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翎,难道你就不会说句好话?”
“那要看对谁。”翎带着几分恶毒说道,她真的有点受够了,一路上摆着一张黑脸让她看也就罢了,她事无巨细的伺候周到,他也当做是理所应当,现如今,她只是提了个建议,什么叫不会说句好话?她一向的原则,人敬她一丈,她敬人一丈,凭什么他整日端着架子看她不顺眼,她还得好言相对?
“北堂翎,你没良心。”涅天咬着牙,胸膛已经止不住起伏。
“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说,你不了解我而已。”翎悠闲说着。看着涅天暴怒的神情,顿时觉得这些天来的压抑,什么都了了,她果然不适合做个使唤丫头。
“了解你?”涅天突然挑了些音调,站起身来,一步步踱向翎,“我是不够了解你,那么,我从现在开始了解,里里外外的了解。”涅天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句,紧咬着牙,已经到了翎面前。
翎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平日里插诨打科,她自然知道什么叫里里外外。但是仍旧眉梢一挑道:“涅天,你忘了那晚我说的话了?”她知道,涅天没忘,她就不信,涅天这么洁癖的人,真能碰一个没有清白的女人。什么叫有恃无恐,她现在这样就是,虽然这恃的是她一个没有清白的谎言,看起来着实荒诞可笑。但是,如若真能把涅天气得冒火,她也觉得,不枉费拿自己的清白做文章。
涅天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却在转瞬间,闪电般手指闪过,登时点上了翎的穴道,“我没忘,但是……我可以不在意。”
强势索取 (1)
涅天一脸莫名的笑意,将翎直接抱至床上放下,看着她拧着眉头,竟然笑出了声,“不用挣扎了,你我二人功力的悬殊,就算是你毁了身上的筋脉,也休想冲开我点的穴。”
翎转而怒视着涅天,方才那调笑顿时不再,眼眸中似要射出刀刃,恨不得将涅天碎尸万段。她又一次看错了人吗?她总以为,涅天虽然言语轻曼调侃,但骨子里绝不是个会强行占有女人身体的卑鄙小人。但是如今,看着涅天逐渐放大在眼前的脸,她动弹不得,一种任人鱼肉的感觉登时浮上心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涅天,你身为一国之君,真的如此下作?”翎不敢相信,但感受到涅天雄厚的气息扑面而来,丝丝气喘擦着耳垂,那种一个男人在特殊情况下才有的体温,贴上她的脸颊,她,开始怀疑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翎,如果能用什么方法将你留在身边,如果做什么事能让你柔顺倚靠在我身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涅天双臂撑在翎身侧,低着头,轻轻吐气说着,似是耳语,又似用唇品尝着翎柔嫩的耳垂。
湿润带着些酥麻,也不知是否是气的,翎的脸颊略微开始泛红,“涅天,这就是你征服女人的手段吗?”
“只要能达成目的,我不惜一切代价,不齿任何手段。”涅天轻轻说着,唇转而贴上翎光洁的脖颈,轻轻蹭着,间或印上一吻。
翎虽然一动也不能动,肌肤却敏感异常,感受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边,那热力,似乎能直入心头。
“不惜任何代价,不齿任何手段,涅天,你要的不是我,你要的,只是一个折服于你身下,摇尾乞怜的女人。”翎不觉得涅天会真心喜 欢'炫。书。网'他。自尊心强是男人的天性,征服,是男人的本能,更何况是涅天这样一个强悍霸道的人,他只是想要征服一个不屈于他的女人,只是为了享受将一只刺猬扒光了刺的感觉。
“我不需要你摇尾乞怜,我只希望,你能真正属于我。”涅天一边说,唇缓缓向下移动,遇到了碍事的衣领,缓缓用牙齿将其扯向一边。
“你最好能够在我有生之年都如此囚禁我,否则……唔……”翎一席豪言壮语的威胁还未能出口,就悉数被封回了口中。
感受着异常霸道的吻,感受着如岩浆一般灼热的气息涌入身体,属于涅天的味道,属于涅天特有的强势……翎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再一次惊得失了神。
陡然回神,翎猛地合紧了牙关,却震得牙床剧痛,似乎牙齿都要松动了一般。而唇瓣依旧被涅天细细吮咬着,她的反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强势索取 (2)
涅天缓缓抬起头,看着翎一抹红唇略微肿胀,鲜红欲滴,让他不由得也觉得身体紧绷,如果,那满目的火焰化作柔情,他此生也就真的满足了。
“做我的女人。”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
“涅天,我不是你用来消遣的玩物,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这身体,你大可随意。”翎说完,深吸一口气,静静闭上了眼睛。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此时此刻,她似乎说再多,也阻止不了涅天。她终于明白,她平日里欣赏的涅天的霸道,此刻,即将成为她的噩梦。
涅天久久未动,看着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身体内灼烧的火焰登时如被冰冷的水熄灭。他堂堂弑天君王,自登基得势之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他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他要的不是一具华丽的躯壳,她,为什么不明白。
翎明明感觉自己已经想开了,已经认命了,这是她犯下的错误,识错了人,又怨得了谁?可是,此刻心中渐渐开始奔腾的怒火又是从何而来?她恨吗?恨涅天?还是……这个世界……
突然,翎感觉到有些不对,这股恨意,来得异常凶猛。她不是这个世界那种被人轻薄就要寻死觅活的女人,纵然愤怒,也只是愤怒涅天的无理强横,他帮助她,为了她受伤确实是真,她还不至于对他恨之入骨。
但是……
翎扫眼窗外,一轮圆月,高高挂于半空,异常耀眼……
“放开我!”翎失声叫道。此刻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她又一次失误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挑衅涅天。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在她丧失理智之后,会不会伤了涅天。涅天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
“女人善变。方才还是一副认命的模样,此刻又反悔了?”涅天居高临下望着翎,继续调笑道。
“不跟你玩了,赶快放开我。”翎慌张说着,她动不了,而准备好的银针,还别在腰间。她没有忘记当初那片竹林,方圆几里……
“好,那就不玩了,可以开始做正事了。”涅天好整以暇的说着,伸手就要扯开翎的领口。
突然,毫无防备下居然有掌风袭来,涅天下意识向后提身,掌风直冲随后,方寸之地本就不易施展,再加上涅天正伏着身,纤细却饱含劲力的手指,瞬间掐上了他的脖子。
“哦?能自行冲破穴道,可赞可叹。”涅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能冲开他点的穴,这北堂翎,也不像平日里看得那般没用,只是有一丝不明,他为何能感受得到翎心中的恨意?她恨他?
