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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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重重-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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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恶狠狠地瞪着他,无视他讨好的笑容,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上,彦信双手在她身上乱摸一气,怪叫起来:“松口,松口,再不松口要出人命了。”

初晨

口恶气,这才松口,还瞪着眼前的人,眼睛却是模糊泛滥成灾。彦信手忙脚乱地抬起粗糙的手给她擦泪,低声道:“哭什么,这不是好好的么?”

初晨委屈地抱紧他的脖子,大声哭起来,就在前一刻,她还以为他不要她了。谁知下一刻,他就在水中吻住了她,他在船上那么多天,居然没有给她任何暗示,让她日日夜夜受尽煎熬。“你这个狠心的,恶心的家伙!”初晨越想越气,又开始捶打他。

彦信呵呵笑着,满足地把头埋在她的湿里,“我这个样子的确是有些恶心,但不都是为了你吗?你看,我为了你,牙齿也被打掉了一颗,今后你要做我的牙齿。等我老了嚼不动东西了,你咬碎来喂我,否则我不饶你。”

初晨眼前浮现出头花白,牙齿落光,皱巴巴地彦信,追着她要她喂饭地情形,怎么都和面前这张脸对不上号,不由破涕为笑。用手敲打着他的黄牙齿,“是谁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的?居然连我也没认出来。”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彦信脸一沉,怪声怪气地说:“人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不计前嫌地一心想讨好你,我这样油腻腻的小人物哪里能和人家相比?你认不出我来,也不奇怪。”

他举起自己那双粗糙的手,叹气:“我为了某些人,一个多月里天天把这双手往砂子里插,力求让它更像是小鱼的手。忍耐着把自己弄得油腻腻的,谁知有人还嫌这双手脏,做出来的东西赶不上别人白净细嫩的手煮地面好吃。我这是为什么,为的谁呀?”

初晨脸一红,拧眉道:“你要怎么样?是要和我秋后算账么?我还没找你麻烦呢。”她深知自己若是此刻服软,今后还不得被他死死压在身下,永远也别想翻身。还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得划算些。

彦信冷笑一声,“你找我麻烦呀,我又没人亲自喂汤给我喝,也没人追索上万里,尽心尽职做护花使,只为讨佳人欢心。”听这话他竟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初晨怒道:“是啊,我也没无数个美人陪在身边日夜殷勤地伺候着,也没人愿意给我做小妾,也没人对我痴心不改,千里迢迢从京城逃出来投奔我。我只是一个人罢了,人家看得起呢,就愿意做护花使,人家看不上的,就只想把我扔在海里喂鱼,我又是为地谁啊?”想到自己提心吊胆,九死一生,他还在这里拈酸喝醋,心中酸楚,偏忍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情人间的心思最微妙,两人本来都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现在一提起来,都忍不住真地生气别扭起来。

苏缜和金叶带了几张小船过来,见了二人,远远地喊道:“怎么还在水里泡着?那水里就那么好玩么?有什么话上来慢慢说不行?”

金叶呵呵笑道:“想是好久不见,一见了欢喜晕了吧?竟然是忘了在水里?”船上诸人皆大笑起来。

初晨脸皮薄,抛下彦信,自顾自朝小船游去。

彦信叹了口气,追上去道:“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难道你都信了?”

初晨冷笑:“难不成都是假的?”

彦信恼道:“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你可问过我实情?”

初晨也怒了:“我就不讲道理了,你要怎样?你要嫌我,不是还有若干的解语花等着你大驾光临吗?”

彦信正要开口说话,此时众人已把小船摇近。两人都是极要面子的人,当下都默了声,只是脸色难看得紧。金叶伸手去拉初晨,初晨正要纵出水面,彦信虎着脸一把拉住她:“慢着!”

“干什么?”初晨怒冲冲地瞪着他。

彦信不理她,先上了船跟金叶要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让男人们都转过身去,才伸手给她,生硬地说:“上来!”

