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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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眉-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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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暗中躲藏的绛獒现身,他搬空了顾宅所有陈年佳酿,没事儿就坐在月下独酌。还有意用内力让酒香蒸腾。开始绛獒对他不理不睬,强自无视阵阵扑鼻的酒香。后来偶尔会突然冒出来,一把抢过他怀中地酒坛,恶狠狠地一气喝完,再将空坛子扔回给他,但从他灭了饮月斋后,无论怎么勾引,绛獒就和消失了一样,今天顾轻隋的一通乱骂却让他想透了其中关键。

    “你明明心中存着正义,为什么还要继续为一月杀卖命,我不知道你杀过多少人,但你杀的人真的都是该死之人么?”

    云意初的话让过了酒瘾正准备离开的绛獒顿住了脚步,他脸上浮现一瞬的复杂,随即转头笑道:“我连心都没有,又哪来的正义?不要凭自己眼见之事来判断一个人,如果我和你想象中一样,饮月斋你能轻易得手么?正义的人会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面前,却连一点同情都懒得施舍么?”

    “那么黔鹭呢?没有心地人会冒着生命危险达成一个死去的人最后的意愿么?绛獒,你在骗人还是在骗自己?”

    听到黔鹭二字,绛獒笑意未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淡淡道:“随你怎么想。”说完再不管云意初的反应隐进了黑暗中。

    云意初有些挫败,绛獒有心,一颗单单为黔鹭还保持着鲜活的心,但黔鹭亦是绛獒的结,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尤其是不允许他来触碰的结。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今后即使能设计抓到一月杀的人也套不出任何线索,因为在落网的瞬间,那些人必定自绝性命,落在他手里会受尽折磨,但出卖了自己地组织他们会生不如死,所以他们恐怕连问一句话地空隙都不会留给他,更不要说像绛獒这样和他几次倾谈。即使不甘心,怕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他不可能一直耗在外面不回上津,眼看羽帝的寿诞就快到了,他是绝不能缺席地人,大概催他回去的人马也该来了吧!

    这个念头才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远处奔腾的马蹄就响在了耳畔,为军中战马配置的蹄铁发出的声音是独特的,澄阳又没发生什么叛乱需要出动追云骑扫平,显然是冲他而来,云意初兀自苦笑,这地界还真有几分邪性。一队银甲兵士拥着一位年迈的老者直奔客栈而来,人人都是一脸的灰土,待看清老者的容貌,云意初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父皇就这么怕他做出不利于云意衍的举动?不但将他下榻处盯得死死的,这次连身边最得力的太监都派了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消息给他。

    追云骑以雷霆之速清了客栈闲人,云意初任他们施为,顺便观赏了下不久前自己在一众住客脸上留下的杰作,待秦总管捧着明黄的圣旨站在院中,他才拍了拍袍摆飘落在地上,下跪听宣。

    秦总管只喊了声:“瑞王接旨!”并不宣读,而是将未曾展开的明黄绸缎递到云意初手上道:“殿下,此乃皇上亲笔密旨。”

    云意初挑了挑眉,接过叩首后独自打开,其他人早已经退开一丈距离避嫌。

    “七日内速归,商榷与华国联姻之事。”

    联姻!这两个字看得他心中一跳,经过钟绯的事件后,他精明的父亲难道还不死心?这次还牵扯到华国,已经不是他单纯的私事,而是政事。华国与羽国一向貌合神离,突然提出联姻绝对不是单纯的事件。他将密旨用内力销毁,冲一旁待命的将领道:“分一队人保护秦总管上路,他比不得我们马背上操练过的人,其他人轻装快马,随我赶回上津!”

    令出即行,前后不过半刻云意初已带领数十人飞一般驰向城门。

    暗处的绛獒一边施展轻功追上去,一边松了口气,再过不久他就能摆脱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晚晴眉正文第三十三章正面对峙    正文第三十三章正面对峙

    厚重的幔帐内发出几声低低的轻咳,叶荧惑平躺在床上努力让沉重的眼帘拉开一条缝隙,“蒙一,什么时辰了?”

