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黛月一僵,抄起腿扫过去,汪乾赶紧拉着陈馨逃回医院。
第三天晚上,邢黛月抱着周希说了很久的话,她不会讲故事,就跟他说很多她小时候不听话挨揍的事儿,把小娃娃逗得哈哈大笑,他越开心,邢黛月心里越失落,最后一晚了,她舍不得。
周希乐着乐着就睡过去了,邢黛月细细端详着他的睡颜,拿手轻轻抚摸他还没长开的五官,滑过高挺的鼻梁时忍不住亲了一下,娃娃的奶香味窜入鼻端,邢黛月鼻子有点酸,收了收手臂,把他揽入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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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8
周希的幼儿园休五天,邢黛月只有三天假,她从没有这么厌倦上班过,三天的时间太短,她还没跟小家伙处够,他就要走了。
周希跟姑姑过了三天散漫的日子,又得回到规矩多多的家里,小家伙突然就矫情了,周望廷抱过他的时候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胖乎乎的小手够着够着,一逮着机会就拉着邢黛月的衣服不放。
小娃娃一哭,邢黛月心更疼了,她上前重新从周望廷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哄。
一大清早,周家门口,四岁大的奶娃娃哭得眼睛鼻子红红的,他爸爸过来抱就被他打开,邢黛月只好请了半天假,陪在儿童房待了一会儿才偷偷溜走。
周望廷在楼下坐着,看她下来给了她个眼神:“怎么样了?”
邢黛月过去坐在他对面:“阿姨陪着玩呢。”
“感觉怎么样?”
邢黛月知道他问的是跟周希待一起的感觉,说:“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周望廷听她哀怨的语气笑了一下,邢黛月赶紧过去讨好:“大哥,把希希给我好不好?”
周望廷拿余光看了她一眼,好像在问她可能吗,邢黛月泄了气,不再强求,问:“大嫂呢,还没回来?”
周望廷看了看表:“我一会儿去接她,你再陪希希玩会儿。”
“别了,我怕一会儿走不开了。”邢黛月站起来准备离开。
周望廷也起身,拿上外套:“老三最近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成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你有空去劝劝他,秘书说他五一都没回家。”
邢黛月停了停步子,说:“再说吧。”
周望廷顿住脚步,把她堵在原地:“你跟他怎么了?”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儿?”
周望廷看了她一会儿,邢黛月觉得头顶都快被射穿了,她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妥协:“好吧,我去看看。”
……
JR
“四小姐,您是来找?”
“三哥呢?”邢黛月问,保全立刻把她引向周望廷和叶祁幸专用的电梯。
“四小姐,总经理已经一个礼拜没出办公室了。”女秘书趁机向她求救,邢黛月在闭着的办公室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把从街边买来的点心交给她说,“喏,把这个给他,顺便看他吃了。”
女秘书见她转身立刻追上去:“四小姐不进去了?”
“不了,你拿进去吧。”
邢黛月往自己的车走去,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把手放在车把上,从玻璃看着追出来的男人。
“月月。”叶祁幸气喘吁吁,从秘书拿点心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来过了,白色的长型纸盒,七色的小碎花点缀在上头,里头躺着几个甜甜圈,不管是样式还是味道都是叶祁幸熟悉的,是邢黛月经常去光顾的一家甜品店,他心里一喜,想也没想就追了出来。
“月月,你肯原谅我了?”
叶祁幸的声音在风中微微颤动,带着丝紧张,邢黛月松了手,转过身去,叶祁幸的脸色很不好,唇色苍白,眼底都是血丝,邢黛月叹了口气,替他拢了拢敞开的领口。
“叶祁幸,你要命不?”
叶祁幸茫然地看着她,邢黛月继续说:“要命就准时吃饭,按时上下班,别作践自己。”
邢黛月说完,转身上车。
叶祁幸站在原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能跑来给他送吃的,还能跟她说话,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怪他,原谅他了?
他跑着出来,又跑着回去,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这一天,JR的员工发现,他们的叶总经理一改这些天来阴郁的冰块样,又变回了那个潇洒不羁,逢人就甩头发抛桃花眼的俏公子哥儿。
……
翁墨清在第二天单独被医生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屏着呼吸,对面露难色的医生说:“我妈到底怎么了?”
“这个……”主治医生是个中年男人,他知道面前坐的是本市的市长,他经常看新闻,知道这位市长作风冷硬,处事果断,一时额前渗出大批冷汗,“是这样的,翁市长,您母亲的情况不容乐观,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在您母亲的胃部发现一个肿瘤,初步诊断是恶性的,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看要不要开刀切除。”
从办公室出来,翁墨清脑子里还不断重播着医生的话,胃癌,他想不到,也从没想过,钟情能得上这么个病。
“墨清啊,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钟情接过翁墨清递过来的苹果问。
“廖医生不在,我一会儿再去问问,您现在医院住下。”
钟情闻言皱眉:“这里的消毒水味道太大,我住不惯,要是没什么事,你快点安排我出院。”她说完,见儿子不说话,抬眼瞅了他一眼,紧张道,”是不是医生说了什么,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翁墨清握住她的手说:“您别多想,廖医生查房去了,等在了我再去问。”
翁墨清从小就不撒谎,钟情点了点打消了心底的疑虑,她吃完苹果问:“你跟刑黛月怎么回事儿,怎么又跟她搅和在一块儿?”
