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表哥和你大姐举行婚礼时,那两人莫名的殷勤……这准是看准了你大姐好拿捏呢她若还是跟这么两个人频繁走动,保不齐哪天就得上当受骗”
“这样吧小熙,你劝劝你大姐,赶紧跟她们断了往来,我这个远房表小姑子,跟她不好说什么,我只能跟我表哥隐晦的说一声提个醒儿。”
金熙把这些话儿学说完了,还带着歉疚道:“我这几天太忙了,本想趁着今天休息,跟大伯母讲讲这事儿,谁知还没来得及……”
弄明白不过是这么回事儿,老太太立刻就变了脸,手指险些指到了大太太脸上:“你把事儿问清楚了没有,你就来告刁状还敢说别人,我看你才是告刁状的那个”
大太太一脸的愧色,紧着跟老太太求饶说媳妇错了,心里不由得把金子音骂了个千遍万遍。
她是护犊子不假,自家的孩子吃一点亏她也不干,可她也分得清好赖不是?那个顾太太和霍太太这种人家儿,子音这丫头怎么不把眼睛瞪大些,就敢跟这种人来往方重天是个多好的女婿啊,一不挑子音她离过婚,二不挑她凡事拿不起来个个儿,三不挑她当初嫁给了李霖、好几年没生出个孩子来,子音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可是六丫头又是怎么知道子音跟那两个太太来往频繁的?这丫头是不是对子音的私事儿太过“关心”了?
金熙见大太太虽然认了错儿,却还是狐疑的问起这事儿来,心底忍不住嘿嘿一笑。她正愁找不到茬儿跟老太太提起金子音的二百五拎不清呢,大太太就给递过来了话茬,她何乐而不为?
听金熙学说了金子音带着那霍太太和顾太太、跑到她那茶楼里乱打听,老太太被气得手直打颤,点着大太太怒声道:“你养的好姑娘金家的脸面全被她丢尽了”
“她是不是以为当众这么一问,叫大伙儿全都知道了,方老大最后放着黄花大姑娘子琳不要,反倒娶了她,她就是仙女下凡了,她就是天下难找地上难寻的那个”
金熙强忍着笑,心中大赞老太太够犀利。金子音嫁给方重天的婚礼上,金熙也听见过女客们窃窃私语,说方老大挑了这么久,怎么倒娶了个离过婚的……保不齐金子音也听到过这些,于是就想叫同窗好友知道她的魅力呢。
老太太见大太太羞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加的不依不饶起来:“怎么着,要不就是她是生怕外人儿不知道,咱们金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了?一个两个都上赶的要说给方老大方家的小子都是香饽饽,我们家的姑娘都是下三滥”
“子琳可是马上就要办婚事了,叫她这么一闹,子琳怎么嫁,方老三怎么娶?嗯?”
“当初子琳跟方老大见面,可都是我做主的。子琳老大的不愿意,还是被我逼着撵着又叫六丫头陪着才去的,你们家子音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你叫她来,现在就把她叫来我问问”
大太太慌忙离开椅子跪倒在老太太身前的脚踏上:“母亲息怒,母亲息怒是子音这丫头太不懂事了,也是我实在没教导好她,您骂得好”
“可是眼下天气逐渐的冷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骨儿,不是媳妇不舍得把子音叫来给您骂一通出出气,媳妇是怕她来了更得气着您不如您消消气,容媳妇回去教训她一番,再把她领来给您赔罪好不好?”
先不论大太太这“怕气到老太太”的话是不是真的,金熙总得当成真的来听——老太太眼下已经气得不善了,若是再将金子音拉到老太太跟前儿来,真把老太太气个好歹可就坏了。
于是她连忙上前给老太太轻抚后背顺着气,又帮大太太说起了话儿:“大伯母说得对,祖母的身子骨儿要紧,您还是赶紧消消气吧。再说了,祖母您琢磨琢磨,我大姐姐已经是方家的媳妇了,哪有回趟娘家便挨上一顿骂的道理?”
“大伯母也不要去教训我大姐,好言好语跟她聊开了就好。我大姐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自己母亲轻言软语跟她讲,她有什么听不进的?”