    一直守在这里的蒙一和叶离急忙靠过去,蒙一跪在床边道:“主上,才刚交辰时。”

    叶荧惑的面庞苍白中泛着淡青,这一次他伤得很重,多少年没这样狼狈了,而且他竟然栽在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手上,每每想起他就觉得胸口一阵堵,他扫了一眼紧张望着他的两人牵了牵唇角道:“我没事。”

    “父亲!究竟昨夜发生了什么,谁将你打伤的?”

    “不是谁打伤……”叶荧惑只说了半句就感觉气力不济,示意蒙一代他解释。

    “主上一直在修习万魔回天,虽然强大,但可谓是透支生命的武学,反噬时会伤及经络脏腑,照主上眼下的情形,起码得将养一年才能恢复。”

    万魔回天?叶离皱眉,父亲从没有教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父亲,您明明知道会反噬,显见是被人逼到不得不用,是谁有这样的能耐?”

    “呵呵……是谁……除了洗剑阁的人还能有谁?”

    “是笑儿?”叶离的惊讶全写在脸上,除了宅院的四十人,笑幽还藏了杀招,而他全然不知,连半点端倪都没有看出。

    到如今叶离还用如此亲密的称呼唤那个女子,叶荧惑心下不悦,没有理会叶离冲蒙一道:“山庄那边估计已经乱了套,你派名心腹去通知一声,只说我带了离儿和楚笑幽在朋友别庄做客,几日后便回去。”

    “昨夜属下已将这些都处理妥当了,主上不必挂怀。”

    叶荧惑点点头。遇事果然还是蒙一最了解他地心意。可惜他地儿子却……他心下怅然。这也不能全怪叶离。他转了话题问道:“楚笑幽关在哪儿?”

    “属下已经将她关进地牢密室中。主上放心。没有人会发觉。”

    叶荧惑闻言沉吟片刻道:“你去叫习阮过来。”

    蒙一应了声“是”转身出了房门。

    “离儿。你坐下。”

    叶离顺从地挨着叶荧惑落座。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无论叶荧惑有多么信任蒙一。在叶离眼中他依旧是个外人。现下蒙一被支开。从昨夜一直撕扯着神经地种种疑问一股脑涌上心头。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叶荧惑看着叶离欲言又止的模样,长叹一声道:“蒙一对你说的全是实情,容貌再怎样改变也无法否认我们身上流动的血液,尧今国皇族的血液!”

    “尧今国皇族不是全部在那场惊天的大火中丧生了么?”面对叶荧惑亲口肯定,叶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心下不免一阵悲哀。乍闻皇族二字,更深地疑惑却冲淡了原本的思绪。

    “没错,当年尧今皇室一脉被三国联军困于月神殿里几乎烧了个干净。侥幸活下来的两人都不是皇族,一个是我的替身蒙一,一个是白萨尔塔门。从战事无法控制时,我就被母后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关了起来,留在宫中的是假装伤风地蒙一。而白萨尔塔门完全是命不好,那时我最小的弟弟刚刚开蒙聘了师傅,他被选作伴读送进宫里,父皇贪恋他母亲的美色,于是将他母亲也接到宫中陪伴柔妃。这才让他们母子经历 {炫}{书}{网} 了那场灭顶之灾。”叶荧惑淡淡叙述,可惜表面掩饰得再好,叶离依旧从他无力攥起的拳上看到了心痛与苦涩。

    “所以父亲是唯一活下来的皇族血脉,所以父亲创立了一月杀,所以父亲要谋夺破苍卷,这一切都是为了复国?”

