气去。
  林易见人晕了,没再继续下手,而是转回身去看牢中之人。待他进到牢房,将蓝衣人的脸目看清,当时就呆了。这哪里是什么展昭?“好你个钱俊!你当真是要做叛徒啊!”
  还没等林易出牢房,大门外就进来两个人。“林易,你这是做什么?”说话之人是钱俊,他身后跟着的是邢如龙。
  林易见到钱俊,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姓钱的,你什么意思?”
  钱俊见到邢如虎脸上带伤,口角流血晕倒在地的模样,心里这气就甭提了。这小子还问自己什么意思?“姓林的,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铁牢做什么?又为什么打伤我手下的小头目?”
  林易冷笑着出了小牢房的铁门,看着钱俊笑得很是阴冷:“这话得问你自己啊!”
  就在这时邢如虎清醒了过来。见到钱俊到了,什么都没顾翻身站起就跑了过去。“二当家的,快替小人做主啊!”
  钱俊皱着眉:“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邢如龙只说展昭好像身体不好,让自己前来看看,结果却碰到了这等事儿。糊里糊涂的,弄得他摸不到头脑。
  “那会儿我们兄弟见展昭表情痛苦额头渗汗,怕他是有什么不对,就让我大哥去找您过来看看。结果我大哥刚走,这姓林的就来了。开口就说要带展昭到他的住所。我说要带人可以,得经过您的同意。他就说什么:爷爷我连大当家的主都做得,那个钱老二算个屁!爷爷今天无非是想在这姓展的身上找点乐子,你他妈的少管闲事!他这么说小人自然不服。阻拦了几句,他抬手就打。小人无能,几下就被他打晕了。”邢如虎边说边留意钱俊的眼神儿。见他眼中充血,显然是信了自己的话。
  林易听完邢如虎的话,差点气吐血。脑袋一转就知道了个大概:“你们少他妈的在爷爷这里演戏!姓钱的,你私通朝廷,却想给爷爷按赃。我告诉你,我林某人不受你这个!”言罢抽出腰中的软剑,做好了伸手的架势。
  钱俊根本没有理由不信邢如虎的话。先别说这邢家哥儿俩是自己的心腹,就说林易这个人他就反感到了极点。那会儿在前寨听他对白玉堂说惩治展昭的法子,这心里就膈应得不得了,邢如虎再这么一说,联想起林寒那个淫乱之辈,想让他不信都难了。其实这都还在其次,他最气的是这姓林的俨然就是把落水岭当成是他家的私产了啊?还有那句私通朝廷,简直放屁!今天钱二爷要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爷爷就算白活!说罢他二话没有,将两手往腰中一插,再抬之时,手上已然带了副手套。乌金掐丝编成,刀枪不入不说,就那指尖的十根芒刺,只挨着皮肉就能扎进骨髓。
  说实话,这二人都不知道对方功夫如何,所以看了半天,换了几次架势也都没敢轻易伸手。邢家兄弟见里面要打,赶紧退到了门外。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好笑。三当家的这招是真缺德,可你别管缺什么,有用就是好计。
  当他们再看向里面之时,俩人已经动手了。林易用剑,攻击的范围就大。钱俊要想近身有些难度。但这把剑却对林易没多大益处。钱俊的手抓在剑身,像掖绳子一样向回带过。林易单手叫力,跟钱俊较上劲了。
  又不是比力气,钱俊自然不会蛮干。正在林易要夺回家伙下了真劲之时,钱二爷猛地松手。林易始料未及,一个趔趄向后退去。
  钱俊的手松得快,脚下的步跟得更快。张开手掌,做了个雄鹰拿兔的架势,直奔林易的哽嗓咽喉。
  见势不好,林易手中剑向上搪去,却忘了钱俊的双手是刀枪不入。若是直刺许还有用,横搪当真是白费了力气。剑也出去了,想悔也晚了。
  钱俊单手攥住挥来的软剑,另一只手不偏不倚地掐住了林易的脖子。“小子!今天钱二爷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落水岭究竟是不是你做主!”手下用力,眼看着林易的眼珠子往外鼓,嘴角流血,舌头向外伸。
  “二当家的且慢下手!”蒋平从门外晃身进来,见林易那德行,怕是晚一步人就交代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钱俊不自觉地松开手劲。回头观看,正见一个瘦巴巴的中年男人站在当中。“你是谁?”看邢家兄弟一没阻拦二没出声,难道认识?
  四爷嘿嘿一笑:“在下翻江鼠蒋平是也!”小胡子一捋俨然是来串门看亲戚的。
  听到蒋平的名字,钱俊顿时吸了口冷气。“邢如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马上他就懂了,既然邢家兄弟没拦,那就表示蒋平他们认识,既认识开封府的人,那事情还不明显?
  邢如龙有些愧疚:“二当家的,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我们哥们儿这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钱俊放开手中的林易,立刻回身想跟蒋四爷动手。
  别说蒋平不是钱俊的对手,就算打得过,四爷也不是来打架的。因此他小胳膊一拦,连连摆手:“二当家的切莫急躁,听我把话说完。”
  “你我对立为敌,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有说的了!今天我来只是想给二当家的指条明路,也好保住这全山上下一千来口子人命。想必这也是你心中所愿。”
  钱俊冷笑了一声:“我走什么路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兄弟三人,自然会护得全山兄弟周全。”
  四爷笑着摇了摇头:“都说二当家的明白事理,可怎么尽说糊涂话?你们兄弟三人难道心齐不成?若是心齐,为什么这姓林的能在其中插进杠子?”
  听完这话,钱俊没词儿了。之前倒还好,自从这个林易来山之后,他们哥儿仨还真就没有一次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
  见钱俊心有所想,蒋平继续说道:“方洪德若当你们是兄弟,若把全山弟兄的命当成一回事儿,他不会收留林易,私藏国宝凤凰佩。这是什么罪,二当家的应该很清楚。他不顾你们的死活,你还要任他一意孤行不成?”
  “这……”蒋平的话钱俊早就想过,只是自己想跟听别人说的感觉是决然不同的。更何况蒋平还是官府中人,这话就更有力度。
  “就算你落水岭有人千余,就算你们能将我们几个人杀了,那又能怎么样?你想想当年的襄阳王。那可是一国的亲王,万岁的叔叔。有兵十万,战将几百人。结果如何?还不是一朝就被我们给灭了?要是大军来围,你想你们落水岭是能坚持一天还是一个时辰?”
  话到了这里,钱俊的汗就淌下来了。他并非怕死,而是没有人不怕死。即便不怕死,也分怎么个死法,死得值得不值得。为了林易这种货,害全山一千多条人命枉死,实在太冤。
  “二当家的,别怪我蒋平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事到如今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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