大太太见金熙不但不跟她生气,不抓着她大清早就来告刁状不依不饶,还帮她给子音求情,更是羞愧难当。老太太见状也不好再叫她跪着,叹了口气就叫金熙把她扶了起来。
重新落座回去,大太太不免在心底哀叹。唉,今儿这事儿,可万万不能叫大爷知道了,否则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呢。在老太太这里,不过是跪上一跪说两句软乎话罢了,在那位爷那里,可得三五天见不到一个笑脸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谁来示威
腊月初九,是金予豪与杨青妤的大喜之日。金家的酒席摆在醉香楼,宾客盈门自是不用说的,不请自来的亦是不在少数。
金熙被老太太指派了与四哥金予君一起,专做挡驾之事。金予君头一次被老太太委以重任,又是带些恶作剧的拦截,自然做得不亦乐乎。每每在门口迎到了未持请柬之人,全都笑吟吟地拦了,自派了金家的管事之人给带到一楼偏厅里去落座,只等酒宴开始。
这是老太太早就交代了的,说客人虽是不请自来,谁也不知道来者是好意歹意,我们家也不能失礼,只能委屈他们到偏厅自成一统——当初叶宝洁的订婚宴上一幕,老太太也听金熙学说过,何况一个来月前,许衍芳还从上海打来电话,哭哭啼啼闹了好大一阵子。
金熙却郁闷坏了。金子明和金子音姐妹俩喜气洋洋的陪着大太太迎客,她却要做黑脸的讨人嫌……难道金家就没有比她再合适干这个的人了?
这当口的金熙,格外想念起三姐金子琳来。若不是金子琳正月里也要出门子,兴许还能有个人陪着一起唱白脸。可自打金子琳的婚期定下了,老太太就发了话,不许她再四处闲逛,说就算这年头儿不用自己绣喜服,也得在家装出个娴静待嫁的样子来。
正琢磨着这些,就见前面不远处袅袅婷婷的走来个女子,身后一辆黑得闪闪发亮的福特,正在缓缓驶入停车场。金熙冷冷一笑,万美琪和覃慕枫两人,到底凑到一起去了?
“怎么,金六小姐,不欢迎我?”万美琪娇笑着走近前来,见金熙还望着停车场那边,不由咯咯咯笑出声:“你不用瞧了,那就是覃慕枫的车。”
金熙微笑:“我不管它是谁的车,我只想知道,万小姐的请柬没拿在手里,是在包儿里还是在车上啊?”
“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相识了,要什么请柬啊?难道金六小姐不知道,我和金予豪杨青妤都是同学?”万美琪毫不在意请柬问题,一边笑说一边观察金熙的神色。
金熙还是微笑:“是吗?那么为何万小姐连张请柬也没拿到?若真是没有请柬,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家老太太有吩咐,没有请柬的客人,请到偏厅落座。陈妈,带万小姐到二楼偏厅去安置下座位”
万美琪皱眉:“你这人怎么一点不会变通?我没有请柬,覃慕枫可是有的”
“覃慕枫的请柬上可曾写了,请覃四少携万美琪小姐一同赏光?或是写了,请覃四少携爱侣一同出席?若有写的话,请万小姐等他停好车过来,一同到二楼正厅落座。”金熙微笑不减。
来示威,你还差得远了若换成我是你,我一定要陪他一同停好车,再等他给我开了车门扶我下来,两人挽着手臂趾高气昂的前来。若真是那样,即便请柬上并没写什么这个那个,哪个还好意思拦着,硬生生叫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
万美琪果然变了脸色,娇滴滴的声音又尖锐起来:“你这是专门儿找茬来的?你可别忘了,今儿是你们家大少爷的大喜之日,你把客人闹得不愉快了,对你们金家有何好处?”
