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已经输了……
哪有谈判一上来这么神经的……顾小白和罗书全恨不得就此离席而去。
“我叫周密,你叫我LILY就好……”
“我想我们不用显得那么亲密吧?”阿千笑了笑。
“喔,不好意思……”
“没关系。”
“开场白交代完了,接下来就要开始动刀子了吧?”罗书全担心地问顾小白,“你给阿千配备了什么武器没有?”
迎来的是一个白眼。
“没有,家里的刀都被我收起来了,我身边只有一个指甲钳,要不你去递给她?”
前面的声音又传过来……
“不好意思,我从郑凯手机上拷了你的号码。他并不知道,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这么说,他也不知道你来找我这件事了?”
“不知道。”
“好吧……”阿千沉默了一会儿,“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知道,你第一个问题就想问这个……”远处的阿千笑得无限沧桑,“我一点都没猜错,我想可能换了是我,也会第一个想知道这个吧……”
阿千抬头望天,仿佛在回忆起第一天的画面,又好像要突然发射暗器前的假动作。
然后,她低下头来……
“但是你知道吗?在一起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还在不在心里。有的人哪怕在一起一天,却在心里待了一辈子;有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却没有在心里待过一天。你还想知道正确答案吗?”
有攻有守,不着一字,骂尽脏话,这样的辩词,阿千是想了整整一个通宵吧?
连身后的罗书全和顾小白都要忘记立场,站起来鼓掌了。
果然,对面的女人笑了笑,“好吧,那这个问题过。第二个问题,你确定他爱的是你吗?还是你以为他爱的是你?”
“我不确定。”阿千又抬头望天……
天花板上的钢管上……有一块锈迹呢……
“我都不确定,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能指望别人。男人的话是不可以相信的,他今天说爱你,明天说不爱你,后天又会说爱你。我没有办法确定别人的想法,因为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我能确定的只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爱他,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快乐,觉得自己像被捧在手心里。”
“问题是,他也这么对过我。”
“我知道,人是会觉得腻的。”
“但就这样一个男人,你觉得值得吗?”对面的女人看着她,“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我想会有大把大把的,比他好得多的男人来爱你,宠你,把你捧在手心里。可是我只有他,我的世界里只有他,我甚至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孩子?”
“是啊,你爱一个男人,爱到最深处,不就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吗?这样哪怕有一天他走了,不要你了,这个孩子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是你和他一起生的,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这点哪怕他死了,走了,都改不了。我就是爱他到这个份上,你可以吗?”
阿千……沉默了……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因为现实不允许我想。”
“为什么?你不能生孩子,还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对方好奇起来。
“你才得绝症了呢!”
“这……”
“这还不是因为你吗?”阿千终于绷不住了,开始发表宣言,“通往真理和真爱的路上总会有无数的挫折和障碍,这我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了。我今天来,就是来处理这些障碍的……”
她凑近那个女人,看着她,眼中满是恳求与坚定。
“希望你把他让给我。”
“让……让给你……”
“是的,多少钱我都给你,尽管我没有。”
“你……你在说什么啊?”对面的女人呆呆地问,“这是我今天来求你的事情啊。”
“呃……What?”
“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我和他在一起才几个月,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面对着一脸凄楚的大太太,阿千觉得自己仿佛突然跑进一本推理小说中间。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身后,罗书全和顾小白也互相呆呆地看着。终于,顾小白的眼神开始慢慢清楚起来。
他猛地起身,冲到阿千的座位边上,坐下来。
对面已经花容失色。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顾小白看着对面的女人,问出了柯南的第一问,“你……是不是……以为……阿千……是那个男人的老婆?”
原来……那个男人并没有结婚。
至少阿千和对面的女人都不是他老婆,而都把对方当成了他老婆。
好恶毒的诡计,幸亏被顾小白识破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的手,洁白的无名指,是一样的纤细,白皙。
无名指上,空无一物。
“喂……亲爱的,你在哪儿呢?”五分钟后,那个叫周密的女人拨通了竹野内的电话,“我在BOONNA咖啡馆呢,离你这很近啊。你要不要过来一下,过来嘛,我好想你。”
挂了电话,脸上是自卫反击战的决绝。
“我就想看到,他看到我们两个坐在一起的反应。”
阿千看了看她,突然笑起来,拉起顾小白的手。
“我们走吧。”阿千轻声道。
“啊?去哪儿?”女人愣住了,“你不想看他反应吗?还有很多事情你不想搞清楚吗?他到底有没有结婚?还是他压根没结婚,就是用一个已婚的幌子来骗我们的?”
