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 like there is no tomorrow!”
六十六
所以说酒精真是好东西,非常有针对性地首先麻痹了海马回。能体会到亲吻和抚摸,还有随之而来的快感,而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担心和恐惧掺和在里面。
这么好用的东西怎么会没有早一点发现的呢?
柳下几乎是撞开门走进去,把我放到床上。像是不想让他逃走一样,我立刻圈住他的脖子,然而这一举动是多余的。他跪在床上俯下身来,手指穿过乱铺在枕头上的头发托着我,就直接吻上来。
嘴唇和舌头的接触,像是要深入到另一个个体里面一样。完全没有平时温柔的样子,毫不留情的施与和索求,强硬而明确。
我已经承受不住了,快感顺着脊柱往上爬,像潮水一样一拨一拨地冲袭着大脑,理智早就溃不成堤。喘息的间隙带出腻音,即使再用力地抱住他也感觉不够,曲起腿来摩擦着他的身体,笨拙地勾引。
可是事与愿违地,这个吻却渐渐缓和下来,他像是怜惜一样轻轻地舔舐着我的唇舌,手指穿过头发,抚弄着耳垂。
终于他的唇离开,我不明地睁开眼来,看到他的眼睛不像平时如深夜的海一样漆黑而不可窥测。反而能清楚地看到被压抑下去的□,还有挣扎地占了上风的温柔。
他的手指抚着我额上的头发,吻不断落在我的唇上,眼上和额头上,话语低沉而亲昵:“好了,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睡一觉就好了。”
才没有,我才没有喝那么多。
趁着他要站起身来的那一刻重心不稳,我抓住他的领子翻身把他扑倒在床上。压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不满地看着,然后舒了舒眉,抚开他额前的头发,去吻他的眼睛。
他微微撑起身体来靠在床头,然后把我的脸托起来:“梳,清醒一点。”
我一边吻着他的唇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我很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然后闭上眼睛享受这个短暂的亲吻,直到我的唇往下滑,扯着他的衬衫又不知道怎么脱下来的时候,他才抓住了我的手。
不情愿地抬起头来看他,那双眼睛里面已经找不到一丝丝温柔的痕迹了,漆黑而明亮,那样直接地看着我,似乎要毫不留情地看到最深的地方去。
我愣愣地迎着他看,然后伸手去摸他的脸,企图要盖上他的眼睛。
不要这样看我,也不要问我,关于原因和理由。
他让我盖上了他的眼睛,却仍然能感觉到,在手掌下面煽动的睫毛,像是囚禁了一双蝶。
然后看到他唇角弯起的弧度,一个饱含着温柔和宠溺的笑,像是接受着所爱之人的恶作剧一样。一瞬间空虚的幸福和快乐击中了我,就像是为了别人的故事痛哭那样的感动,让我浑身失去了力气。
滑下来的手被他抓住,先是亲吻着掌心,然后舌头划过纵横的纹路,濡湿了指间。
他说:“梳,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知道,你要记住这一点。”
那声音轻而含混,穿过我的皮肤达到更深处,轻而易举地将一切都撕得粉碎。就像莎乐美第一次听到先知约翰的声音一样,那是一种充满了战栗与决绝的诱惑和渴望。
指尖触上他柔软的唇,来回摩挲。一种焦急和惶恐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再听到那声音?
瞬时眼前模糊,然后脸上感觉到温暖而潮湿的东西。他用舌头舔去了,一边印下吻,轻轻地哄我:“乖,乖。”
那声音就像魔咒一样有效,瞬间抚平了所有负面的情绪,我嗯了一声。
他亲吻着我,突然笑起来:“要是明天早上你能哭着喊着要我负责就好了。”
“什么?”
