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一处座位。
邹或扫了眼,冷着脸,没什么。
邹艺只当是来餐厅吃饭的一般客人,根本就没留心,一个劲儿的没话找话说。
随着时间,邹或原本激动的心渐渐冷却了,瞅着邹艺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听着她说话,也无动于衷。
两人这么多年没见,本来关系就不亲近,这一见面,邹艺也是拼命找话题,可奈何邹或不赏脸,没一会儿说的她自个都觉得没味儿了。
幸好服务生来的及时,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邹艺掀开菜单,问邹或想要吃什么?
邹或没理她,掀开菜单,随意的点了份牛排和莎拉,这话还不是跟邹艺说的,而是直接跟服务生点的。
等点完餐,服务生走开后,邹艺嘴角噙着笑意,打量了眼邹或的穿着,还有一旁放着的背包,道:“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
邹或抬起眼皮,乜了下她,翘起了一边的嘴角,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虽没说话,可脸上轻蔑的表情显然是对这话的回复。
邹艺笑着的脸,略微僵了下,但很快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语调惆怅,叹息道:“看你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幸好当初没带着你去跟我吃苦!”
邹或一听这话,心里的愠气急凑凑的就蹿了上来,嗤之以鼻的哼了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哼,是啊!我还得谢谢你当初的狠心!”
邹艺急切的伸手要去抓邹或,邹或避开她,干脆往后一靠,就这么神色冷冷的瞅着她,“别碰我!”
邹艺的表情仿佛很受伤,尴尬的收回手,垂下了头,就这么静了一分多钟,再抬起头时,眼眶里的泪就跃跃欲试了……
邹或只觉得这泪来的假,径自撇开头,道:“你要哭,自己去卫生间,不要在这,太难堪了!”
邹艺一听这话,神情顿时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差点就装不下去了,她眨眨眼,起身说去去就来。
她一走,邹或原本硬挺着的肩膀,也耷拉了下去,眼神瞅着窗外,半天都没眨一下。
那俩保镖一个仍在座位上,一个跟着邹艺身后也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门口的过道里,邹艺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神色不忿道:“我见到他了,死崽子,比小时候还气人,跟我说话趾高气昂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来找他?”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邹艺的声调一下子尖利了,“行了,你也不是什么省心的玩意,跟你哥一样,他过得这么好,凭什么不帮衬你,你是他弟弟,都是我生的……一母同胞能跟异母同父的一样吗?就戴然?找他,他会管你死活?你那个死老爸更不是个好东西,他现在在家养老呢,都是戴然在当家,你回去,能有你的好?”说着见身后有人,才推门进了卫生间。
保镖扫了眼女卫生间的门,径自往男卫生间走了去。
邹艺打完电话,又补了补妆才出来,收敛神情,坐回了邹或对面,抿着嘴笑了下,端起饮料喝了口,说:“你住哪?一会儿吃完我送你回去。”
邹或把玩着水杯,冷冷的拒绝道:“不用。”
邹艺自顾自的道:“没事,我也没事干,就看看你住哪。”
邹或蹙眉,有些烦了,强调道:“我说不用。”
邹艺闻言,眼里冒出了火光,但瞬间就给压了下去,道:“好吧,把电话留给我吧,我会在H市呆很久,也好见面,我去你们小学问过好几次了,才知道你在美院上学,又去美院找你,才知道你们班都去写生了,今天真是很巧,能在这遇上。”
邹或才不会觉得如此巧合,冷笑道:“那可真是勾巧,你是跟踪秦老师来的吧?真是难为你了!谁告诉你的?三眼儿?他可……”
还没说完就被邹艺打断了,“不是……”
这时服务生把点的餐端了上来,两人都噤声了。
等人走后,邹或姿态优雅的拿起刀叉,在蔬菜沙拉上切了两下,见邹艺又要说话,便毫不客气的打断道:“吃饭时,请不要说话。”
邹艺脸色顿时难看了,强忍着,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邹或草草吃了些,就放下了刀叉,端起水杯,喝了口,道:“我吃好了。”说完掏出钱包,放下了两张纸币,就要起身走。
邹艺赶紧也站起来,拉着邹或,急慌慌道:“或儿,我知道你怨我,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补偿你,我和你弟弟都很想你……”
那边保镖见状,也不吃了,都赶了过来,其中一人,一把攥住了邹艺的手臂,手下一使劲儿,邹艺吃痛,本能的松开了邹或。
突然出现两人,让邹艺顿时傻眼了,过了几秒才恢复冷静,眼神在邹或和俩保镖脸上扫了一圈,虚张声势道:“我是邹或的妈,你们是谁?我要报警,告你们对我进行暴力攻击!”
两人一听说是邹或的妈,都对视了一眼,考略着要怎么处理,时戟收养邹或这么多年,除了时家少有的几个人外,根本没人知道邹或的来历,这突然冒出个妈,肯定是不好瞒着的……
这边动静不小,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视,服务生也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邹或出声了,对其中一名保镖吩咐道:“去取车。”然后摆摆手让另外一名保镖去应付服务生,等周身没人了,才对邹艺道:“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如果你再跟踪别人找我,我不会客气!”
