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要不是她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也不会勾起他的盛怒,让他失控地在车子上就强要了她。
他已经习惯了在车里看她,悄悄的不让她知道,他其实离她上班和居住的地方,常常都只有一墙之隔潋。
他不是来看她的狼狈的,事实上他知道她回来之后过得并不快乐,而他比她更糟糕!
言语如此伤人,她竟然问他,还要强/暴她多少回才够。
原来,他改写不了过去,也左右不了未来。以为一旦两情相悦就是一生一世,可没想到他们的一生一世这么短暂郜。
“琪琪……”他捧起她的脸,面具让他只能看清她漂亮的唇和蒙上一层水汽的大眼睛,“你恨我吗?”
她或许爱过他,但是恨却从来不曾停止吧!
“我恨你!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苍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更不是我泄露给媒体的!”他不知为什么向她解释,调查还需要一点时间,但他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
靖琪冷冷的笑,“可亲自送我去那种地方的人是你,不是吗?”
苍溟说不出话,他否认不了,也是这一刻才明白当时阿山他们为什么会说那样的标签会跟着她一辈子。
没有人能够只手遮天,他不是天神,总有事情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我会找出照片的来源和向媒体捣鬼的人,给你一个说法!”他有些生硬地保证,“你很委屈,可是你也背叛了我,我们一来一往就算扯平!”
靖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盯着眼前的苍溟,“扯平?”
她的人生因为他而完全颠覆,赔上真心和女孩子一生的声誉,就换来他这样一句扯平?
她何时背叛过他?从获救至今,如果不是她始终放不下他,不是她对绑架了她的男人动了真情,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纷纷扰扰,连家人的目光都充满忧虑和不赞同,可他就是一口咬定了她的背叛,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更别提有丝毫的歉意。
苍溟掰正她的小脸看着他,指尖在她的滑腻的皮肤流连不去,轻声问:“荣靖琪,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的心,她真的不懂吗?
如果真的放得下她,如果从来不曾爱过,他不会拖着重伤从滨海跑到浦江,不会把所有仍能信赖的兄弟全部召回身边协助他的生意,好让他能够时时守着她、看着她,不会打着吊瓶还念着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
不会把答应过她的承诺放在心上,给荣靖霄送去那个牛皮纸信封,为他们荣家的人雪中送炭。
脏器严重受损,断掉的肋骨甚至伤及心脏,薛景恒的仇恨发泄在他的身上是毒打,照理说从小受惯残酷训练,这样的毒打不至于将他伤成这样。
老七严冬一语道破,或许就是因为他有了牵绊,才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不再是冰冷的机器,也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你什么都不用做,再也不要来找我,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苍溟笑,“要是我偏要来呢?”
做不到,这样的恩赐他做不到!
靖琪硬是别开脸,深深呼吸,仿佛做了最重要的决定,“那我只能请我的家人采取法律的手段来对付你,从此之后我们就是势不两立的敌人!况且……我的男人也会保护我,你应该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吧?”
“你的男人 ?'…99down'”苍溟像是被人猛地打了一闷棍,“你不要告诉我,你所指的是那个罗杰!”
她早就是他的女人,那她的男人除了他怎么可能还另有其人!
“没错,就是他!我已经决定了,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喜欢过他,如今他也对我很好,我们又有共同的理想和事业,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
靖琪的倔犟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苍溟死死握住她的手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信!以你苍少的本事,要让一个人在这世上消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们这样的人不可能杀人偿命,那我就用我的命赔给他!如果罗杰有什么闪失,我就跟他一起去!”
靖琪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赌气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始终不认同他可以走进她的世界,或许在她眼里,只有罗杰那样出身清白,家世良好的贵公子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苍溟怒极反笑,脸上黑色的面具随着他的笑而带上几分邪气,生动得像恶魔化身而成的王子,可是他却爱上了眼前真正的公主。
“好,荣靖琪,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跟他能走到哪一步!”
她现在已是声名狼藉,罗家会不会允许她与罗杰交往都是一个问题。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也无需诅咒他们,现实就能让他们屈服低头。
“万一他不要你,你还可以来找我!”苍溟轻佻地抚着她小巧的下巴,“但是那个时候,你就真的只是一个泄/欲工具了,因为我不像姓罗的小子那么大度,对别人用过的东西没有兴趣!”
他猛然推开靖琪,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水晶鞋,转身昂首而去。
靖琪无力地坐到石阶上,心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
可是眼泪却偏偏还在不断坠落。
是啊,她跟罗杰能走到哪一步?
而她跟苍溟呢?是不是从此就只能势不两立,形同陌路了?