钟情明显是质问的语气,翁墨清不紧张,反而笑笑:“您年纪大了,就享享清福,我们的事儿您别操心。”
“都弄出绯闻了,我能不操心?”
翁墨清继续笑:“乱七八糟的杂志您也少看,好好休养。”
钟情不以为意:“要不是你舅舅给我看,我还不知道她又缠上你了,我不管啊,总之,她爸害死你爸,你别想跟她旧情复燃!我死都不会同意的!“
听到死字,翁墨清僵了下脸,很快又恢复正常:“胡说什么,您不会死,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您。”
翁墨清再过来时钟情沉默地坐在床头,头低着,双手抓着被子,目光呆滞,翁墨清过去,她的手背突然滴了一滴泪,他一惊,赶紧坐到床边揽住她,钟情好像溺水的人死死抱住他,闷声大哭。
翁墨清心里有数,医生应该来过了,钟情很敏感,估计一问就知道了。
他拿来纸巾给钟情擦干眼泪,钟情冷静了一下说:“墨清,我不想死。”
“您不会死的。”翁墨清很严肃地告诉她,“我会陪着您,没事的,会好的。”
钟情平复了心情说:“我听你舅舅说你交女朋友了,改天带来我看看。”
钟南,翁墨清皱眉,虽然他不知道舅舅是怎么知道的,但以钟南专交狐朋狗友的性格来看,知晓龙雪莉应该也不难。
“再说吧。”
钟情不满:“再说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耗!”
翁墨没法子,点头。
……
龙雪莉就这样去见了钟情,钟情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满意地点头,特别是知道她是龙家的人后笑得嘴都合不拢,当即忘了病痛的折磨,拉着她的手东问西问。
翁墨清看了在一边说:“妈,雪莉他家人还不知道,您别瞎参合。”
钟情白了儿子一眼,说:“这事儿早晚也得知道,你改天去龙家一趟,见见龙老爷子。”
龙雪莉一听要见爷爷,脸色一白,赶紧向翁墨清求救,翁墨清先把钟情稳住了,钟情看龙雪莉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就没逼人家。
岂料,没过多久,龙老爷子就知道了。
当然了,龙雪莉不会白痴到去自首,这事儿主要还是她妹妹引起的。
龙雪漫在美国出事了,一激进分子因为仕途不顺,在街头投了炸弹,龙雪漫刚好和同学在逛街,周围突然一震天巨响,吓的她花容失色,尖叫着抱头蹲在地上,弹片四处乱飞的瞬间被一个路过的军人救了,对方手臂擦破了点皮,龙雪漫人虽然没事,魂却给吓没了,龙雪晋连夜飞了过去看她,龙雪漫这一吓,好久没有恢复,龙雪晋做不了主,给龙爷爷拨了电话,龙雪莉的事儿才瞒不住。
龙雪莉很怕她爷爷,接到电话的时候吓得手机都拿不稳,泪眼婆娑地求翁墨清陪她回家。
大宅子里,龙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地瞪着头快低到地面上去的孙女,旁边的管家赶紧递上一杯水,让他一甩,玻璃碎片开了一地,翁墨清拉着龙雪莉倒退了一步:“老爷子。”
龙老叶子把目光投向他,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翁市长操心!”
翁墨清噤了声,龙雪莉干脆哭了出来:“爷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回来,您别生气。”
龙老叶子重重一拍茶几,怒道:“要不是你妹妹出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了!”
龙雪莉摇头,龙老爷子继续道:“我让你照顾妹妹,你呢,一声不吭偷跑回来,要不是有贵人相助,你妹妹或许就被炸死了!”
龙雪莉和龙雪漫虽然都是他的嫡亲孙女,但龙老爷子明显偏爱乖巧的龙雪漫一点,这也许就是家里有个小的的通病吧。
龙雪莉之前就觉得不公平,这会儿更憋屈了,忍不住喊道:“漫漫不是好好的,又没有怎么样!”
“你还敢说!”龙老爷子腾地站起来,龙雪莉朝翁墨清靠去,龙老爷子见着她的小动作,朝翁墨清看了一眼,出了口气,又坐了回去,问,“在一起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翁妈妈得病了,之所以没有写成死去活来的样子是因为身边有很多患癌症的人,经历了一年,觉得他们都特别坚强,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绝望,有的全是对生活的热情,而且,他们正在慢慢康复,越来越好,祝福他们,也为翁妈妈祈祷。不要赶脚她讨厌,没有母亲不希望儿子好的,况且人还病了,体谅体谅。吐槽:介个文里的不管是女主男主男配女配都是有缺点的,我喜欢塑造有争议的人,翁墨清是,邢黛月是,叶祁幸也是,翁墨清太闷骚,又有小心眼,还有点自私(介个,后文他对龙雪莉的态度能看出,不剧透),邢黛月很要强,脸皮厚,自以为是,还很偏执(要不然能认定男主不放吗?),至于叶祁幸嘛,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介个在他遇到真命天女的时候会体现的淋漓尽致。明天可能不更了,临近放假总是特别忙。我是说可能,可能,so……
☆、Chapter39
“五年。”翁墨清说,龙老爷子板着脸多看了他俩几眼,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出去后,龙雪莉明显松了口气,她抱着翁墨清的胳膊如释重负地说:“我还以为爷爷会反对呢,还好还好。”
翁墨清侧过身叫了她一声,她不解地看向他。
“我妈挺喜欢你,你有空就去陪陪她。”
龙雪莉听了,一喜:“你是说真的?”
