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夕直觉认为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且是一个梁宥西深爱着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胸口酸酸胀胀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好难受。
她居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梁宥西单身未婚,并不代表他没有爱人。
可这个岑欢是谁?
难道是因为自己才害他失去了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机会?
所以,他才和她结婚大半年都不肯理睬她?
耳边传来脚步声,关夕回神,手忙脚乱的把便笺塞回书的夹页里,又把书归回原位,然后深呼吸。等梁宥洗拎着两人的午饭进来时,她已经恢复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
两人默默地吃饭,谁都没开口。
关夕心事重重,不知道说什么,这让梁宥西觉得诧异。
“怎么不说话?做了亏心事,小麻雀变哑了?”
关夕白他,“你才小麻雀呢,是你先开口找我说话的。”
“你来医院,只是为了给我送钢笔来?”梁宥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她。
“当然不是,其实我是来看我二哥,顺便给你送笔过来的。”
319 爱情无法培养
关夕的语气强调得有些刻意,梁宥西看了她一会,问,“你二哥怎么了?”
“发烧,过敏。”
“你父母也来了?”
关夕摇头,“是丝楠姐在照顾二哥。”
关夕注意到梁宥西吃饭的动作突然顿住,隔了好几秒才恢复自然茆。
她有些诧异,很努力的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光线实在太暗了,他又是侧坐着,棱角分明的侧颜立体有型,却如同被罩上了一层白雾,让人看不真切。
又陷入沉默。
关夕不受控制的满脑子都是那个叫岑欢的女人,猜测着她是哪种类型的女人,是可爱还是成熟?性格是开朗直率还是安静恬淡蚊?
能让梁宥西如此念念不忘爱得这么深刻的女人,想必是很优秀的吧?
关夕想到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在太阳底下见光的隐疾,幽幽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挫败,也没了昨天的好胃口,吃得心不在焉,等梁宥西吃完好一会了她的还剩三分之二。
“今天的菜不好吃?”梁宥西刷完牙出来,扫了眼她面前还剩许多的饭菜问。
关夕托着腮帮子摇摇头,情绪显得很低落,梁宥西想无视都不行。
他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一杯刚才带回来的热咖啡喝了一口。不加糖和奶的咖啡焦味很浓,也苦得让人寒毛直竖。
他又喝了一口,看向发楞的关夕,“不是菜不好吃,那是怎么了?”
关夕侧过头看他,想了想才开口说,“梁宥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丑?”
没想到她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梁宥西挑了下眉,“是传闻说你姿色平平,这和我无关,在我和你结婚之前传闻就存在了。”
关夕撇嘴:“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我的脸,他们怎么可以乱说。”
“你很在意别人那样认为?”
我在意的是你。
这句话关夕险些说出口。
“他们就是因为没看到过你的脸,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所以才猜测你一定是长得很一般。”梁宥西说完又补充一句,“你不用太在意别人怎么说你,你不是为别人而活。”
关夕咬咬唇,忽地靠过去,睁着麋鹿般乌黑的大眼问他:“你现在能看清楚我的脸么?我漂亮么?你看到会不会心跳加速,有种心脏似乎要破胸而出的感觉?”
她一连窜的问题让梁宥西呆了呆,有些啼笑皆非的望着凑到眼前的来的巴掌脸,说实话早上睁开眼近距离看到关夕的庐山真面时,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漂亮而惊讶,而反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关家各个相貌不凡,关母都能生出比女人还漂亮的儿子,没理由生个女儿会比两个儿子逊色。
“你说啊。”见他不答,关夕有些心急,甚至忍不住搂住他的手臂摇晃。
梁宥西垂眸揉额,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关夕,我没心脏病,所以不会莫名其妙心跳加速,我的心脏也没强悍到能够破胸而出。”这丫头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这样的问题来。
“原来有心脏病的人才会有这些现象?”关夕一脸茫然。然后松开梁宥西的手,捂着心脏怦然跳动的位置想,原来她除了对光过敏居然还有心脏病?
“饭菜都要凉了,赶紧吃,别胡思乱想。”梁宥西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盒饭。
关夕却又转过身来,“梁宥西,我想搬出来住。”
“我已经知道了。”
“你能帮我吗?”
“我帮你?”梁宥西挠挠一边的眉峰,目带困惑,“怎么帮?”
“你和我爸妈说一声让我搬出来,我想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他们凭什么同意?”梁宥西反问她。
“你是我老公,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当然会同意。”关夕说出自己的想法,却看到梁宥西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一副有些可笑的姿态。
“关夕,你忘了早上你爸爸说过什么话了?他希望你我离婚,所以怎么会允许让你搬出来?”