“万小姐说笑了,我又没专门去寻你,更不用提找茬儿不找茬儿了。我们家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就怕有不懂事的来捣乱,所以才吩咐,没有请柬的一概请去偏厅。”
“啧啧,我们老太太真慈祥,万小姐你说是吧?若依着我啊,没请柬的还要请回呢”金熙笑答着万美琪的责问,远远地就望见,覃慕枫的车上接连下来了三个女子,却是覃慕婉、覃慕妍与覃慕盈三姐妹。
覃慕盈昨晚就知道,金熙不会立在酒楼门内招呼持请柬到来的客人,倒被老太太安排了个苦差事。
金熙打过去的电话里诉罢苦,覃慕盈还颇为她抱打不平了片刻,转念一想,金家的女子里,确实也找不出比金熙更合适做这事儿的,谁叫金家老太太年纪大了呢。
一手挽着一个姐姐,覃慕盈上前来跟金熙打招呼,姐妹三人却并没一个人搭理万美琪。金熙好久没见过覃慕婉和覃慕妍了,也抛下万美琪、扭头与覃家姐妹寒暄起来。
身后的万美琪将高跟鞋跺得咔咔响,金熙回头笑问:“万小姐还没走?我不是叫您随着我们家的下人到二楼偏厅去么?”
“我等着婉妹妹三人一起。”万美琪一副没心没肺的笑模样,心里却险些吐了血。
出了家门没多远,就是覃宅。远远望见驶过来的正是覃慕枫的汽车,她故意扎了车胎,下了车凄苦张望。却不想开车的是覃慕盈也就罢了,车里也只坐了另外两位覃家姑奶奶,覃慕枫根本就是毫无踪影。
依着覃慕盈,本是不愿给万美琪停车,再搭她一段路的。覃慕婉却低声笑言,若不搭她一路,谁知道她又想做什么。不喜欢她归不喜欢,看看她的热闹和笑话不也是件挺好玩儿的事儿。
如今听着万美琪毫不脸红的说要等覃家姐妹一起,金熙险些笑喷了。覃慕盈更是在心里暗道,二姐姐自打嫁给了佟建安,真是越来越狡猾了,若没有二姐姐这个好提议,上哪里去瞧万美琪的不知羞耻去?
然而覃慕妍却一直在心底暗自嘀咕,自家那老太太还真是英明。若不是老太太拉着四哥给几位长辈做车夫,四哥开的那辆车里是老太太还有母亲二婶儿,等他被万美琪半路截下,还不一定又给覃家出什么丑儿。
覃慕婉听了万美琪的话,一反往常与姐妹好友们相处时的温婉,高挑眉梢冷冷的对万美琪道:“万小姐自重些好不好?你搭车时我便与你说过,搭车就是搭车,莫再扯别的什么,如今不过一刻钟的事儿,你就忘了?”
“做人就怕自轻自贱不知轻重,想叫我们家再像十来年前对你,那可是不能够了”
覃慕婉这是琢磨着,万美琪的丑态也见得差不多了,就算见不到,想也是想得出来的。如今总不能因为这种人,再耽误给新人贺喜,扔给万美琪硬邦邦的几句话,又笑说小熙你先忙着,便挽上两个妹妹,随着金家迎客的管事往酒楼走去。
醉香楼前的十几米处,便只剩下万美琪气也气不得、恼也恼不得,金熙望着几人背影笑喊一会儿见,转头过来再看万美琪时,也没了笑脸。
万美琪甚是犹豫,这个二楼偏厅到底要不要去。去吧,覃慕枫尚未露面,她还没得到搭讪的机会;不去吧,倒好像她有些上赶的要等谁,一张脸面在这小匪婆子跟前不得丢得一干二净?当初的豪言壮语“看谁哭鼻子”可是扔出去几个月了……
再者说,覃慕枫就算马上就到了,能给她什么好脸色吗?前些日子,不管她是去覃宅,还是去覃氏洋行,都不曾见到他一面,不是覃宅下人冷冰冰地说四少爷不在,就是洋行门房儿嬉皮笑脸的说万小姐来得真不巧,我们四少爷办货去了……
不管啦万美琪赌气的咬了咬牙,她还要什么脸面啊,只要她能把覃慕枫软磨硬泡泡到手,脸面不是都找回来了?唉,也怪她轻敌,早知道这几年出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不如早几年回来了就算是如今,也不一定是覃慕枫故意躲着她呢。当年两人出了那么一件事儿,覃家人是如何对待他的,她可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便如此,覃慕枫不也还是信誓旦旦的说要等她回来?
