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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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谁与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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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看她识趣,便点头道:“那好,待会就让把丫鬟送过去。至于清雨的事,妹妹只管把心放回去。”

想了想,大太太恍然大悟道:“对了,今晚老爷该会去月夕院,要是妹妹不放心,倒是可以过去跟老爷提一提清雨的事。”

阮姨娘暗恨,正要答应,被朱嬷嬷偷偷拧了一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摇头道:“不必捉急,大太太寻个机会跟老爷说一声便好,这点子小事没得扰了老爷。”

说完,她就带着朱嬷嬷走了,心里不痛快,回去摔了一整套的新瓷器,又止不住的心疼。让收拾好了,阮姨娘沉着脸坐着,没给朱嬷嬷好脸色。

朱嬷嬷倒是乖觉,先是低声赔了礼,见她脸色缓和,这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上回大太太乳娘的远房崔嬷嬷,不就是自作主张打扰了老爷,被赶出府去的?老爷连大太太的面子都不给,姨娘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阮姨娘这才彻底缓和了脸色,握住朱嬷嬷的手叹道:“都说娘家才是最亲,大太太平日笑眯眯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摸样,实际上没安好心。怂恿着让去月夕院惊扰老爷,吃一顿训斥少不得,还会惹了老爷心烦。昭儿大考便跟前,这时候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朱嬷嬷惶恐道:“姨娘言重了,有二少爷,姨娘便大太太之下,谁也动不得。月夕院那一位不过是以色待,等容貌一去,又没有老爷的嫡亲子嗣傍身,下场只怕要不好。”

若说朱嬷嬷萧府里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华月喜这位贵妾。带着一个拖油瓶女儿嫁过来就算了,伺候了老爷五年,肚皮也不争气。过几年有新进来了,她的年纪也大了,再好看又如何,总是过不了年老色衰这道坎,始终要被老爷厌弃的。

阮姨娘实没必要跟一个只靠着萧老爷这点宠爱府里挣扎过活的寡妇计较,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份。阮姨娘再不济,也是良家妾,何必跟一个死了夫君的老女争宠?

朱嬷嬷一番话,听得阮姨娘十分顺耳,唇边有了笑意:“是啊,昭儿的事已经让焦头烂额了,哪里有精力计较其他?说起这事,听说敬和山的寺庙十分显灵,正想要去一遭,给昭儿祈福。”

朱嬷嬷笑道:“二少爷要是知道了,必定十分感激。不过难得出去一遭,不若叫上大太太和月夕院那一位?去不去是其次,总不好落了礼数。”

阮姨娘不情不愿地点头,想着大太太管着家,估计是没心情出门了。华月喜是大门不迈小门不出,连院门都没出几次,更别提出府了。只是动动嘴皮子,过一下排场,她这就勉强应了。

大太太摆摆手,示意小丫鬟下去,不由对金嬷嬷笑道:“阮姨娘身边,总算有一个明白了。有朱嬷嬷盯着,阮姨娘便能少做些傻事给添乱,就该拜佛烧香还愿了。”

金嬷嬷摇头道:“朱嬷嬷的心,未必是向着阮姨娘的。听说她进府前,一直阮府表小姐的身边做教养嬷嬷。”

“说去庙里还愿,也是朱嬷嬷的意思?”大太太也奇怪,以阮姨娘的脑子,哪里会出府前还主动邀请自己,不过派知会一声罢了。如今礼数周全,她难免会觉得奇怪。

金嬷嬷皱眉,答道:“听闻阮姨娘也派去月夕院了,只怕真是有朱嬷嬷后头推波助澜。”

大太太挑了挑眉,忽然笑道:“嬷嬷说要是答应了,阮姨娘的脸色会不会很好看?”

金嬷嬷脸上带着慈爱,看着大太太显露几分小女的调皮神态,笑道:“只怕阮姨娘又得摔坏一套新瓷器。”

“她也就只会摔东西来解恨,摔一摔就能消气不来捣乱,不过一套瓷器而已,萧府还买得起。”大太太翻着账本,当然阮姨娘院子里的瓷器是中等的,却并非最精美上等的。随便乱摔的东西,还是平常一点好,没得让觉得萧府财大气粗,每隔几天就让送一套新瓷器来。

金嬷嬷低问一句:“太太真要跟着去庙里?”

