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陌生人。
即便那个人让她觉得亲近。
吴明诚说了这番话,苏茵刚才的疑问没有了,但却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她疑惑地问:“你说我是慕笑野的女儿,你又是他的手下。我妈跟慕笑野之间是怎么回事?你跟我妈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吴明诚唏嘘着,向苏茵讲述往事。
二十多年前,慕笑野因为一些事,不得不逃亡。他和张正阳是他的忠实部下,也跟着他四处逃亡。
有一次,慕笑野带着他俩来到这个城市。
他们发现,他每天都要去一家裁缝店做衣服。
他的这个举动很是反常。
因为,他们知道,慕笑野不是很讲究穿着。在这种非(提供下载…87book)常时期,他不会高调地出现在人前,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
后来有一天,慕笑野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
告诉他们,这是他的新婚妻子。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慕笑野看上裁缝店老板的女儿了,还把人家拐到了手。
那个女孩,正是苏茵的妈妈苏雪琴。
苏雪琴太漂亮太善良,他和张正阳都悄悄地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上了她。
但是他们都把自己的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藏在心底。
因为他们知道,凭着他们的身份,是不可以馋涎苏雪琴的。
慕笑野和苏雪琴在一起之后,在偏僻的郊区买了一幢毫不起眼的房子隐居,把慕墨影也接了过来。
后来,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给这个女儿取名为苏茵。
因为,那时慕笑野并没有告诉苏雪琴他的真名,他平时用的是化名,苏离。
恰好同苏雪琴一个姓。
苏茵其实还是跟父亲姓的,并不是她以为的跟母亲姓。
但是好景不长,在苏茵生下后不久,慕笑野的仇家终于找上门来。
那次,他们住的房子被炸毁了。
他护着苏雪琴和苏茵母女俩逃跑,张正阳护着慕墨影逃跑。
而慕笑野为了掩护他们,在那次事故中不幸身亡。
第20卷 第620章:原来他的心很苦2
后来,他与张正阳失散了,从此不知他和慕墨影的下落。
吴明诚本想护着苏雪琴逃到别的城市去,但是苏雪琴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非要回到她父母家。
她说她的父母因为她和慕笑野私奔的事,气得病了,身体一直不好。
那时他才知道,苏雪琴和慕笑野是私奔的。
苏雪琴回到父母家,也就是如今他们一直居住的苏家老屋。
女承父业,做起了裁缝。
吴明诚担心慕笑野的仇家打听到苏雪琴的真实身份,在苏家老屋旁边租了一间屋子,守护着她母女俩。
庆幸的是,仇家始终没有出现过,没有找过苏雪琴的麻烦。
苏雪琴曾经劝过吴明诚很多次,要他成个家立个业,不要守在自己身边,吴明诚就不肯答应。
苏茵听到这儿,问:“老爹,后来我妈被你感动了,所以就嫁给你了?”
吴明诚摇摇头。
悲凉地说:“其实,你妈从来没有真正嫁给我。”
“你说什么?你们从来没有真正成为夫妻?”
苏茵震惊莫名。
这两天遇到的令她震惊的事太多了,但任何一件事都比不上这个。
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吴明诚竟然说苏雪琴从未真正嫁给他。
怎么会这样?
吴明诚唏嘘着说:“茵茵,你可能不记得了,在你三岁那年,你外公外婆都已经不在了。有一天,你哭着跑回家,说有大孩子欺负你,说你是个野种,是个没爹的孩子。”
苏茵迷惑地摇头。
三岁时发生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吴明诚说:“那天,我正好在你妈的店里帮忙。我说,雪琴,我天天在这儿,别人难免有闲话。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做你名义上的丈夫,茵茵的爸爸。”
吴明诚低头看着白布盖着的身体,满心的凄凉。
到了现在,她算是他的人了吗?
不,仍是不算,她去地下了,去地下与慕笑野会合了。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她。
“我妈答应了?”苏茵感触地问。
原来苏雪琴和吴明诚两个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同他们每天生活在一起,竟然没有看出来。
第20卷 第621章:原来他的心很苦3
吴明诚悲凉地说:“她不肯答应,她说她不愿欠我更多。这事就这样搁置下来。后来有一次,她出了趟远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出去。她去了好几天才回来。再后来,她说,她愿意嫁给我。就这样,我们结婚了。”
“可是,你又说你和妈不是真正的夫妻。”
苏茵迷惑不解。
吴明诚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吴明诚显得有些局促。
他看着苏茵长大,在他心里,苏茵就是他的女儿。
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说这些,难免感到难为情。
吴明诚好一会才勉强说:“我和你妈结婚那晚,她哭了。她背向着我,不想让我发现,但是我还是发现了。我知道,她其实并不真想嫁给我,所以,我没有碰她。我让她好好考虑清楚,要她从心底里能够接受我了,我们再成为真正的夫妻。”
“可是我妈一直没能真正接受你?”
苏茵惊讶地问。
吴明诚缓缓地点头。
“没有。后来她跟我提过几次,说她忘不了你亲爸,要和我离婚。让我另娶别的女人,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不答应,所以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是。”
苏茵感触不已。
原来苏雪琴从来没有真的嫁给吴明诚。
她能理解这种感觉。
就象那天,唐瑾天想亲吻她,她却情不自禁地把他给推开了。
有些人就是如她和她妈妈这般,不能将就。
她相信,如果吴明诚强行要同苏雪琴成为夫妻,苏雪琴是不会反对的。
但是,吴明诚却选择了尊重她的意愿,没有强迫她。
原来,他的心里这般苦。
苏茵有些理解吴明诚这些年的行为了。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没出息,无可救药的男人。
只是他征服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又不肯离开她,不肯放手,所以心里苦恼,所以放纵自己,过着颓废的生活。
苏茵不禁问:“老爹,你是因为妈妈不肯真的嫁给你,心里苦,所以才赌博,不做正事吗?”
