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要谢谢夸奖吗?”
陆行恪终于忍不住笑:“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陆先生,你说得严重了,在商言商,何谈得罪。我只是不懂,为何你对Once King那么钟情。”
“林小姐,我们今天来是讨论收购事宜的,而不是纠结于这个答案明显的问题上。我在就说过,我想进一步拓宽国外市场,而恰巧,你们公司撞在了枪口上。”
林初青还是淡淡的表情,没有变化。
“在你没有在会场出现之前,我并不知原来你在为Once King效力,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举措是针对谁。”他耐心解释。
她却忽然不想再听下去:“我答应你的方案。”
“条件?”
“尽可能的不裁或少裁员,若是冗员必走,请给与适当的补助。你将你认为的裁员名单/炫/书/网/整理出来,我来定补贴金额。”
陆行恪点头:“就这么多?”
“你为一个注定成为你囊中物的东西,让步还真大。”林初青再补上一记。
他不置可否:“我没说我要让步。同样的,我也有我的条件。”
“我希望条件相互公平。”她强调。
“当然。”他说。
“我需要将Once King作一个高层人事调动,本部会调人过去接替。”
林初青漠然:“人事调动是你们的事,算不上条件。”
陆行恪以手抚唇,缓缓凑近她:“我的条件就是,你。”
倒戈
……》
林初青望天:“但愿我没有听错。”
“我必须肯定你的能力,中临需要像你这样的人。”陆行恪正色。
“事实上,我并不属于Once King内部高层。我只是暂代Melody女士的位置而已。所以你的人事命令对我无效。”
“所以我说,这是条件。难道不公平吗?”
林初青趴着将自己拗成一个弧形,调整呼吸吐纳。
从面前的镜子前看,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高昂着头的眼镜蛇。
一条被耍蛇人困住,桎梏在笼子里的蛇。
陆行恪总是在逼她做选择,o be or no o be ; ha’s a quesion。
可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做选择。
天知道将成败系于她一人身上,她的压力有多大。
所谓的公平条件,根本就成了她的卖身契。
所有的高层倒戈的极快,纷纷在会议上表示他们接受中临的方案。
她连反败的机会都没有。
轰动了大半个月的中临收购案终于在五月下旬尘埃落定。
交接仪式吸引了大片记者来报道。
大家扛着相机四处找Once King的美女代理总裁,却见她穿着正统的工作服在中临的会场里外指挥。
记者来访,她身边便有突然冒出的保安过来挡掉,或是她摇手示意不接受采访。
有眼尖的记者和身边的同僚小声交流:“你看,她戴的不就是中临的工作证吗?”
自然是又引来一阵疯狂的拍照声。
陆行恪在仪式开始前姗姗来迟,黑底银竖条的西装,站到哪里都闪闪发光,谋杀大片菲林。
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随后被推进来,满头银发,眼窝深遂。
林初青正弯着腰检测麦克风,被身后的人拍了拍肩膀。
陆行恪的手还落在她肩上,含着笑让她向前看:“你猜谁来了?”
她偏过头,果然又惊又喜:“Melody,我的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们明明昨晚还通过电话,Melody一再拒绝出席今天的交接会。
林初青想着她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强求。
她迫不及待地飞跑过去,半蹲下来握住了轮椅的扶手:“我以为你真的不会来呢。”
Melody玩笑着说:“你可以试试看,被人架着上飞机是不是还可以溜掉。”
周围中临的人都笑起来。
林初青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Melody的手抚上她的发,微微蹭了蹭。
她迅速调整过来,眨了眨眼硬生生逼回眼里的水汽。
陆行恪在台上,看着她红着眼故作坚强对着Melody无声地做口型:“I’m Ok。”
突然地,就心疼起来了。
交接仪式顺利完结。
在掌声涌动的会场里,只有她自始至终安静地交握双手,看着Melody和陆行恪礼貌地握手,签下黑皮封面的文件。
自此,宣告Once King失去自由身。
会后她找到陆行恪。
“我想,在成为中临正式员工前,我需要一点时间回英国/炫/书/网/整理过去。”
他大方应允:“一个星期够吗?”
林初青似乎有些累:“半个月吧,我还想休息一阵。”
“在这里找好住处了么?我记得我以前就提醒过你。”
林初青摇头以示没有:“作为老板,你有住房分配给我吗?”
他笑:“房租可不便宜,从工资里扣吗?”
“那算了吧,中临的房子我可住不起。”
“和Melody一起走吗?”
“嗯,晚上的酒会,你另请佳人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下午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免了,不敢劳陆总大驾。”林初青拒绝。
“你总得让我们看起来宾尽主欢才行啊,不然你想媒体乱写吗?”