“会的会的,只要你说我搬出来和你一起住,他们绝对会同意!”关夕很急迫的语气,并且再一次搂住了梁宥西的手臂。
“搬出来和我一起住?”梁宥西愕然。
“你是医生,又是我老公,只有说搬出来和你一起住他们才不会反对。”
“可我不是皮肤科医生,我并不懂得怎么照顾你。”
关夕神色一暗,“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怎么照顾?你不会下厨不会洗衣服不会做家务,如果搬来和我一起住肯定要带小兰小月一起,可我住的地方是单身公寓,没那么多房间。就算另外换套房子,我也不习惯我的家里有陌生人随时随地出没。”
他所谓的陌生人指的是小兰小月,而关夕却以为他说的是她,神情很受伤。
她松开他的手,不再勉强他。
“我吃饱了。”
她站起来,从他的床上拿过自己的蘑菇装开始一件件往身上套。
梁宥西望着她明显情绪低落的俏颜,知道她因为自己的拒绝不开心,心里也莫名烦躁。
关夕穿好衣服,又拿了丝帕蒙面。
她先把一头长发拨到脑后,露出修长而白皙的颈项,再把丝帕的两端从耳朵上方绕到脑后随意打个蝴蝶结绑起来。
其实这个样子的关夕是很好看的,因为蒙着一层丝帕,还添了一丝神秘的美。只是戴上那顶大得离谱的遮阳帽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你去哪?”梁宥西问她,没有要挽留她在他的休息室休息,等他下午下班送她回去的意思。
“回家。”
梁宥西不做声了,却皱着好看的眉,神情有些阴郁。
关夕戴好帽子,把帽檐拉下遮住自己一脸的沮丧,轻轻开口:“谢谢你请我吃饭。”
梁宥西没有回应,看着关夕朝门口走去。
等关夕走到门外,梁宥西才叹了口气追出来,有些无奈的说,“我送你回去。”
关夕顿了顿,摇头,“不用了,小月在二哥那等我。”
梁宥西望着显然是低着头在看自己脚尖,所以帽檐不由自主往下坠的关夕,说,“你生气了?”
关夕轻轻‘嗯’了声,右脚尖着地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地面。还真是个诚实得让人头疼的孩子,梁宥西有些郁闷地想。
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往回走,关夕愕然,“你做什么?”
梁宥西等把她按到床边坐着才掀掉她的帽子,瞪着她乌黑的大眼问,“你才是要做什么?关夕,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感情又即将面临离婚的男女,你这个时候提出来要搬去和我一起住,是要做什么?”
关夕被他问得很无措,也有些慌乱。
她想她是不是被他看穿了她想和他在一起?
即使是没有感情,可他们也终究是夫妻,她想搬去和他一起住有什么错?
她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喜欢我?”
这个问题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梁宥西望着她的深邃目光被她比自己更错愕的表情击败——她竟然不懂什么是喜欢,所以连自己喜欢上他都不知道?
“关夕,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是,我对你没感情,我对你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所以我才没办法强迫自己和其他男人一样尽一个丈夫的职责照顾你,你父亲就是因为我们这种相处模式才决定让你我离婚的,你懂么?”
关夕难受的咬唇,“你现在对我没感情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是父母在她结婚时对她说的话,她一直记着。
而这句话梁宥西也曾经对岑欢说过,当时她是怎么回他的?
“感情可以培养,但是爱情不可以,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幸福。”他原封不动的把岑欢当日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关夕。
爱情?
什么是爱情?
关夕困惑地望着他,梁宥西却别开眼。
“别把感情放在我身上,我不想让你受伤。”这么一个纯真得像张白纸的丫头,他不想她因为自己而染上其他的色彩,不论是痛苦的黑,还是绝望的灰,又或者是情窦初开时的万紫千红,他都不希望她体会。
他希望她永远纯真洁白,像一个天使。
320 痛并快乐着
关夕坚持没要梁宥西送,像只颓废的小兽慢吞吞走去电梯。
梁宥西蹙眉望着她的背影,思忖自己那些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宥西,哪里找来的宝,怎么穿成那个样子?”值班医生管彬顺着梁宥西的视线望着已经走入电梯成为别人注目对象的关夕,好奇道。
梁宥西收回视线,“她对光过敏。”
“她是谁?茆”
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把梁宥西问住了。
“宥西?”
“她是关夕,关家的小女儿。”
管彬扬高眉,“你的小老婆?”