“不全是,”吴明诚说,“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在跟你妈妈赌气。”
第20卷 第622章:原来他的心很苦4
“赌气?”
“是。你妈妈嫁给了我,心里却从来没有我,对我就象对一个陌生人一样。不论我做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对她好,她象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后来我干脆选择了对她不好。我舍不得打她骂她,我干脆什么都不做,我拿她的钱去赌博,还把你教坏,可是她仍然是纵容着我,连气都不生。”
吴明诚一说起这些就是满心的不舒服。
若不是苏茵此刻心情沉重,心头悲痛,说不定会被他逗得笑起来。
苏茵同情地说:“老爹,我一直对你有着怨怪的心理,认为你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靠老婆养的没出息的人。我是看在妈的份上勉强叫你老爹。现在,我才知道,你心里有多苦。爸,你别太难过,你还有我。”
吴明诚神情大震。
他望着苏茵,半张着口。
好半天才问:“茵茵,你说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茵抓住他的手,抓得紧紧的。
“爸,我叫你爸呀。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爸爸。只是以前心里有怨气,所以才叫你老爹。以后,我都叫你爸了。你就是我的爸爸。”
“你,你真的不怪我了?我以前不管你,还拿你当摇钱树,你不恨我吗?”
吴明诚不敢相信苏茵的话。
提起过去那些荒唐事,他的脸微微泛红。
苏茵鼻头酸酸的,她忍着泪水摇摇头。
“其实,你并没有真正伤害过我。如果你真把我教坏了,我还能考上大学,还能努力工作吗?是谁以前老是鼓励我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的?”
与吴明诚谈了这番话,苏茵仔细回想,这才发现,其实吴明诚并没有真正对她坏。
非但没有把她教坏,反而还处处违护着她。
否则,在她家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下,她要学坏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也许,苏雪琴也正是了解这一点,所以才放心让吴明诚做她的父亲吧。
吴明诚眼望着半空,神情很激动。
他的视线却是空空的,似乎没有焦点。
“雪琴,你都听见了吗?”
第20卷 第623章:原来他的心很苦5
好一会吴明诚才用激动的语调说。
“雪琴,茵茵叫我爸爸了,茵茵她真的叫我爸爸了。我有女儿了。”
说到最后,竟然呜咽了,干涸的眼眶中,有泪水流了出来。
哭了一会,吴明诚却突然抽出手,“啪啪”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悔恨状说:“我真是该死,我错了,我完全做错了。”
苏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
“爸,你怎么了?你干嘛打自己?你哪里做错了?”
吴明诚痛悔地说:“我不该对你好。我以为我把你教坏了,我拿你做诱饵,骗男人钱,我以为你成了个坏女孩,原来我没有真正教坏你。雪琴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她才没有生我的气。如果我真把你教坏了,她肯定会生气的。我真是该死,为什么自己都没弄明白呢?”
苏茵又是心酸又是好气。
“好啦,爸,你又来了。你以为,你当真舍得把我变坏吗?其实,你只是表面糊涂,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呢。”
吴明诚“哇啦”一声哭开了。
他咧着嘴,哭得很大声,哭得象个小孩子。
“雪琴,我虽然没有得到你,但是我得到了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打心底里认我当爸,我好开心。我就是马上死了都值了。雪琴,我马上就来陪你。”
苏茵再度被他的话吓住了,连忙劝他。
“爸,你胡说什么?你要好好地活着,妈才不希望你下去陪她。”
她的本意是劝解吴明诚,但是吴明诚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颓然说:“是啊,你说得对,她当然不希望我下去陪她。她现在可以跟你亲爹在一起了,才不希望我下去。”
“哇啦”的大哭声变成了痛哭,最后变成了沉重的呜咽。
苏茵于心不忍,想再开解他。
但转念一想,他能够这样想也好,至少他不会再萌死意。
她跪在苏雪琴身边发誓。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替你报仇。”
转过头,她问吴明诚:“爸,妈刻了‘地窖’两个字,难道地窖里面有什么秘密?你知道吗?”
第20卷 第624章:原来他的心很苦6
吴明诚止住了呜咽,回想着。
他摇着头回答:“我不知道,我很少去地窖。要不,你去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看。”
苏茵站起身,在心里默默地说:“妈,我下去看看。有爸守着你,我放心。妈,你在地下,与慕笑野在一起了,是吗?你们能互相作伴,就好。”
她转过身,扶着墙走到梯子跟前,踩着梯子下了楼。
她家的老屋有一个地窖,她是知道的。
地窖不大,就在厨房里面,放了点杂物。
苏茵来到厨房里面。
厨房也整个变了样,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她来到地窖的口子跟前,提起地窖的盖子。
地窖的盖子是木头的,已经被烧坏了,她轻轻一提就提了起来。
这边火势不算大,但仍是烧毁了很多东西。
好在地窖里面的东西没有被波及到,还保留得好好的。
地窖仅余一个人转身,苏茵蹲在里面察看。
里面大多是些瓶瓶罐罐,只在角落里,有一口小小的木头箱子。
箱子是很古老的那种,不大,漆着红色的油漆,每个角上包着铜制的包角。
箱子上挂了一把小小的铁锁,很早以前的式样。
显然锁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上面生满了锈。
苏茵抱起了箱子,她在地窖内四处寻找了一遍。地窖内只剩下了一些杂物,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她打不开锁,只好抱着箱子出来,打算找个东西把锁砸开。
楼下的屋子里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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