    叶荧惑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离儿,我不是唯一,尧今皇族还有你!我们不但要复国。更要让羽国、华国、星夜国尝一尝沦为亡国奴的滋味!现在我虽栖身江湖不敢暴露真实身份,但只要我握住楚笑幽,握住破苍卷,时机成熟时登高一呼,我们万千被压迫的同族必定奋起爆发,复国将不再是梦想,不再是空谈。”

    叶离终于明白,为什么叶荧惑自小对他的教育就极其严格,除了武功。他要读各国通史。要研习兵书,要学着隐藏喜怒。要善于驾驭人心……父亲是在将他作为未来天下地继承人来培养啊!这副担子太重,太艰辛,即便是现在他也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不知为什么,此时他想到的不是责任,而是他地母亲,事实上他从没见过母亲什么样,戈兀山庄里连一幅画都没有留下,叶荧惑告诉他,他的母亲只是一位书香世家的小姐,生下他之后患了风寒,拖了不到三个月便去了。昨夜蒙一提及的一句话成了他心底的刺——你的母亲是风不留的独女。

    如果母亲是风不留的独女又怎么会死在小小一场风寒上?

    叶荧惑打量着叶离的神色道:“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叶离僵硬地沉默片刻,鼓起勇气抬头问:“母亲怎么死地!父亲为什么要骗我。风神医是我的外公,父亲为什么二十年来都没有对我提过一字?”

    叶荧惑一怔,他没有想到叶离会跳跃到这个问题上来,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有多久没有想起过那个清丽若兰的女子了……他缓缓合起眼帘道:“我和你母亲在一起,风不留一直是反对的,她义无反顾地同我私奔后,风不留就开始云游天下,数年未曾与我们联络,后来她产后大病时,我怎样都找不到风不留,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所以我不承认风不留是你的外公。”他不敢看叶离的眼睛,合乎情理的一套说辞只有他自己知道都是假的,那个女子他曾爱过,为了他地野心,她最终死在了他的手里,但这一切,他不会告诉叶离,永远。

    “对不起,孩儿惹您伤心了。”

    叶荧惑温和地一笑。没有答话。

    两人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蒙一已经带着习阮进了门。叶荧惑拍了拍叶离的手背道:“来日方长。”

    习阮在幔帐外叩拜道:“属下参见主上。”一月杀真正的主人是叶荧惑这个内幕,在其组织中也只有少数掌权者知晓,而习阮是其中之一。

    “离儿,扶我起身,该去会会楚笑幽了。蒙一给阮儿一张面具,金针封**的手法只有她从风不留那里偷师学了来,和楚笑幽碰面无法避免。”

    蒙一立刻阻止道:“主上!您地身体现在实在不宜操劳!”

    叶荧惑扶着叶离的手从幔帐后走出:“白萨尔塔门的毒不知能有多久的效用,老夫不能不忌惮她地那套步法,当初玄机楼一役,她顷刻间斩杀了多少人你们也清楚,再者她既然调派了那么多高手来应付我,又怎么会没想到失败后地退路,洗剑阁不是没了阁主就变成一盘散沙。那个买澹台沁性命地小子不是说过,洗剑阁掌事地还有三大暗主么,多拖延半刻我都会不放心。”

    蒙一垂了头。默默取出另一张青铜面具递给习阮,他知道叶荧惑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于是率先推门出去在前引路。

    晨曦的光芒只能照亮这山坳的一半地方,另一半依旧阴暗如魔物的巢**般诡异,一路过去,习武的杀手看到蒙一都低了头肃立在旁,对他身后的几人视若无睹,一月杀的生存之道是:不要试图探查主上地任何行动,不要关注主上身边出现的任何人。不要妄想了解主上任何,这与他们无关,他们的本分只是杀人收钱而已。

    蒙一对地牢外看守者交代了几句,引着三人向最深处地密室走去。

    笑幽听到外面凌乱的步伐,浑身都紧张起来,塔门的毒正在慢慢消失效力,现在她已经能撑着慢慢坐起身了,内力也在一丝丝回复,为什么老天不再多给她一些时间。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皱眉装作全身无力的样子躺在石床上。

    密室门口,蒙一止步低声道:“她关在第三间牢房,属下在这里等候。”