想到这里,万美琪心底缓缓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当年真该好好珍惜他啊,后来的这些年,她何曾遇上过一个值得交付终身的好男子?青春年少时惹的祸,如今要用脸面来还,为了终身大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孤注一掷了……
犹豫间,不远处又开来一辆车。车停了之后,下来的那个男子不是覃慕枫又是哪个?万美琪凝神望着,不禁有些呆愣起来。
这么些年没见了,他都长成这么一副高高大大的大男人模样了?当年那个少年虽是一脸青涩,眉头却总是舒展得带着笑,如今却为何变得沧桑起来,就连笑时都眉头紧锁?
金熙顺着万美琪呆愣的眼神望过去,正瞧见覃慕枫打开车门扶着覃老太太下车。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步走过去,笑吟吟扶住覃老太太另一侧胳膊,还不等开口寒暄,就见万美琪也怯弱的跟了过来。
覃慕枫似乎并没瞧见跟来的是哪个,将祖母交给金熙,又去车边扶自己的母亲和二婶儿。只听万美琪在身后委委屈屈娇娇柔柔的唤了声:“慕枫……”
覃慕枫的脚步一顿,只听覃老太太厉声道:“老四你先别急着扶你母亲她们,先把我的拐杖递给我”
覃大太太也不用覃慕枫搀扶,利利索索下了车,随即递过老太太的龙头拐,轻声笑道:“老太太您这又是想抽谁的脊梁骨了?今儿可是金家的大喜事,咱们不带这样儿的。”
覃二太太也扶着覃慕枫的胳膊下得车来,与大嫂一边一个站在老太太身前,笑吟吟跟金熙打招呼:“你们老太太今儿又抓你的劳工了?”
“你这孩子啊,为你祖母分忧的时候也得劝劝了,管家大事赶紧交出去多省心。你瞧瞧我们老太太,只须握好了龙头拐,我们家谁也不敢龇毛儿”
万美琪紧紧裹了裹身上的裘皮大衣,满眼凄楚委屈的望着覃慕枫。金熙笑着跟覃家老太太和太太们说了几句话,再一瞧见她这副模样儿,不由打了个冷战。
第二百二十章 天地良心
覃家老太太被媳妇们连逗带笑的说了几句,脸上的厉色终于褪去,拉着金熙的手却一直没撒开:“你祖母来了没有?快领着我见她去,我帮你敲打敲打她没出嫁的姑娘家,哪能叫她这么使唤?她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若不是数九严寒天气,金熙早就大汗淋漓了。覃家这几位跟她如此示好,这是给万美琪瞧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眼角余光荡见覃慕枫,她的心里更是一冷——这家伙满眼带笑的望着她做什么?他的老情人万美琪不就在一旁**蚀骨的立着么,还不赶紧上前献献殷勤,以重拾旧梦?
这当口金家大太太也打酒楼里迎了出来,亲热的搀扶了覃老太太,又嘱咐金子音金子明姐妹俩招呼着覃大太太覃二太太,一行人转眼间便走了个干净,只剩下覃慕枫、金熙和万美琪立在酒楼门口,金熙翕动着嘴唇,暗念尴尬啊尴尬。
不过还好,金予辰简直就像及时雨,眨眼便出现在三人跟前——金熙当然知道,这是大太太进去后嘱咐的,叫他出来招呼覃慕枫。
覃慕枫慌忙从金熙身上挪开目光,笑着跟金予辰打招呼:“我才念叨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你就立刻出现。”
“你家千金百岁儿那几日,我刚好不在京城,真是对不住了,等办周岁宴席时一起补回来可好……”
两人就这般絮叨着家常离去,万美琪想追,却又不敢。犹豫了半晌,在金熙耳边扔下一声冷哼,到底进了酒楼朝二楼偏厅而去。
金熙这才松了口气,才一抬头又惊出一身冷汗。眼前这个做欧洲贵妇人般打扮的女子,是许衍芳?她臂弯之中挽着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却又是哪个?
“小熙”许衍芳抛下那男子,两步上得前来拉住金熙的手,娇嗔道:“不认识我了啊?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枉我这些日子总是时不时念叨你,你是一点儿都不想我啊”
我想你?这许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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