翎心中的恨意越来越难以控制,明知眼前这人伤不得更杀不得,却不由得渐渐收紧了手指。
强势索取 (3)
涅天也发觉有些不对劲,翎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虽然他一直以来并非是开玩笑,翎也不应该会这样。
“翎?”感觉到颈间传来压迫感,涅天皱了皱眉出声唤道,却在瞥眼间,登时怔住。
墨黑的发梢泛着朱红,吞噬一般向上蔓延。翎饱含恨意的眼中隐隐朱光闪烁,样貌……似乎与平日所见不同。
涅天猛地错身下了床,只觉脖子略微刺痛,伸手一探,指尖丝丝鲜红。
这点伤他自然不会在意,他在意的,是心中突如其来的震撼。世间虽大却小,他万万没有想到,北堂翎居然是……
矫健的身影向他扑来,涅天随即闪身,身后桌椅砰然被内力震得粉碎。
“君王……”门外不远处的侍卫急急赶来,不敢贸然闯入,在门外请示道。
“谁也不许进来!”涅天大声命令道。
翎听见门外有人,直接弃了涅天,轻功一跃向门口奔去,内心的恨意已经将理智完全淹没,她此刻唯一所想,仅有……杀戮……
涅天怎么可能让翎这副模样出去,想也没多想,一把抓住翎的胳膊。而翎被阻反身之后,灌注全部内力的一掌,正正拍向涅天胸口。
涅天伸手一挡,怕伤着她不敢反击,全数接下袭来的内力,顿时觉得左臂发麻,却又暗自庆幸,还好,翎的内力不算过于深厚,否则,他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硬接一掌,非伤即残。
翎愤怒的时候,目标不仅仅是眼前人,不会对涅天过分纠缠,一击不中,仍欲闪身向外。涅天屡屡阻挠,过招之间不敢下手太重,不重又拦不住,犹豫间只见翎奋力一掌,直接顶上涅天的胸口。
砰地一声,涅天被打得倒退了几步,残存的旧伤又添新伤,只觉心肺间一阵灼热翻滚,来不及顾及伤势,咽下一口血,又向欲逃的翎冲过去。
不能让她出去!
他终于明白,莫兰家族所谓预言的来源,翎的身份,莫兰家族早已知晓不是什么蹊跷的事,顺着这个惊天的身份,预言她活不到二十岁,也不是无稽之谈。说宫千聿是翎的命定之人……
涅天暗暗恨得咬牙,让翎主动去找宫千聿,莫兰卉,你未免做得太过。
想及此,涅天再度不顾自身安危将翎拉住,躲过强劲的内力,屋内摆设已经碎的十之八九,片片狼藉,犹如涅天此刻的心情。
如若让翎这副模样出去示人,恐怕极北陆将掀起几百年来未见的波澜,到时候,恐怕就连他,想护她,也必须付出极大代价。
北堂翎……我该拿你怎么办?
但是情势容不得涅天多想,一把抓住了翎却没有了后招,直接将她按倒在地上,兀自承受下翎所有的攻击。
我答应过你,保护你,说到做到。想着,涅天抬起手,张口就咬开了手腕的血管,将不断奔涌鲜血的手腕压向翎嘴边。
诡异的一幕再次上演,当涅天的血缓缓流入翎口中,翎额心朱红的一点迅速淡去,眼眸中的朱红继而渐渐隐去,妖孽一般的容貌随着红发变黑,悄无声的褪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翎躺在地上已经失神昏了过去,而月圆十五本该持续三个时辰的异状,短短半个时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看去,与平日没有什么两样。
涅天将翎抱回床上,不管手腕依旧流淌的血顺着指尖连成线一般滴落,久久望着。
翎,我是该保护你,还是顺应自己的使命?
