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
她愤然甩开他的手,苍溟这才惊觉他太用力,把她的手腕都捏出一圈红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琪琪,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够了苍溟,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最讨厌听的就是这三个字!你不是要找我吗,我现在在这儿了,你有什么事就说,没有的话我就回家去了,我答应了我妈和糯米团儿今天要回去吃晚饭。”
“我……”苍溟说不出话来,是啊,他到底找她有什么事来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急事,只是他见不惯她跟其他男人那么亲密无间。
尤其是那个罗杰!
“说不上来是吧?好,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我先回家!”
靖琪伸手就拦出租车,苍溟拉住她,“琪琪,我们谈谈!”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
靖琪拉开出租车的门就坐了进去,把苍溟隔绝在外面,然后变成一个点,越来越远。
靖琪气的掉眼泪,拿出手帕手忙脚乱地擦掉,不想待会儿被家人看到又难以解释。
苍溟拳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同样也是满肚子火,真恨不得拆了罗杰的这家店!
月朗星稀,院子里的知了叫个不停,靖琪有点心不在焉地帮糯米团儿洗着吃饭时候不小心弄脏的衣服。
金小瑜端了一碗甜汤放在她房间的桌上,“靖琪,别洗了,过来喝甜汤吧!”
靖琪手上的活儿已经做完了,悻悻地走到桌边拿起勺子。
“冰糖雪梨羹,清热败火的,大伯母特意为你准备的,说你这几天有点上火。我看也像,不仅是上火,心火也旺得很。怎么了,跟某人吵架了?”
荣家狼多羊少,除了妈妈,金小瑜是最能跟靖琪说的上话的人。
靖琪闷头喝雪梨羹,嘴巴翘的老高。
金小瑜笑,打趣道,“哎,糯米团儿在楼下喝甜汤都还想着给老爸带一份,你却在这儿生闷气,你们母女的反应可真不一样。”
靖琪把勺子一扔,“不许给他留!谁要给他留了,饿着他才好!”
这么看,还真是吵架了。
“别生气了,你们俩什么没经历过,还值得为点小事生气?下午出门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金小瑜记得下午靖琪出门的时候告诉她是去罗杰店里见面,怎么遇上苍溟的呢?
靖琪叹口气,问道,“小瑜姐,你跟靖霄哥也算是什么都经历了,听我妈和大哥说,他这几年对你很好,你们为什么还不复婚呢?”
“怎么说到我这儿来了?莫非苍溟向你求婚了,你还有顾虑所以不肯答应?”
靖琪撇唇,“才不是呢,他都放不下心结,连我们家里人都不肯见,还谈什么结婚!再说,两个互相不信任的人,怎么能够结婚?”
“这话怎么说?”
“今天他找到罗杰的店里去了,还闹了一场,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靖琪说起来都脸红,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跟金小瑜详细讲了一遍。她气的够呛,金小瑜却捂着嘴哧哧的笑。
“小瑜姐,你笑什么啊?”
“我笑啊,苍大少看起来这么酷,这么风流不羁,原来也会吃醋!”
靖琪唇角一抽,是啊,过去是挺风流不羁的,就允许他各种不羁,她连跟朋友见面喝个茶都要被说的那么不堪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小瑜姐,关键不在于他吃醋,而在于他说的话,真是气死人了!好像我只是一个附属品,一个玩物……”
“你明知道他不会这么看待你的。”金小瑜打断他,“你失踪的这些年,他的情况我也大概有些耳闻,要不是真心待你,哪会有那么多痛苦的煎熬呢?他是关心则乱嘛,何况罗杰又跟你有过婚约,他担心你会再度被他打动也是正常的。”
“那你呢?靖霄哥会不会因为你而吃飞醋,你会生气吗?”
金小瑜低笑,“他啊,醋缸要是翻了能酸倒一屋子的人,是我见过醋劲最大的人了。”
生气啊,好像也没有,她知道他就是那么个人,嘴坏心不坏。
正聊着,靖琪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没好气地掐断了。
金小瑜笑道,“人家赔礼道歉来了,干嘛不接?接吧,宁愿热吵,不要冷战。”
靖琪轻哼,但手机再响的时候,她还是接了。
“喂?”
“琪琪,出来我们聊聊。”苍溟的声音平缓得像是邀她出去吃顿饭,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靖琪不好意思让金小瑜听到他们的对话,压低声音道,“大少爷,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还不算很晚,你出来,我就在你家外面。”
什么?
靖琪一惊,快步跑到窗边往下楼下看,没有看到人影,但是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隐没在夜色中,就停在楼下不远处的花坛旁边。
靖琪的心怦怦跳的极快,就像学生时期的乖乖女家教极严,却偏偏有心仪的男生到楼下等候的感觉,又紧张,又欢喜。
“怎么了靖琪,苍溟在楼下?”金小瑜也探出身子来左顾右盼。
靖琪赶紧把她拉回来,局促道,“小瑜姐,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别跟其他人说起……说起他来了,行吗?”
“糯米团儿也不能说?她这几天可是很想念她的好爸爸呢!”