“不,在说一些不着边的事情。”他这样说着把我放在一边的床上,手从衣服底下探进来,和轻轻的亲吻一道向上。
我发酒疯的劲儿过了,只想抱着他,手指伸到他的头发里去。
他把我的衣服都往上推,从手腕上扯下来之后扔在一边,然后又是亲吻,唇舌之间是死一般的缠绵。唇向下移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仿佛要确定我也不把视线移开一样,黑色的眸子丝毫没有余地直直地看着我,里面都是满满的,所能触及到的一个男人最真实的欲望。
双腿早就打开在他身侧,像是献祭一样的姿势,完全没有防备,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展现了出来,予与予求。
他解开自己衬衫的时候,我一下子抱上去,完全彻底的坦诚相待,温暖到好像要融掉一样的温度。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吻着我的耳垂,然后用牙齿轻轻地啃噬,舌头带着温暖而濡湿的触感扫过耳郭。气息和毫不收敛的水声不知羞耻地钻进来,敲打在耳膜上,一点一点地放大。麻痹的快感不知道是从四肢爬上脊柱,还是从大脑传递到其他的地方,只是全身都在叫嚣着,完了,已经沦陷了。
我紧紧地抱着他,不论怎样都不肯放开,好像抱着茫茫世界里唯一的一块浮木。他的手指从背上划下,似乎享受着我的紧绷和颤抖,来回逡巡。
他说:“梳,你没有喝醉,你要记得。”
我用力地摇着头,不知道在否定什么,但肯定是害怕了。简直像是树濑一样扒着他不放手,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凝结在这一刻就好了,这样没有芥蒂地赤 裸相拥,简直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半,弥补好了的身体和心灵是那么的温暖而安心。
然而他没有放过我,唇从耳垂往下,沿着颈线,一直滑到锁骨上。手指不断地沿着腰线摩挲,抱着我的腿似乎要把我更拉向他。
热流和战栗把力气一点一点地剥夺走,我连抱着他喘息都难以继力,任他把我放在床上,打开身体。
他亲吻着我的手指,然后俯下身来凑在我的面前:“梳,不要害怕,张开眼来看我。”
我看着他,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恐惧。身体联系着心灵,我勾引并在准许另一个人的进入。
酒精的消退让常识重回了大脑,清醒地认识到这样下去会促进这场关系的质变,柳下他真的不是以随便的态度来对待的。
而另一边,是我完全不知道的陌生世界。
人类对陌生而未知的本能反应,就是害怕。我能感觉到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然后闭上眼睛摇头:“不要,对不起……”
他抱着我吻掉我的眼泪,轻声地安慰我:“好了不要紧的,我不做了,不要哭。乖,不要紧了。”
眼泪不会带来任何东西,所代表的就只有无能和软弱,是最不应该被别人看见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抱着我,怜惜一样吻去留下来的眼泪,像是怕惊动我似的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地轻轻哄我。
事实上,他在哪里不是对我小心翼翼的,自从遇到的那一天开始。曾经看到过他的冷淡,也看到过那种温柔,然后被它们都迷惑了,遗失了,忽略了最重要的地方。
我团在他的怀里叫他:“容城,容城……”
抚摸着我头发的手一顿,下一秒我还没有唤出口的声音就被埋没在他唇间。
我鼓足勇气对他打开身体,双腿轻轻地蹭着他的腰侧。
明明气息和眼神里的欲望都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他还要硬停下来,在我耳边问:“你要知道就算这时候要停下来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不要紧的,我可以等。”
我咬着唇摇摇头,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滚下来。
他用手指擦掉眼泪,看向我的眼睛里有一丝被理智拉扯的犹豫。
不要,不要,我用手背潦草地擦掉眼泪,带着哭腔说出来:“对不起……”
他垂下眼来抱着我:“不用说了,没关系的。抖得这么厉害,你在害怕。”
我拼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你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好到……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所以我一直在害怕……但是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现在才知道,我宁愿你是我的错误,也不愿让你变成遗憾的……”哭腔让话变得支离破碎,一塌糊涂。只是开了个头,却像泄洪一样无法收拾了,眼泪也好,话语也好。我想了想处境,越发觉得凄惨,哭嚎出来:“完蛋了……撑了那么久,居然在这种时候想通……还摊牌……”
哭得太厉害噎得我连气都喘不上来。他拍着我的背哄我,却明显带着笑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哭得这么厉害。”
已经没有余力去在乎他的反应了,我知道自己需要强有力的生理安慰,抱着他的脖子支离破碎地喊:“抱我。抱……我……”
他倒是紧紧地抱着我,身体之间没有一点间隙,吻不断地落在脸上和脖子上,话语里满是亲昵和愉悦:“我现在吻你的话,你会连气都喘不上来的。”
“我不……管……”
“乖,等你顺一下气,我们还有整个晚上。”
我听着有道理,不别扭了,随着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背,眼皮渐渐地沉下来。
“梳?”
“嗯——”
“你今天喝的是什么酒?”
“……”
“睡过去了么?”
“……冰酒。”
六十七
头疼,头晕,还有一种不明所以的烦躁和不安。
我在床上微微蜷起身子来,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这可不会是好事情……”
身体叫嚣着醉酒后的不适和疲惫,不管用哪个姿势躺着都不舒服,我呻吟着翻了个身,把毯子拉起来盖过头。
“醒了?”毯子外面传来柳下的声音,折射到我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有些朦胧不清了。
感觉有人在床边坐下,然后毯子压下来贴在脸颊上,我才清楚他在隔着毯子吻我。
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柳下这么早会在我的房间里?
不灵光的脑子使劲转动,想要抓住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把我的毯子拉开,亲吻着我的眼唇:“虽然希望你能够在我的怀里醒来,可是你实在睡得太久了。不过现在弥补也不算晚。”
我迷糊了,即使是浑沌的脑子也清楚这不太像是正常的情形,撑住他的肩问:“柳下?”
