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伊笑着嘲讽,众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默不作声;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还被展伊当面拿了短处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噗哧”一声,座中一妖娆男子笑得花枝乱颤:“紫眉失礼了,众位大人莫怪!”
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腰肢,不经意露出衣领下一片雪白,看得众人面红耳赤,心猿意马,哪还舍得责怪他。
“哈哈,想不到展姑娘如此年轻便有如此胆识和口才。楚某对姑娘很是欣赏,这一杯楚某先干为敬!”
上首那年轻女子笑意盈盈,谦和有礼。
“展姑娘,依你看;我与连大祭祀谁更美?”只见那紫眉剑眉飞斜入鬓,春花般的樱唇,谜样的紫眸光是看已是让人骨头酥了一半。乌黑的长发轻洒在身上,几络顽皮的发丝纠缠轻吻着他羊脂玉般纯净的脸颊。此时,这双眼睛勾魂夺魄的落在展伊身上,展伊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妒恨目光能将她灭顶。
“我?我哪有这个资格评断!”两个男人斗得哪门子的艳啊;还要来问她的意思;难道非逼她故作深沉的低吟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之类老土的桥段才罢休!饶了她吧,让她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么肉麻的桥段,她怕会忍不住当场吐出来。
“不行,你一定要说!”
紫眉一声娇嗔亦真亦假,众人被他的媚态撩的YU火中烧。
“展姑娘不要介意,紫眉任性起来,拿他没办法!”
那位楚姑娘看出展伊的为难,及时出来解围。
“没什么,紫公子真像我的一位故人!”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阿离,只是阿离那火爆的性子可是比紫眉烈多了。
“展姑娘的红颜知己想来定然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了,不知展姑娘可否舍得让在下开开眼界!” 楚姑娘十分好奇;展伊十分好奇她难道有个尤物紫眉还不够?
展伊自顾自走到桌前,气定神闲地坐下,“寻常人可受不了他的脾气!”
“看来展姑娘一定非等闲之人呢!”
“紫眉既然如此好奇,不如今夜我将你赠给展姑娘如何?”
“不行……”
“不要……”
两个人都异口同声,紫眉柳眉倒竖瞪了展伊一眼,仿佛怪她抢了先机。
展伊连忙推脱:“千万不可…美人这东西,正如水中观月,雾中看花,隔着一层,看不真,摸不着,勾的人牵肠挂肚方是上品。紫公子绝代风华,若是为展伊暖床叠被,岂不是大失风雅,无趣的很!”
难道楚姑娘有玩“□”的癖好?若是她看到阿离的长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阿离见到楚姑娘这样的谦谦君子;不知又会怎样?肯定不会像对她这般又打又踢的。想起阿离发飙时的样子;展伊忍不住笑了笑。
“想不到展姑娘也深谙品花之道,难怪能得连斐易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另眼相待。我看你气宇不凡,绝非池中之物,楚麟今日愿与展姑娘义结金兰,不知意下如何?”
展伊正要推辞,就听有人笑道:“楚大人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卿泓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aishan_23,camilaa_vv 的花花,乐天老泪纵横!
今天真冷,晋江也冻得开始抽筋了,乐天差点没把一把老骨头折腾散架,总算是爬上来鸟~~~
赠梳表情
展伊循声望去,推门进来的女子笑容满面,一双弯弯的眼睛八面玲珑,精光四射。她身后跟着一位身材瘦高的女子,面色苍白,右眼带着黑色眼罩,剩下一只面无表情的扫视众人,只是目光到她这顿了顿。不知为何,展伊见到这笑里藏刀,凶神恶煞的两个人却倍感亲切。
“卿泓日理万机,楚麟此来只为游山玩水,怎敢叨扰!”
“楚大人这般贵客,平时请都请不到!来,今日我做东道,敬楚大人,敬各位大人一杯!”
女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转头看看展伊。
“这位姑娘面生的很!莫非便是大王新封的展乐师!”
“正是展伊!”