咎由自取 (1)
大清早,直到涅天一脚将门踹开,翎才陡然惊醒,看着涅天仍旧黑着一张脸,回了回神。
首先想到就是昨晚是月圆十五,按理说,她醒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应该会记得,但是她苦思冥想了半天,记忆仍旧停留在她被涅天吻过之后,而后面所发生的,一片空白……
身体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如果这不算不合常理,那么,她最担心的是,昨夜她究竟做了什么……她没有用针封住内力,那么……
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打斗的迹象,而衣衫略有些凌乱,恐怕也是当时挣扎所致,难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还要发呆多久?”一直阴沉着脸坐在椅上的涅天突然开口了。
翎猛地想起,先不追究别的,昨晚的涅天,已经让她恨得咬牙切齿了。
翻身下床,终于看见涅天一套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装束,愣了一下。平日里的涅天总是一身劲练的装扮,而今日,居然一身阔袖暗紫长衫,颈间还宽松围着一条月白色的薄绸围巾,搭配下来,也确有几分儒雅,掩去了些锋芒,更显得雍容尊贵。
翎也只是仅仅愣了一刻,随即倒也自己解释开来,毕竟是回到了军队中,身为一国君王,不必带兵打仗,换上一套君王的行头,倒也合情合理,是她大惊小怪了,仅仅是因为从没见过涅天如此装束而已。
猛地,翎开始痛恨自己又走神了,冷声问道:“昨晚你做了什么?”
“做没做什么你不知道?”涅天没好气的挑眉问道,却似乎有什么事要做不愿跟翎再啰嗦,继而说道:“你要是还要问为什么什么都没做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一个睡过去叫不醒的女人没兴趣。”
“我……昨晚只是睡过去了?我还做了什么?”翎狐疑问道。
“我没有替你守夜的义务。”涅天冷酷答道,换个言之就是,发生了什么,当事人如果不知道,那么谁都无从得知了。
翎探究的打量了涅天一番,在言语试探之后,微微松了下心。她身上的异状本就蹊跷无从捉摸,昨夜……兴许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最起码,她从涅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色。至于涅天的脸为什么仍旧阴沉,翎不用多问也就明白了,一个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睡着了,那就太伤男人的自尊了。
“没什么事就起身,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涅天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踱步出了门。
翎坐在床上诧异的看着涅天,怎么像是换了个人?就连走路姿势都变了?
不过,一想到涅天昨晚突然不顾忌一切的样子,翎心里还是有点发寒,涅天,终究不是她眼中看到的那种善善之辈吗?可是……一想到涅天不顾后果却居然因为她睡着了就放弃,又隐隐觉得不太合情理。涅天此人,真的那么深?
咎由自取 (2)
翎整(www。87book。com)理完毕,跟着涅天出了行馆,见到舜蛟已经等候在门外,身后跟着小队兵马,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跟涅天单独相处,不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
一行人也就走了近两个时辰,来到一处废弃了的宫苑前,说是废弃,但是宫门围墙,并不见有多少岁月侵蚀的破败。只是那墙上斑驳的战争痕迹略新,看上去倍感苍凉。
“君王,这里就是前朝青远的皇宫。”舜蛟没有多做介绍。
翎不由看向涅天,她很难相信,发生了这么些事,涅天还有心情参观一个破败了的皇宫。而且,皇宫周围也无人把守,恐怕就算有什么稀世珍宝,也早已被人拿走了,实在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可看的。
“走。”涅天对着翎说了一句,一步跨入高立着的残缺门槛,小队人马并未紧随,只有舜蛟跟了上去。
舜蛟说,青远亡国乃是因他国强攻,翎看着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覆着些许尘埃,却挡不住其下偶尔现出的黑渍,却已经能想象当日的情形。据说青远当年也是荣极一时,作为极北陆最南端的国家,实力都可跟离殇相抗衡,但是,一夕亡国,却也迅速的让世人错愕,犹如繁花一般,衰败只在一夜间。
大殿内,尘埃四起,窗棱柱角已经残缺不全,正殿之上高高在上的王座,也被人刮去了厚厚的一层金,露出黝黑的底架,让那王座上飞舞的龙,显得那般凄凉。
随着一路走过正殿,书房,乃至**寝殿,渐渐地,翎突然发现一件很怪异的事,整个青远国,到处都是龙,亭角廊柱乃至桌围雕花,处处都有龙的影子。
这个世界也有所谓真龙天子的说法,龙作为帝王之家的装饰也没什么奇 怪{炫;书;网},翎只是觉得,太多了,实在太多了。满目都是龙,想看不到都不行,偏偏这龙雕得栩栩如生,又放置的恰到好处,也不觉得腻味,但是仍旧觉得多。翎不由心想,难道青远国曾经的君王,竟然如此自恋?
“看出什么没有?”涅天带着翎粗略在皇宫中转了一圈才开口问道。
而这同时,舜蛟竟像是懂了什么,悄悄退下,只在远远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站立等候。
“这里龙太多了。”翎不知道涅天究竟想问什么,索性直接将看法说出。
涅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