阿千已经站了起来,听了这话,转过头,带着一脸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好看的呢?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在她错愕的神情中,阿千笑着拉着顾小白出了门。
套用黄衫姐姐评价金毛狮王的一句话,“这位施主觉醒得好快啊……”
名叫周密的女人,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又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脸诚恳地看着她,一边拿过餐巾纸在上面写着。
“我叫罗书全,我是职业给失恋女性疗伤的……这是我电话,再见。”
然后,这个男人也没了。
女人抬起头,忧伤地看着天花板……
男人……
都是神经病啊……
“早跟你说她疯了嘛。”大街上,顾小白看着阿千在前面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小声警告罗书全,“别招惹她啊。”
“嗯!说我什么坏话呢?”阿千转过头,冲他们大嚷。
“没有没有。”
“带我去吃东西!!!”阿千对顾小白喝令。
“吃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这几天没吃的全要补回来!而且全要最高级的!”
“又不是我欠你的!”顾小白怒骂。
阿千猛地拉起顾小白的手臂,撩开袖子,张嘴对着顾小白胳膊。
“带不带我去吃?”
“好好好,你先放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
两人正在争执,远处那个男人走过来,顾小白、阿千和那个男人同时看到对方。
那个男人愣了愣,阿千也慢慢放下顾小白的胳膊。
男人硬着头皮向他们走来。
路过他们……
“嗨,你好……”尴尬地对阿千笑笑,就要走过去。
“哎!”阿千突然在身后喊。
男人转过头,慌张地看着阿千。
阿千慢慢朝男人走过去。
罗书全要去拦,被顾小白微笑地拦住了。
阿千慢慢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微笑着说:“我跟你说句话。”
“什……什么?”男人惶惑起来。
阿千提起手,一个耳光扇过去。
男人本能地要躲开。
然而……
阿千的手在半空突然停住了,继而怕疼似的甩了甩,慢慢地拎起男人的耳朵,凑近,在男人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给我身份证……”
阿千……
终于,再次阳光灿烂地笑起来。然后,在男人错愕的眼神中放下他。
阿千尖叫着,笑着,朝顾小白和罗书全奔来。
顾小白和罗书全掉头就跑。
阿千,三天没有睡……
但是,她痊愈了……
某种程度上,她要感谢这次令人意外的真相,她是幸运的。但还有其他一些女人呢?顾小白一边逃命一边想。她们什么时候会明白,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很多时候,不是出于爱,不是因为对方成熟,不是因为对方稳重,更加不用提什么责任。而恰恰是那一份禁忌,满足了每个女人内心飞蛾扑火的冲动。
这样一份悲壮,这样的头破血流,她们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她们认为重逾千斤的东西,其实只是那样轻……
大街上,那么多美女,那么多长腿……
属于我的春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LESSON 18:辩证性骚扰
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
在大多数情况下,男人负责发明,女人负责接受和享受这种发明。从冷兵器到核武器,男人在自己发明的武器中玩得不亦乐乎,而女人却在其中损失惨重。在这些发明中,有一样可以被女人拿来反复利用,男人却只有抱头鼠窜的命运。这个发明,是一个词语,叫做“性骚扰”……
这一天早上,又是一个上班日,左永邦气宇轩昂地一路开着车,到了公司楼下,停好车。
他气宇轩昂地拎着包走出来,走进写字楼大堂,一路朝同事点头微笑。直到走到电梯口,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绝望欲死。
电梯口,米琪拎着包,笑盈盈地看着楼层显示灯。
左永邦一步步艰难地走过去,和米琪并肩站在一起,周围很多白领都在等电梯。
电梯门打开,白领们一拥而上。左永邦坏笑地想等米琪先坐上去,然后自己搭下一部电梯。
然后,所有人拥进去,米琪也站进去。
左永邦一个人还在电梯口。
谁知道最后一个胖子站进去,电梯嘟嘟嘟显示超重。白领们互相看了看,胖子不为所动,仰头看着天花板。米琪盈盈一笑,站了出来,电梯门关上。
米琪和左永邦站在一起。
这时,另一部电梯正好打开门,左永邦和米琪一前一后走进去。
电梯门关上,左永邦按楼层按钮。
电梯向上升,左永邦和米琪并排站着,谁都不说话。左永邦转头偷偷打量米琪,米琪嘴边含笑,优雅地望着楼层显示灯。
左永邦心中恨恨不已。
“又是漫长的一天了……”左永邦想。
自从米琪跑到他公司来上班并得到重用之后,左永邦每天只有上下班在路上的时间心情是好的,其他时间统统堵得慌。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今天他会比往常更堵,因为发生的事情将更多……
话说电梯门打开,米琪走出来,仪态万方。突然,她的手臂被左永邦一搀,米琪一声惊呼,被左永邦架起,架到角落里。
“哎,你干吗,干吗?”米琪煞有介事地叫起来。
“我想和你谈谈。”左永邦轻声道。
“不好意思……”米琪又浮起那个令人讨厌的礼貌微笑,“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要和我谈事情的话,我们可以在会议室谈啊,我也可以马上进去和前台约一下时间。”
“你知道我不是和你谈工作。”
“那我真是不知道,我们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别的好谈的了。”
“米琪……”左永邦叹了口气,“你觉得这样有劲吗?”