原来初晨地外衣刚才在水中为了游得更快和迷惑萧摩云已是被彦信给解开抛了,现在她身上只剩贴身的小衣,又被水浸透,若是刚才他不拉着她,只怕她就要春光外泄了。

初晨不甘心地把手递给彦信,才刚上了船就被他用披风兜头包住。彦信把她交给金叶,自跳上另一艘小船,唤了苏缜,竟自顾自地去了。

见彦信一句话也不说就抛下自己扬长而去,初晨气得要死,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金叶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二人闹了矛盾,笑眯眯地道:“你这性子,怎么和你师兄一样?总喜欢耍点小性子。

夫妻么,随便闹闹就算了,怎能当了真?这好不容易才见了面,闹什么别扭?单看在他为了你花了这许多心思,冒了这许多风险地面上,你也不该一见面就和他吵架。”

初晨冷哼道:“嫂子也别替他说话。你是我嫂子,向着他一个外人做什么?他为了我花心思冒险,我就没为了他花心思冒险么?再说也是他自己想不开,是他跟我吵。我断没有让他的道理!”

下卷:寂寂竟何待 第九十二章 春与青溪长(上)

晨这一句“你是我嫂子。”听得金叶心里暖洋洋的苏缜这段时间对她不错,便对初晨的敌意少了些,当下便有几分把初晨看做自家姑子的真心来。握住初晨的手笑道:“他和你吵不都是因为心中有你啊?他吃醋了呢。听嫂子的话,男人爱面子,你退一步儿,他就心疼你都来不及。”

初晨笑着摇头道:“这事儿不比别的事儿。我要是让了步,他还以为我多心虚呢。退了第一步就要退第二步,坚决不让,看谁熬得过谁。”又笑着开金叶的玩笑:“嫂子总让我退步,难道我师兄就吃你这温柔一刀?”

金叶红了脸,啐道:“你师兄也是个不知好歹,服硬不服软的。男人呀,就没一个好东西!”

初晨笑得不行,正色道:“我正有一件事情要和师兄和嫂子商量呢。如今先和嫂子说也是一样。我和师兄名为师兄妹,实则亲如手足,我没有哥哥,还不如我和他结拜了,以后就叫哥哥,省得师兄师兄的喊着生分。”

金叶明白初晨这是要为她和苏缜之间的关系正名,也是为了要自己放心,只要二人兄妹名份一定,就等于完全断绝了苏缜其他的心思,哪里有不赞成的。于是两个女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初晨见金叶态度和缓了许多,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开始盘算着要怎样和彦信斗赢这一局。情场如战场,特别是彦信这样骄傲,自大,脾气糟糕,唯我独尊的男人,多少都有不把女人看在眼里的毛病。这一局的输赢,关系到二人今后生活中地位的平等与否,她是坚决不会让步的。

却说彦信和苏缜坐了小船回到大船上,清点了损失,安抚了伤员,又妥善处理了死的身后事。便着手安排秘密回去的事情,他来时军事是秘密交给付原和天维钰处理地,军中并没有几人知道他不在。如今胜局已定,正是琐事最多的时候,必须马上赶回去。其间有人几次送来食物,他都谢绝了。苏缜奇怪,他也笑笑不答。

等他这里忙完,已是三更时分。刚出了议事的船舱,门口等着的一个身材高挑,眼睛碧绿的美貌侍女便上前来跟他行礼,打了灯笼引他去初晨的寝舱。

彦信依稀记得这个侍女是和罗二一起送信的,便问道:“你是叫碧丝的?罗二呢?”

碧丝答道:“回爷地话,奴婢碧丝,现在夫人身边伺候。罗二爷的去向,奴婢不知道。要不,您等等,奴婢去问问?”

彦信还没开口。就见暗影里走出一个人影来。正是罗二。罗二躬身行礼:“请问爷有何吩咐?”

