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霍谭黑着脸抢过照片。
“我找你出来不是为了听你的废话。”
“嗯,caesan你不说我也知道啦,你放着夏夏这样的大美人不要,娶了个丑八怪做老婆,结果还要给这个丑八怪把所有的财产都抢走,我要是caesan你,也会恨不得把这个丑八怪大卸八块的。”,Elvis笑的深,冲着霍谭暖昧的眨了眨眼睛,故弄玄虚的压低声音,“可是丑八怪死了的话,她老爸一定第一个就想到是caesan你干的了吧?呵呵,怎么办呢,看来要把她老爸也一起处理掉才行,嗯,一次性做掉两个人啊。”elvis舔着手指头,碧绿色的眸子里泛着豺狼般的光泽,“以前好像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霍谭沉了沉眸子,他当然知道elvis指的是三年前的那个事件,不自量力的记者和那个女人,不过是如浮云一样无足轻重的人物,却非要自以为是,那只能是自取灭亡。“caesan,你还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那个女的,倒是长得也不错呢。”
霍谭似乎并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而elvis总是喜欢跟他作对。
“不过第一次见到夏夏的时候我就在想,她跟那个女人,很像呢。““是巧合吗?还是说,是那个女人像夏夏才对。“elvis唇畔的笑,如万丈寒潭,深不可测。
“啪!“霍谭的手沉沉落下,拍的玻璃桌一震,杯中的咖啡有些洒出。
Elvis用纸巾细细擦拭着洒出的咖啡,“caesan你不要生气嘛,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巳。“他嘴上在道歉,听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等到caesan明白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定会气得发疯吧。
呵呵,夏夏你还真是足够坏呢。
霍谭阴着脸,却有些走神,每次从elvis嘴里听到‘夏夏’他的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那个叫夏冰的女人。
她跟冷夏…明明有张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脸,举手投足之间,却又总是说不出的相似。
擦干净桌子,elvis将纸巾放到桌角的位置。
“好了,caesan我们说正事吧,你想要我怎么做?把他们父女两一次性处理掉吗?“霍谭的注意力这时也才回归。
“这样做太明显,只会让警察第一个怀疑到我的头上。“他顿了顿,似乎在酝酿着更加重要的话。
“而且,这样做太便宜他们。““…“Elvis怔了一下,“难道还有比死亡更加残酷的您罚吗?“话落,他很快想起霍谭的话,是恐惧。
可elvis的眼前,却浮现出冷夏和夏冰的脸来。
就算恐惧真的比死亡更可怕,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恐惧更加可怕的,仇恨,就像是明明每一寸皮肉都开始腐烂,却依旧挣扎着不肯死去,嘀着血芶延残喘也必须要活下去的亡灵。
霍谭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端起咖啡杯,咖啡的香味钻入鼻中,他垂下眸子倒映在棕褐色的咖啡中,隐隐闪烁。
“elvis,你应该知道,不久前我的助理被车撞死了吧。”
“当然啦,我不是还把夏夏送给你做新的助理了么~”
“那你知道,撞死小张的人是谁吗?”霍谭冷不丁抬起眸子问道,凌厉到宛若能看穿一切。
“……”
Elvis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
冷夏狂妄的笑脸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却又并不像是这个冷夏。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elvis才玩弄着头发夸张的笑了起来。
“caesan真是太讨厌了!我怎么会知道嘛!~”,“…”
霍谭笑的无声,盯着elvis几秒,才淡淡收回了视线。
“小张被撞死的时候,孟米就站在他的旁边,我要你重演一次。”
“…”
elvis的唇无声裂开,他突然明白了霍谭在最初的一开始说过的那句话的意思。
恐惧,远比利刃更加可怕。
“你要我…这一次当着她的面,撞死他的老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elvis突然棒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他才说,人类真是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在情感或利益的驱使下,他们能够做出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事情来。
“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在看elvis,霍谭却并面不改色的喝着他的咖啡,好像对面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着的elvis根本不存在一样。
elvis笑够了,他慵懒的撑着脸,端起咖啡杯润了润嗓子,一双绿宝石般泛着光的眸子,却紧紧盯着霍谭平静道冷漠的脸。
“我一直都觉得caesan你是个不可思议的人,能够这样平静的唆使别人去做这样可怕的事情,caesan你就不会觉得,有一点点的心里不安吗?