“唔……先别告诉她。”只怕糯米团儿一兴奋,全家人都知道苍溟来了,那就骑虎难下了。
到时她是该把他赶走,还是请他进屋坐坐呢?
靖琪偷偷溜了出去,幸好家里其他人都坐在饭厅喝甜汤看电视,没有留意到她。
她径直跑到黑色的轿车跟前,后排的车窗玻璃降下来,苍溟冲她道,“进来。”
司机不知被他遣到哪里去了,靖琪坐进去后,整个车里就只剩他和她两个人。
靖琪没有正眼看他,直直盯着前排座椅的靠背,硬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睡不着,想你了。”
靖琪瞪他,他凑近一些,“你不想我吗?看你好像也睡不着。”
“胡说八道!没事儿就快走吧,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为什么会麻烦?你都是我孩子的妈了,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见不得光的人是你!
靖琪差点就冲他嚷嚷了,冷静了一下才道,“除了糯米团儿之外,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关系了,我不想被家人见到了产生误会,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回酒店去。”
苍溟沉默了一瞬,拉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白天那种情况,换了是谁都会忍不住发火的。那个男人对你存有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让他碰……”
“他是在帮我擦药!我们只是偶然遇上了,他就请我去他店里坐坐,聊聊生意上的经验和这几年的见闻,你……你就跑进来,二话不说砸了人家的东西,把客人也吓跑了!你……”好过分!真是混蛋透顶!
靖琪一委屈就眼圈发红,声音也哽咽住,苍溟眉头蹙起,伸手圈抱她,“是我不好,你别哭。”
“我没哭!”她倔强地挣开他,一动嘶地倒吸了口气。
“怎么了,哪儿疼?”苍溟拉过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腕上一圈瘀紫,脸色一变,边揉边道,“这是我弄的?”
“不是,被头猪踩了一脚。”
苍溟一笑,“你还记得我属猪?”
靖琪气得要去踹他,被他压住大半边身子,只好作势去咬他的肩膀,张嘴就碰到上唇的伤口,又疼得呜咽了一声。
苍溟捧起她的脸,仔细瞧着她唇上那块小小的火泡,叹了口气道,“才刚帮你把背上的疤痕去掉,脸上又多出一个来。这么多状况,不怕破相?”
靖琪气的要命,她只是上火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破相就破相,配不上你苍大少,大不了带着女儿嫁给别人,找个普通本分的男人,守着一片小店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靖琪说的本来是赌气的话,不过“守着小店过日子”,听在苍溟耳中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罗杰,守护的本能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他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目光灼灼,“你变成什么样都只能是我的,要嫁也只能嫁给我!那个罗杰想都不要想!”
“谁想罗杰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当初是你硬把我从订婚仪式上抢走的,人家都还没说你,你还反咬一口!”
苍溟默然,忽然抱紧了她,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过了半晌才道,“那次也是我不好,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嫁给别的男人。”
“所以你就毁了我的订婚礼,让我变成一个羞耻的笑话?”
“我会还你一个订婚……不,还你一个婚礼,但主角只能是你和我,绝对不能是别人。”
靖琪一怔,从他怀中抬起头看他。
苍溟把一个精致的小铁盒塞到她手里,“这个你先拿着。”
“是什么?”
“薄荷糖,清凉败火的,先去去火。后天我会再来,到时候糖应该吃的差不多了,火也该消了,再正式介绍我给你的家人认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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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摇着手中那个装薄荷糖的铁盒子,就能听到一满盒糖摇晃碰撞的声响。
小铁盒做的很精巧,滑开来有一个小小的孔,恰好能把糖粒倒出来,但是要把整个盒子打开,却无从下手。
薄荷糖的味道清新甘冽,却不会太冲,是她也可以接受的味道。
她不是太喜欢薄荷的味道,苍溟却非常喜欢,爱吃薄荷糖,洗发洗澡的香波也大多选用固定的牌子的海藻薄荷香味,连香烟也会抽薄荷香型的彐。
这种清冽的滋味几乎已经代表着他本人,靖琪倒觉得很有亲近感。
吃了几粒糖,嘴里满是凉意,上唇也没那么疼了,她忽然想起苍溟离开的时候捧着她的脸一脸惋惜地说,“快点好起来,我想亲你。”
他有时候真是太直白了,让她控制不住地脸红祜。
罗杰打电话来,问道,“靖琪,你没事吧?苍溟有没有为难你?”
靖琪觉得很不好意思,“罗杰,我没事,苍溟他是一时冲动了,我带他向你道歉。”
“没关系,只要他没有为难你就好。”
靖琪默默叹了口气,“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对我怎样的,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后天你有空吗?我请你和糯米团儿吃饭。”
后天?
靖琪瞥了一眼桌上的薄荷糖,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罗杰,后天不行。”
“嗯?那我们改一天也行,你哪天有空?”
“他后天要到荣家来拜访我的家人,可能最近几天我都抽不出空来。”关键是家人和苍溟见面,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两边的情绪都要兼顾,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应酬其他人。
罗杰请她小聚,要是表现得心不在焉,那多没礼貌!
