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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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眉-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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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道我们因为在一月内必定送上目标地首级。故而取名一月杀。这只不过是个巧合。初创立时。主上身边只有三个人。蒙一、残月、烨杀。主上曾说我们三人是他未来地全部。所以从三人地名字中各抽一字为组织命名。而今。三人中只有我还活着。”

    叶离知道蒙一对他说这些不过是在等他缓和心情。他平稳了呼吸:“既然你是父亲地替身。又为什么要将自己装成身躯佝偻地样子?”

    “为了保护主上。一月杀坐镇之人地身份可以暴露。但绝对不可以与主上联系起来。”

    叶离不解:“是要保持父亲正道领军地形象?”

    “呵呵。主上果真是位慈父。将少主单纯地天性保护得这样周到。”

    这句话是褒是贬叶离听得分明,他忍下心中的不悦沉默。

    蒙一微微摇头,想当年主上和叶离一般年纪时绝没有这般纯净,对于未来要接下无数重担的叶离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面具遮挡了他残缺的容貌,同样也遮挡了他的表情。叶离不知道对面坐着的人紧皱起地双眉,正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对他的否定。

    “少主认为区区江湖值得主上小心翼翼地掩藏么?”蒙一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主上顾忌的是三国地上位者,以及那些人多势众将我们排斥在外的种族。”

    “种族?”

    “少主不会不知道尧今亡国后,我们的国人被当做最低贱的奴隶来驱使,即使我们容貌与他们有着一眼就可识别的不同,他们依旧会在每一个尧今国人的身体上烙下屈辱的印记,我们的孩子从落地就被当做猪狗一般对待,即使那个孩子的身体里也留有他们地血脉……”尧今亡国后国人的悲惨叶离都知道。可是蒙一在说什么……他激烈地打断他:“什么是我们?你是在告诉我,我并非羽国人?你是在说……我的身体里流着亡国奴的血液!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叶离霍然站起,手指一遍遍触碰自己的眼睫道:“你看看我脸上哪一处有尧今人的特征?如果非说有,单是我的鼻骨比别人略挺些,略高些,这不过是随了父亲!”

    蒙一冷漠地听着叶离一句句否定,凉凉道:“因为你像你的母亲,刚才我就告诉了你。主上的容貌经风不留之手早已改动过。另外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地母亲就是风不留的独女。彻头彻尾的羽国人。”

    叶离难以置信地摇头,眼中是混乱茫然的恐惧。多少年尧今人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阶级,他们的命甚至还没有一匹马一只宠物来得金贵,他虽然没有去迫害过他们,但在心底,尧今人是卑贱的,肮脏的,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和他的父亲都是这群体地一员,他怎么能笑着接受,怎么能为自己地血液骄傲?!“不是真的,我要去问父亲……不是真地……”

    他疾步冲向厚重的幔帐,却被蒙一一把拽住,“我给主上服了药,此刻正在发挥效力,你想让主上的伤留下病根么!”蒙一说完将叶离甩回座椅中,他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撒泼耍赖惹人厌烦的孩子,半晌后他收敛的遍身的寒意恭敬道:“少主请先移步楼上歇息,属下要为主上运功疗伤,此刻是药力最盛之时。少主想必还有很多疑惑未解,我想还是由主上亲自对你解释比较妥当。”

    叶离恍若未闻,歇息?楼上?他为什么要停留在这个阴暗的房间,他是天之骄子,是戈兀山庄的少主,是人人敬佩的少侠,他是光明的,正直的,为什么会闯进这漆黑的巢**,他在这里是格格不入的存在,一月杀再强大又怎样?他只要戈兀山庄就够了!

    蒙一没有劝解也没有再理会,隐进幔帐小心翼翼地将叶荧惑的身体扶着坐起。对着昏迷的叶荧惑他内心的嘶吼找不到出

    主上,您忍辱负重一世英名,少主何时才能有您的一分?