“展姑娘好相貌啊!……”
展伊似乎从她眼中看到另一层含义。
卿泓转过身,笑盈盈地告辞,众人知道她生意繁忙,也不强留。
回到丰王府又是月挂疏桐,更深露重。展伊辗转反侧思考今晚碰到的各色人物。楚麟分明就是个出身钟鼎,家世显赫的贵族千金,为何对她这个身无分文寄人篱下的布衣一见如故,卿泓是醉仙居的老板为何要她提防楚麟?又提防她什么呢?那个独眼龙,看她的时候眼神闪烁,仿佛有话要对她说。还有紫眉,展伊气恼地揉了揉胳膊上的青紫,为何要在散席时佯装跌倒在她怀里,狠狠掐了她一把,还让她少管闲事。
这些人非富即贵和她又都是初次相遇,就算是想打墨圭的主意,也不会算计到她头上。展伊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了;反正只要拿到墨圭就可以回去;这里的人和事都跟她无关。
以后的日子荣王大概忙于筹备祭天的事也没再召她入宫,展伊在暖阁闭门不出,反复研究落霞岭的地形图,一遍一遍修改计划的细节,直到认为万无一失方才罢休。这几天,向岚派人来请了好几次,展伊都以身体不适推辞了。楚麟也派人来请过一次,听说她身体抱恙,又命人送来上等的人参鹿茸。
“展姐姐,这几天你在屋里都干嘛呢?”
子安捧着小白给展伊送来午饭。在他看来展姐姐最近奇怪的紧,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只让他按时给她送饭,连小白也托给他照顾。今天终于看见她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他恨不得立即冲进她房里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原来是子安啊,我这两天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别人,所以没出来见人!”
小白一见到展伊兴奋地一头扎进她手里,展伊笑着摸摸它的脑袋,忽然又觉得它,不,他(她)是一个人,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是这样,你都不知道,我把小白带回圃园,园子里的小子们可喜欢它了,天天喂它好东西吃,可它就是天天没精打采,不吃不叫的,我担心这样下去它非饿死不可,所以今天赶紧把它带来还给你!”
子安看见小白在展伊手里叽叽喳喳的样子,心说这小东西还真是认主。
“是吗?”展伊微微动容,随手拈起一些葡萄干放在手心,看小白欢快地啄食。
“展姐姐,这屋里怎么这么多木屑啊?”
趁展伊不注意子安溜进暖阁,看见一地的碎木屑子。
“这几天我困在房子里没事做,一时手痒就做了点小玩意!”
展伊当然不可能告诉子安她在做盗墨圭的道具,余下的木料她为了掩人耳目才做了几件小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我能不能看?”
子安一脸的期待。
“嗯……”展伊故作神秘犹豫片刻,下决心道:“好把,就给你看看好了!”于是从袖中取出五把形状各异的木梳。子安一看,顿时爱不释手。
梳子是用黄杨木雕刻的,半月形的梳子上刻的是松鹤连心,椭圆形的梳子刻的是双蝶恋花,长方形的是凤凰展翅,竹节形的是竹露荷风,最后一柄流线形的梳子最为特别,是一方渔舟穿行在莲叶中,菡萏摇曳,渔歌唱晚,栩栩如生,意境无穷。
“展姐姐,我一看这柄梳子便放不下了,好姐姐,就送给我吧!……要不一会我下厨去给你做几个小菜?”
子安生怕展伊不答应苦苦哀求。
“这几把梳子我都可以送你,但是你只能挑一样,剩下几把就送给碧涛他们几个吧,就当答谢他们平时的照顾了!”
子安一听大喜,忙点头道:“展姐姐,你太客气了,他们收到展姐姐亲手做的梳子,一定开心死。”虽然展伊平时也时常给他们卖点零嘴什么的当作酬谢;可是这次是她亲手做的;意义当然不一样。
正说话间,小白忽然叼起双蝶恋花的梳子飞了出去。
“这个小白,难道要用我做的梳子梳毛?!”