大太太点头:“这些年来,也没好好出府走一走。这个月的账本已经收拾好了,府里没什么事,去庙里消消晦气也好。”

府里出了命,总归是晦气了一点。大太太打算让彻底打扫清理了,把清雨住的院子锁起来,再到庙里静一静心,洗去污秽。

“敬和山的寺庙是出了名的显灵,也打算给晗儿求一支姻缘签,没得心里总是惦记着,老是不踏实。”大太太叹气,萧晗越大,她越是不明白他的想法。

这个长子总是太懂事,又十分聪明,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跟着萧老爷到处跑商,被一直放养着。等她把一大家子的事整理好了,萧晗也跟自己疏远了。

尤其这几年,萧老爷把几笔大生意交给了萧晗负责,这个长子就越发内敛起来,连大太太也奈何不了他。萧晗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这才让她忧心忡忡。

“太太只管放下心来,大少爷中之龙,越发有出息了,早就有了萧老爷当初意气风发的英姿,太太很该欣慰才是。”金嬷嬷劝着,萧府不同于其他有祖上荫庇的大户家,如今的一切都是当年萧老爷白手起家闯出来的。

就算如今家大业大,总归少了些底蕴和几代积累的祖产,难免要多操心谨慎一点,大少爷的性子这样也是无可厚非。

大太太也是心疼这个长子,早早就接了家业,有时候一连几个月都没府里好好带着,东奔西跑的,有一次直接走了半年,黑瘦着回来,她险些没认出萧晗,险些哭出声来。

萧老爷早就想甩手不干了,便把萧晗一手扶植起来,不过是想早些能府里多陪陪华月喜。

萧晗府外累死累活的,萧老爷却府里风流快活,每每想到如此,大太太便咬牙切齿。

金嬷嬷沉默着给大太太抚背顺气,又听大太太道:“当初华月喜进府来,母亲便警告过,要小心注意。开始萧老爷铁了心,哪里能阻得了,到头来不过是让老爷厌了。还想着华月喜不过是有些颜色,年纪却也不小了,没过两年就得被新压下去。谁知道足足五年,老爷对她越来越上心。”

要说华月喜没有手段,大太太是不信的。这个贵妾心不大,却是相当懂得欲擒故纵,一收一放,把萧老爷牢牢掌握手心里,像是放风筝一般,不管老爷哪里,他的心始终系华月喜这里。

大太太苦笑,她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身为主母,这点手段是不能用的。若是被别知道了,便得嘲笑自己居然沦落到用宠妾的计谋来笼络老爷的心。

这身份代表着尊贵,却也是一种束缚。即便是她,谁又不想得到老爷的呵护和宠爱?

那些正房太太,哪个不是端着架子,眼睁睁看着自家夫君流连别的美妾怀里,背地里伤心落泪?

大太太摇摇头,挥去心中突如其来的惆怅,搭着金嬷嬷的手慢慢走向空荡冷清的内室。今儿是初二,除了初一十五,萧老爷从来不会到主院过夜。这个莫大的主院,渐渐变得清冷了许多。

她被金嬷嬷伺候着躺宽大的拔步床里,缓缓闭上了眼。

有失必有得,以自己的骄傲,怎么也不可能为妾,只能咽下这份寂寞和愁苦。等明早醒来,她又是那个萧府高高上,掌管着内宅生杀大权的大太太了。

作者有话要说:╭(╯3╰)╮

☆、赏花

第三十六章赏花

徐灵芸知道阮姨娘的大丫鬟上吊自尽的事,已经是几天之后了;还是华月喜不经意提起来的。

不仅是她;连春英都大吃一惊。毕竟清雨看着秀丽可人,又是乖巧的;见着谁都笑吟吟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没想到心里头惦记着萧老爷;便痛下狠手对付吟香。

果真人不可貌相,吟香和清雨都是同一个院子里的丫鬟;平日以姐妹相称;没想到最后下毒手的便是相熟的人。

光是想想;徐灵芸就有些不寒而栗。

清雨的心思藏得够深;要不是这次沉不住气对吟香动手;只怕至今谁也不知道。

徐灵芸思及清雨的疯狂,事情败露后的刚烈,就忍不住为华月喜捏了把汗。连吟香都没放过,会不会对华月喜也下手?

