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河畔槐花开_》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秋水河畔槐花开_-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没多长时间,酒菜就上来了。说是酒菜,其实也简单,光棍丸子剥了只野兔文火炖了,大嫂炒了一盆辣山药条,又烫了两壶本地的光棍烧。
    光棍丸子感觉房世杰明里是请酒,暗里是在摆鸿门宴,等菜一上来,就识相地走了。
    二人坐在小土窑滚烫的炕头上,举起了酒杯。
    ……
    房世杰打着嗝,从铺盖底层的竹甸下掏出一把三八大盖,说:“给你看样东西。”巴子有些惊奇地问:“你也玩这玩意?”房世杰瞅瞅巴子的胳肢窝,笑着示意:“你呢?”巴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就,竖起大母子说:“好眼里。”巴子从胳肢窝下取出一把三八大盖来,“匡”的放到酒桌上,有些醉意地说:“兄弟,既然你诚心待我,我巴子今向你交个底,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就到镇上归云客栈来找我。”房世杰咬着舌头说:“我房三也不含糊,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再所不惜,来,干杯!”
    “干……”
    ……
    窗外的雪依旧下个不停。对于身处异地的巴子来说,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里,能够和一个话语投机豪气直爽的人坐在热炕头上一起喝着滚烫的烧酒,一起说着掏心窝的话,无论咋的,都是一桩很快意的事,这让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在彼此欣赏和赞许中,就和房世杰跪在灶马爷前,焚香立誓,结为生死兄弟。
    夜幕悄悄降临,房世杰和巴子歪歪斜斜地醉倒在炕上和衣睡了,那响雷般的鼾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此起彼伏,交相呼应。
    巴子觉得他这趟真的没白来,直到后来他死在房世杰手里,也这么认为。

27。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战狼…第二十七章  偷欢生变故
    寒风扫飞雪,除夕到了。
秦家大院早早地挂上灯笼,张贴起门神和对联,一片喜庆吉祥。
    要过年了,秦霸川却没有像往年那样亲自去张罗,只是吩咐了管家秦旺照往年去准备。自从碾玉师傅来后,他就没去过各院,甚至连门也不出,平时饮食起居都有丫鬟伺候到书房来,闲下了,就把玩些古董玩意儿消遣。
大太太生了头疼病后,精神恍恍惚惚,好在有小翠跑前跑后的照应,虽说有所好转,可除了每日照旧训经外,也很少顾问院里的事。
    平日里,大院里静悄悄的,除了几个下人在院里来回走动走动外,就是那几个护院家丁在院里无声无息地晃荡,忠诚职守。
    大雪封山,秦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没回来,二少爷也没回来。
    除夕夜里,大门外和各院里都燃起了炭火,熊熊火焰照亮了每个角落。秦旺响了一挂鞭炮,人们开始了吃年夜饭。年夜饭比起往年冷落了许多,秦霸川和大太太没出来,其它姨太太也觉得没意思,再加天寒地冻的,懒得想出来,都由丫鬟伺候到窑里将就了。
    老姜头和巴子的年夜饭很简单,一盘□面凉菜,一壶烧酒,一盘白面花馍,也是由丫鬟端到窑里吃得。他们心里清楚,没让他们和下人挤在一块吃,是秦家把他们视为尊贵的客人。吃罢饭,老姜头圪蹴在炕楞上点了一袋旱烟。巴子爬在滚炕头瞅着火坑里的火苗,火苗一忽闪一忽闪,映照在他的脸上。
    巴子百无聊赖地说:“老姜头,你说这大雪封了山,咱甚时候能走?”老姜头打趣说:咋?有酒有菜有女人,还闷?”巴子狠狠地骂:“日他娘的,像憋着气的王八一样,有劲也使不出来。”老姜头收起笑脸说:“能咋的,只好等山爷的消息。”巴子懊恼地说:“唉!不知咋搞的,山爷那边也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老姜头拍拍巴子的脊背说:“等过了年再说吧,先把你那边的事做好,伺机再动。”巴子说:“老姜头,天黑了我过可儿窑里说说话。”老姜头磕着烟袋说:“还是小心为好,等出去了,想咋的还不是由着你的性子来。”
    巴子一翻身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脑袋枕着双手,瞅着窑顶不在说话。
    后半夜,巴子爬起来,见老姜头“呼哧,呼哧”地打着鼾声,就溜下炕,半拉开一扇门,探出脑袋四下里看看。外面炭火已暗,只残留下点点星火在闪耀。巴子轻轻扣上门,小心翼翼地踩着雪地里杂乱无章的脚印,朝五院摸去。
    门虚掩着,巴子轻轻一推就闪了进去。窑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巴子能听到可儿发出的细微的鼻息声,寻着声息摸上炕 ,猫一样钻进可儿的被窝。
    可儿说:“真来了?”