彦信看看罗二和碧丝。心中有数。淡淡一笑。

待进了初晨寝舱。碧丝先就退了出去。彦信见初晨侧身睡着了。屋里冷清清地。桌上更是只有一盏昏黄地灯。茶水半点全无。他想象中热腾腾地夜宵更是影子也没有。口干肚饿。疲倦烦躁。不由肝火大盛。看着初晨地背影。想着她吃了这许多苦。偏又作不出来。

他一进来初晨就听见了。偏装睡不理他。看他到底要如何。只听得彦信在屋里转了一圈。故意弄出许多声响来。她只装作没听见。

床铺一沉。彦信坐了下去。故意对着她耳边大声喊道:“碧丝。给爷弄点热茶和吃地来。爷忙乱了一天。还什么都没吃呢。”喊了第一声又喊第二声。

初晨忍不住“咕”地一声笑起来。

初晨这里笑音未落,彦信已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恼羞成怒:“小妖精,装睡看我笑话是不是?”

初晨揶揄:“我哪儿敢呢?我这还是待罪之身呢。”

彦信叹气:“你为何如此小气?逮着我一个错处不依不饶地,这样将来我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你压得死死地么?”

初晨不饶:“也不知是谁小气。我在那里担惊受怕许久,他见了面不问一声儿,偏忙着在那里拈酸喝醋,还说是心里有我,也没见过这样的。”

“行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还不是怪你,你为什么不吃我烧的菜,偏要去吃他做的那劳什子地烂面。我看着就来气,还要天天装孙子,他打我也不敢还手。



“你做的那是什么菜?人参滋补鸭?有这个季节吃那东西的?再说人家那时候不是正难过么?看见那东西就想起你来,哪里吃得下去?”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再说又要生气了。”彦信抱紧初晨,低声道:“我后悔了。”

“唔?”初晨被他不安分的手弄得全身无力,思绪开始混乱起来。

“我后悔让你来冒这个险。接到消息的时候,我突然明白,如果

没有了你,再美的风景也失去了色彩。以后我不会了,是死是活我们都要一起,好不好?”

“哼,说地比唱的还好听。谁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口是心非,虚伪,贪心地家伙。”他心中真的有她,始终也没有放下她不是吗?她又何必和他斤斤计较,事事认真呢?古人说难得糊涂,果然是有道理地。

“我饿了。”

“我去给你拿吃的,早给你准备好了呢,现成地。”

“不要去。”他像一只八爪章鱼紧紧缠住她。恶意地用下巴在她胸前的敏感上摩擦,引得她一阵战栗。

“你不是饿了么?”她低低喘着气奇怪的问。

“唔……,笨蛋……”他深深吻住她,“是另一张嘴饿了。它都快要饿死了,饿了快一年了。”

初晨忍不住想笑,他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向她解释他没有碰其他女人呢?她把头埋入他胸前,一口叼住了他胸前的红果,成功地引了一场空前激烈的战争。

缠绵之后,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呵呵直乐。

“你笑什么?”初晨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我让人给你取吃的。”

“我在想,其他人都在嫉妒我。”

“嫉妒你什么?”

“嫉妒我老婆漂亮能干,嫉妒我老婆对我死心塌地。”

“呸,你有病。别人的老婆就不漂亮能干啦?你是自家的人,哪怕就是一块瓦茬,你也看着是块宝玉。



“你承认你其实是瓦茬啦?”他见她瞪大眼睛瞪着他,呵呵笑道:“怪不得我越看越觉得你怎么就是一块瓦茬呢?”

她冷哼:“你以为你了不起啊?你自己不也说别人是神仙,你是油腻腻的小人么?你有做厨师的潜质,不,你根本就只适合做厨师,还是末流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我可不就是一个厨师么?现在要先把你这盘嫩海菜煮熟了吃下肚。”他不依地惩罚她,在她的敏感地带上下挑弄,弄得她娇喘连连,连声告饶,他得意地说:“我是末流厨师么?”