    主上,您不忍心他和我们一样在隐藏与悲哀中过活,所以给了他朗朗乾坤下的戈兀山庄,可你忘了,他并非只需要担起哪个门派的辉煌,他将来是要背负起一个国家宿命的皇族血脉啊!

    主上,现在的他能做到么?现在的他值得我们用性命交托么?

    蒙一无语问天时,被他扔进地牢的笑幽刚刚转醒,她试着艰难地转动脖颈,扫视着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刑房,按湿气来判断应该是在地下,粗壮的铁栅栏一根根封闭了出路,她自嘲的笑笑,现在这副模样还需要叶家父子如临大敌的防备么?

    眼光轻转,刑房的角落立着一尊高大的石兽,右边眼窝中碧绿的光芒衬着狰狞的面孔掀起一阵冷风,笑幽皱眉,石兽的雕刻与戈兀山庄门口的十分相近,但那两尊无眼的石兽却不会让人观之生寒,无眼与单一只右眼……怎么看都是有人刻意为之,且那绿莹莹的眼珠不用细观也知道是用价值连城的珠宝打磨,有什么寓意?还是叶荧惑想隐藏什么信息?

    猜不到,想不透,而眼下她的处境也无暇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她撤开目光,扫视周围各种花样的刑具,叶荧惑下一步大概就是将它们招呼在她身上逼问洗剑阁的所在与结构吧。她能熬得过去么?淼淼和岚归以及山下的四十人怎样了?方诺那边又是如何情景?轩辕晨空会不会因为她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

    她深深呼吸,不大的刑房已经没有什么好看,她平躺在石床上望着天顶,灰色的天顶上留有几串暗红的血迹,什么样的刑罚能让人的血喷洒到那么高的地方?四下寂静,这寂静让她恐惧,为了压制恐惧她开始猜想,这里曾囚禁过哪位江湖人物,撑了多少天,最后是逃走了还是死了在这里。但这些问题越想就越是渗人,可惜身处牢狱,她可怜的脑细胞也只能联想到这么多了。

    四肢无力,内力无继,白萨尔塔门的毒会有多久的持续效力?十天?一个月?还是一辈子……她知道中了毒更要抓紧每一刻休息,或许毒性能退得快些,但她无法强迫自己入睡,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细数时间一分一秒流过。

    叶荧惑为什么还不来?他没那么好心留给她风雨前片刻的宁静。父子两人都不见露面,连个喽也不曾冒头,莫非是方诺得手了。如果方诺抓到叶荧惑潜回山下看到宅院内的狼籍,定会知道她出了事,也许会比轩辕晨空更早来营救。那家伙不会对叶离开出交换人质的愚蠢条件吧,她对于洗剑阁来说永远不是最关键的存在,即使她出不去,只要将叶荧惑送到三大暗主手中,阴谋就能全部揭开,她为此受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她相信轩辕晨空的能力,所幸洗剑阁还有他这位擎天之柱撑着。

    她自顾自的盘算,完全没有料到最坏的结局,叶荧惑低估了她,她也同样低估了叶荧惑。方诺带领的三十名高手此时已葬身翔螭山,化成了一堆碎骨肉沫……她以为现在还身在戈兀山庄地下的牢房,却不知道同一座山中,同一个人的势力下,已是天差地别的区分……              


晚晴眉正文第三十二章密旨联姻    正文第三十二章密旨联姻

    白萨尔塔门失魂落魄地连夜出了碧海城,回风白居的路上,每一颗沙粒都释放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一个时辰前,他给洗剑阁的四十人解了毒,没有人感谢他施舍的慈悲,一道道冰冷仇恨的眼光几欲将他凌迟。是的,如果没有他楚笑幽不会陷入如今的境地,如果没有他洗剑阁不会刚拉开战场的序幕就束手待毙!他并不慈悲,骨子里他和叶荧惑是一样的人,整个民族的呻吟时刻响在他的耳侧,所以他是全风白居上下最不爱出门的一个,因为只要跨出大门,随处可见自己同胞被折磨到空洞的眼睛。