    巴子问:“等我?”
    可儿说:“嗯,等你。”
    巴子说:“想得不行了!”
    可儿说:“哦,快上来吧!”
    夜色深邃。在这寂静的深宅窑洞里,巴子和可儿轻风漫雨,相互欣赏,相互吸引,阐说着无尽的爱恋……
    可儿把头埋到把子怀里,喃喃地说:“巴子,带我走吧!我一刻也不愿呆下去了,我怕,我真的好怕!”巴子搂着可儿说:“我会的,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可儿忽然想起了曼黎,叹口气说:“倒是四姐可怜了……”巴子想起甚似的说:“哎,可儿,前几天我见着房家老三了。”可儿诧异地问:“咋就见着了?”巴子说:“三眼寡妇家碰到的,我看他是条汉子,就和他拜了把兄弟。”可儿惋惜地说:“哦,看得出来!不过,房家老二也是条汉子,只是四姐没福份!”巴子说:“倒是没见着房家老二,听说去了关中。”可儿抓住巴子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巴子轻揉着可儿的奶子,说:“过几天我想试着出去探探路,也不知几时能走。”可儿压住巴子的手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奶子:“哦;还行不?我还想要……”
    巴子默语,翻身而上,像匹温顺的狼,温柔中不乏野性。
    可儿承迎欢顺,及尽妩媚,喃喃地说:“哦,哦,今晚就耍个十次八次,耍死了,免得担心日后见不着你。”
    这是一个美妙而惊喜的夜晚,相爱的人儿在夜的深邃里无尽地演绎和诠释着他们心中的爱恋。没有多少欢歌笑语,仅有的是那无数次的重复,恰似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依恋在馨香吐蕊的万花丛中,一刻也舍不得停下来。直到两人恍如融化成了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水,才渐渐的安静下来。酣战数次后,两人浑身像被抽了筋一样,软绵绵的,尽管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睡去,可还是一不留神的睡着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两人谁也没觉察,直到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后方才被惊醒。当可儿意识到自己还是赤身和巴子睡在一起时,惊得魂飞魄散,失声问道:“谁?”
    水妮搂着一堆柴火,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惊慌失措地低着头说。
    可儿见是水妮,稍作镇定后坐起来,拉了被子裹在身上,阴着脸问:“你咋进来了?”水妮吓得哆嗦着,颤抖着声音说:“我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又见门没闩上,以为五太太没听见,就,就进来了。”
    巴子麻利地穿上衣裳,,眼里射着凶光,一个箭步冲向水妮。水妮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 :“五太太,您就饶了我吧,水妮该死,水妮甚也没看见。”手里的柴火散落一地。
    巴子回头看了看可儿,见可儿向他暗示着摇头,就立到一边。
    可儿快速穿了衣服,沉着脸说:“别哭了,起来吧!”水妮打住了哭声,浑身筛糠似的站了起来,把头深深的埋在胸口。可儿溜下炕来到水妮身旁,围着不住哆嗦的水妮转了一圈,缓和了语气说:“妮,你也是大姑娘了,是吧!”水妮不敢抬眼,使劲地点着头。可儿拉起水妮的手说:“那你一定晓得今早的事该咋做了,对吧?”水妮慌忙说:“晓得的,晓得的。”可儿拍了拍水妮的手背,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玉佩塞到她的手心里,说,“那就好!不用生火了,你走吧!” 