展伊和子安说了会话,子安便回去做菜。不一会,圃园里经常来伺候她的几个小子红着脸来帮她收拾房间,清洗衣物,比往常还要卖力。
且说子安单挑了那把莲动下渔舟的梳子来到连斐易房中,看见他正在作画,子安走上前去搭话:“公子,您画的这是?”
“大都!”自从那天过后,连斐易便一直构思如何能把他飞翔时的景象画下来。
“你这小厮,平时不是一看见我画画就溜出去玩了吗?怎么今天倒沉得住气?”连斐易笑着转过头,看了子安一眼。
“哎呀,我还不是给你送东西来了!”
子安献宝似得从怀中取出木梳,笑嘻嘻地在连斐易眼前晃了晃。
“好精致的梳子!!”
连斐易接过梳子,在手中仔细把玩。
“是巧木斋的新样式吗?”以往巧木斋的梳子他都见过,无非是刻些早生贵子;永结同心之类的图案;倒没见过这么雅致的。
“是展姐姐送的!她说这几天闲着没事做着玩的!”
“哦?她……只做了这一把?”
连斐易稍稍疑迟一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脸上却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做了五把呢,其余的展姐姐都让我送给园子里的小兄弟,说是答谢大家平日的照顾。”子安在一旁察言观色,以连斐易的性格;若说只有一把,他肯定不会要。
“哦,原来如此!”连斐易松了口气可又有点莫名的失望;梳子上残留的余温令他不禁想起展伊眉目如画的脸庞;想起她飞翔时的手;想着想着就觉得这梳子越来越烫;烫得像烙铁;烫得他面红耳赤;喘不过气;几乎要失手将它遗落在地上。
盗玉之行
展伊翘首期盼的祭祀大典终于到来;天蒙蒙亮;流霞岭上下已经被官兵围个水泄不通;山道两旁十步一哨五步一岗;红毯从山顶延伸到山脚。祭台上供奉的贡品;香火早早按典制摆放整齐。文武百官卯时便在祭坛前列队等候。大祭祀连斐易一身黑衣;头带羽冠;手持祷文;神色肃然地站在最前排。
辰时刚过;荣王盛装华服前呼后拥捧着墨圭拾阶而上;身后的宫人打着华盖;储君连华神色谦恭搀扶着老朽的荣王;大殿下连琦率领其它的姐妹屏气凝神跟在她们身后。
此时;展伊正啃着半个梨儿躲在祭坛下的空隙;透过石缝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因为起的太早;丑时就来这蹲点;她还断断续续打了几个盹养精蓄锐。
吉时一到;连祭祀一声令下;鼓乐齐鸣;荣王在储君的搀扶下颤巍巍走上祭坛;将乘着墨圭的托盘供上神龛。
连祭祀仿佛念经似的高声朗读着祷文;荣王率众人叩首祷告。展伊看托盘中的墨圭;通体黑亮;果然就像她当初见到的那样;心中一阵激动;正要打开遥控器;放飞提前准备好的黑色风筝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却发现石缝透出的天空中一个黑点正疾速向祭坛这边冲来!展伊定睛一看;不会吧;真的是一只鸟;而且还是只很大的鸟;是一只苍鹰。苍鹰气势迅猛;一双铁爪直取墨圭。展伊瞬时反应过来;甩出抓钩;率先将墨圭抢到手。
大鹰一击不中;嘶鸣一声;向展伊藏身的石缝猛扑;眼看锋利的铁爪就要将石缝扒开;展伊急中生智;连忙把准备好的煤块扔向大鹰;煤块乍看起来跟玄圭一样黑漆麻东;别说是鸟了;连人远看起来也是难辨真伪。大鹰抓了煤块;盘旋着振翅离去。
众人见到如此巨大的鹰冲向祭坛;先是慌了手脚。护卫队首领率先反应过来;命令弓箭手齐齐射向大鹰。那鹰儿在箭雨中飞翔躲闪;虽然身中数箭却还是逃脱了。
“母王;母王……”
储君连华在祭坛上切切呼唤。
展伊屏气凝神望去;发现荣王昏倒在祭坛上;脸上一团青气。这个老王八;八成是被那只鸟给吓昏过去了。不过;究竟是什么人要抢墨圭?居然连生化武器都用上了!
