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或笑笑,没说什么,之后就问起了教课的进度……
中午吃完,他又去找了三眼儿,三眼儿看见他满脸诧异,张嘴就要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邹或装着若无其事的表情应付道,我没走,只是前些天病了。说完就转移了话题。三眼儿脑袋并不多灵透,邹或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
之后,邹或安稳的上了几天学,这些日子,他都和时戟住在午夜的顶层,晚上说是同床,但因为床大,基本上都是谁睡谁自己的,很少有什么肢体接触。
只是一个星期,时戟都会回主宅一次。
在时戟回主宅的晚上,邹或才感到了些许解脱,平时跟时戟呆一起,虽习惯了,但多少还是有些压力。
因为有了之前碰到过姓吴的那次前车之鉴,邹或就鲜少在午夜里走动了,每次都是坐电梯直达顶层或地下停车场,饶是这么避人耳目,还是撞见过几次生人,不过倒是再没出现过类似于上次的那种事情,这也让邹或稍微安心了些。
就在邹或随意进出午夜的这些日子里,知道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没过多久,H市那些常出来玩的就知道了时戟身边有这么个宠儿,不过见到的却是屈指可数。
越是像这种私密的事情,传的就越快,时夫人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当听到属下跟她汇报的时候,只是皱了皱眉,倒并没怎么上心,她一贯都是随着时戟的……
25、打架(改错字) 。。。
邹或着实循规蹈矩的过了些日子,在午夜里倒是再没发生什么事,而在学校里霍阳那一帮彻底跟他对上了。
自他回学校后,霍阳那些人就总是找茬,起初邹或还能端着架子不理睬他们,可到了后来,那些人太明目张胆了,竟有一次把邹或堵在了卫生间。当时幸亏有认识他的人把老师喊了去,要不那顿揍是肯定挨上了。之后,又有一次,他的课本被人从窗户扔了出去。那天外面正下雨,等他再把课本捡上来的时候,那书早被雨水浸透了,沾黏在一起根本就成了废物,他黑着脸,当着全班人的面把书咣噔一下子扔进了垃圾桶。
班里出现了短暂的静寂,然后霍阳那些人就敲击起了桌面,又阴阳怪气了起来。
邹或的同桌蔡诗是那种性格豪迈,作风干净利落的女生,她跟邹或同桌也将近一年了,这会儿见那些人这么欺负人,就站了起来,替邹或出头道:“霍阳你们太过分了,我劝你们最好适可而止,邹或哪里惹到你们了,竟然扔他课本,真是可耻的让人看不下去了!”
蔡诗这么一站出来,引带着很多女生也都站了起来,邹或女生人缘好,这里边大部分都对他有点什么小心思,这会儿一站起来,一个赛一个的牙尖嘴利。
霍阳那帮人里,其中就有喜欢这些女生的,这会儿被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么数落,脸上自然挂不住,都一副憋屈到要暴怒的德行,有一个脾气爆的竟然当众叫骂了起来,“邹或你他妈是爷们吗,让他妈一帮娘们给你出头,自个跟龟儿子一样缩在这些蠢蛋们后头装逼玩,真是孬种……”说完还一脸阴狠的对着邹或做了个小混混才用的威胁手势。
这段奚骂着实难听,跟个下三滥叫板似地,只知道用龌龊的言语叫嚣,实则没一点蛋本事!不过倒是很能激起人心里的怒气,邹或听完,就再保持不住冷静了,他抄起自己的凳子就砸了过去。
周边的女生被吓的一阵惊叫,那男的一闪身倒是利索的躲了过去。
那男生是那种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躲过去之后,就一脚踢在了邹或的小腿骨上。
那一脚用了六七分的力道,邹或先是没知觉了一秒钟,然后那股疼痛才像暴风雨似地席卷而来,顿时疼的脸都白了,但因为有愤怒的支撑,那股疼也被下意识的压制住了。他虽不健壮,但身体还算比较矫捷,之后就用凳子抡上了那人的胳膊……
只是两人才刚开始撕博就被周围的人给拉开了。
班里闹闹哄哄的,连上课铃响都没人听见,直到教课的老师走进来,对着他们嚷了几嗓子,学生们才散开,最后只剩下邹或和那男生还在原地对峙着。
那老师板着脸,厉声道:“你们两个太不像话了,自己出去找班主任,我还要上课,别站在这碍手碍眼的,耽误其他同学上课!”
邹或率先出了教室,那男生随后也跟着去了。
他们这算是打架斗殴,但主动请罪就由着自己说了,在这一点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太多,他们班主任并不知道实情,一时也不好下定论。还是后来叫了个班干部来,才知道的来龙去脉。
这班干部也是人精,谁也不想得罪,都是挑挑拣拣的,三言两语这么一带,原本挺严重的事件从他嘴里出来后就大大打了个折扣……
最后的处理办法,是两人回去写检讨,班会的时候当着全班诵读。
邹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竟还有后续……
几天后的傍晚,邹或从画室一出来就被霍阳那些人堵住了去路。他面无表情的站定,看着他们,绷着双秀气的眉毛,问道:“有什么事?”