舞会之后又过了两天,靖琪才见到罗杰,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你没事吧?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靖琪打过他手机,显示无法接通,又打到他的住所去,平时他一个人住在浦江的公寓,请了钟点工,电话就是钟点工接的,说他是被他家里派来的人带回家去了,具体是什么事情并不清楚,但时间正是舞会的那一天。
靖琪原本非常担心苍溟直接拦截了他,会给他苦头吃,听说他回家去了,反倒迷惑不解。
“我回了澳门奶奶家那边,对不起,那天没能陪你出席舞会!”罗杰眉宇间有愁绪,但是看着眼前娇美的女孩,目光漾出温柔,只想拥她入怀。
“没关系的,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手机也联系不上?”
罗杰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奶奶娘家在澳门是经营赌场生意的吧?最近遇上一点麻烦,而且跟我有关,如果我不回去,只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奶奶派人来带我回去,全程不允许我跟外界联系,避免把问题弄得更加复杂!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靖琪摇头,“是跟苍溟有关吗?”连起来想一想,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手段。
罗杰也是大家族的一分子,有不得不在乎的家人和家族利益,通过家族来施压是再好不过的方式,行之有效,还不会弄脏手。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巧合,靖琪你别想太多了,我不希望你再卷入这些事情里来!”
事情的确跟苍溟脱不了干系,在赌场找他们麻烦的人正是苍溟众兄弟中排行第八的赌王。以前只听说他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有生意,后来主要是公海上的赌船,很少到澳门和内地的范围来。所以这回也应该不是巧合,他独独找上他们,显然是做过一番背景调查,有备而来的。
可他不想让靖琪知道,她现在本来心理负担已经够重了,再敏感地把什么都揽上身,会十分辛苦的。
他只希望她能快乐一点,简单一点地生活。
但就算他不说,靖琪也知道这必定是苍溟的作为,她退一步,他就会得寸进尺,逼到她无路可退,然后欣赏她的狼狈,是他现在乐此不疲的事吧!
“那么,事情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你不要担心!我奶奶是位铁娘子,难得倒她的事情其实不多,这回是涉及到我,她怕我在外面招惹了是非,特意把我带回去问个清楚!正好,我跟她大致说了你的故事,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靖琪睁大眼,“我的故事?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她,我有了喜欢的女人,可能是这样才招来了嫉恨,惹出这些麻烦!我奶奶一直称赞你很勇敢,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所以我想,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
“罗杰,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罗杰按住她的肩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我的家庭不是横亘在我们中间的问题。你那么勇敢,偶尔为自己、为我勇敢一次,好不好?”
靖琪愣在那里,心里酸酸的,还有点苦。
她想起穿着朱丽叶的礼服时所做下的决定,当着苍溟的面说的那么轻巧,现在要开口却还是觉得惘然。
她低下头,眼睛盯着浅色的瓷砖,掰开罗杰摁在她肩膀上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她只能用这样一个动作来表达她的决定,实在没办法开口说。
罗杰一怔,眼里漾满的温柔旋即带上了笑意,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靖琪,你确定吗?”
他不是强势霸道的男人,但是一旦认定了,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嗯!”靖琪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总觉得自己太过自私,配不起他的感情。
罗杰将她拥在胸前,“谢谢你,琪琪!”
他不自觉地改了称呼,想要更加亲昵。
靖琪却在他的怀中僵硬,“能不能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靖琪?我家人都是这么叫的……还有,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罗杰以为她是害羞,不习惯两个人的亲昵,“没关系,怎么叫都很好听!我们就别谢来谢去了,以后也不要那么客套,嗯?”
靖琪无声地点头,以为这样就算是新的开始,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个缺口,怎么填也填不满?
“罗杰,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要求?”
“嗯,你说吧!都说了不要跟我太客气,这么快就忘了?”
靖琪终于鼓起勇气看他,“我们的关系可以低调一些吗?至少在店里,不要太亲密,我还想继续留下来工作,不想让同事们有太多想法!入股西饼店的事也先暂时放一放,等我们感情更稳定一些再说,好吗?”
最近流言已经太多,为了他们的将来着想,她不愿再有更多的揣测,不愿别人觉得她是个势利随便的女人。
罗杰拥紧她,“好,我也不想失去一个这么能干的帮手!公是公,私是私,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严苛的老板了!你偷懒的话,我一样不留情面的!”
“嗯!”靖琪温驯的笑。
“同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看大家都很喜欢你,除了蔡姐,不过她对谁都是那样,你如果觉得不妥,我可以考虑另外找人!”
“不用了,她手艺挺好的,没必要换的!”