霍谭淡淡抬起眸子,看着elvis的眼神就好像全然不懂elvis在说些什么一样。
他只知道,他霍谭要得到的,势在必得。
而他霍谭要毁灭的,必须粉身碎骨。
可他却似乎忘了,人,不是这么好被玩弄的生物。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秒,霍谭将钱放在咖啡杯下,站了起来。
“这么快就走了?”
elvis含笑目送着霍谭。
霍谭巳经站了起来,却突然意义不明的盯着他。
“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你带来的那个女人,她好像怀孕了。”
“噗!”
elvis一口咖啡直接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喷了霍谭一身。
“…”
霍谭低下头,盯着自己杯咖啡喷成棕褐色的白衬衫,elvis笑的尴尬,可那不是重点。
“你说夏夏她怀孕了?!”
elvis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霍谭皱着眉头抓了几张纸巾,用力擦掉衬衫上还在往下流的液体,他有轻度的洁癖,衬衫给弄成这样本该极度生气,可此时此刻,更让他感兴趣的是elvis的反应,就和他得知夏冰怀孕的时候一摸一样的反应。
“她怀孕了,有这么不可思议吗。”
霍谭淡薄的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那双眸子又似乎在极力试图捕捉着什么。
“呵、呵…”elvis笑的有些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主要问题是夏夏她根本不可能怀孕!可为什么caesan又会这么说?难不成他在故意微谎试挥自己?
“哎呀,caesan你该不会以为夏夏的孩子是我的吧?哈哈哈!那怎么可能呢!~~~我还不至于饥渴到那种地步啦~~”elvis夸张的大笑起来,完美的掩饰着心虚。
“……”
霍谭盯着elvis看了几秒,才收回视线,将用过的纸巾放在桌角。
“是嘛。”
他只是这样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夏未央 142,为什么而哭泣
夏冰站在走廊上,面对着霍谭的办公室,霍谭甚至不屑于锁门,这一屋子都给他砸成了稀巴烂,连笔记本电脑都砸了,他的确也不需要担心有谁会来偷什么商业机密了。
夏冰勾了勾唇,似乎是想做出个笑容来,不管怎么勉强,却都只有无边无际的苦涩和辛辣。
他的脾气,还是一样的暴躁,动不动就打人,摔东西,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得不到了,所以从来都不知道要珍惜。
东西被砸坏了,只要买新的就好。
可人受了伤,即使伤口愈合了,伤疤也会一直都在。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伤痛留下了,一辈子也无法抚平;而有些痛苦,是毁灭性的。
夏冰踩着废墟走进去,她俯下身,蹲在地上拾起洒落了一地的照片。
明亮的餐厅里,照片中的女人和他,都笑的如此甜蜜,宛若亲密无间的爱人。
她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他的脸,他们在一起那段漫长的日子里,他却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对她笑过,又或许,是她被优郁和空虚蒙蔽了双眼,所以没有看到吧。
都,不重要了。
他们都做出了各自的选择,也踏上了彼此的路,即使咫尺天涯,即使布满荆棘,这条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才行。
“…“霍谭的脚步,无声的停下。
她蹲在地上,灿烂到刺眼的阳光中,她单薄的背影,仿佛诉说着一种无声而没有尽头的悲伤,她的指尖,那般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照片上他温柔的笑脸,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还来不及滴落,便在灼热的空气中蒸发到灰飞烟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泣。
“你在干什么。,他本该大步走过去怒声质问,可却鬼使神差的往后退了一步,像个心虚的贼一样躲在门边,他静静的凝望着她的背影。
那一刻,他甚至荒谬的期望她永远不要转过身来。
只要她不转身,她就是冷夏。
啊,他一定是疯了!
冷夏明明就在蓝草园,等着他回去。
可为什么,每一次看着她,他都会变得这样的奇怪,一点也不像他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总是想再多看她一眼,明明是这样一张丑陋到让他不会多看一眼的脸。
“兹兹兹兹兹兹。“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传来,霍谭心头一惊,悦忙连连倒退几步躲回走廊的那头,像个可笑的小偷一样。
夏冰急忙擦干眼角的泪,努出个笑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让她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
透过窗户看着她已经站了起来,霍谭才昂首挺胸,大步走上前。
他出突然出现在跟前,倒是吓得夏冰一茶。
她下意识按掉电话,将手机塞回口袋里。
霍谭的眸子,淡淡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分明有些红。
“你在我办公室里干嘛?“夏冰不自然的躲开他的视线,将手中的照片藏在身后。
“我看办公室的门开着,想看看是出了什么事。““饭吃过了没?“他的声音,不觉柔和了一些。
“…”
夏冰的唇,无声裂开,她抓着照片的收有些发紧。
心脏深处,有个声音在低浅的哀求。
不要,不要关心我。
“已经吃过了,谢谢。““医生怎么说?”“?“夏冰不解的抬头望着霍谭,什么医生?
“你不是去医院了吗。““霍谭不快的提醒,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恨到咬牙。
“…哦,“夏冰恍然,”没什么事情。“霍谭紧紧盯着她的脸,“是说你,…还是说孩子。”
“…”
那话宛若一把尖刀,对准夏冰的心脏狠狠捅破,直到刺穿。
夏冰甚至能够听到鲜血沿着刀尖滑落,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清脆到让她发狂!