    叶荧惑点头,只带着叶离和习阮走进石门内。

    密室内有三间牢房,成品字排列,专门为关押特别的人设立,有权利进入的只有知晓叶荧惑身份的几人而已。

    叶荧惑推开叶离的手,缓慢走到铁栅栏前,笑幽没有转头。用眼角扫着来人。乍看到叶荧惑的面孔她一阵无力,努力让心底地惊恐不表现在脸上。她一寸寸艰难转头打量着叶荧惑,叶荧惑显然受了极重的伤,但此时她宁可他是神采奕奕地站在这里,可以料想那一场恶战,叶荧惑伤成这样却没有被抓走,只有一个可能,方诺和那三十人都已经死了……蓝暗主的三十人合围,即使是轩辕晨空也难以脱身,叶荧惑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好恐怖的一个人!

    她的视线从叶荧惑身上抽离,扫过叶离,最终停在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孩子身上。面具应该是为一个**所制,比那孩子的脸大出许多,什么人需要掩藏了面孔来见她?她心内轻嗤,答案不难猜,叶荧惑觉得她已经没有威胁,准备摊牌了么?

    叶荧惑自知现在模样谁都能看出他重伤在身,也懒得逞强,扶着栅栏缓缓席地而坐,“楚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笑幽冷声道:“叶荧惑,都到这份上了何必再装,你以为洗剑阁没了阁主就能任你掌控?”

    叶离听到笑幽直呼他父亲名讳,眼光不善地瞪着笑幽,笑幽却根本未瞧他一眼。

    “呵呵,楚笑幽,不,楚明烟,洗剑阁哪里比得上你贵重,老夫随时都可以下手,甚至全部毁掉也不过在一念之间。老夫要的,是你手中地破苍卷!”

    楚明烟三字一出,笑幽打了个寒颤,知道她身份的只有澹台沁、轩辕晨空,以及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淼淼、陈默,除此之外就是云意初和萧浮冰,难道他们中的谁和叶荧惑联手了吗?

    “难以置信是吗?以为我在诈你是吗?”叶荧惑目不转睛地与笑幽对视着缓缓道:“独衣城的瑞聚合客栈,冬院水井,天门山,地下迷宫,元、蓝、轩辕三位暗主,这些想必你都熟悉吧!”

    笑幽的瞳孔越缩越紧,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轨道!

    叶荧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用来威胁她最好的筹码,洗剑阁是她地依凭也是她地软肋,是她无法牺牲的部分,她已经可以预料,如果她不托出破苍卷,下一步叶荧惑会怎么做……

    “叶荧惑,我输了。如果你想知道破苍卷在哪儿,至少让我输得明白!”              


晚晴眉正文第三十四章黑白已分    正文第三十四章黑白已分

    “叶荧惑,我输了。如果你想知道破苍卷在哪儿,至少让我输得明白!”

    两人隔着铁栏杆,一个中毒瘫软在石床上,一个重伤坐在灰色石砖上,但彼此眼光却是互不相让。

    “如果能杀了你,我倒不介意让你死得明白,可惜我答应了离儿,留你一条性命。”

    笑幽闻言望向叶离,唇角渐渐勾起弧度,眼中轻蔑的笑意一闪而过,叶离只觉得她的眼光就好似淬了巨毒的匕首,竟然让他生出想逃的冲动。笑幽转而继续与叶荧惑对视:“叶荧惑,你是不敢说,还是不好意思说,呵呵,不如我替你说好了。”

    叶荧惑饶有兴味地看着笑幽道:“老夫也想听听你能猜到多少,不过在那之前——”他冲习阮打了个眼色,“不得不委屈你受些苦了。”

    习阮开了小门的锁,从怀中抽出一只绸布包,里面插着一排排的金针,少说也有百来支。因为知道笑幽全无法抗能力,所以习阮靠近石床时几乎没有防备,笑幽看着习阮的面具,手指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想看看我是谁?不巧现在的你也只能用全身力气动动手指了。”

    成熟妩媚的女子嗓音如此陌生,笑幽略一怔的间歇,习阮抽出三根金针同时插入笑幽太溪、昆仑、三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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