邹艺还想拽他,但是被他一晃手臂,躲了过去,邹艺不甘心,大声道:“怎么说我是你妈啊,或儿。”
她这一声,引得原本渐少的目光,就又投向了他们,邹或不想跟她继续丢人现眼,干脆话也不说了,转身就要走。
邹艺想去拽,却被赶来的保镖给你隔开了,保镖护着邹或往门外走,邹艺扫了眼围观的人,顿觉难看,拿起包也跟着出了餐厅。
大门口,邹或一上车,车立马就开了出去,邹艺穿着高跟鞋,愣是来急追了几步才停。
邹或一回到宅院,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没过多久,时戟就打电话过来了,邹或看都没看,任由它响,不接也不理会。
时戟就拨了一遍,见他不接,便只好吩咐助理给管家打,接通后,问清了邹或的状况,道:“你去我书房,把邹或的护照拿出来,我让人去拿。”他决定让邹或来J国找他。
挂掉电话后,又拨给了蔡博恒,前几年邹艺的事情就是他经手的,这次自然还是要他,时戟道:“先放下手头的事情,去H市,处理邹或的事情,这事要快,无论用什么方法,总之,我不想以后再听说那女人来H市,你明白吗?”
“……您是说最一劳永逸的办法……”蔡博恒试探道。
时戟没说话,就表示了默认,“……”
蔡博恒沉默了两秒,提醒道:“如果以后或少知道了……”
时戟打断他,“他不会知道。”
“明白了!”
电话挂断后,时戟把沈助理叫了进来,吩咐她,一直打给邹或,什么时候通了什么时候告诉他。
沈助理听到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直发苦,以她对邹或的了解,她估摸着直打到没电,邹或都是不见得会接……
……
86、办妥
手机铃声响到第三遍,邹或终于被吵烦了,抄起直接按了无声……
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助理,就算猜到了,也只能认命的继续重播,十五分钟后,心里已经怨死邹或了,接个电话能死啊!半个小时后,就想着赶紧把邹或的手机电池耗光,完事赶紧差!
一个小时后,邹或的手机终于在沈助理坚持不懈的努力中败下了阵……
沈助理吁了口气,起身敲门进屋,俯身贴像时戟的耳畔,小声禀告道:“手机拨不过通了,应该是关机了。”
时戟点头,接过手机,就让人出去了,他拿着手机把玩了儿,调出了别院的电话,拨了出去。
管家接听的,他刚上了一趟楼上,借着给邹或送水果观察了一下,邹或就窝床上玩游戏了,神色看不出好坏,他一天到晚就是那么一张脸,也很难让人看出他心情如何。
时戟听完管家的话,道,“好人看好了!“
管家心里发苦,却也只能点头应,然后又道:“您之前嘱咐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刚不久之前,就把东西交给来的一位先生了。”
时戟:“嗯,你去给邹或收拾好行李,跟他说,明天准备来J国。”
管家:“好的。”
电话一挂断,管家就上楼了,邹或没锁房间门,见管家又进来,便不耐的蹙起了眉,问:“又有什么事?”问完就又把视线放到了电脑上。
管家在门口站定,缓缓道:“或少,刚时先生打来电话,吩咐我给您收拾行李。明天要去J国。”
邹或一听这话,才把注意力从游戏中抽离出来,抬头神色不善道:“你告诉他,我不去!”
管家的薪酬虽是由时戟发,但他伺候的人是邹或,邹或要是找他不痛快比时戟可方便多了,两人一闹矛盾,真是哪边都不好伺候,他站在原地,为难道:“或少,您看是不是您亲自跟韩先生说比较好。”
邹或听了这话心里更不痛快了,摆摆手,就让管家先出去了。
管家来这只是挣份钱糊口,虽说工作不好找,可也不会指着这份吊死,主家闹矛盾,他做下人的只能听着,参合进去准没好,所以谁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说什么他都听,反正明天走时现收拾行李也不会晚……
邹或等管家出了门,才下床去拿手机,一看手机没电了,就嫌麻烦的骂了句,充上电,开机后,见几十个未接电话,心里突然打了个突,不由担心起了是不是把时戟给惹毛了!
他把电话重播了回去。
时戟接的很快,却没开口,“……”
“……喂,刚看到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时戟声音有些沉,道:“嗯,我要在这边待到月底,你过来陪我。”
邹或自然不能把跟着管家说话的口气用到时戟这,语气还算中规中矩,推却道:“我不想去……”
时戟没给他机会说出更多的借口,插话道:“乖,我已经吩咐人去给你办出境手续了,我想要你!”