    无可否认,叶荧惑的野心昭然,但谁能否定他的野心中是否包含着深深的怜悯与期望,为自己也好,为同胞也好,他没有逃避,二十多年来细细谋划,一点点站稳根基。

    白萨尔塔门仰头望着无边苍穹,在某种意义上,他还比不上叶荧惑,因为他一直都在逃避……独善其身地将自己锁在风白居的势力范围内不跨出一步。那里没有人敢将他当做亡国奴,那里没有人敢说他的血液肮脏,久而久之,那里的人忽略了他是异族这个差别,他眷恋那里的温情,更眷恋着初见面时为他拭去一脸灰土的竹心,温暖的手,温暖的声音,她说:“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只是人而已。”她是第一个和善待他的羽国人。

    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为了她的那句话,他可以从容交出自己的生命。

    但,他背叛了她。救了宅院中的四十人,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有愧,也因为他知道那些人是否活着对叶荧惑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为什么要有战争?

    为什么要有种族?

    同样是人类,为什么一个民族会将另外一个民族当做畜生一样唾弃残害。

    国家战败了,他的子民同时也成为了新的君主辖下的子民,为什么却得不到平等的待遇!

    这些疑问撕裂着他的神经,但想到竹心自此会和所有羽国人一样唾弃仇恨他。他地心脏就会不由自主地抽搐,他,舍不得!

    他!亦无法去欺骗。

    眼前蜿蜒地道路。只要快马加鞭一日就能追上竹心。追上她。忏悔。请罪。即使无可挽回。即使自此分道扬镳。如果连对她坦承地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对得起她这么多年地倾心相待!

    一声呼喝。黄鬃马四蹄如飞。扬起一路尘埃。

    逗留在澄阳地云意初对碧海城地变故全然不知。他不回上津。一方面是因为和一月杀地游戏。一方面是因为神出鬼没地绛獒。

    当日。他以为留做后招地两名追踪者或许能给他带回好消息。没想到等来地却是六颗血淋淋地人头。出师未捷。让他意识到一月杀远比自己想象得还难对付。

    顾轻隋损失了得力地手下。Www。气得不但要与他绝交。更要找上饮月斋去报仇。他知道顾轻隋平时最重情义。手下并不是单纯以供驱策地人。而是兄弟、朋友。正因为顾轻隋重义气。所以才明知危险还一力助他。他好容易稳住了顾轻隋。声称他会给他一个妥善地交代。于是便有了后面地游戏。一石三鸟地游戏。

    竹心飞鸽传书给他说,笑幽没有住进戈兀山庄,而是留在了山下的宅院里,简单的一句话,他却立刻就猜到那个不服输地女子想做什么。叶家父子他并不担心,和笑幽一样他担心的是与之联手的一月杀。所以他亲自带人拆了饮月斋的房子,砸了饮月斋的牌匾,杀了主事的山羊胡,又在残木断梁旁摆下巨大的乌龟。极尽羞辱挑衅之能事。事毕,他立刻让同去饮月斋的手下向八方奔逃,并安排好了一应逃跑的策略,而自己有恃无恐地留了下来,一月杀不会动他,却一定不会放过其他参与者,他们能逃多远,能拖多久,他无法预测。只希望笑幽能在一月杀处理完饮月斋事件前动手。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更多掉转其注意力的方法了。

    “云意初!你给我出来!”这一声大喝震得整个客栈的烛火都亮了起来,云意初揉了揉太阳**。他不是已经拆了饮月斋么,顾轻隋这多事的家伙还不放过他。他轻叹一声,慢悠悠地走下楼,顾轻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靠着大门怒视着他。

    “我又哪里招惹你了,顾大少爷。”

    顾轻隋看着云意初不紧不慢的步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窜上前破口大骂:“我顾轻隋一世英名,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没长人心的败类。云意初!瑞王爷!我好久没和人打架了,让我在你身上划两刀,我敢保证你的血绝对是黑的!”