如今相安无事,是不是因为没有机会下手?

她越想越是害怕,依偎在华月喜身边,牢牢挽住华月喜的手臂。华月喜轻轻拍了拍徐灵芸的手臂,笑道:“胡思乱想什么,月夕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哪里就能对付得了我、”

她点了点徐灵芸的鼻尖,又道:“你这是看不起娘亲,以为真是柔弱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华月喜瞧着柔弱娇媚,心底却是刚强的。要不然也不会跟伯娘周旋了多年,最后毅然带着徐灵芸嫁入萧府。

在萧府的五年,笼络住萧老爷的心,却也没去动摇大太太的地位,没让阮姨娘感到迫切的危急,内院风平浪静,少不得是华月喜的功劳。

徐灵芸摇摇头,又靠近了一点,嘟嚷道:“我只是担心娘亲而已,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说的对,你以后也得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华月喜双手捧起徐灵芸的小脸,柔柔一笑,不忘提醒她警惕。

徐灵芸轻轻点头,皱着鼻子,神色有些不满:“娘亲,我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让人轻易骗了?”

“谁知道,你有时候迷糊得紧,得找个谨慎的人守着,免得被人骗走了。”华月喜拾起一颗拇指大的果子,塞进了徐灵芸还想反驳的小嘴里:“过几天大太太跟阮姨娘打算道敬和山的寺庙拜佛烧香,我也打算跟着走一趟。”

徐灵芸愣了愣,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果子咽下,也没尝出味道来,急急道:“娘亲要跟着去?老爷点头了吗?”

华月喜自从进了萧府后,就再也没出过府了。一来是怕那些不长眼的男人再来痴缠,二来是怕麻烦,三来萧老爷也不乐意,便一直呆在月夕院里了。

这次忽然要出门,徐灵芸高兴之余,却忍不住担心。

“自然是允了的,要不然我哪敢私自出府?”华月喜拂开肩头的乌发,淡淡道:“你我两人也多年没出去游玩一番了,趁着我还没老得走不动了,你也还没出嫁,出府走走也好。”

徐灵芸双颊红扑扑的,别提多兴奋了:“那我让春英多准备些吃食,请凌大娘再做两抽屉的点心一并带上。娘亲怕凉,少不得多带些御寒的衣裳,山上风可大了,披风可是准备妥当了?要不然请绣娘来走一转,替娘亲再做一身?”

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掰着指头盘算,一会皱着眉头,一会又傻乎乎地笑着,看得华月喜乐不可支,心底却有着淡淡的哀愁。

要不是自己不能随便出府,徐灵芸哪里会如此高兴?

华月喜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多用心服侍萧老爷,哄着他高兴了,让她带着徐灵芸上庙里多走几回也是好的。

她自是明白,以自己的容貌在闹市中走一圈,怕是要平生惹来不少麻烦。倒不如去清净的庙里,里面大多是女眷,后山遍地的花儿也能赏玩一番。

“瞧你手忙脚乱的,娘亲哪里少的了衣裳。倒是你,该准备准备,穿戴漂亮点,别让人觉得我亏待了你,吝啬得没给你好看的衣裙首饰!”华月喜拿出帕子给徐灵芸擦着额上的汗珠,笑着打趣道。

“娘亲最好了,谁敢说娘亲的不是,我第一个就饶不了!”徐灵芸撅着嘴不乐意了,趁着屋里只有春英和夏草,便一头扎进华月喜的怀里胡乱扭了扭。

华月喜被她逗得笑个不停,拍着徐灵芸的小屁股假装生气道:“还不下去,想把娘亲的一把老骨头架子都给扭散架了吗?”

