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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怀孕？沈墨啊沈墨，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不是警告过你吗？精神恋爱我管不了，可是你千万不能碰泠泠，你这是在要她的命啊！你这是在害她啊！”林凤茹指着沈墨的鼻子，真想上去给他一顿耳光，“泠泠小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事吗？你难道非要弄出人命才甘心吗？”
这是长久以来老太太第一次如此愤怒地骂沈墨，即使大女儿被逼走了，老太太也看在小女儿的份上没有咒骂过。林凤茹除了怪大女儿命苦，也没有别的办法。小女儿是个病人，医生说不知道哪次复发就会要了她的命啊！哪位母亲不揪心？恨不得把世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小女儿，想让她在短短的生命里享受到一切美好……
“妈，我知道错了……是我糊涂……”沈墨只好忍气吞声，低头认错，“妈，现在只有你能劝服泠泠了，孩子真的不能生下来，否则，恐怕真的会出人命啊……”
其实面对岳母沈墨真的感到汗颜，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被岳母发现时的情景——
因为老太太一直怕凌泠私自处男朋友，她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对*关系看得很淡，她怕凌泠一时把持不住和人家上床，那样对凌泠的病太不利了。结果老太太查来查去，却发现凌泠每天都和一个陌生号码聊到深夜……于是，林凤茹找机会拨通了那个号码，却发现，那边竟然是自己的大姑爷……
“错了，错了，你们除了知道说这两个字，还能不能说点儿别的？知道错了为什么不改正？你不是说要把凌涵找回来吗？可是为什么还继续犯错误？你这样怎么能把她再找回来？”林凤茹其实也心疼自己的大女儿，她比谁都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大女儿受到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过分，现在弄出这么大个乱子，只说错了有什么用？难道老天爷因为你说错了，就不要凌泠的命了吗？”
沈墨头点得跟鸡捣蒜似的，“妈，你骂得对，是我们过分了……可是现在您老得想个办法，人命关天，一定要让凌泠把孩子做掉，否则，我们恐怕真的会失去她……”
“你说得容易，泠泠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那么轻易放弃吗？就像在你们俩儿这事情上，我那么劝她放弃她也不听，现在你惹下祸了，你叫我怎么劝？”林凤茹真是心急如焚，“现在刚刚40多天，正是做流产的好时间，只是，她不同意怎么办？如果日子久了，唉……那后果我真是不敢想……”
“妈，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只有靠你了，你一定劝劝她，不能这么任性。”沈墨心都要碎了，如果岳母也解决不了，那事情可就难办了，“妈，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这次您一定要帮我……”
林凤茹稳定了一下心绪，然后郑重地问沈墨——“帮你也可以，但是，你现在到底想好没有，在凌涵的凌泠之间，你究竟爱谁？你到底要选择谁？难道一辈子都这样纠缠不清吗？那样对凌涵太不公平了……现在，是你决定的时候，你必须好好想想……”
“想什么想？妈，你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凌泠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冷地打断了林凤茹的话——“我现在已经怀孕了，你却说对姐姐不公平，难道把孩子打掉对我就公平了吗？你这个做妈*为什么如此偏心？？”
正文 天啊，怎么能怀孕呢（8）
凌泠一改往日对母亲的依赖和撒娇，语气忽然变得很冷很重，脸色也阴沉得像滴着葡萄水——
“妈，我现在已经怀孕了，你却让我把孩子打掉，难道你不是做母亲的吗？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是你，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你愿意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这是爱我呢？你分明是怕影响你的大女儿，你这个做妈*，为什么如此偏心？”
林凤茹从来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吼自己，一时间呆呆地愣在原地，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从小到大，这个小女儿一直是她手心里的宝，林凤茹不允许大女儿与凌泠争什么，更不允许小儿子与凌泠抢什么，只希望能让凌泠开心，只希望能让凌泠得到全世界最好的保护！
可是，凌泠怎么突然对自己发起怒来？扪心自问，呵呵，小女儿竟然让自己扪心自问——是啊，林凤茹又何尝没有扪心自问过？之于这三个孩子，她最愧对的就是大女儿凌涵，如果说有偏心，那心，也都偏给了这个凌泠！
“你怎么不说话了？刚刚背着我不是还向着你的宝贝女儿凌涵吗？我真是心寒，现在怀孕的是我，你不为我的生命担忧，不为我的幸福担心，竟然只想到对凌涵公平不公平，你这样做到底还把不把我当作女儿看待？”凌泠越说越激动，从沈墨那里得到的不平衡如今都发泄到母亲身上。