他身上很明显地只有一件深色的浴袍,系得松松垮垮,尤其在一举一动之间两襟的角度愈发邪恶。他亲吻着我的脖子,低低地笑着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喝醉之后叫我的名字。”
酒,对了,有酒的。我模糊不清地想,然后把他的浴袍拉在一起用手攥住,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幕,是我团在他怀里喊他的名字:“容城,容城……”
那是什么东西?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知所以。
不过迷茫没有持续很久,他转而来吻我的唇,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难以拒绝的温柔。
这个是有印象的。
我用力地抱住他,不清楚是要把他拉向自己还是要让自己贴上去。他托住我的身体,手滑过肩和腰,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毯子下面□,顿时僵住了。
他像是察觉到了,轻轻触着我的唇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么?”
我心里一紧,然后按住痛得快要裂开的头:“呃……我记得有酒,很多的酒。然后是Niki……还有那个品酒师……”
他用毯子裹住我的身体,然后抱着我靠在他身上:“嗯,再往后呢?”
Niki嚣张而不加遮掩的身体从记忆中跳了出来,然后是我坐在桌子上,勾着柳下的脖子强吻他。
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却听到旁边他的低笑声:“似乎记起来了。”
我终于清醒过来了,深刻而透彻地认识到了现在和之前发生过的状况,背上发凉一层冷汗,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柳下倒是不很介意,笑着在我额头上印了个吻,然后放开任我蹭蹭蹭抓着毯子一直退到靠着床头:“不用担心,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没有忘记昨天的事情而已。看起来已经不需要我的提醒了。”
我的脸刷地烧起来,想起来昨天自己怎么样勾着他索吻,然后拉扯他衣服的饥渴样子。要是真的做了还不要说,什么脸都丢光了居然还没有做,叫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眼前几乎都能看到Niki一脸鄙夷地吐着烟说:“你丫就是个废柴。”
我把毯子拉起来自己团成一团钻进去盖住,我不知道,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能够感觉到有人把我抱住,然后亲吻隔着毯子落下来:“能让我把昨晚称做一个美好的晚上么?不过很明显的,我们能让事情变得更美好,实在是让人期待。”
轻佻而温存的话语在耳边,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毯子传过来,我脸热得浑身微微地抖。天,事情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的。
“似乎不把事情对你说清楚是不行的,不知道你会想到什么地方去。昨晚没有走到我们都期待的地步有两个原因,一个当然是你哭得睡过去了,另一个很简单,我可不想被你用酒后乱性这一句话就打发过去。”他慢慢地拉开毯子,我的身体抖到连抓都抓不住,很快就感觉到他撩开一团乱的头发,亲吻落在颈后,“宁愿我是错误也不愿是遗憾,说出来这么让人高兴的话,自己却没有概念,你还能藏到哪里去?梳,转过头,转过头来看我。”
他的手指在缠绕着我的头发,没有催促也没有强势的咄咄逼人,甚至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紧紧地揪住床单,他的手指覆上来,从指缝间滑过,然后十指交缠握住。
我转过头去看他。
他面上有淡淡的笑,然后吻在我的眼睑上:“你看,很好的开始不是么。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
手指轻轻地动,肌肤摩挲之间是确实的温暖的感觉。
我看着他,黑而沉静的眼眸,却像是敛尽碧落繁华一样的璀璨。优秀,俊美而毫无瑕疵,让人感到无限的渴望和恐惧。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手指,然后撑起身来坐在床边,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对于宿醉的早上来说我太多话了。那么让Sissy来帮你洗漱换衣服,相信你也饿了。”
我看着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想起自己昨天说过的话。
面前这个人,就好像曾经有过的所有梦想已成现实,就像整个世界的美好和人生最终的向往触手可及。所有的退缩和恐惧,都是自以为是的安慰,我早就沉浸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奢侈地挥霍着不属于我的温柔。
不,那些都是我的,所有听到的一切,看到的一切,触碰到的一切,都是我的,在这一刻里面。
无法忽视的恐惧,无法抵抗的诱惑,和无法抑制的渴望。
我早就沦陷了。
所以不需要惺惺作态,也不需要自欺欺人。
放纵就可以了,任性就可以了,这是一个人生难得可以疯狂一次的舞台。
常识这种东西,理智这种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出声喊住他:“容城。”
他已经搭在门上的手一顿,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我裹着毯子跳下去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然后吻上去:“早安。”
六十八
柳下容城同学说,我们要慢慢来。我同意。
他说,我们要从最基础的来。我也同意。
不过介于两个人已经订婚了的状态,这个有一点点的难度。我们两个都同意。
于是我决定列个表整理一下。应该最先从约会开始。
看电影。做过了。
吃饭。做过了。
旅行。做过了。
如果按照下一步来看,就应该是他送我回家,我邀请他上来和咖啡,然后这个那个那个这个拉灯第二天的。
我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若无其事地喝咖啡的柳下容城同学,满头黑线。
执事君给我倒上红茶摆上茶点:“怎么了,您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心事呢。”
我把那张单子拉起来给他看:“执事君,照你看这种关系要怎么样才能推进到下一步?”
他接过去看了看,明显露出很有意思的神情,然后还给我:“按照社交规则来说,就应该是下一次约会的时候,当女士会邀请送她回家的男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