“啊?”
米琪的嘴巴呈现O型。
“我承认以前这样对你不对……”左永邦开始怀柔政策,推心置腹地说,“分手之后也好,分手之前也好,我对你都不怎么样。但你这样一句话不说就跑到我公司来,然后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米琪也很好奇。
“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要装傻好不好?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样有劲吗?”
“有劲啊!我现在每天上班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为了配合台词,米琪做了个米老鼠的造型。
但看左永邦毫无反应,米琪只好收起姿势。
“所以没什么事,请你不要阻挠我的工作热情了,好不好?”
米琪转身要走,被左永邦一把拽住。
左永邦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米琪又好气又好笑,“有话就说啊,干什么?演话剧啊?”
左永邦看着米琪,良久,然后开始深呼吸,“好,我告诉你,如果你来这里上班的目的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并且看到你的改善、进步,从此对你刮目相看,并且重新对你有好感的话,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米琪一脸诧异,迷茫地看着左永邦。
“是的,我对你重新有了好感。”左永邦说,“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对你的好感从来没消失过。只是偶尔有别的事情、别的人来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可能在我内心,我从来没有对你失去感觉。”
对方还是像听西班牙语的表情。
“所以……”左永邦叹气,“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再闹了。你可以从这里辞职,如果你喜欢公关,我可以帮你写推荐信。我们之间,一切都可以再重新商量,重新……面对。”
米琪看着他。
左永邦也看着她。
“讲完了?”米琪突然像狗狗一样抖了抖身子。
“啊。”
“你没事儿吧你?!”
左永邦呆了。
“还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啊?”米琪惊诧地看着他,“我现在在这里上班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做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如果你还没睡醒的话,我可以再重申一遍……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人身自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公司里可以让我走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板。你凭什么在这儿自得其乐地让我走人啊?”
“……”
“还有,不好意思,请你不要再提我们之前有什么事情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想让过去的事情来影响我现在的前途,我相信你也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同事而已,而且将来,未来,永远,都只是同事而已,OK?”
左永邦张大嘴看着米琪。
米琪说完摇头苦笑,转身就走,被左永邦一把拉住,“米琪!”
米琪转身,冷冷看着左永邦的手,“放手。”
“你有本事再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左永邦像小孩要糖一样绝望地威胁。
“我不是没本事,我是没时间……”米琪看着他,语重心长,“如果你老年痴呆,或者还没睡醒,麻烦你回去睡个回笼觉好吗?跟前台请个假就可以。现在请你放手。”
左永邦死死地看着她,死也不放手。
“你再不放我叫了啊,我告你性骚扰了啊!”
这样的警告左永邦闻所未闻,所以刹那间他感到非常好笑,“好啊,你叫啊,我倒很想洗耳恭听一下。”
然后……整栋写字楼都回荡着一个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性——骚——扰——啊!”
左永邦拉着米琪的手,呆呆地看着她,一转眼,不知何时,周围无数同事围观着。
米琪猛地抽出左永邦的手,鄙薄地看了他一眼,快步急急地低头走进公司。
左永邦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转头,周围一圈准备进公司的职员都呆呆地看着他。
“她还真叫得出啊?!”
下午,左永邦到了顾小白家,恨恨地开始述说起来,说完顾小白惊叹不已。
“是啊,我真的真的低估了她。”左永邦很哀痛。
“太狠了……怎么那么狠啊……看来她的确是想把你赶出公司啊!”
“是啊。”
“那……那你就这么跟老板交了个辞职信,然后就直接过来啦?”
“怎么可能呢?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她吼一嗓子就直接辞职呢?如果我这么容易被打败,也不值得她这么花费心思来对付我了,对不对?”
此时,左永邦还在自我标榜。
对此,顾小白表示非常不解。
“而且,也不是我主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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