“大王!”
连斐易一个箭步冲上祭坛;焦急地查看荣王的脉象。随即命人速速取来一柄小刀;毅然划破手掌;鲜血顿时顺着他的手掌流入玉碗;看得展伊头皮一阵发麻;心想连斐易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连斐易扶起荣王的头;亲自喂她服下自己的小半碗鲜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她头顶百汇穴上扎了几下;荣王渐渐回转过来;睁开眼睛。
“母王……”
“大王……”
“……墨圭?墨圭在哪?”
荣王逐渐清醒过来;对墨圭念念不忘。
“母王;墨圭……被那只鸟叼去了。”
连华嗫嚅道。
“没用的东西!都是一群废物!”荣王怒气冲天。
“母王息怒;儿臣已命护卫队去追了!”
“传令下去;找不到墨圭;就提头回来见我!”
失去了墨圭;荣王痛心疾首;魂不守舍;情绪躁动也是难免。
“请大王保重龙体!”
众人见荣王动怒;个个胆战心惊。
“斐易……你的手怎么了?”
“谢大王关心;不碍事!”
连斐易淡淡地说。
“大王刚才晕倒;连大人情急之下割伤自己的手掌;用血救了大王!”伺候的宫人在一旁解释。
“用血?”荣王虚弱地拉起连斐易的手:“寡人究竟是这么了?”
“大王;今日事出突然;臣情急之下;只好用自己的血当作解药!忘大王恕罪!”
“解药?寡人……中毒了?”
不会吧;展伊在这头也是吃惊不小;会是谁给她下毒呢?不会是向岚这个愣头青吧?荣王死了;连斐易自然不用再嫁给她!这么说起来;连斐易也有嫌疑;但如果是他下的药;他又干嘛要救她呢?
“臣刚开始以为大王是受惊昏厥;但是探查大王的脉象;大王是中了毒!所中之毒叫做婴儿泪;一时极阴一时极阳;虽然不会立即丧命;却会长时间昏迷;直到月余之后造成寿终正寝的假相。此毒解起来并不难;只是解毒所需的白秊根却只有锦国的四季山上才有;情急之下;臣想起臣自幼有热毒之症;常年服食金钱草一类解毒的中药;故用臣的血暂时止住毒液的蔓延。”
“寡人是几时中的毒?”
荣王脸色铁青;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打击太多累的。
“应该在卯时!”
“哼;岂有此理!……蔡雯这个贱人!”
荣王大怒;储君连华神色惊惶;连忙跪在地上道:“母王息怒;母王息怒;这当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寡人昨晚一直都在光霞殿;若不是蔡雯这个贱人谋害寡人;谁还有这个机会?来人……”
荣王先失墨圭;后又中毒;此时的愤怒可想而知;哪还有心思听连华的申辩。
“大王;依臣愚见;此事还需进一步查实!”
连斐易低眉垂首道。
“也罢;看在斐易的面子上;先将这贱人打入冷宫!”
“母王…”储君连华惊惶交错;想要再替父亲求情;却见荣王摆摆手要她不必多说;让连斐易搀扶着起架回宫。
“太子殿下;还是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蔡相走到连华身边小声相劝。
“从长计议?你难道不知道父亲的病有多重;母王对他一直不管不问。难道他进了冷宫还有命出来吗……”
想不到;这个连华倒是个孝子。
“这可不是储君该说的话!”
“他难道不是您的儿子吗?”
“在他有生之年能看着你登上王位;他也该知足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你如此冷血!”
又遇故人
展伊躲在祭坛下;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才脱身出来;找了一处僻静的山头;迫不及待地掏出墨圭。这东西通体透亮;质地坚硬;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用它回去呢?展伊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展伊不得不气喘吁吁爬上驼背峰顶;一手高举着墨圭就差冲着天空高喊:“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