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见之间摇摆不定,每当想见得冲动压倒不见的想法时,脑袋里就会不自觉的冒出那年,邹艺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提着行李坐车离开的画面,一想起,就难受的连呼吸都觉得疼……
三眼儿站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了,忍不住催促道:“邹或,这大冷天的,你到底怎么个意思,一会儿我见着你妈,你想让我怎么说?你给个话啊!”
邹或看了眼楼下,恰巧看到时戟下车,时戟这一回来,估计马上会回房间看他,这一想,他也没心思再纠结了,忙道:“你什么都别对她说,只跟她要手机号,告诉她,我会给她打电话。”
三眼儿听完,纳闷道:“你不把自己的号码告诉她?”
邹或离开窗户,边往沙发走边嘱咐道:“嗯,你什么都别说,还有一会儿也别给我打电话,我有些不方便,等我有空给你打过去。”
三眼儿虽困惑,但还是应了。
电话一挂断,邹或喘了口气,就拿起之前一直在读的书,看了起来,满页的文字和图画在他眼里来回的跳跃,却根本读不进一句话!看了几眼,干脆也不往脑袋里装了,直接一扫就过。
过了大约一分钟,卧室的门锁就被人从外边拧开了,邹或一直就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呢,它一响,他就抬起了头,看过去的瞬间,时戟已经把门推开了。
邹或见他进来,就把手里的书放下了,站起来迎上去,“回来了?”
“嗯。”时戟脱下外套得给他,问道:“今天都做什么了?”
邹或接过外套,随手搭在了沙发扶手上,然后又坐进了沙发里,拿起那本书晃了晃,“看书呢!”
时戟走过去,把书从他手里拿过来一看,默念道:“素描精选集!”念完,就弯起书页,快速的略看了一遍。
等他看完,邹或就把书从他手里抽了出去,随手扔到了茶几上,问道:“已经住两天了,什么时候回去?”
时戟抱住他,边用手拍着他的大腿边道;“怎么,想回去了?”
邹或头后仰,靠在了时戟的肩窝里,轻声道:“嗯,在屋里呆着很无聊,今天,好像来了很多人!”
时戟侧头,用唇在他脸颊上蹭着道:“嗯,有些亲戚提早来了,明天人会更多……”
邹或被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弄的有些痒,就侧过头往另一边躲了躲,“痒,”说着还伸手去搡了搡时戟。
时戟见他这样,不仅没让开,反倒还故意又往他耳朵那靠了靠,哈着气道:“哪里痒?”
邹或的耳畔很敏感,被他的呼出的热气撩拨的一阵心痒,缩着脖子躲了躲,声音也发颤了,“别闹了……”
时戟把他压倒在了沙发上,亲热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
当晚,邹或趁时戟出去的时候,把电话打给了三眼儿,问他如何?
三眼儿说,就是按照他的嘱咐,只问了邹艺的电话,并没把他的号码说出去。
之后,三眼儿又给邹或详细的说了下当时的情形,说完,有些困惑道:“你妈好像并不知道你被时戟收养的事?”
邹或用拇指指肚摩挲着食指的指尖,沉声道:“学校里知道这事的不多,如果以后我妈去找你问我的事情,你什么也不要说。”
三眼儿听了,有些不赞同道:“邹或,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妈!”
邹或攥紧了拳头,冷声反驳道:“当初她抛下我一走了之,最后尽然音信全无,怎么不想想我是她儿子!当时我才五年级,倒是给我留了一万块钱,哼,刚好够一年的学费,连饭费都没有,期末放假的时候,你知道我最后被舍监赶出宿舍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跟外人提及那时候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明确的表示出自己内心里对邹艺的怨怼。
三眼儿听完,叹了声气,道:“都过去了,你现在不过的很好吗!”
邹或听了翘着嘴角讽刺的一笑,反问道:“很好?……”说完这俩字,翘着的嘴角还不带收回,眼圈就红了!
三眼儿被他这么一顶,就怄气道:“还不好?想去哪读书就去哪读,各方面也都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天天有人接送你,你还想怎么样啊!邹或!”
“……”邹或听完,嘴角的讥讽更明显了,他闭上眼,泪顿时滑落了一颗。
三眼儿说完也意识到了问题,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心态有些不好,我一会儿把你妈的号码给你发过去,你要不要见她,自己决定吧!”
“……”邹或还是没回应。
三眼儿被他搞得心情也有些不痛快,之后又说了两句没什么意义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
邹或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并没有急着打过去,只是看了一会儿就从收件箱里退了出来。
临睡前,时戟回来,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两人一起洗了个澡,就躺上了床。
时戟搂着他,手在他腰上来回的摩挲,过了很久,突然道:“睡着了吗?”
邹或晃动了下头,说:“白天睡了,并不怎么困。”说着抓住了腰间那只来回摩挲的手。
时戟反握,把他的手攥在了掌心,道:“大哥明天一早回来,我要早起去接机,你自己乖乖在这呆着!”