“嗯。”
翁墨清肯这么要求她,是不是代表他不会跟她提分手的事了,爷爷那里似乎也过关了,老爷子向来严肃,他没反对就代表他默认,她心里高兴,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翁墨清的嘴唇一如既往地抿着,没有一丝表情,她懊恼地想去捏他的脸,被他躲开,尴尬地抬在半空。
“我送你回去。”翁墨清说着,发动车子。
钟情于自己的病还是很乐观的,没有过激的情绪,很快就接受了它,除了必要的治疗外,她都待在西区的翁宅里,龙雪莉听了翁墨清的话,隔三差五的去看她,陪她去医院。钟情在六月的时候做了次手术,割了大半个胃,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期间,很多食物必须忌口,初期,只能吃些流质食品,加上化疗的不良反应,让她吐的永远比吃得多,身体很快消瘦下去,原本一百二十斤的人减到九十斤不到,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到现在,必须靠一顶帽子遮丑。
龙雪莉娇生惯养惯了,那双手除了给翁墨清做好吃的就没有干过其他脏人的家务,每次从医院回来,她都得里里外外洗个遍,特别是那双手,洗手液涂了好几层,反复揉反复搓,直到把一双手洗的红红的,才罢休。
陪着钟情化疗的时候,见着她吐的稀里哗啦,胃里总是不住翻腾,她跟翁墨清提过要不要请个看护,总让翁墨清以不放心外人的理由给推脱了,尽管她有点不情愿,还是陪着钟情,作牛作马地伺候。
这天,钟情在长达九个小时的化疗后又没忍住,一口吐到了她身上,龙雪莉尖叫着从位置上跳起来,面带嫌恶地冲向了洗手间,她回来时,钟情的脸色有点难看,看她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和蔼。
龙雪莉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失态了,正巧翁墨清下班来看钟情,她赶紧忍着翻滚的胃给钟情擦去残留在衣服前襟的污秽物,钟情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
“墨清,请个看护好不好?”把钟情带回家后安顿在房里后,龙雪莉再一次跟翁墨清提。
“怎么,吃不消了?”翁墨清盯着她垮掉的脸问。
龙雪晋听他隐隐不高兴的语气扁了扁嘴说:“我也跟着来还不行吗?”
翁墨清停下往外走的脚步,一脸严肃且认真地看着她,龙雪莉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是不是又哪里说错惹着他了,翁墨清朝她走来,拖住她的下巴说:“你想不想做翁家的儿媳妇?”
龙雪莉呆了一下,随即心里被铺天盖地的狂喜淹没,连忙急切地点头。
翁墨清满意地点头,掀唇笑了笑说:“孝敬长辈是翁家儿媳妇最基本的义务,你要想,就好好做,不要借他人之手,嗯?”深沉的墨瞳似笑非笑地攫住她呆愣的眼睛,下巴上温润的手指一遍一遍抚着细腻的肌肤,龙雪莉被蛊惑般,情不自禁点了点头,翁墨清说了句“很好”,放开她去外头取车。
帝爵
翁墨清进了包厢后,柯廖随手丢了几张照片给他:“我找人挖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钟南?”
翁墨清看着熟悉的背影,十指一点点收紧,如玉的脸沁出一丝凉意。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普通的夹克衫牛仔裤,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侧对着监视器,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半边身体,但是对熟悉的人来说,拿半边身体确认身份绰绰有余。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了。”柯廖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从哪里得来的?”
“一个小警察手里挖出来的。”
翁墨清一听,忍不住蹙眉。
早在回来前他就联系了安迈,从警方这面着手,翻出当年的案底,把该查能查的重新搜罗了一遍,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年翁庆易的确通过周海勃开了很多个银行户头,分别进行黑钱的转账,这点和柯廖给他的资料不谋而合,可以说警方那里已经饱和了,再也查不出什么,但是手里的照片又铁证如山地告诉他钟南好像也牵涉其中。
“是一个违反纪律被开除的警察,前些日子在这喝酒,我瞧着眼熟套了他的话,他对警局早就不满,没几句,喏,就有了这些东西。”柯廖看了眼依旧低头审视照片的男人说,“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压了下来,你舅舅本事还挺大。”
听到这里,翁墨清不屑地冷笑一声。
钟南有几斤几两重,他最清楚。
钟南年轻的时候是个花花公子,工作不怎么样,也不喜欢玩女人,赌钱倒是玩的劲儿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