    
28。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战狼…第二十八章  惶恐话横祸
    水妮那敢要可儿的东西,更何况是玉佩,慌得忙推搡,可一抬眼,碰到了可儿冷峻的目光,吓得又不敢动了,那只揣着玉佩的手就像揣着一颗烫手的山芋,抓也不是,扔也不是,不住地颤抖。
    沉默着的巴子突然拔出三八大盖,顶住水妮的脑袋阴惨惨地说,“哎,五太太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不过,你要是把今早的事说出去,我会要了你的命。”水妮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脑子“轰”的就懵了,也没觉得怎样,尿就出来了,慌得抓住巴子的手,带着哭腔哀求:“爷,你就绕了我吧!绕了我吧!我晓得咋做的。”可儿看了眼巴子,说:“让她去吧!”巴子有些不情愿地收起枪。水妮慌忙趴在地上给可儿和巴子磕了几个响头,踉跄着步子跑出了窑里。
    巴子揽过可儿拥在怀里,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说:“我得尽快出去探探路,好早些带你出去,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事端来。”可儿点点头,含情脉脉地说:“去吧,我等着你。”巴子松开可儿,扒在门缝上向外扫了几眼,猛地拉开门闪了出去,转眼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今是大年初一了,雪终于住了,天也放晴了,久违了的太阳虽说还没从远山正式爬上来,但释放出的光芒已经映红了东方一角。
    水妮逃出可儿的窑里后,就像逃离了地狱一般,失魂落魄的朝着下院一路跑去 ,快到下院时,一头撞在刚巧从女墙里走出来的疤贵,摔倒了。疤贵被冷不丁的一撞,倒退了半步,细一看,见是水妮,忙拽起她说:“这不是水妮?咋了?”水妮没搭理疤贵,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雪,头也不回的跑了。疤贵夹着铁锹,两手拥在袖口里,回头看着水妮的背影嘟囔:“这死丫头,大清早的像中了邪,真日怪。”
    疤贵是到了大太太的院里清理积雪,没想到半路上会撞上水妮。他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刚才的事,正要穿过女墙,忽见一个身影从五姨太窑里闪出来,忙躲到女墙后,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看。只见那人一眨眼就穿过女墙,直奔客房而去。
    “日怪,真日怪,咋会是他?”疤贵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黄眉怪眼的愣在那里,好半休才回过神来,慢慢的,慢慢的,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水妮跑回窑里,见小翠还没回来,转身闩上门,慌里慌张的拍掉身上的雪,趴在洗脸盆上摸了把脸,就靠在炕楞上傻愣起来。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水妮才觉得裤裆里湿漉漉的好难受,爬山炕边脱裤边嘟囔:“晦气,真晦气,大年初一就撞上霉头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咋就这么倒霉呢!”换裤叉时,顺手在自己的腿旮旯拍了一下,怨气十足地说:“连你也不争气。”
    换上了干裤子,把湿裤子搭在灶台上后,水妮就坐在滚炕头,抱着脑袋细细地回想着刚才的惊心一幕,越想越惶恐,越想越后怕。
    “匡,匡。”水妮正在想心思,突然听到两声敲门声,接着就听到小翠在外面喊:“水妮,快来开门。”水妮应了声,慢慢腾腾下了炕开了门。小翠进来后,搓着双手掌,跺了跺脚,顺口问:“大清早的,咋还要关门?”水妮没说甚,单是应了声,转身就爬上了炕头,神情沮丧地叹着气。小翠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走上去关切地问;“咋了?水妮。”水妮摇摇头说:“没咋。”小翠见水妮并不想说甚,也就不问了,一转身,见水妮的裤子搭在灶台上,慌得一把拽到手里,有些不悦地说:“女人家的裤衩哪能随便乱搭,大年才初一,灶马爷也让你冲得不来了。”水妮抬眼瞅了眼小翠,也没吭声。小翠把裤子递了过去,说:“喏,搭你的裤子去。”
    水妮瞪了小翠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就你多事。”一把就把裤子拽了过去。小翠见水妮的衩裤从棉裤里掉了出了,说:“你的衩裤掉了。”水妮没好气地说:“你真烦!”小翠弯下腰替她捡起衩裤,觉得湿漉漉的,捏了捏,笑嘻嘻地递了过去,说:“我说吗,大清早的非要关门,原来是把裤子尿湿了,臊不臊?”