“不是。”她搂紧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在我心中不是。”

两人又缠绵好一歇,彦信这才起来吃了些东西。临睡的时候,初晨听见他低声问了一句:“萧摩云和我谁长得更好看?”他的声音很低,几乎要听不见。

她疲倦地揉揉眉头,还真是没完没了,搂紧他:“你更好看,他比不上你。”

他不高兴:“你骗人。我自己也有眼睛。”

“看男人要女人看的才作数,你看的不准。”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轻轻说了一句:“有你在身边,真好。”很快出平和有节奏的呼吸声。

彦信微微一笑,把头挨紧初晨的头,沉沉睡去。

天尚未亮,初晨还在熟睡,彦信轻轻把手臂从她头下拿出来,给她压好被子,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悄悄出了舱门,刚出了门,就有等候已久的暗卫上前禀报:“爷,万龙岛来人了。”

“不见。让他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彦信现在最恨的就是万龙岛的人。如果不是白老爷子在中间捣鬼,初晨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而且,万龙岛现在来人,目的就显得相当明确。他这里刚和羽池联手,双方合作上了正轨,各有成效,并不需要万龙岛来横插一脚。

“姐夫真的如此决绝么?”白鸣灿笑着从阴影处走出来。“我以为咱们好歹还是亲戚。”

彦信本来就怕白老爷子派白鸣灿夫妇来,不管如何,自己到底欠了陆宛凝一个人情。所以他干脆不见,谁知道白鸣灿也狡猾得很,居然尾随暗卫找到这里来。

暗卫见白鸣灿突然冒出来,已知自己失职,跪下道:“属下失职,当以死谢罪。”干脆利落地举起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彦信冷哼一声,并不制止。白鸣灿脸色变了变,出声制止:“姐夫这是做给我看。这样倒是我害了这位兄弟了,不如取我一个手指换得这位兄弟的责罚如何?”

彦信一扬手令暗卫下去,笑道:“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夫,咱们俩自然是亲戚,这一间屋、一顿饭、一碗茶的情意我还是有的。”

他先就把白鸣灿的路给封死了,只言明他和初晨、白鸣灿与陆宛凝两人才是亲戚,彼此的情义,也仅限于此,其他人和事呢,就免谈了。白鸣灿苦笑不已,他早知此行任务艰巨。白老爷子骗初晨倒也罢了,但他后来从福伯那里听说的那件事情,却是白家做得太不地道,险些害了初晨。今日得此冷脸,也是情理之中,不被乱棍打出去已是给他留了极大的面子。

下卷:寂寂竟何待 第九十三章 春与青溪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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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信呵呵笑着在前面引路,只与白鸣灿谈些海上风情和医术、药术上的事情,每每白鸣灿一把话题转移到当今局势上,他就不动声色地转开。

白鸣灿无奈,只得祭出法宝,说是要见初晨。

彦信淡淡地道:“她上次在簸箕岛受了惊吓,还遭到许多身份不明之人的追杀,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与我相聚,至今身子不大安泰,如今不适宜见外客。”他隐去了初晨被萧摩云掳走的事情,夸大初晨被追杀之事。

白老爷子的计谋失败之后,的确派出不少人来追杀初晨和羽池,羽池那边自然不提,初晨这边的却是被萧摩云给悄悄解决了。但万龙岛不知道,只以为是羽池派来保护初晨的力量过于强大。白鸣灿脸红耳赤,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一向不管岛上琐事,一心只钻研自己的医术药学,一意只关心自己的妻儿小日子。对于初晨的事情,他基本上抱的是两不相帮的态度,毕竟他还要顾及到陆宛凝今后在白家的生活和地位。此次如果不是白老爷子亲自点了他的名,吹胡子瞪眼地逼着他来,他是怎么也会来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自己受家族福荫多年,人既然已经来了,少不得要努力一把。他无视彦信的冷脸,恬着脸道:“既然姐姐身体不好,正好让我为她请脉。顺便,把宛凝带给姐姐的礼物送过去。”

说起陆宛凝,彦信也不好太冷淡。勉强笑道:“好啊,咱们先喝着茶,我让人去喊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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