她不可能让全世界都迁就她,才说了要低调,她不希望这么快就有人因为她而失去工作。
靖琪跟罗杰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而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两人在工作时间仍旧是普通的上司与员工的模式,没有亲密互动,更没有情人间的甜腻爱语,但罗杰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有时只是看着工作间里给蛋糕裱花的靖琪就会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纸是包不住火的,无论怎么低调,男女之间暧昧微妙的纠葛是很难逃过众人的眼睛的,尤其是店员小曹本就有八卦的本性,蔡青更是特别留意着靖琪的动向,生怕她有一天入股作了半个老板会将她取而代之。
所以没几天,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们的新进展,靖琪也大方地承认。
她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算真的开始一段恋情,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唯一亏欠的只有罗杰,如果连两人的关系都不肯承认,也未免太不磊落。
她是希望低调,但不是要搞地下情。
罗杰开着他的老爷车送靖琪下班,停在荣家大宅的院子门外,看着她进了大院的门,收到她短信说到家了,才会开车离开。
偶尔也一起吃晚饭,订的都是有些小情调的饭店,两个人有时还会开一瓶红酒,罗杰似乎对酒还有些研究,最爱的是红葡萄酒。
靖琪通常都只是浅酌,她其实不太喝得惯红酒的味道,酸味太厚重,太浓郁。
她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苍溟为她囤的甜白葡萄酒,放倒过他和丁默城的黑方,还有为他做提拉米苏时特别添加的白兰地……
像她和他的感情,不是不浓烈的,入口甚至有些辛辣,可是喝下去却觉得回味悠长。
她想着想着就会走神,罗杰也不追问,给她时间和空间,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初识那会儿白纸一样的女孩儿了,她经历过很多事,在心底打下了烙印,他总得耐心等待那些烙印慢慢淡去,甚至尘封。
两个人共进晚餐其实不如两人窝在店里研究新的西点品种时惬意。
店里打烊后,其他员工都走了,只剩他们两个人,有时只吃个最简单的饭团,喝点矿泉水,就又投入地开始工作。
靖琪不是没有见过罗杰穿上工作服,戴着高高的帽子认真工作的样子,他一双巧手能将朱古力造型做得鬼斧神工,能用同样的原料做出口感完全两样的美味蛋糕,那时他那么严厉,那么疏离,仿佛她只是个不入流的虾米,永远也成不了最出色的西点师。
但他又总是倾囊相授,手把手地教她细节处该怎么雕琢,帮她处理难以完成的订单要求,情愫大概是从钦佩开始的,一点一滴,聚沙成塔。
可是世事无常,分开了大半年,再见到他穿着白色工作服工作时的侧脸,轮廓俊朗深邃,是混血儿特有的洋气,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除了温暖,没有一点怦然的波澜。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依旧甘冽,带着一点亲昵,像山泉中化开一点蜂蜜。
他的气息很近,就在她的颈侧,靖琪敏感地缩了缩肩膀。
“没什么……你的蛋糕放入烤箱了?”
“嗯!春天比较燥,新品里多些清爽的元素比较好,我看你手里这个慕斯应该不错,做好要给我第一个尝!”
“当然,不过不好吃的话,也要留点面子给我哦!”
靖琪俏皮的时候,眼睛像会说话,罗杰看得失神,不由伸手抚着她的脸颊,“你说过工作的时候要低调,要公私分明的,那么……现在算是工作时间吗?”
他想吻她,在这个只属于他和她的空间里,想要采撷她柔软红润的唇。
靖琪一直以为自己不反感他的触碰,毕竟只是在他身旁,她就能感觉到温暖和呵护。可是他的掌心贴在她皮肤上的时候,微微的热度还是让她不由僵住了身体,心底缺掉的那一块像一个黑洞似的越来越大,空得仿佛深不见底,她好像一脚踩空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他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只差一毫米就会覆住她的唇,然后辗转、深入,直至缱绻难分,就像曾经苍溟和她一样……
电光火石间,她的本能已经做出了选择,重重地推开了罗杰,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退到墙角,戒慎又难堪地别开脸。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靖琪,你没事吧?”
罗杰只当她是曾经被侵犯过,对情爱这回事有些阴影,需要慢慢来化解,他太心急吓到她了,心中很是懊悔,也很心疼。
可他越是这样,靖琪越是觉得愧疚,她竟然连他的触碰和亲吻都无法承受!
他是她的男朋友,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她怎么可以在面对他的时候还对另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罗杰,我……”
“靖琪,你别这样!这种事,女孩子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太冲动了!”
她唯一的错也许是太美太诱人,让他不自觉地沉溺。
他不怪她,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化解她的心结,他可以等。
话虽如此,靖琪却还是因为这个插曲而受到了冲击,回到家里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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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给力呀~周一二大概是有加更的,下周就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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