“嗯。”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
翌日,一大早,院子里就来了很多人,摆鲜花的,挂灯的……原本静谧的院落,随着乱七八糟的声响也热闹了起来。
时戟很早就走了,他一走,邹或就睁开了眼,然后偎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看着邹艺的手机号出神。
从七点到八点,拇指多次碰到了通话键,但都没能按下去。
后来听到敲门上,才让他回过神。
敲门的是佣人,她把早饭放进来后,就离开了。
邹或瞅了眼小餐桌上的餐点,也没吃,就又窝回了床上。
当时钟敲响了九下的时候,他终于一狠心,拇指按在了通话键上。
很快听筒里就想起了嘟,嘟,的声音,每响一下,就像敲在他心口一样,一声比一声重。
当响到第十一声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邹艺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依旧跟过去一样,漫不经心中透着一股尖利,“喂?”
“……”邹或喉咙发紧,张张嘴,愣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电话里的邹艺,腔调微微上扬,又“喂”了声,问:“谁啊?”
邹或攥紧手,喉咙轻颤,艰涩的吐出了一个字。
“我。”
……
42、后悔 。。。
“或或?”邹艺喊出这名字的时候,声音里透出了明显的惊喜。
“……”邹或拧着眉,似有似无的嗯了声。
邹艺立马激动道:“终于找到你了,你在哪?我昨天去你学校了,但是没人知道你的近况,或或,我回来了!”
邹或听了她这番话,只觉得堵心,一时没忍住,讥诮道:“你都不问问那年你走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电话那头的邹艺顿了下,原本有些尖利的嗓音稍稍软了些,带着些愧疚道:“或或,你怨妈妈了?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我实在是被戴德昌那老家伙打怕了,当时你也看到我那惨样,我也是逼不得已!这不我一有能力就回来找你们了吗?”
“……”邹或太了解邹艺了,她这番假惺惺的话,纯粹是借口,说白了她就是自私,一遇到事就只想到自己!听她这口风,肯定是又过的滋润了,不然还能惦记起H市的他们?
邹艺见他不言语,又继续道:“我这些年过的也很苦,你不知道我当初离开H市是过的什么日子!整天东躲西藏就怕被戴德昌那变态逮到,也不敢跟你联系,怕他迁怒你,后来认识了一个朋友,日子才好些,或或,你是不知道……”说到这重复了好几遍,翻来覆去就都这个意思。后来实在没什么说的了,才问道:“你在哪呢,还在H市吧?出来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邹或听着这番话,翘着嘴角止不住的冷笑,拒绝道:“见面就不用了,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一狠心,就把电话挂了。他后悔拨这电话了,明明知道她就是个自私的人,竟然奢望她会反省,觉悟,甚至还妄想能从她嘴里听到愧疚和自责!
他脸上才露出了个自嘲的笑,手机就又响了,是邹艺把电话打了过来。
他看了眼,直接按断了,然后把邹艺的号设置进了黑名单。
这一天,他在床上躺倒中午才起,早餐一直放在桌上没动,今天宅子里来了很多人,佣人都脚不沾地,忙起来竟把邹或给疏忽了,直到中午,也没人来收盘子,后来,送午餐的时候,才把没动过的早餐收走。
佣人走后,卧室内重新陷进了寂静。
邹或看了眼午餐,只喝了杯水,然后走到窗前,看着外边来回进出的车辆出了会儿神,之后手拽住窗帘,使劲儿一拉,屋里顿时昏暗了,他又窝上床闭上了眼,脑袋里跟走马关灯似地,把这些年的事情从头到尾滤了一遍,或许是心态比以前沉稳了,想到最后,心里除了有些不痛快外,倒也没起多大的波澜……
……
时戟一上午都在忙着应酬家里的亲戚,直到吃完午饭才歘空回卧室看看邹或,他一进门,就瞅见了餐桌上的碗碟,里面的菜和饭,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
他皱着眉收回了视线,满脸不悦的走向床畔,把遮在邹或脸上的被子掀了开来。
被子一掀开,邹或就睁开了眼,瞅了眼,见是时戟就又闭上了。
时戟挨着他,坐在了床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沉声道:“怎么没吃午饭?”
邹或依旧闭着眼,懒懒的从鼻子里哼了声,“嗯。”
时戟并不满意,手下一使劲儿,就揪住了他的一绺头发,强迫他抬起了头。
邹或的头皮被时戟揪的一疼,登时睁开了眼,怒瞪着他,道:“干什么?揪疼我了!”说着就伸手要去拽他的手。
时戟放松了些手劲儿,但并没松开,重复道:“为什么不吃午饭?”
邹或拧眉,手抠着时戟的手,没好气道:“没胃口,你松开我,时戟,我头疼!”
时戟一听他说头疼,才松开手,摸了摸他额头,问道:“怎么了?”
邹或揉了揉头皮,没精打采道:“不知道!你忙去吧,我睡会儿就好了!”说着就把时戟那只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开了。
时戟倒是顺从的任由他扒开了自己的手,沉默了两秒钟,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问道:“要不要找医生给你看看?”