林初青懒得与他费口舌:“Ok,照你说的做吧。但愿到时媒体不是写我们机场依依话别这类八卦就行了。”
烟花
……》
林初青和陆行恪的婚礼办得低调,秘而不宣。
他们在国内迅速的办了结婚证,然后出国度假。
迟放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他的大Boss突然要求将一个月内的行程能缩减的缩减,能推迟的推迟。
这不是一个工作狂该出现的兆头,于是迟放傻乎乎去问陆行恪:“老大,你确定是我的老大吗?”
陆行恪挽着袖子画建筑设计图,很平静地说:“我需要一个月时间蜜月旅行,你也要有意见吗?”
迟放的嘴巴张得比拳头还大:“啥?”
当事人无比淡定:“你没有听错。所以,把嘴闭上,明白?”
“那我能斗胆问一句,新娘确定下来是谁了吗?”
“我能确定的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工作量不小。”
“啊!不要啊!我不问还不行吗?”迟放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林初青坐在飞往荷兰的飞机上,昏昏欲睡。
陆行恪招来乘务员,要了一条薄毯,轻轻披在她身上。
后座的年轻妻子撒娇:“你看人家先生多体贴,你只顾自己睡的像死猪一样。”
丈夫不服气了:“我不拘小节嘛!”
“哼,就会找借口,不要理你了。”
丈夫忙不迭“小亲亲小乖乖”地哄妻子。
林初青蜷在座椅上,偏着头,微睁双眸,极为轻地笑了一下。
陆行恪的体贴,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对方不管是三岁小女,还是八十老太,他都是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何况是对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们在中临顶楼办公室长谈几个小时。
然后顺理成章的交往,做一切情人会做的事情。
第一次约会,他特意挑了林初青没有课的时间,很有诚意的亲自去学校接她。
她也认真的打扮过,涂了粉色的唇彩,盖了薄薄一层粉。
陆行恪却在她上车时仔细打量了她,微微皱了皱眉:“我还是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
林初青没有尴尬,默默翻出包里的湿纸巾,对着小镜子擦拭了起来。
等到她下车时,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了。
陆行恪向她伸出手,她松松地挽过来,肩并着肩走进电影院。
他们看近来很红的片子《天使爱美丽》,很适合女孩子的一部电影。
林初青想,这个男人,还算是会体贴人的。
他们唯一不像情侣的地方就是,他们不说话。
林初青和着人群一起发笑,陆行恪却鲜少有表情。
安静的她一度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当她第N次去看他表情时,不幸被抓包。
陆行恪却突然开口:“那句话翻译的不是很到位。”
“嗯?”
“那句,J'aime chercher des choses que personne d'aure capures。 Je déese les piloes aç;on ne regarde jamais la roue dans les vieux ilms。”他的舌头柔软的不像样,用堪比电影原声的语调,将那句话复述出来,“翻译的失了原味。”
她感兴趣地问:“那应该是什么意思呢?”
“我喜欢寻找没有人在意的事情。我讨厌老电影里那些开车从来不看路的人。”
林初青点头:“原来你看的这么认真,我还以为……”
“你有没有兴趣学一学法文?”他岔开她的话题。
“说实话,我对外国语言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她的回答很诚恳。
学英文,是课业需要。而当许多为韩剧着迷的女生去学习韩语时,她更情愿去翻翻金融财经著作。
“你的回答,倒也是与众不同了。”他很自然的笑,不着痕迹地将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这算是他们的关系进了一大步。
他们的第二次约会,隔了一个月之久。
林初青乖巧的素颜上阵,陆行恪似乎很满意,在他们弗见面之际,吻了她干净的脸颊。
她压制着自己的快跳出来的心脏,却压不住脸上的火烧红云。
陆行恪恶作剧般去捏她的耳朵,她被他抱住,不明就里的被夺走了初吻。
那一整个下午她的面色都绯红着,看向他时,眼神躲躲闪闪,十分不好意思。
最后他们在学校宿舍楼下告别,林初青看着自己小小的影子从他的影子边挪走。
心里突然难分难舍了起来。
她还在做内心挣扎。
他们,只是交易。
后面却传来轻轻脚步声,陆行恪温润的嗓音令她定住脚步。
“我看着你的影子一点一点从我身边移开,突然就不想放你走了。”
“初青,你呢?”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初青,初青,她放在自己舌尖呢喃。
却怎么也叫不出他那种余韵留长的感觉。
林初青心里的城墙,轰然倒塌。
即便他们一月未见又怎样,即便他目的明确的告诉她,他想要她手里百分之十的股权又怎样。
他们的合约书上,清清楚楚写着,他会娶她。
为妻。
昏暗的路灯下,她在陆行恪的怀里,全然放松。
他的唇沿着她的发际线,到额头,到鼻子,到脸颊,细细地啄。
然后温柔的含住她柔软的唇,一点一点撬开她的设防,吮得她舌根都发麻。
第三次约会,林初青在环岛的灯塔上等他等到跳脚。
都说高处不胜寒,果然如此。
陆行恪将她载到塔下,让她先乘电梯上去。
她便听话照做。
结果他一去不回,留她一个人吹冷风。
林初青本来很是踌躇,隐隐约约间却听到似乎有人在塔顶叫她。
她的脸仰起的一刹那,似有惊雷破空,无数烟花一同炸开。
拼成了几个大字:
初青。
我爱你。
如此煽情的戏码,她若不中招,妄为女人。
于是外事具备,只欠男主角登场。
陆行恪在下一波烟花升空的时候,西服笔挺,推着一个食物车突然出现。
整个车上只有一个反扣的锅盖和一束欲放的玫瑰。
他微笑着款款走近:“我做的,要不要尝尝?”