    水妮先前的委屈都没地方诉说,让小翠这么一嘲弄,脸憋的通红,想说又说不出来,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小翠以为自己把玩笑开大了,慌得上去拉住水妮的手说:“不说了,我嘴臭,我嘴臭。”水妮突然一把抱住小翠的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翠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忙劝水妮:“快别哭,惊动了外人,不知又要扇出甚阴风,有甚事咱黑地里睡下了再说。”水妮点着头,收住了哭声,哽咽着。小翠拍了拍水妮的肩膀,说:“一大早的,还有好多事要做,你也快去忙吧,让老爷太太们晓得了,又要挨骂。”
    以往的大年初一,秦家的主子们早早地吃完饭后就会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相互讨个吉利,彼此套个近乎,乐乐呵呵一天也就过去了。今年,各窑里没有来回走动,都闷在窑里,各自无声无息地打发时间。只有那些下人们,因了过年,倒是比冬闲的时候忙了许多,好在都恪尽职守,按着规矩做事,也就相安无事。
    忙了一天的小翠和水妮回了窑里,简单洗涮了一下,就关门上了炕。小翠爬在枕头上问:“水妮,你说,白天到底出甚事了?”水妮犹豫了一阵,咬了咬嘴唇,瞅着小翠说:“小翠姐,你可千万不能对外人说,那样会要了我的命的。”
    小翠安慰着水妮:“当然不会,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去害你的。”
    水妮信任地点了点头,慢慢地就把白天里发生的事讲给了小翠。
    小翠听得头发根都竖起来,要不是水妮亲口对她说,她说甚也不会相信。水妮的话让小翠想起了四姨太曼黎。
小翠不言语,水妮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委屈地说:“难道我编故事骗你?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自个寻死吗?”小翠突然抓起水妮的手,惊恐万分地说:“水妮,今早发生的事,你全当没发生一样,千万不要再和别人提起,要是传出去,会闹出人命的,记住了吗?”水妮低声哭泣起来:“我就是怕呀!”小翠故作镇静地说:“怕也没用,你不说谁也不会晓得的,好了,睡吧!”说着,就觉得一股寒气如毛毛虫似的慢慢爬上了自己的后背心,让她猛地打了个冷战。
    夜深了,水妮已经睡着了。小翠听着水妮微微的鼻息声,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中的小翠隐隐约约的听到大门外传来一阵阵狐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声声惊心。此刻,她的潜意识清楚地告诉自己,过不了多久,秦家就要出大事了。

29。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战狼…第二十九章  合谋盗墓穴
    房世杰从白狐镇回来后,没跟娘提及二哥遇匪的事,因为除了只是道听途说了些没依没据的话外,他实在不想让娘因为二哥的安全而提心吊胆。他只跟娘说了些关中路远、消息不好打听、更何况从关中打来回也得几个月时间、自己再慢慢打听等搪塞的话。大嫂花腊梅问起他,他没隐瞒,原原委委告诉了他打听来的消息和自己的想法。没想大嫂显得很着急,有事没事就找他询问此事,反倒让他觉得倒不如当初一并连她也瞒了,免得她心里惶恐,说露了嘴。
    日子就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对于穷人家来说,就连过年这一年里最隆重的节日,也就是眼睛一闭一合的事,没有多大实质性的变化。房世英和柳儿过年虽说没回来,但对于在家的人来说,日子照旧过得飞快,扳个指头一天就完了。
    正月过了十几天,因为地上的积雪太厚,行动起来不方便,所以闹秧歌呀唱道清呀等集体活动都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