梁宥西白他一眼,朝另一部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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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耀之病房门口,小月按住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走来走去,嘴里不知念念叨叨些什么。
此时病房里关耀之已经醒来,他望着坐在床边的丝楠,目光往下移,落在丝楠和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上,抿直的嘴角向两端无限延伸。
丝楠见他醒来,既惊又喜,情不自禁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啄了一下,把刚醒来的关耀之给震惊得险些心脏病发作,还以为自己在做春‘梦。
丝楠亲过他后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有些脸红地退开,走到床尾给他把床的状态调整了一下,让他半坐起。
关耀之美美地抚着被丝楠亲吻过的唇瓣,心想生病居然有这种待遇,那隔一段时间就生一次病似乎也不错。
“你饿不饿?”丝楠重新在他床边坐下,话刚落又立即懊恼的拍额,“我忘了你没办法回我。”
没办法回她?
关耀之没弄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张嘴正准备问她,却觉得喉咙被堵住般,根本发不出声,反而一动喉咙就火烧火燎的痛。
怎么回事?他不能说话了?
他拉住丝楠的手,有些惊慌的看着她,回以询问的目光。
“你别急,医生说是你扁桃体肿大发炎所以才暂时不能说话,等这些症状消除就没事了。”
那要多久?
关耀之摊开她的手在她掌心上写。
“医生说一个星期左右。”
关耀之立即垮下脸——一个星期不说话,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丝楠摩挲着他的手心安慰。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关耀之又在她掌心上写。
丝楠有些为难。她本人当然是想留下来照顾他,不论是因为私人的感情还是因为她的过失害他过敏加重了他的病情,她都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他身体康复。
可是父母那边不好交代,毕竟他们还在国内。
关耀之见她不答,用鼻孔重重哼了声,丢开她的手侧身背对她。
丝楠无语——这家伙生起气来和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而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孩子气的男人,还是一个37高龄的老男人。
手机铃声骤扬。
关耀之听出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下意识坐起,拿过手机睨了眼屏幕显示秘书的来电,想起上午他把会议推到下午三点的事,接通正要说会议再推迟,结果张嘴发不出声才想起自己一星期不能说话的事。
这叫一个郁闷!
“我来帮你接吧?”丝楠开口。
关耀之哼了声,把手机递过去。
“我怎么说?”
关耀之抓过她的手写写画画一阵后放开。
电话那端关耀之的秘书见电话接通却没人说话,已经连喂了好几声,刚以为电话故障要挂掉重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他扁桃体发炎没法说话,让你有事先找你们董事长。”
没等对方回应,丝楠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见关耀之又转过身背对自己,有些头疼地去抱他,“你别生气,我答应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她最受不了他耍孩子气和装可怜的时候,若是他像平时那样一贯的嚣张,她还能理直气壮的吼他骂他,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好可怜,她没法拒绝。
“真的?”原本以为要过个半把小时丝楠才会松口的关耀之没想到仅仅几分钟她就妥协了,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丝楠没回他,却又在他唇上亲啄了一下,这次,她的眼睛目不转瞬地望着他,满是柔情。
关耀之被她这样深情的看着,简直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那些关于一星期不能说话的郁闷此时都成了一片片浮云。
他掌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却每一次吞咽口水喉咙都痛得直皱眉,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他的烧退了些,体力也相应恢复了些,已经能够扣住她的腰把她往床上拉而让她挣脱不开了,加上丝楠被他娴熟的吻技吻得意乱情迷,所以他很轻易把她带上了床。
如果不是门外小月一句‘小姐,你怎么哭了’把丝楠游离的神智拉回体内,她无法想像她和关耀之会做出什么。
这简直太超过了——居然在医院的病床上***的烧,他们两人是有多饥渴~
红着脸推开关耀之,她'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了下被他弄乱的头发,乖巧的在床边坐着。
而痛并快乐着的关某人掀开被子一角觑了眼兴奋抬头的小小耀,很郁闷的颤了颤嘴角,心想怎么一碰到这个女人就化身为狼呢?
门外关夕没回小月,径直推门走进来,看到病床上已经醒了的关耀之,小嘴顿地一扁,走过去就要扑到关耀之怀里,却因为头上戴的那顶遮阳帽而没能如愿。
关耀之见小妹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想问她怎么了又开不了口,真是心急如焚。
“小夕,你怎么了?”丝楠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关夕,担忧道。
关夕摇头。
她心里很难受,却说不出因为什么而难受。或许是因为梁宥西说的那番话,可他并没有说错,他对她确实是没有,她如果搬去和他一起住,非但没办法照顾好自己,还会给他惹麻烦。
“二哥,我和梁宥西要离婚了。”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弹,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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