“泠泠，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林凤茹缓了一下心神，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也很难过，“泠泠，这么多年妈妈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不应该扪心自问一下吗？有什么事不是顺着你？甚至于让你姐姐委屈着，我也都顺着你……”
林凤茹声音哽咽了，伤心的泪在一个劲儿地往上涌。都说这个世上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父母，原来这话是真的。林凤茹只觉得心痛，但是，却绝不会放弃对孩子的关心——
“泠泠，以前你无论做错什么事妈妈都不忍心怪你，但是，今天这个事儿你绝对不能任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了，你真出个意外怎么办？你让妈妈和爸爸怎么活？”
“哈哈，怎么活？如果我出个意外，你们不正好和大女儿团聚吗？省得整天为*心劳神的，多幸福啊！”凌泠听了林凤茹的话只觉得是个讽刺，没有自己的存在，也许父母会活得更自在也说不定，“我甚至怀疑，你们天天盼着我早点儿离开人世呢，省得让你们碍眼！”
凌泠的话说得真是狠了些，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地扎到林凤茹的心上，让她疼得捂住了胸口，然后一点点坐在沙发上，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激动，千万不能激动！但是，她的心还是翻滚着，被自己的女儿伤害，那种痛苦比和老公吵架还让人难过……
沈墨看到凌泠对林凤茹的态度，也有些过意不去。在这个事上，其实大家一直没人敢埋怨凌泠，尤其是这个做母亲的，生怕哪句话说重了，会让凌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然后再寻个短见什么的，老人家最是无力承受儿女夭折的。可今天凌泠这是怎么了？
“泠泠，别耍小性子，怎么和妈妈这么说话呢？”沈墨赶紧制止凌泠，他们俩儿已然做错了，怎么还能如此地理直气壮呢？“妈妈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有哪个父母会盼着自己的儿女早死的？别胡言乱语！”
凌泠似乎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面对沈墨严厉的话语她也没有低头认错的意思，“姐夫，你也不用和我急，大家心里怎么想的，你们心里清楚，我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要妄想再用甜言蜜语哄我，那些幼稚的手段，过时了！”
林凤茹震惊了，自己的小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几个月前还一个劲儿地躲在自己怀里撒娇来着，现在竟然说自己这个做妈*在耍手段？而且，还是幼稚的手段？！这小丫头究竟怎么了？难道怀孕真的会让一个小女孩一夜之间成为大人吗？自己也是从少女一步步走过来的，怎么就没有凌泠这么突然呢？
“泠泠，我们能怎么想？现在大家都在担心你的身体，你这种病根本不适合生孩子，如果在月份小的时候流产，风险会小很多。”林凤茹瞪了沈墨一眼，真恨这个姑爷不争气，害得两个女儿不得安生——
“听妈*话好吗？我当然理解你想做母亲的心情，可是，如果为了做母亲而最终失去生命，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你再想想，如果没有了母亲，那孩子，将来怎么生活？”
“为了做母亲而失去生命，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母亲是伟大的，我愿意做一个伟大的母亲，而不是苟且偷生的行尸走肉！”林凤茹苦口婆心的劝说反而让凌泠更加激动，眼中明显地有泪光在闪动，“如果孩子注定会成为孤儿，那也是她的命，所谓天命难违……我，也认了！”
还能再说什么呢？林凤茹这个做母亲的对女儿再了解不过了，她知道这小丫头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内心和凌涵一样固执和坚强，从来不肯认输的，“孩子，你真的不能这样做，妈妈很心痛你知道吗？十个月，你知道吗？即使一个身体健康的母亲怀胎十月也会存在很多危险，你怎么带这十个月？你难道就没认真想过吗？哪怕是刷牙不小心弄出了血，都有可能要了你们母子的命啊……”
“行了！不要说了，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做主，你就不要*心了！”凌泠声音更加冰冷，然后向母亲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向学校递交了休学申请，但是学校说要有家长和医院的证明，你们看着办吧，是让我挺着大肚子去上学，还是在家安心养胎？”
不只是林凤茹，就连沈墨也是左一个惊讶右一个惊讶的，什么时候，这小丫头办事如此地雷厉风行？竟然已经申请休学了？看来她真的是主意已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她生孩子凌涵怎么办？自己的婚姻怎么办？沈墨只觉得天昏地暗，一切都成了幻影……
看到大家都被吓到了，凌泠心里一阵冷笑，就知道这些人没有真正关心自己的。唉，如今自己不为自己做主，还能指望谁呢？幸福就在眼前，只要自己轻轻一伸手就能抓到，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努力去抓一下呢？
“姐夫，其实刚刚我妈说的也没错，现在是应该你选择的时候了，是要你那个无爱的婚姻，还是要我和孩子，你如今是不是应该有个结果了？”凌泠这次话题又转向沈墨，一张漂亮的脸上带着严肃的味道，和那份年轻根本不相符合——
“孩子我是坚决不会做掉的，而且，我不仅要让孩子名正言顺，也要让自己名正言顺。姐夫，你听明白了吗？”