邹或的注意力被后面的话给吸引了,哼声道:“你少在电话里不要脸……”
时戟笑,“乖乖的,来了带你玩几天。”
“……知道了。”
……
邹或的出境手续办得很迅速,次日下午就妥当了,坐飞机几个小时,当天晚上就到了J国,这是邹或第一次出国,落地前,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时戟亲自来接的,一见面,他就抱着邹或,在额头吻了下。
回到住的地方,难免亲热的一番。
第二天时戟没去工作,两人在床上直赖到中午才起来吃饭,吃完饭,邹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妈来找我,才让我来这的?”
时戟把他抱自己腿上,手抚摸着他的腰,道:“我之前就想要你来!”说完就把话题岔开了,“这半年你长高了不少!也重了!”
邹或斜眼看他,哼道:“怎么?不喜欢了!”
时戟闻言,抬头罩着邹或的下巴啄了口,手轻佻的摩挲到了股间,懒懒的道:“确实还是小时候抱起来轻松,那时也更漂亮,身子骨也软……”
说到这,邹或“啪”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手,道:“那你赶紧去找身子骨软的漂亮小孩,变态!”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时戟笑了笑,就任由邹或去了。
邹或倒不是真生气,只是瞧不上时戟那种吃肉还嫌肉不香的态度,自己又不是贱的非贴着他!
这种情况,两人之间也是经常发生,过了当时那会儿,就都会抛到脑后,下午时戟要去谈公事,临走前把沈助理调给了邹或,让她带邹或四处逛逛。
时戟处理完J国的事物,又带着邹或游玩了几天才回国,回国的第二天,邹或和时戟在大厅里吃饭,难得瞧见蔡博恒来了别院。
邹或看了他两眼,心里有些惊讶,蔡博恒已经从助理飞升了,这些年鲜少来这边逛荡,而且一脸沉色,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这可真是稀奇!
时戟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还在J国时,蔡博恒就已经告知他事情办妥了,这次蔡博恒前来也是特意说给邹或听,他先让人去偏厅稍坐,吃完了饭,才过去。
邹或原本是打算直接上楼的,但路过偏厅时,时戟喊了他一声,说:“过来,博恒有事情要告诉你。”
邹或惊诧,在原地怔了下,才抬脚过去,心里实在纳闷,想不通自己跟蔡博恒有过什么牵扯,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通过他来说……
他坐下后,看了眼时戟,又看蔡博恒,见他们都在看自己,莫名的心里发虚,难免的有些嘀咕,是不是自己做的什么事情又被抓住把柄了,不过,时钺那事也过去很久了,不大可能再被翻出来了,想来想去,也就是他曾经让三眼儿帮他存过些钱的事了……
这时佣人端来了茶水,曹博恒端起喝了口,润了下喉咙,才说话,“或少,有件事情,我也是才知道,您听到后不要激动!”
邹或本来就在心里嘀咕,一听曹博恒这话,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只得傻了吧唧的点了下头,“……”
“是这样的,您母亲邹艺女士半个月前发生了意外,事故的责任还在追究过程中,所以尸体还没有处理,应该是遇到了麻烦,好像您还有个弟弟姓曾,曾家人只出面把他领回去了,但您母亲的事情,他们并没插手,所以现在,人……尸体还在停尸间……”
邹或半天没反应,话听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难以置信,道:“我前不久才见过她!”
时戟伸手拍了拍邹或的大腿,没说什么。
蔡博恒面露遗憾,沉声道:“是意外……”
邹或面无表情的靠在了沙发后背上,他跟邹艺之间没有感情,她也没留给他甚至值得回忆的,所以她的死,他心里并不是多难受,只是毕竟一个活人突然死了,多少也是有些接受不了,觉得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觉得不真实……
邹艺的死,触动了他的内心,画画的人,心思都是敏感纤细的,很容易的会陷进情绪里,想的更多……
……
87、戴谨
之后蔡博恒还说了些话,邹或都没怎么听,他现在心里很矛盾,寻思着要不要去看看邹艺,毕竟人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记恨了……
时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里难受,就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会让人去处理身后事!”
邹或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说了声“谢谢”。
时戟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邹或问蔡博恒,“是出了什么意外?”
“车祸,被拉货的卡车撞了,当场死亡,拉货的卡车已经被拘留,现在是看你的意思,是决定追究刑事责任还是由法院出面调解……”说到这蔡博恒语气一转,道:“那个司机条件不怎么样,如果赔偿也是由他公司出钱,如果追究刑事责任,可能得不到任何赔偿,所有的罪责只能他一个人背,我让人去查了他的家境,家里有孩子也有老人……”说到这就点到为止了。
邹或很容易的就被最后这句话给影响了,想了想,道:“那就调解吧!……”隔了好一会儿,无力道:“帮我查查我弟弟在曾家过得怎么样……”
时戟递给了蔡博恒一个准许的眼神后,蔡博恒才应下,“知道了,或少。”
一大早上就听到这么个噩耗,邹或现在也无精打采了,原本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邹艺死,但这会儿人真死了,就又觉得生命真脆弱,说没就没了,他心里叹了口气,对时戟