“娘亲哪里老了,比谁都年轻好看着呢!”徐灵芸还是乖乖下来站好,抬头瞧见华月喜衣衫凌乱,薄薄红纱堪堪挂在肩头,衣襟敞开,露出粉色的绣花肚兜。乌发散落在肩头,脸颊上一层浅浅的红晕,唇边的笑意尚未褪下,好一副美人慵懒图,看得徐灵芸也忍不住红了脸。

“你这丫头,脸红什么?”华月喜瞪了她一眼,波光潋滟,水波荡漾,更像是抛媚眼。

徐灵芸索性伸手捂着鼻子扭头道:“娘亲再瞪我,我就要被迷得晕过去了。”

“你这丫头片子,胆子养肥了,敢调侃娘亲?”华月喜佯装怒了,扑过来抓住徐灵芸,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

徐灵芸捂着脸颊,笑着求饶道:“娘亲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两人笑闹了一会,华月喜娇喘连连,面颊上似是染上了一朵朵红霞,霎时娇媚可人。

华月喜忽然想起一事,拉着徐灵芸坐下道:“听说四少爷也去听课了?”

徐灵芸无奈地点头道:“是的,不过我还不能去临风院,也就没跟四少爷见过面,春英去跟韩先生帮我请假时倒是碰面了。”

她弄伤了手,被萧晗禁足,今儿好不容易因为华月喜派人来请,自己才能出得了院门。

想到这几天苦闷无聊的日子,徐灵芸一张脸就皱成一团。

春英苦着脸,嘀咕道:“四少爷看着……不怎么好相处,眼神冷飕飕的,板着脸,跟大少爷实在想象。”

唯一的区别,就是四少爷的容貌更偏向大太太一些,五官柔美,要不是冷着脸又穿着男装,出门只怕要被人误认为是姑娘家的。

华月喜托着徐灵芸受伤的右手,蹙眉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要不是春英跟夏草不经意提了提,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去?”

徐灵芸低着头乖乖认错,小心翼翼道:“我只是不想娘亲太担心,这是小事而已,就是大少爷太较真了一点,非要把我禁足。这个不给做,那个不给做,我在院子里险些要发霉了。”

华月喜笑了,点着她的额头道:“大少爷是为了你好,你瞧着安静,其实就是个你猴子,一不留神把手又弄伤了留下疤痕,以后怕是有的你哭的。”

徐灵芸耷拉着脑袋好不可怜,眼巴巴地问:“娘亲,去寺庙的事,大少爷要是不给我去可怎么办?”

她一想到满心期待的事,要被萧晗一口回绝了,就止不住地发愁。

“放心,娘亲叫夏草亲自跟大少爷说一声。”见夏草绷直身子,脸色也开始发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华月喜便摇摇头道:“算了,还是我跟老爷说一声。”

“娘亲对我最好了!”徐灵芸欢呼了一声,恨不得在华月喜怀里再扭一翻,被春英拽住了。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

徐灵芸立刻变了脸色,抓着春英匆忙往外走:“娘亲,我先走了!”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走远了。

华月喜莫名其妙道:“芸儿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夏草捂着唇偷笑,低声答道:“太太不知道,大少爷每天定了时辰让姑娘喝补汤和歇息……”

听得华月喜好笑着摇头:“不知情的,还以为大少爷是芸儿的亲爹,比我这个当娘的还要无微不至的。”

见华月喜说得有些惆怅,夏草连忙劝道:“太太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姑娘在府里过得不错,又有大少爷护着,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华月喜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吩咐道:“去笼箱里挑些素净的衣裙,高领宽袖为好。难得出一次府,也就别碍着其他人的眼了。”

在月夕院里,只有萧老爷一个男人能进来,连护院都是离着远远的,从来不能跟自己打照面,连衣角都瞧不见。至于院子里,四处有隐蔽的女护院守着,一般人闯不进来,萧老爷对她是够用心的了。

既然如此,华月喜在院子里也不拘束,平日穿着轻薄的红纱,肚兜隐隐约约,少了几分束缚。大热天的,也不用像大太太那般穿着厚厚的几层衣裳显示端庄贤淑。一个妾,就该以色待人,若隐若现比全部脱光更能勾住人。

想到阮姨娘院子的吟香,听说跳了一出脱、衣舞,一边舞动着,一边把身上的裙衫一点点地脱下。年轻的酮、体散发着珠光般的柔嫩,娇俏的容颜闪烁着痴迷和属于少女的羞涩,举手投足,柔软且散发着少女的幽香,这是自己不能比的。

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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