“泠泠，咱们不闹了好不好？除了生孩子这件，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好不好？咱们真的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沈墨知道岳母也起不了作用了，他的心在向绝望的边缘靠近，“而且，而且我的感觉特别不好……我觉得这个孩子一定不是很健康……泠泠，我说这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药物是容易让胎儿致残的。。。。。。”
听了沈墨的话，凌泠心里禁不住也打了个冷战，是啊，她自己也有这个担心，如果孩子真的是中秋节那天的“杰作”，那么很有可能会畸形；可是，除了中秋节，不是还有过两次“亲密接触”吗？谁又能保证孩子不是在正常状态下孕育的呢？
“姐夫，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现在就看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决定了？是让孩子做个‘黑’人，还是给他个名分？”凌泠赶走心中的阴影，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自己的命运不会总是黑暗的，就像大家常说的口头禅——野百合也会有春天的，更何况她凌泠呢？
“冷泠，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你想想，如果真生出个畸形儿，你能接受吗？我们大家谁能接受？孩子这一生怎么生活？”沈墨真想给凌泠一个耳光打醒她，可是攥紧的拳头又怎么能落在这个弱不禁风的病人身上呢？“医生不是也说你现在血小板正常，可以要孩子吗？那么把这个定时炸弹做掉，以后在一个最理想的状态再怀孕不好吗？”
沈墨真是应该说的和不应该说的都说了，他把最坏的结果都摆在了凌泠的面前，希望能一下子点醒她。可是小丫头听了这些话反而狡猾地一笑，带着戏谑地口吻对沈墨说——
“亲爱的姐夫，你还在给泠泠喂蜜糖吗？难道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吗？如果这个孩子做掉了，你还会给我怀孕的机会吗？哈哈，亲爱的姐夫，你说有了这次怀孕事件，你还会和我——继续上床吗？”
沈墨愣住了，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多歪心眼？她是一夜长大，还是原本就这么古灵精怪？“泠泠，求求你别这样闹了好吗？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看到沈墨苦不堪言的样子，再听听母亲林凤茹在身后不断地叹息，凌泠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她昂起头，然后*着自己还没有任何迹象的*，一字一句地对沈墨说——
“亲爱的姐夫，泠泠想要一个隆重的婚礼，泠泠要做姐夫真正的妻子！”
正文 质问（1）
生活就是这样，一点点地在被改变，如同在跳钢丝舞，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与诱惑。无论是北方的犹犹豫豫、还是南方的患得患失，都左右不了时光的脚步，一切都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
当最后一群南飞的雁阵在天空中留下美丽的身影，季节已然走进了十一月，二十四节气的立冬说到就到了。凌涵初次在北方过冬，真的有些害怕这种冷；虽然在心里期待着白雪飘飘的美景，却又在越来越萧瑟的北风中胆战心惊。可是听同事们说，这根本不能算做冷，真正的冷要在数九寒天时才能领教。那时候去滑雪去溜冰，那才爽呢……
凌涵无法想象那种零下三十度左右的天气会是什么样子？想起来就打哆嗦，于是给自己添了最温馨的保暖内衣，然后也蹬上了和女魔头一样的高腰皮靴，这样似乎才感觉温暖些……
以前在南方W市的时候，立冬似乎并没到真正的冬天，更确切的有些接近于北方的深秋。可是东北就不同了，一入十一月，空气骤然下降，带着滴水成冰的气势。天空的脸色也是阴蒙蒙的，似乎冬季第一场雪随时就会飘落下来。
室内也是阴阴地冒着寒意，让人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家的温暖。其实这段时间是北方室内最冷的时候，因为一般情况下取暖期都要从11下旬开始，因此，在没有火坑的大城市里，水泥包裹起来的空间似乎更是透骨的寒。
俗话说“傻子过年看隔壁”，后来，凌涵又学着同事买来了电褥子和热水袋，然后每天下班回来就蜷缩在被窝里，像一只被冻怕了的猫咪，再也不想离开那温暖的床塌……
也是在这个时候，凌涵便难以自抑地想起了南方那两个“家”，想起了那里曾经温暖的一切，她的心便又一阵阵的痛。天凉了，每年换季的时候，父亲的高血压都容易犯，不知道今年好不好啊？还有母亲，会不会在疼爱妹妹的同时，偶尔想起自己这个大女儿呢？
想到“家”，想到妹妹，凌涵自然又想到了文天宇。最近不知道文天宇怎么样了？凌涵不免有些牵挂——
由于女郎Liz控制着文天宇的探视权，所以，凌涵自那日文天宇入院后，就再也没机会接近他了；好在区域经理和同事们带回来消息，说文天宇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只要再进行一段时间的疗养就会完全康复；而且区域经理同时转达了文天宇的谢意，谢谢凌涵的“人工呼吸”救了他一命……
虽然不能亲自向文天宇问候，但是知道他脱离危险了，凌涵也就放心了。她曾经很想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或者是叮嘱叮嘱，然后顺便问一下当年那个孩子到底有没有死掉？这样，也就知道调查应该向哪个方向进行了……
只是思前想后，打电话的想法终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