    不明不白地一通乱骂让云意初怔了怔,他好像这几天都比较安分,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吧。

    楼上的住客见楼下有好戏看,也不管夜有多深,那宝蓝华服的俊美公子脸有多冷,纷纷探出头来瞅热闹。云意初岂是能让人当猴看的主儿,顾轻隋可以指着鼻子骂他,因为他们是朋友。楼上这群人却还搞不清,目睹了这位瑞王的尴尬是多么危险的事,只见院里一阵飞沙走石,强烈的劲风似乎吹得整座楼都抖了两抖,紧接着一片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原想看热闹的人,不是被碎石打得脸颊生疼抱头哀号,就是被窗子上地硬木砸得找不到北。制造这一场慌乱地人却背着手迷茫地看着顾轻隋。

    “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骂你!”

    “我的确不知道。”云意初答得理所当然。

    顾轻隋差点没跳起来:“你说你会给我个交代!就是这样交代地?!”

    “顾大少爷不会是让我直接端了他们的老巢才算交代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是王爷身份贵不可言,弄不好以后还是九五至尊,更贵不可言,可这样就能把人命当蝼蚁一样践踏?!为还我的情理所当然地取走更多人的命!你那些手下为你肝脑涂地,别以为我不知道围着那把人人都想坐的椅子私底下要干多少脏事,你为了形象要把自己摘得亮亮堂堂,他们不嫌脏帮你做了,到头来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云意初【炫】恍【书】然【网】大悟,顾轻隋唱得到底是哪一出了,想分辨。对方却完全不给他解释的空隙,继续骂道:“去砸饮月斋地十几个人,若留在你身边还有活路,你却用完了眼不见为净地把他们甩到天边任人追杀!这是人做得事吗?”

    云意初眸色暗沉,静静看着顾轻隋张张合合的唇,过了许久。等顾轻隋发泄完了才淡淡道:“我没你那么爱惜下属,一个个像宝贝似的捧着护着,但我也不是随意拿他们去牺牲的人。”

    这下换到顾轻隋怔了一怔,相交多年,云意初算不得好人他明白,但他更明白云意初也不是个败类……

    “轻隋,灭了饮月斋一是为你报仇,二是为保护我心中极为重要的人,至于三。呵呵,可以告诉你,我没有牺牲任何一个忠诚的下属。那些人不过是朝中各种势力派在我身边地细作,吃我的,花我的,转过头就将我卖给了他们背后的主子,这样的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奸细?背叛者?顾轻隋没了语言,干站了片刻悻然掉头就走。这次是他冲动,但要想他给这只妖精道歉,想都别想!

    云意初也不甚在意。他们之间本身就无需“对不起”“抱歉”“错怪”这类的词汇。他兀自轻笑,转步回房拎了坛酒跃上房顶,被众人呼喝着去请大夫的小二眼见这尊瘟神进了房不过片刻又钻了出来,大刺刺地往房顶一坐,从院中走到院门硬是被吓得连跌了几跤。

    云意初豪饮一通,暗想明日这客栈里大概会比较清静了吧!

    他将酒坛放在一旁,情不自禁地望着碧海城的方向,眉宇间化不开的担忧让他如妖如仙地脸庞多了几分人气。

    旁边黑影一晃,云意初连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绛獒捞起他身边的酒坛。一气喝了个底朝天,丢开空坛的同时用袖子一抹嘴道:“你地酒是越来越香了!”

    “终于舍得出来了?”

    绛獒不答反问他:“你究竟什么时候回上津?!”

    云意初扫了一眼绛獒的痞笑,他打绛獒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因为绛獒或许是探出一月杀老巢最便利的一条线。绛獒的任务是保护他完好无损的回到上津,也就是说,他得在踏进上津之前找到这油盐不进之人心内的突破口。在盘羲城初见他就知道绛獒也是个酒徒,为了勾引暗中躲藏的绛獒现身,他搬空了顾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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