她却突然释然的笑了,啊,这才是霍谭。
残酷的魔鬼,肆无忌惮的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我跟孩子,都很好。”咬着牙,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的笑了。“谢谢。”
她的笑容,刺痛了霍谭的双眼。
那一瞬,他甚至差一些室息。
直到他意识到,刺痛他的并不是那份比繁华还要灿烂上千万倍的笑容,而是她的话。
我跟孩子,都很好。
……孩子。
霍谭的手紧紧握起拳头,在颤抖。
“没有什么事情,我去做其他事情了。”
夏冰无声的笑着,朝着霍谭弯了弯身,便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突然被霍谭一把抓住。
“!!”
夏冰惊得心脏都差一些停止跳动。
他的手,用力到将她握痛,似乎在宣泄着无声的愤怒。
她不想留在这里,却也,不敢回头看他。
气氛陷入可怕的沉默,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半响,才响起霍谭冷例的声音。
“把这间房间,打扫干净。”
“……”
夏冰愕然的望着霍谭,“我吗?”
霍谭冷冷投下眸子,“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
夏冰无声的望着这一室的狼藉,他要她一个弱女子,打扫干净这整个房间?
呵。
真是不可理喻到可笑的地步!
“老板可能忘了,我是个孕妇。”她狠狠的望着他。
霍谭略略低下头,他将唇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打扫干净,要么辞职。”
“!!”
夏冰错愕的僵在那里,心脏酸楚到仿佛正在一点一点融化成血水一样。
霍谭的手一松,他放开她,朝着她的办公室走了过去,“我就在对面,打扫完了,来找我。”
怀孕了?
那我就让你累到流产为止!
这一整天,冷夏都坐立不安。
今早的霍谭,跟昨天晚上的霍谭,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接。
这场复仇,从一开始她就并不想参与,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用担惊受怕的过完下半辈子。
可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并没有给她选择,如果她拒绝他的茶件,她这一次才真的会死无全尸。
她做了他们要求的一切,这样,这样总够了吧!
冷夏紧握着手,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她颤抖着用手机拨通了elvis的电话。
“我、我有话想跟你和她说,我现在、可、可以过去你那里吗?”
“嗯?当然可以啊~”
Elvis穿着钮扣不整齐的白衬衫,松松垮垮的七分裤一边裤脚长,一边裤脚短,露出脚趾甲的板拖,他舒坦的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往嘴里塞了颗提子,沙发后头穿着T恤衫的彪形大汉在给他捏肩膀,旁边还站着几个。
Caesan不是托他办了件事儿么,他这会儿正在部署。
“我刚州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有接,…可以麻烦你、给、给她打个电话吗?”
冷夏结结巴巴的,总算才把话说完整。
“OK,包在我身上没有问题,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夏夏可能要再过一个小时才能下班呢~不过夏夏下班的时候,caesan也下班了呢~怎么办?
caesan会找你的吧?”
冷夏抓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
“我、我一定会过来的、”
她只是用力这样说道,然后便慌慌张张的挂了电话。
仅仅是跟那个人说话,都让她害怕到全身打颤,她以为霍谭跟这个老外是一样的人,可经过昨天晚上,她才意识到,动手术的那天,老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有了跟过去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个女人放弃的所有一切 ,都是她的。
霍谭,爱着她,是她。
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就发生在她的身上,不是做梦。
只要她能够抓任霍谭,过去她失去的一切,都叫以轻而易举的弥补。
整整一下午,霍谭就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整理着他的办公室她一个弱女子,费力的扶起倒塌的书架,弯腰拾起一本又一本的书,整齐的排列回书架上。
将被摔坏的笔记本和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一同扔进拉圾桶中,还有摔得粉碎的艺术品,用湿润的抹布和干净的抹布交替擦拭着被弄脏的真皮沙发和办公桌,好不容易才将一片废墟收拾的能见到些轮廓,现在只差把地上扫一扫,再拖干净,便结束了。
霍谭很喜欢看她打扫卫生,她因为他而忙忙碌碌的背影,对他来说,甚至是一种幸福。
以前在贵墅的时候,她总是爱把诺大的一个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霍谭的洁癖,还就是从她那里被传染上的。
可每当她转过身来,霍谭却总会失落的意识到,她不是她。
“兹兹兹兹。”
口袋里再次传来手机响的声音,夏冰劳累的叹了口气,放下簸箕,摘下手套,拿出手机一看,是elvis打来的电话。
霍谭皱了皱眉头,谁允许她在工作期间接和人电话的!
“知道了,我一下班就会回去的。”
他才站起身,她却已经挂掉了电话。
于是霍谭只好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