罗杰大概明白了,“靖琪,祝福你,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情真意切,却带着一丝浅淡的落寞。
“谢谢你罗杰,我知道的。”
挂断电话,她忽然有些感激苍溟吃的这场飞醋。
他是对的,她跟罗杰已经不可能了,不应该再给对方任何的期待和希望。
罗杰那么好,值得比她更好的女孩和一段纯粹的,专属于他的感情。
可是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靖琪也无法预料。
她心里有点没底,薄荷糖一点点少下去,哗啦哗啦的声响却还是很大声,她尝试了好几次打开那盒子都失败了,漂亮的铁盒子放在她的随身包包里,每天与她同进同出。
直到两天后再见到苍溟。
他没有大张旗鼓,甚至没有让司机和谢安平陪同,独自一个人开车来到荣家大宅门口。
靖琪这几天表现得像个鸵鸟,以为不闻不问,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实际上荣家其他人都早已知道苍溟要来的消息,也有了各自应对的态度。
花园里多了两条狗,靖琪前两天都没留意,直到门铃声响起的同时,两只狗此起彼伏的狂吠声才吓了她一跳。
家里平日是没有养狗的,可是现在荣靖霄却牵着两只大狗神气活现地站在院子里。
“怎……怎么会有狗的?哪里来的狗啊?”
金小瑜无奈道,“是人家送给你二哥的,本来是养在他的庄园里看门,听说今天苍溟要来,你二哥就把它们派过来了。确切点说,是靖霄硬找他借来的。”
靖琪急得挠头,天啊,二哥自己不肯赏脸过来就罢了,派两只狗过来添什么乱啊!
苍溟眯眼看着荣靖霄牵着两条狗逼近,手里的链条几乎拽不住它们,挑眉道,“比利时马里努阿犬,挺不错的狗。”
荣靖霄跟他打过两次交道,不耐道,“别想用对付靖琪那套花言巧语来糊弄过关,这两个家伙又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以前那么欺负靖琪,如今还敢找上门来,还真有勇气。就不怕我们关门放狗?”
苍溟笑了笑,“狗通人性,况且你怎么知道它们听不懂我的话呢?”
荣靖霄最讨厌这小子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表情,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阿哼,阿哈,看你们了,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弯身松开了狗项圈上的链子,两只狗如离弦之箭一样向苍溟扑过去。
早知这姓苍的小子混黑出身,身手了得,应该懂得闪避开狗的攻击才对。
不过,哼哈二将体重不轻,光是扑上身,一般人也得摔倒在地上,让他出出洋相也好。
苍溟却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阿哼阿哈跑到面前的时候,他轻轻启唇说了两句口令,原本龇牙咧嘴的恶犬呜咽了两声,竟然在他身前乖乖坐下了!
荣靖霄完全石化,这是怎么个情况?!
苍溟一笑,“比利时马里努阿犬是最忠实的警犬,不过世界上训练它们的人都用荷兰语下令。”
很不巧,他和老七严冬曾经跟随的退役特种兵就训过这种犬,他不仅熟悉它们的脾性,也熟知那些口令。
似乎以为荣靖霄不信,苍溟又用荷兰语对一脸乖巧谄媚坐在那里的阿哼阿哈下令道,“趴下!”
狗儿乖乖照做。
“苍溟你,你……”荣靖霄义愤填膺,又你你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七窍生烟。
想做荣家的女婿总要经历点考验,尤其是苍溟这种曾经犯浑欺负小妹的臭小子,怎么也要拦门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他化解了,让人怎么不气。
苍溟眯眼一下,抬了抬手,对两只狗下令——去把那边那个碍眼的男人赶走。
离弦的箭被弹回来了,荣靖霄眼睁睁看着两条狗调头向他冲过来,只好扯开腿跑,“啊~喂喂,别过来!”
清静了。
苍溟拾级而上,站在荣家的雕花铁门面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糯米团儿为他开的门,苍溟抱起她,几日不见的父女俩彼此都笑得很亲热。
大哥荣靖轩见到他,一点也不惊讶,冲他点头道,“进来坐。”
靖琪从楼上跑下来,还没从刚才所见的小风波中回过神来,站在楼梯口都快傻眼了,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还是金小瑜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臂道,“过去陪糯米团儿坐吧!”
苍溟朝靖琪笑了笑,沉稳平静,气宇轩昂,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抱着糯米团儿的两手悄悄握紧。
“爸爸,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来看我?我想你的,妈妈说你没人看着都不好好吃饭,那我带给你的糖醋排骨你吃了吗?”糯米团儿坐在他怀里撒娇。
果然还是苍爸爸的味道最舒服了,怀抱最有安全感,舅舅和那个罗叔叔虽然也很好看,对她也极好,但是都比不上在爸爸。
苍溟轻轻掐了掐她肉肉的脸蛋,“爸爸这几天有公事要忙,而且宝宝不是有外公外婆陪着吗?爸爸也有按时吃饭,尤其是宝宝带来的排骨,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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