上午才跟他动过手的那个男生一步上前,就罩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推攘了一下。反问道:“你说呢!”
邹或身子单薄,再加上没有防备,顿时被搡的一趔趄
那些人看见状立马讽刺的笑出了声。
邹或现在孤身一人,虽也生气,但还不会傻到就这么要和这么多人动手,只是他不想动手,可对方却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放过他,很快,他就被这帮人逼退到了走廊的角落里。
最先出手的是霍阳,然后其他人也都围堵了上去。
邹或自知打不过这些人,所以他就认准一个霍阳,豁出去了似地,就跟霍阳一个人摽上了,专打霍阳身上脆弱的地方,连别人揣他,他都视而不见,只玩命似地打霍阳。
这一刻,邹或眼球充血,满脸的戾气,那眼神就跟要把人活剥了似地,下手也黑,专往霍阳的软肋上招呼……
其实霍阳的身手并不差,但被邹或这种拼命的打法给震慑到了,原本他们只是想过来吓唬一顿,邹或这样玩命的架势是他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就在霍阳走神的时候,邹或仰起脑袋顶,然后一个狠劲儿,撞向了霍阳的额头……
邹或撞完人,眼里一片金星。但霍阳更惨,身体直接就软了下去,眼神也没了焦距。邹或扽着他的衣领,也跟着瘫在了地上,这时,他的后腰被人踹了一脚,疼的他脸顿时白了,但还是扭着劲儿掐上霍阳的脖颈,一边收拢着手,一边咬牙叫嚣着要杀了他!
周围那些原本来群打脚踢的一见这情形,也有点给吓懵了,倒是有一个先反应过来,他瞪着眼,对其他人招呼,说赶紧把人拉开。
霍阳这会儿被掐着已经满脸通红了,手本能的去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这一刻,他眼里出现了惊慌,还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邹或的手被霍阳的指甲抓伤了,但这点疼根本就没能阻止他脑袋里那一直叫嚣着杀人的念头……
霍阳都要翻白眼了,那帮人也没能把邹或从他身上弄走。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罩着邹或的肩膀使劲儿一踢,趁着他那短暂的麻痹,才把人从霍阳身上拽开。
霍阳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来,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脸色灰败,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整个人都很虚弱的喘着粗气,张着嘴半天才发出了一个沙哑的音。
邹或脸上也挂了彩,嘴角不知被谁的拳头打到了,口腔里的粘膜被牙齿磕破了,一张嘴,满牙齿的血,他挒着嘴,露出了个冷笑,眼神阴冷,红色的血和洁白的牙齿产生了强烈的对比,那样子就像个刚吃完人的吸血鬼似地,整个人都被一种诡异的死亡气息笼罩了。
那帮人忙见霍阳的状况并不好,这会儿也不敢耽搁,直接架起人嚷嚷着要去医务室。
等他们都消失了,邹或才试图要起来,但因为刚经历了激烈的运动,这会儿浑身的颤抖,小腿颤的尤其厉害,险些站不起来,后来还是扶着墙面才稳住。
这时他的裤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哆嗦着手掏出,接了接来,告诉对方自己的地点后,手一失力,手机就掉在了地上。他依靠着墙滑落到了地上,过了很久,呼吸才平息。
等保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闭着眼歪倒在了墙上,吓得他们登时绷起了脸,紧张的跑了过去,保镖甲走近后,就要伸手去感受邹或的鼻息。
邹或在保镖甲的手伸过来的同时,缓缓的睁开了眼。
保镖甲见状,忙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给旁边的保镖乙示意了个眼色,才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有没有觉得哪里疼?还站的起来吗?”他询问的同时,视线也在邹或的身上扫了两边。
邹或困难的张开了嘴,这一张嘴,嘴角顿时溢出了一股含了血的唾液,直接流进了脖颈里,吓的一旁的正准备打电话给时戟报备的保镖乙顿时怔住了,还是保镖甲沉着,他瞅了保镖乙一眼,吩咐他继续打。然后自己伸手在邹或的肋骨处摸了摸,见并没有损伤才松了口气。
邹或半天才沙哑着嗓子,缓缓道:“我,浑,身,疼!”
保镖甲一听,神情一下子慎重了,伸出手又仔细的给邹或检查了起来,当摸到那只被人踹过的肩膀时,邹或登时疼的哀嚎了声,随即眼里就布满了湿气。颤声道:“啊!……疼……”
这时保镖乙挂上了电话,瞅着地上的邹或道:“时少在A市,说这就往回赶!”