她俏皮:“我拒绝难吃的食物。”
“I swear,你会爱上它。”
说完,他一把掀开盖子。
白色的盘子,紫色丝绒缎的锦盒。
还有,在夜空里璀璨发光的,戒指。
陆行恪甚至戴了正规的白手套,在林初青发怔的间隙,单膝下跪。
“林小姐,Would you marry me?”
他说,marry me。
Marry Me。
林初青的脑子里,瞬间也开出了烟花。
老公
……》
他们蜜月第一站就是荷兰。
八月份号称是荷兰天气最好的时候,可他们下飞机就迎来一场大雨。
正巧林初青时差颠倒的严重,他们便推迟了婚纱外拍日程。
她困得头都抬不动,到了下榻的酒店倒头就睡。
等她苏醒过来,房内一片沉寂。
懒懒地伸个懒腰,却触到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暴露在夜里微凉空气里的手臂,顿时密密麻麻起了一片疙瘩。
吓得她一骨碌坐了起来。
“谁?”
陆行恪被她长长的发尾扫过,一阵过电般的酥麻窜进身体。
他突然就萌生了逗弄她的念头,故意压低了声音:“嘘!”
林初青明显地抖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向床头摸去。
他借着透过窗帘透进来的黯淡月光,准确地翻身压制住处于混乱状态的林初青。
她“啊”地一声尖叫,在他身下扭得像一条麻花,手脚并用地死死推他。
殊不知她身体的柔软有意无意的磨蹭,撩拨的他越来越兴起。
“唔!”她的呼救被他堵在唇齿间。
陆行恪喟叹。
真的,和他吻过的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手指不规矩地上下滑动,像在用钢琴弹奏一曲陌生的乐曲。
林初青却在这时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终于放手,翻身下床,扭开了她怎么也摸不到的台灯。
“啪”,灯光骤亮。
林初青抬手遮眼,面颊上满是纵横的眼泪水。
陆行恪好笑地蹲下来,拿开她捂在眼睛上的手:“是我,你怕什么?”
是我。
怕什么。
不过短短五个字,突然就让她狂跳的心,安静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委屈。
她“哇”的就哭出声来,随手拽起一个枕头砸过去:“作死啊,大半夜会吓死人的!”
陆行恪“噗”地笑了出来,这还是林初青第一次在他面前骂脏话。
他突然邪邪地挑眉。
林初青恼羞成怒,第二个枕头向他飞来:“还笑!”
陆行恪一把勾住她盈盈一握的腰,拉向地板。
林初青吓得闭着眼乱叫。
他控着力道,任她扑在他怀里,在惯性下沿着床边打了几个滚。
陆行恪彻底地将她困在了她逃不出的空间。
他含着她小小的耳垂,声音低沉魅惑:“怎么办,你把枕头都扔了,我们只能睡下面了。”
“我不想作死,我想做……”
最后一个字他贴着林初青的耳朵,化作幻音一般,穿透她的耳膜,穿过她的心脏。
爱。
她必须承认,她被这最后一个字,蛊惑了。
最后的时候,陆行恪咬着她脖子里的皮肤,浅浅喘息着:“陆林初青小姐,may I?”
林初青同样喘息,扶着他的额头,印上一吻。
这样的时刻,他还在给她反悔机会。
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抵死纠缠的后果就是,他们误了第二天拍照的时间。
预约好的摄影师助理打电话来,林初青还趴在床沿上,做着她的好梦。
等她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对方已经打了三个电话来催了。
他们在一个当地很有名的郁金香田里拍外景。
围墙里是花园,圈出一个圆,在花圃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湖。
水很透,但看不出多深。
小小的乳白色房子端端正正立在水面上。
林初青踩着石阶,迈过随处而生的郁金香,一步一步走进那个令她叹为观止的小房子。
她这才知道,女宾都是在这里化妆换装。
陆行恪将这里包了下来,所以林初青全程由化妆师打造。
那个女化妆师有着东方人的轮廓,西方人深邃的眼睛,还会说令人费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