邹或晃了下头,把手臂挡在了脸上,闭着眼,应付道:“不用,睡一觉就好了,你快去忙吧!”
时戟刚想张嘴说什么,只是还不待出口,就被敲门声给堵了回去,他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邹或,直起身后,才说让人进来。
来人是蔡博恒,他进来眼神在两人间扫了一下,站在门口并没再往里走,道:“时少,夫人刚找您了!”
时戟听了没说话,又看向了邹或,把他的胳膊从脸上拿开后,道:“我走了,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邹或睁眼,嗯了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又闭上了。
时戟没空再耽搁了,吻了下邹或的额头,就起身离开了。
蔡博恒先出的门,他等时戟出来后,斟酌道:“或少怎么了,我刚看餐桌上的饭都没动!”
时戟理了理衣袖,皱起了眉,面色阴沉,并没回蔡博恒的话,而是嘱咐道:“等下你让人去别院把秦姨带来,让她过来照顾邹或。”
“好。”说着就掏出手机,对电话里的人嘱咐了一声。
时战庆生,亲戚都来了主宅,午饭也都是在主宅吃的,但到了晚上还有个宴会,设在酒店里。半下午,时戟就赶了过去,他母亲和父亲则还留在主宅,等下会和亲戚们一起过去。
秦姨突然回来,自然是先去时夫人那打个招呼。
时夫人正忙着应酬亲戚,并没得空说话,只说让她去吧!
……
卧室里的碗碟还没撤,秦姨进来瞅见后,就按铃招了佣人来,让她把东西收了下去。
邹或睡的挺沉,这点动静并没吵醒他。
秦姨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叹了口气,就下楼了,过了一个小时才又端了碗粥进来。
邹或是被秦姨给叫醒的,乍一醒,脑袋还有点懵,以为自己还在别院呢,瞅着秦姨就道:“秦姨,几点了?”
秦姨看了看时间,说:“快起吧,都下午四点了,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我熬了鱼粥,赶紧起来吃点。”
这会儿邹或也清醒了,他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问道:“秦姨,你怎么来了?”
秦姨说,“是少爷让我过来照顾你的。”
邹或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后来在秦姨的催促下才起床去洗漱。
……
时戟是半夜回来的,他俯身亲了口睡着的邹或才去洗澡。
邹或睡得并不沉,时戟一进来,他就醒了,但并没睁眼,直到时戟进了浴室他才睁开眼,他白天睡得太多,刚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时戟扰醒了,这一睁眼连最后那点睡意都散了。
时戟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他走近床,把擦头发的毛巾递给邹或,道:“既然醒了,就给我擦下。”
邹或懒洋洋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接过毛巾,跪着给时戟擦起了头发。
时戟被邹或伺候的挺舒坦,之后又指使邹或给他按起了肩膀,邹或的手指纤细,并没什么力道,按在他身上跟瘙痒似地,并没起到解乏的作用,才几分钟,他就抓住了邹或的手,说不用按了。
邹或收回手,躺会了床上,看着时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
时戟躺床上,随口问了句,“头还疼吗?”说完抓起他的手,放自己嘴边亲了口。
邹或微眯着眼看他,从鼻子里哼了声,说:“没事了!”
时戟仍旧抓着他的手,放到了枕边,闭上了眼,道:“睡吧!”
邹或抽动了一下手,时戟登时就睁开了眼,警告的一瞥,道:“乖,别动。”
这回,邹或听了倒没再抽手,而是回握了下他的手,道:“时戟,你父亲的庆生过去了,我们明天回去吗?”
时戟闭着眼,过了一秒钟才回道:“……嗯。”
邹或听了,心里暗自吁了口气,他在这房间里憋了好几天,真是闷坏了!明天终于可以回去了……
得了这个消息后,他才又重新有了睡意。
可到了第二天,两人吃了早餐后,时戟竟突然说要带他去A市……
邹或一听,脸就沉了下去,拧眉,不乐意,道“我已经旷课好几天了!”
时戟不为所动,给屋里的佣人递了个出去的眼色,等人走后,才瞥了眼邹或,淡淡的道:“你平时在学校不也旷课整日呆在画室吗?”
“……”邹或被他这句话给噎着了,眼神里带上了些提防,努力保持着冷静,质问道“你听谁说的?”
时戟又瞥了他一眼,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了些讥诮,道:“你还真以为你这么旷课天天呆在画室没人知道?……没人管你?”
“……”邹或的脸白了。
时戟的话点到为止,没再继续往下说。
邹或攥紧手,闭上了眼,等在睁开,情绪也调整好了,道:“知道了,我们要在A市待多久?”
时戟见状,满意的笑了,起身把邹或从椅子里扶了起来,亲亲他的唇,沉声道:“乖。”说完伸手狎昵的摸向了他的屁股。
邹或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僵,有心躲避,但最终并没动。
之后,时戟的手更加色情了,竟隔着裤子沿着臀缝摩挲了起来,当摸到某个地方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