邹或闻言,皱了下眉,绷着脸,连话都没力气说了。
保镖甲看着他那个胳膊,一脸的沉重,最后说了声得罪,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邹或被送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人一到,就被抬上担架送进了急诊。
等在出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后了,邹或被打了镇定剂,睡了过去,人被送到病房后,医生才对一直等在门外的保镖交代了下病情。
邹或除了右臂的骨头出现了点裂痕算是比较严重伤外,其他的都是小伤。
半夜的时候,时戟才赶过来,在路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邹或的伤势。
保镖甲乙一直在外间守着,时戟走进来的时候,脸色非常沉,那冷冷地眼神在他俩身上一扫,才面无表情的走近病房。
保镖甲乙被时戟那冷眼这么一扫顿时出了一背的冷汗,连大气都没敢喘,直到他进了病房,才吁了口气,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紧张,邹或出这事,是他们的疏忽,照邹或这个受宠的程度,他们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26、制衡 。。。
时戟走进病房,先是看了眼躺在床上昏睡着得邹或,才转身轻轻关上门。
邹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伤的最严重的右臂从被子里露出了些许,时戟走近捏起被角往上提了提,然后又用手指背面在邹或的脸颊上轻柔的划拉了几下才收回胳膊。
因为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关系,邹或睡得很沉。除了嘴角有点破皮,面色有些苍白外,并看不出有什么大碍。时戟站在床边注视了一会儿就抬脚出去了。
外间,只有蔡博恒,他见时戟出来,就站起了身,关心道:“或少伤的怎么样?”
时戟在沙发上坐了下去,有些疲惫的道:“睡了。”说完就用手指在自己太阳穴上按摩了起来。
蔡博恒闻言,沉默了几秒,才问时戟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时戟摇摇头,说不回了,而后,交代蔡博恒去外面把跟着邹或的那两个保镖叫进来。
那俩惹了祸的保镖一直在门外,没敢离开,蔡博恒打开门对着他们俩点头示意了一下,说时少找你们。
那俩保镖对视了一眼,保镖乙的眼里出现了慌乱,最后还是沉着的保镖甲先带头走了进去,两人进屋后就在门边不远的地方站定了,低垂着眼瞅着时少的鞋,谁都没先开腔。
时戟翘着腿,手指还在太阳穴上按着,过了会儿才抬眼去看那两人,冷冷地说道:“怎么回事?”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保镖乙用手肘捅了捅保镖甲,示意他来说。
保镖甲瞪了眼保镖乙,神情有些犹豫不定。
时戟不耐的皱起了眉,手指离开了太阳穴,放到了翘起来的那只腿上,边敲击着边不耐烦的乜着他俩,见他们互动告一段落了,才道:“想好谁来说了吗?”
保镖甲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了些,盯着时戟那双冷脸,硬着头皮道:“或少每天下午都有一节美术特长班的课,往常我们都是在学校门口的车里守着,今天也跟往常一样,只是过了很久或少都没出来,我们又怕出现上次的事情,所以赶紧先试着打了个电话,或少一接电话,只说了个地点,等我们赶过去……”咽了口唾沫又继续道:“或少人已经歪倒在地上了,书包在一旁扔着,里面的东西散落到了地上,当时或少人是清醒的,我们给您打完电话,就直接把或少送医院来了。”
时戟听完脸色并没什么变化,沉了会儿问道:“不知道他是和谁动的手?”
保镖甲闻言抬了下头,当触及到时戟那双眼睛后,就又迅速垂了下去,有些发虚的回道:“……不知道。”
时戟听了,搁在大腿上的那只手一下子攥紧了,深邃的面容随即变得冷硬了,尖锐的反问道:“不知道?哼,人被打成这样,你敢跟我说不知道?”
俩保镖一听,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然后腰微微弯了下去,均一副愧疚难当的样子,前后分别说了几句自责的话。
时戟懒得听他们这些虚话,他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又在大腿上敲击了起来,过了会儿稳定了下情绪,才道:“你们去查,查清楚了再回来汇报。”
保镖甲乙听了,忙松了口气,点了下头就立马告辞出去了。
时戟一直在沙发上坐到隔日清晨邹或醒来。
邹或觉得浑身都疼,他张开眼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人,是后来时戟进去看他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时戟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邹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沙着嗓子道,哪里都不舒服,给我来点水喝。
时戟按了下床头的按铃,才动手倒了杯水。
邹或撑着左胳膊,艰难的坐了起来,接过了时戟递过来的水。他口腔里的伤还没好,喝水的时候疼的他不禁皱起了眉。才喝了几口就把杯子还给了时戟。
时戟放下杯子,坐到了床沿,伸手扣住了他的后颈,道,张嘴。
邹或被他这举动搞的有点恼,他本来就浑身不得劲,再被时戟这么对待,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他晃了晃脑袋,孱弱道:“你别闹了,我难受!”
时戟沉下了脸,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依旧强迫的扣着他的后颈,让他张嘴。
比强硬,邹或是永远比不过时戟的,心里虽一百个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老实的张开了嘴。
“咚咚。”刚好,这会儿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邹或闻声下意识的就把刚张开的嘴就又闭上了。
时戟腮上的肌肉顿时绷了起来,硬邦邦的说了声,“进。”他的手并没离开,说完根本就没理睬身后进来的医生,依旧扳着邹或的后颈。
邹或的脑袋,在时戟手中掌控着,他无法转头,只得错开眼神,瞅向了那医生。
那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进门先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然后识趣的站一边并没上前。
时戟蹙眉,手下用了点力道,提醒他按照自己的话去做。
邹或有些恼羞的把注意力从医生身上拉了回来,瞅着时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